第十四章 恶灵出租车（一）
郑潇蹲在街边，抽着一根烟。晚风带走了白天的燥热，烟雾也随之飘散，消失在空气中。
他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的灭烟处。他知道陈悦然不喜欢他抽烟，那他就不在她面前抽，在见到她之前抽完一两根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在等车。十分钟前他给陈悦然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来见见他妈，很快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问她电话号码。电话那头陈悦然和他商量了一下，说自己在三清观附近的车站等公交车，过一阵才能到。郑潇立刻提议让她在那里不要动，他马上坐出租接她过来。
他家住的这一带离三清观不算近，坐计程车有点贵，所以他打算用滴滴打车叫一辆快车。但是很奇怪，今晚信号似乎不太行。他等了一阵，信号总算好一些了，又没有司机接单。他只好在原地等着，终于有人接了单，还离他一公里多。
郑潇烦躁地拿出烟盒，叼起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点燃。
好在没等多久车就来了。郑潇拉开车门：“师傅，去三清观门口东边的车站。”
说完他就拿出手机给陈悦然回拨电话，告诉她稍安勿躁，自己很快就到。
到了目的地，他一眼就看见了独自站在公交站牌附近的那个女孩，暗淡的路灯灯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轮廓，面容看不太真切。郑潇摇下车窗喊了一句：“陈悦然！”
陈悦然闻声迅速跑向出租车，脚步轻盈得几不可闻，来到车旁对着他微微一笑，随后拉开副驾车门坐上车，系好安全带。
郑潇正在更改打车的目的地，一抬头发现她坐到了副驾上，感到十分意外：她怎么不坐到后排他的旁边？他知道陈悦然比较矜持，但是也不至于为了不和他坐一起刻意跑到副驾上去坐吧。难道是因为离空调更近？
他压下内心的疑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问陈悦然：“去三清观干什么了？”
“寻找线索，你妈妈是在那里求的护身符。”
陈悦然说这话时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也有一些变化，好像比往常尖利了一些，在汽车行驶的声音里并不明显，但是郑潇还是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他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陈悦然，光线太暗，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他只好对着面前的椅背问：“你声音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声音一直这样。”
郑潇挑起一对浓黑的眉毛：他记得很清楚，陈悦然的声音是慵懒的女声，音调不高不低，和这个偏尖细的女声大相径庭。
“你的那个朋友呢？回家了？”他又问了一句。
“哪个朋友？”
“方岳璇啊。”郑潇满腹狐疑，皱着眉头说。
尖细的女声沉默几秒，似乎在思考方岳璇是谁，然后回答道：“哦，她回家了。”
“……”这是陈悦然吗？
郑潇脑海里冒出的这个念头令他心里发毛。他悄悄从座位上起身，手扶着前面座椅的椅背想去一探究竟。
他被一只惨白的小手拦住了。
那只小手肉乎乎的，连同手臂不过半尺长，横在他和前座之间，整条手臂从形状到颜色都像一节小小的莲藕。
紧接着，一张同样惨白的小脸出现在驾驶位的椅背边。
郑潇吓得汗毛倒竖，浑身僵硬，手机砰的一声掉到了座椅下：那是一张小婴儿的脸，黑眼珠占满了整个眼眶，薄薄的皮肤下面血管清晰可见。
它扯动起毫无血色的娇嫩嘴唇，“咯咯”怪笑起来，随后张开果冻一样柔软半透明的小手伸向郑潇，里面纤细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吧”声，在这辆夜晚行驶的汽车里显得极为诡异。
郑潇跌坐回后排座位上，四肢像被绳索缠住一样不听使唤，连呼吸都停滞了。与此同时副驾上的“陈悦然”回过头，用尖细的嗓音问：“宝贝儿，怎么了？”
她的上半张脸被散乱的长发挡住，露出的下半张脸和那个小婴儿一样惨白，嘴唇却是异常刺眼的红色。车窗外路灯的光一闪而过，照亮了她的脸，竟是斑驳如旧墙皮，而嘴唇之所以红到刺眼，是因为她的嘴里在往外缓缓渗血。
“师傅！停车！快停车！”郑潇猛地缩到了后排的最左端，尖叫着从椅背的另一边抓住司机的肩膀死命摇晃，但无济于事——司机像丢了魂，脑袋歪靠着座椅的头枕，脚还踩着油门，左手无力地虚搭在方向盘上，右肩上坐着那个浑身惨白的小婴儿。此时随着郑潇的动作，他整个身体死气沉沉地往前一倾，小婴儿扒住椅背才没有掉下去，它用毫无生气的黑眼珠盯着郑潇，似乎在酝酿什么。
下一刻，它皱起小脸，张开嘴巴放声大哭起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回荡在车内，无比瘆人。
“你干嘛呢！吓着她了！”副驾上传来一声斥责，女鬼透过散乱的发丝狠狠瞪了郑潇一眼。
郑潇张口结舌地看着女鬼面目狰狞地斥责完自己，随后伸出枯瘦的手臂把小婴儿抱了过来，语气陡然变得轻柔了许多：“宝贝儿不哭，妈妈带你和哥哥一起去找爸爸好不好？”
郑潇近乎宕机的大脑此时划过一道闪电：哥哥？
车里只有这一大一小两个鬼，哥哥是谁？
女鬼单手抱住小鬼，拍拍驾驶座上的司机，说：“继续开，去孩子爸爸那里。”
司机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直起身子，耷拉着脑袋摆出开车的姿势，原本正在减缓的车速开始提升。小鬼不哭了，开心地和女鬼嬉戏起来，要是把它俩换成活人，这景象还真是一派其乐融融。女鬼举起小鬼的时候，郑潇隐约看见了黑暗中映出的轮廓：小鬼身上还连着一条长长的脐带。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郑潇脑海里逐渐成型：难道女鬼说的哥哥是我？那么这个女鬼和小鬼是……当年和我爸一起死于车祸的小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孩子爸爸那里是要去哪？殡仪馆？
郑志远的骨灰盒没有安葬，一直放在殡仪馆的骨灰存放处。由于郑家和李淑佳之间遗留的矛盾，现在还没人给他买位置立碑。
想到郑志远，郑潇不知怎的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儿子，记住***的名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他老人家带兵打仗是这样，咱们打篮球也是这么个道理。”
我都记着呢，老爹。呵，我居然在这种时候想起你说的话，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郑潇嘴角牵出一丝疲惫的笑意，用脚在座椅下试探性地划拉了几下，幸运地把自己的手机划拉了过来。
他动作幅度很小地把手伸下去捡起手机，按下“紧急呼救”。
一辆出租车停在桃园小区站，陈悦然心急火燎地从车上跳下来，跑到郑潇家所在的十号楼三单元门口。她在车上已经给郑潇打了不下十个QQ电话，对方一直没接，急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方岳璇被她甩在了后面，无奈地喊了一句：“你别跑那么快！注意安全！”
楼宇门关着，方岳璇跟上来的时候，正巧有一对散步回家的老夫妻走了过来，拿钥匙打开楼宇门，慢悠悠地走进去。凤毛麟角立刻趁着门还没合上，一个箭步蹿进单元门，陈悦然在老夫妻异样的眼光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二楼，用力按响了门铃。
方岳璇好不容易才跟上她，跑得气喘吁吁，还不忘叉着腰揶揄一番：“我跟你认识十几年了，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不淡定的样子，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别说风凉话了，你对象这么久不接电话你不着急？”陈悦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话音未落，门就开了。陈悦然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士：李淑佳形象变化很大，和初中时在家长会以及郑潇的生日宴上优雅干练的样子大相径庭，现在的她看上去饱经风霜，俨然一副徐娘半老的模样。
“你们是？”她显然已经不记得仅有一面之缘的陈悦然了，更不用说素未谋面的方岳璇。
“阿姨，郑潇去哪了？”陈悦然急冲冲地问，“他给我发消息问要不要来这里见您，然后就找不到人了。”
“你就是陈悦然？请进。”李淑佳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里面就爬上了疑虑，“郑潇说要打车去接你，你没碰见他？”
“对，我是陈悦然，这是我的好闺蜜方岳璇。郑潇不知道去哪了，我给他打了很多次QQ电话他都不接。”陈悦然介绍完身后的方岳璇，拿出手机给李淑佳看聊天记录。
“咦？他说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接你的。”
方岳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我和悦然还没下班的时候，她收到QQ消息，没想好要不要过来，所以给郑潇打QQ电话想跟他商量一下，但是一直没能打通！”
“那郑潇接到的是谁的电话？”李淑佳的脸色逐渐泛白，“我听见他手机铃声响了，他接完电话就告诉我他要去接陈悦然来这里……”
“可是我根本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我和他联系用的只有QQ！”
令人不安的氛围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李淑佳关上门，让她们坐在沙发上。她拿过自己的手机，给郑潇打电话。
没人接。
李淑佳不死心地重拨号码，响铃几声后话筒里传来机械女音：“您拨叫的号码是空号——”
她第三次拨了号码，这次未拨通的理由是已停机。
“他该不会真的出什么——”方岳璇小声对陈悦然说到一半，被对方打断了。
“嘘，千万别当乌鸦嘴。”陈悦然斜眼瞅着她。
李淑佳放下手机，呆滞地看向前方的墙壁，慢慢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他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的灭烟处。他知道陈悦然不喜欢他抽烟，那他就不在她面前抽，在见到她之前抽完一两根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在等车。十分钟前他给陈悦然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来见见他妈，很快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问她电话号码。电话那头陈悦然和他商量了一下，说自己在三清观附近的车站等公交车，过一阵才能到。郑潇立刻提议让她在那里不要动，他马上坐出租接她过来。
他家住的这一带离三清观不算近，坐计程车有点贵，所以他打算用滴滴打车叫一辆快车。但是很奇怪，今晚信号似乎不太行。他等了一阵，信号总算好一些了，又没有司机接单。他只好在原地等着，终于有人接了单，还离他一公里多。
郑潇烦躁地拿出烟盒，叼起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点燃。
好在没等多久车就来了。郑潇拉开车门：“师傅，去三清观门口东边的车站。”
说完他就拿出手机给陈悦然回拨电话，告诉她稍安勿躁，自己很快就到。
到了目的地，他一眼就看见了独自站在公交站牌附近的那个女孩，暗淡的路灯灯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轮廓，面容看不太真切。郑潇摇下车窗喊了一句：“陈悦然！”
陈悦然闻声迅速跑向出租车，脚步轻盈得几不可闻，来到车旁对着他微微一笑，随后拉开副驾车门坐上车，系好安全带。
郑潇正在更改打车的目的地，一抬头发现她坐到了副驾上，感到十分意外：她怎么不坐到后排他的旁边？他知道陈悦然比较矜持，但是也不至于为了不和他坐一起刻意跑到副驾上去坐吧。难道是因为离空调更近？
他压下内心的疑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问陈悦然：“去三清观干什么了？”
“寻找线索，你妈妈是在那里求的护身符。”
陈悦然说这话时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也有一些变化，好像比往常尖利了一些，在汽车行驶的声音里并不明显，但是郑潇还是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他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陈悦然，光线太暗，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他只好对着面前的椅背问：“你声音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声音一直这样。”
郑潇挑起一对浓黑的眉毛：他记得很清楚，陈悦然的声音是慵懒的女声，音调不高不低，和这个偏尖细的女声大相径庭。
“你的那个朋友呢？回家了？”他又问了一句。
“哪个朋友？”
“方岳璇啊。”郑潇满腹狐疑，皱着眉头说。
尖细的女声沉默几秒，似乎在思考方岳璇是谁，然后回答道：“哦，她回家了。”
“……”这是陈悦然吗？
郑潇脑海里冒出的这个念头令他心里发毛。他悄悄从座位上起身，手扶着前面座椅的椅背想去一探究竟。
他被一只惨白的小手拦住了。
那只小手肉乎乎的，连同手臂不过半尺长，横在他和前座之间，整条手臂从形状到颜色都像一节小小的莲藕。
紧接着，一张同样惨白的小脸出现在驾驶位的椅背边。
郑潇吓得汗毛倒竖，浑身僵硬，手机砰的一声掉到了座椅下：那是一张小婴儿的脸，黑眼珠占满了整个眼眶，薄薄的皮肤下面血管清晰可见。
它扯动起毫无血色的娇嫩嘴唇，“咯咯”怪笑起来，随后张开果冻一样柔软半透明的小手伸向郑潇，里面纤细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吧”声，在这辆夜晚行驶的汽车里显得极为诡异。
郑潇跌坐回后排座位上，四肢像被绳索缠住一样不听使唤，连呼吸都停滞了。与此同时副驾上的“陈悦然”回过头，用尖细的嗓音问：“宝贝儿，怎么了？”
她的上半张脸被散乱的长发挡住，露出的下半张脸和那个小婴儿一样惨白，嘴唇却是异常刺眼的红色。车窗外路灯的光一闪而过，照亮了她的脸，竟是斑驳如旧墙皮，而嘴唇之所以红到刺眼，是因为她的嘴里在往外缓缓渗血。
“师傅！停车！快停车！”郑潇猛地缩到了后排的最左端，尖叫着从椅背的另一边抓住司机的肩膀死命摇晃，但无济于事——司机像丢了魂，脑袋歪靠着座椅的头枕，脚还踩着油门，左手无力地虚搭在方向盘上，右肩上坐着那个浑身惨白的小婴儿。此时随着郑潇的动作，他整个身体死气沉沉地往前一倾，小婴儿扒住椅背才没有掉下去，它用毫无生气的黑眼珠盯着郑潇，似乎在酝酿什么。
下一刻，它皱起小脸，张开嘴巴放声大哭起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回荡在车内，无比瘆人。
“你干嘛呢！吓着她了！”副驾上传来一声斥责，女鬼透过散乱的发丝狠狠瞪了郑潇一眼。
郑潇张口结舌地看着女鬼面目狰狞地斥责完自己，随后伸出枯瘦的手臂把小婴儿抱了过来，语气陡然变得轻柔了许多：“宝贝儿不哭，妈妈带你和哥哥一起去找爸爸好不好？”
郑潇近乎宕机的大脑此时划过一道闪电：哥哥？
车里只有这一大一小两个鬼，哥哥是谁？
女鬼单手抱住小鬼，拍拍驾驶座上的司机，说：“继续开，去孩子爸爸那里。”
司机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直起身子，耷拉着脑袋摆出开车的姿势，原本正在减缓的车速开始提升。小鬼不哭了，开心地和女鬼嬉戏起来，要是把它俩换成活人，这景象还真是一派其乐融融。女鬼举起小鬼的时候，郑潇隐约看见了黑暗中映出的轮廓：小鬼身上还连着一条长长的脐带。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郑潇脑海里逐渐成型：难道女鬼说的哥哥是我？那么这个女鬼和小鬼是……当年和我爸一起死于车祸的小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孩子爸爸那里是要去哪？殡仪馆？
郑志远的骨灰盒没有安葬，一直放在殡仪馆的骨灰存放处。由于郑家和李淑佳之间遗留的矛盾，现在还没人给他买位置立碑。
想到郑志远，郑潇不知怎的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儿子，记住***的名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他老人家带兵打仗是这样，咱们打篮球也是这么个道理。”
我都记着呢，老爹。呵，我居然在这种时候想起你说的话，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郑潇嘴角牵出一丝疲惫的笑意，用脚在座椅下试探性地划拉了几下，幸运地把自己的手机划拉了过来。
他动作幅度很小地把手伸下去捡起手机，按下“紧急呼救”。
一辆出租车停在桃园小区站，陈悦然心急火燎地从车上跳下来，跑到郑潇家所在的十号楼三单元门口。她在车上已经给郑潇打了不下十个QQ电话，对方一直没接，急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方岳璇被她甩在了后面，无奈地喊了一句：“你别跑那么快！注意安全！”
楼宇门关着，方岳璇跟上来的时候，正巧有一对散步回家的老夫妻走了过来，拿钥匙打开楼宇门，慢悠悠地走进去。凤毛麟角立刻趁着门还没合上，一个箭步蹿进单元门，陈悦然在老夫妻异样的眼光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二楼，用力按响了门铃。
方岳璇好不容易才跟上她，跑得气喘吁吁，还不忘叉着腰揶揄一番：“我跟你认识十几年了，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不淡定的样子，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别说风凉话了，你对象这么久不接电话你不着急？”陈悦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话音未落，门就开了。陈悦然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士：李淑佳形象变化很大，和初中时在家长会以及郑潇的生日宴上优雅干练的样子大相径庭，现在的她看上去饱经风霜，俨然一副徐娘半老的模样。
“你们是？”她显然已经不记得仅有一面之缘的陈悦然了，更不用说素未谋面的方岳璇。
“阿姨，郑潇去哪了？”陈悦然急冲冲地问，“他给我发消息问要不要来这里见您，然后就找不到人了。”
“你就是陈悦然？请进。”李淑佳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里面就爬上了疑虑，“郑潇说要打车去接你，你没碰见他？”
“对，我是陈悦然，这是我的好闺蜜方岳璇。郑潇不知道去哪了，我给他打了很多次QQ电话他都不接。”陈悦然介绍完身后的方岳璇，拿出手机给李淑佳看聊天记录。
“咦？他说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接你的。”
方岳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我和悦然还没下班的时候，她收到QQ消息，没想好要不要过来，所以给郑潇打QQ电话想跟他商量一下，但是一直没能打通！”
“那郑潇接到的是谁的电话？”李淑佳的脸色逐渐泛白，“我听见他手机铃声响了，他接完电话就告诉我他要去接陈悦然来这里……”
“可是我根本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我和他联系用的只有QQ！”
令人不安的氛围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李淑佳关上门，让她们坐在沙发上。她拿过自己的手机，给郑潇打电话。
没人接。
李淑佳不死心地重拨号码，响铃几声后话筒里传来机械女音：“您拨叫的号码是空号——”
她第三次拨了号码，这次未拨通的理由是已停机。
“他该不会真的出什么——”方岳璇小声对陈悦然说到一半，被对方打断了。
“嘘，千万别当乌鸦嘴。”陈悦然斜眼瞅着她。
李淑佳放下手机，呆滞地看向前方的墙壁，慢慢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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