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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凝篇、第六卷

    其实阿孓在雨司楼大喊大叫的时候就独自上了三楼,毕竟人不熟不能擅自带上三楼。

    站在三楼阿孓双手撑着护栏,手指死死抓着护栏,恶狠狠地瞪着楼下之人,要不是因为歇来光,她早跟他撕破脸了,也不至于一直跟他周旋然后来到这个破地方。

    去了清明湖她想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

    一豸穸抬眸往上轻轻一扫,挑眉露出挑衅的笑容,阿孓实在气不过,真想下去跟他打一架,冷哼着别过头去。

    “嗯?阿孓,你来了!?”迎面走来一位单螺髻,碎花裙的女子。

    阿孓立马换了个表情,笑眯眯回应:“来了。”

    “来了就好好在我这儿多住上几日,也好跟我讲讲你在外头看到的风景。”然后很自然的挽上阿孓的胳膊,走进一间房。

    雨司楼给自己倒杯茶,“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阁下也是要去三沉二两地吗?”

    一豸穸点头:“嗯。”

    雨司楼一拍大腿,道:“正巧我也要去,一起怎么样?就是不知道我们同不同路,我去的是南若,不知阁下去哪里?”

    “好像同路。”

    “真的啊!我去南若是寻我娘完成我爹临终前的遗愿,阁下也是去寻亲吗?”

    “不,看戏去的呢。”

    “看戏?”雨司楼不懂了,天真的问:“莫非南若最近有什么隆重的节日吗?”

    “你去了就是一台好戏哟。”

    “啊?”雨司楼摸不着头绪。

    倏然楼下响起店小二的声音:“各位,离咱领取通令牌结束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凡是要去三沉二两地的,请到我这里领取排号,被叫到排号的请到三楼四号房。”

    一听雨司楼坐不住了,“啊?就要结束了,怎么不早说。”

    他纵身一跃,直接省了下楼梯的时间,跑到柜台前:“我,我还没拿排号。”

    掌柜抬抬眉毛,从柜台下搬出一堆排号,“自己选。”

    雨司楼抬起手指在诸多排号间徘徊之际,突然一块排号自己飘了起来,咻的下飞向二楼,一看,那排号落到了一豸穸手中。

    “能不能快点,你到底选不选?”掌柜催促道。

    雨司楼干脆凭直觉抓起一块,撕掉盖住数字的纸,是三百十一。他傻眼了,惊掉了下巴:“三百十一!这、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店小二安慰道:“放心,今天拿到排号没叫到的,等明天。”

    “明天!”那怎么行?

    正当他怀疑人生时,三楼传下一女子声音:“三百十一号。”

    店小二道:“哟,你小子运气不错,刚拿到手就到你了。”

    “我……来了来了。”雨司楼不可置信地跑上三楼。

    在女子的指引下,他来到了四号房,内心有点忐忑和小紧张。

    推门进去,世若梦坐在书桌后面,拿笔在竹简上记录什么,眼都不抬一下,问:“去哪里?”

    雨司楼局促不安,“去南……南若。”

    “南若?先看右边的规则。”世若梦依旧低头写字。

    雨司楼往右边墙壁看去,墙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四行字:

    打架斗殴不得进入

    私人恩怨不得进入

    一睹神容不得进入

    没事最好不要进入

    这给雨司楼整不会了。他解释道:“看了,上面说的都不是我所去目的。”

    世若梦道:“那就好。”

    语毕,世若梦随手丢给他一块蓝白色的令牌,上面写着“南若”二字。

    “可以走了。”世若梦突然抬头看向关上的门,皱了皱眉。

    “多谢。”

    一无所知的雨司楼打开门,跨出门,就瞥到好几十个手握长枪之人齐刷刷小跑进来。

    吵闹的环境瞬间因他们的出现而变得鸦雀无声,气氛逐渐紧张。

    有人一动不敢动,窃窃私语:“神卫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

    “嘘,别说话小心把你给咔了。”

    紧接着走进来一位气度不凡之人。

    他走到最前面,举起一块令牌,“南若八转主嫡司彦霆,听闻有浊吏到此。”

    嫡司就是指嫡长子。

    他双目死盯三楼上的雨司楼。

    “浊吏!”

    众人慌了,但又不敢跑。

    与此同时,一间房内,听到动静的阿孓起身就要开门出去。

    然而她的指尖刚碰上门,肩膀倏地被一只手扣住,吓她一激灵,转动眼珠朝身后瞟去,不安霎时掀上了头顶。

    头顶上缓缓传来迦霓那淡悠悠的声音:“老师,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竟背着我偷偷出来找人。”

    阿孓大气不敢喘,“我没有,我就是想阿若了……我是来看阿若的……”

    “希望如此。”迦霓低下头,在她耳边轻飘飘道:“如果老师再不听话,我就当着老师的面把世若梦杀了,所以别逼我。”

    阿孓整个人僵住了。

    门外。

    彦霆指着雨司楼下令:“将他拿下!其余无关紧要之人速速离去!”

    此话一出,众人推推搡搡地涌出天苍楼,包括一豸穸也混在其中。

    清空天苍楼,便开始大展拳脚。

    本以为能做个无辜者逃离现场,自己的麻烦却找上门了。

    走出天苍楼与一位女子擦肩而过,本平平无奇,奈何刚走过彼此,女子手头的彼岸花绽放了。

    见之,舞卿往后微微倾身直接用那彼岸花当做武器拦住一豸穸,“站住!”

    她随之后退几步与一豸穸面对面,四目相对。

    一豸穸调侃:“光天化日下,姑娘拿着花这么明目张胆的递给一个陌生男子,不怕有失礼节么?”

    但人家好像不吃这一套,“哼!少说这些无用的话,阁下就是那位十六年前引发天地异象之人吧?”

    一豸穸秒回绝:“不是。”

    舞卿道:“是也不是,可不是你说了算。”

    说着,她摘下一瓣彼岸花,用灵术在上面写了什么,放到嘴边轻轻一吹,那花瓣化作一缕红烟飘向天空。

    一豸穸两指挪开抵在胸膛前的彼岸花,皮笑肉不笑道:“用东西指着别人,姑娘不觉得很不礼貌吗?”

    他往后退去,笑意秒消失,“听晨风。”

    “来了。”

    听晨风瞬间出现在一豸穸面前,“花虞二转未来神祭继承人舞卿,现在你的对手是在下。”

    听他能一字不差的说出自己的身份,舞卿神色有些慌,闻了闻彼岸花,“不错,竟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就没必要废话下去了。”

    扔出彼岸花,彼岸花花瓣霎时散开,化作瓣瓣锋利的花瓣雨砸向听晨风。

    听晨风化出一漩涡,将飞来的花瓣吸进漩涡之中,再为他操控逆转方向攻击舞卿。

    舞卿不慌不忙的祭出一柄剑,挥出几道剑气将花瓣斩碎。

    屋里也打得不可开交,门外也难舍难分。一豸穸却两手抱胸前看戏。

    “啊!!!”

    一声大叫,雨司楼从天苍楼飞了出来,一豸穸侧身躲开,雨司楼朝舞卿摔去,舞卿闪躲不及,直接被雨司楼扑倒,二人双双摔地上。

    一豸穸没眼看的闭了眼。

    “死!”舞卿恼怒地运起灵术就要打趴在自己身上吐了自己一身血的雨司楼。

    “对不起。”雨司楼边道歉边从她身上起开,要是再慢一步,那一掌就印在他胸口上了。

    彦霆走出来,抬抬下巴用鼻孔看伤痕累累的雨司楼,“一个连灵术都不会的下三品居然能杀死我八转死士,跑到了这里。”

    “忒!”雨司楼啐出一口水,“那只能说你的死士太弱了。”

    彦霆道:“有几分道理,不过在此之前,先将你杀了!”

    准备动手之际,一个声音将他制止:“八转嫡司。”

    世若梦不疾不徐地走出来,跟他并肩站一起,“这是你们八转的个人恩怨,烦请到其他地方解决。”

    彦霆怒瞪世若梦:“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天苍楼是为整个三沉二两地服务的,可不是单单为八转。你瞧瞧,你把我的天苍楼弄成什么样了?损失了多少?倘若因为你八转的私人恩怨将天苍楼搅乱,一转主怪罪下来,恐怕我一个小小的先灵人兜不住啊,到时候麻烦的可就是你们八转了。”世若梦转过头盯着前方,威风凛凛丝毫不怯场,“还请八转嫡司赔偿今日给天苍楼带来的损失。”

    “你!”彦霆语塞。

    世若梦转头瞟他一眼,提裙走了进去,吩咐道:“千雪,清点清点损失,然后把账本给八转嫡司过目,让他看着赔,如果他给不起就让他按个手印立下字据。”

    她边吩咐边上楼,头都不带回。

    不一会儿,千雪拿着一张纸走来,双手呈给彦霆,“这是今日损失,请八转嫡司过目。”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这无疑是种羞辱。彦霆气不打一出来,一肚子窝火又不好发作,谁叫他理亏,上面明确规定各转私人恩怨不得在天苍楼解决。毕竟天苍楼掌握了外界一切动向,更是三沉二两地了解外界的唯一路径。

    总之一句话,世若梦惹不得。

    彦霆掏出胀鼓鼓一袋玉帛扔在那纸上,扬手对身后的神卫道:“撤!”

    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回去免不了一顿罚咯。

    眼看彦霆要返回八转,舞卿紧忙拉走彦霆,告诉他与其回去挨罚,不如跟她一起,正好可以戴罪立功,而她刚好也孤立无援。

    就这样两人达成共识。

    世若梦想到什么,到三楼推开一间房门,里头空空如也,却残留有微弱的灵气。

    她拧眉不悦,“阿孓!”

    一个以为她会呼喊她,一个不愿拖累她。

    傍晚

    通行之门打开,获得通令牌的人陆续进入通行之门,唯独雨司楼被世若梦拦下。

    “你可不兴进去。”

    “为什么?”雨司楼不解,亮出通令牌,“我有通令牌的。”

    世若梦抢过通令牌,“现在你没有了。”

    “你!”雨司楼又气又无语:“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世若梦道:“我不是已经让你看过规则了吗?私人恩怨者不得进入。”

    “不是私人恩怨,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盯着我不放。”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南若八转主之子彦霆,而你要去的也是南若,他们要杀的人也是你,你告诉我你不清楚,谁信啊?若放你进去,扰乱秩序,我可就完了。”

    “你……我……”雨司楼无话可说。

    太阳下山,擎游开始驱赶外来人员,外境人不能在擎游留宿,想去三沉二两地的只能等明日再来,若有违者乱棍打死。

    野外。

    雨司楼坐在篝火旁,翻烤着架在篝火上的野鸡,树上一豸穸搂着许多樱桃吃得甚香。

    雨司楼掰下一只肥美的鸡腿,问:“阁下要不要来点?”

    一豸穸摇头:“不要。”

    雨司楼说:“可香了,你吃果子怎能饱腹?”

    一豸穸抛起一个樱桃,张嘴接住,“在下出家了,不吃酒肉。”

    “额……好吧好吧,多香啊,你不吃可惜了。”

    雨司楼狠狠咬了一大口,掏出两坛出擎游时顺的酒,喝了一口自说自话:“吃肉就应该有酒,绝配啊。”

    说着,他扔一坛给一豸穸:“接着。”

    一豸穸下意识接住酒坛,结果怀里的樱桃全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