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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花篇、第五卷

    颂吟扫荡周围,确实发现刚刚还在的一豸穸,一下子就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现下可顾不得一豸穸的去向,问:“你就是散?”

    散转向他:“你是哪个不要脸的?”

    “你!我可是天倪之主颂吟,岂容你放肆!来呀,给我拿下!”一声令下,众神卫围了上去。

    不等神卫动手,散抬脚一剁,地面抖动四分五裂,一柄红色精致的剑从地底飞了出来,几道红色光芒闪过,那十来个神卫纷纷倒地,血流一地然后化作烟灰回归自然。

    散嗅着剑上残留的血液,久违的血腥味使他眼底满是疯狂之色,“是你把我放出来的?”他抬眸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颂吟,“如此今日就不杀你了,待我找到一豸穸打过他,再来一个一个的踩死你们。”

    说罢,就在颂吟眼前消失了。

    三沉二两地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天会到来。自那血三花神像为中心,一张偌大的灵阵布遍全部三沉二两地,灵阵显现,居民痛苦不堪,全身皮肤溃烂,白白胖胖的蛆虫在他们的肉体里钻来钻去啃食他们的血肉。

    “怎么会这样?”

    “是诅咒,诅咒灵验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每天虔诚供奉血三花,为什么诅咒还会启动!”

    灵阵被驱动,拖着三沉二两地往下沉没,地层下的水涌出形成海水渐渐淹没,生活在三沉二两地的居民因为自身原因无法逃离,任由海水淹没。

    三位神主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他们知道这是诅咒的作用!三人与十二位转主合力力挽狂澜,妄图把还在下沉的大陆拽回原来位置,可他们的身体也出现了异样,无力挽回这一切!

    海水冲垮了建筑物,把无数人卷进海水里。一豸穸从那波涛汹涌的海浪里走出来,睥睨他们。

    妙自寻浑身痛得爬不起身,怒瞪一豸穸:“想不到这天还是到来了!一豸穸,从始至终你都没打算为我们解除诅咒对不对?”

    途涵若跑来跪在他脚边:“尊者……”

    见此情形,途勇怒斥:“涵若!我们生亦有骨气,无需为了活着向他人下跪乞怜!你给我起来!”

    途涵若回头看了眼途勇,仰起脸眼泪汪汪:“尊者,我求你了,救救他们吧!虽然涵若知道,是爹爹他们有错在先,可他们也是怕尊者不履行承诺才出此下策惹怒了尊者,还请尊者看在你我昔日那短暂的情分上,大人有大量,救救我们!”

    一豸穸眼底一片冷漠,对她的哀求充耳不闻,低吼:“滚!”

    被他这声吼,途涵若娇弱的身子哆嗦一下,还想再说什么,一股白光把她萦绕将她拖离一豸穸的脚边,到途勇身边:“涵若!不可低声下气!”

    途涵若哭道:“可是我不想爹爹死,不想看到族人死!”

    途勇语气软了几分,摸着她头说:“唉,是爹爹没用,保护不了你们。”

    “不怪爹爹……”

    话还在口中,被突如其来的人打断:”这是要上演父女情深吗?”

    那人潇洒恣意,看清人除了一豸穸,皆是一脸惊恐,妙自寻道:“散!你,你居然还活着?”

    散道:“是啊,看到我还活着你们开心吗?想不到啊,你们的诅咒居然到现在才灵验。”

    是的,他们身上的诅咒正是散施下的。

    他转向懒洋洋的一豸穸,脸上狂妄加深,但含蓄的带着几分敬畏,“一豸穸,找到你了!自从感应到你,我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封印,你看我对你足够看重吧?”

    一豸穸淡笑:“你不去找清,找我做甚?”

    散展开双手,已然一副自高自大样:“比起去找那个缩头乌龟,我更喜欢你,你更能激起我的胜负欲!”

    “呃……话别乱说哦,我脸皮薄,很害羞呢。”一豸穸玩弄道。

    “哼!一豸穸,咱们俩好好决斗一次如何?”

    曾经,散的战斗值在所有血三花中除了惧怕一个人外,他可谓是个顶端的存在,从而也造就了他这身目中无人盛气凌人的姿态,可自从他碰到了一豸穸,只一面,他便领教了什么才叫做恐惧。他疯狂,一豸穸更疯狂。这也激起了他的胜负欲,他想打败一豸穸,奈何天公不作美,每次在他要跟一豸穸决一死战时都会出现小插曲。

    就比如这次……

    “我不要,你还是省些力气好好对付他们吧。”语落,一扇传送门出现在一直在身后,他后退进入传送门走了。

    “一豸穸!”散愤恨地大喊。

    一脚踩地面,顿时天摇地动,本还在下沉的大陆因他这一脚彻底粉碎连同人散落进海底。

    因为三沉二两地临近擎游,海浪冲打擎游,试图把擎游也拖下去,还好先灵人反应快,快速结印织出结界格挡海浪。

    “怎么回事?”

    “快看!三沉二两地沉没被海水淹没了!”

    “发生什么事了?”擎游的先灵人慌乱成一团,“三沉二两地怎么突然就沉没了?”

    在海水彻底没过三沉二两地后几瓣花瓣从水中飘过。一盏茶后一切平静了下来,只不过那原本偌大的三沉二两地的大陆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兴许是海水还未稳定,海浪还在嘶吼着击打擎游,一下一下的拍打在结界上。

    偌大的三沉二两地沉没海水,从此消失在大穰载,这不由得引起巨大轰动。

    神族把这系列归咎于散,毕竟他与三沉二两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一出现三沉二两地就没了,除了他没人做得到,也只有他!

    神族大肆捉拿散,尤其是白,他不顾形象彻底疯魔,誓要一雪前耻。用他的话来讲,时境过迁,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白了。

    散也明白自己寿命在封印被解除那一刹寿命将达到终点,他自身的灵气在一点点消散。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斩荒的荒漠里,这一望无际的荒漠就如同他的内心,荒凉寂寥且迷茫。

    他曾无数次幻想封印解除,他重获自由后的各种画面和去往的地方,以及去找一豸穸决一死战,唯独没想过自己的结局。更没想到重获自由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快乐自在,反而有种忧郁哀凄,或许是彼时的大穰载已不是那个时候的大穰载了。

    一豸穸走了,他好像没有了什么动力。

    现在,他只想见一个人,见一个不知道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记得他的人,唯有那个人能让自己不再徘徊,不会失去方向。

    颂吟领携三万神卫在斩荒找到他,正式与他正面交锋。

    解决完三万神卫,散明显力竭,有疲累状态。颂吟抓住机会对着他一阵拳脚相加。

    几番下来颂吟险胜,受了重伤,倒也助长了他的心气,能击溃传说中战无不胜的血三花可是一件能轰动全世界的事,能炫耀好久的光辉时刻。

    白突降,一言不发的对散发出攻击,好在散反应快,避开他所有攻击。刚把颂吟打退又来了个厉害的主,这次散显得很吃力。

    两人发力,灵术碰撞之后各自退开半米。

    散坐在炙热的沙地上,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撑地,嘴角流下血滴落在面前的小腿上。

    白飘在半空:“散,你果然大不如从前了。”

    散透过那层光体看到里头白那“裸体”,就如在母体里成形了的婴儿,哼笑,“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白道:“哼!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提升,就盼着有一天能亲手杀你!今日与你交手,我才发现我精进了这么多!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散笑了一声,“何必如此执着呢?”这句话他像在对自己说的,对过去那个执着于跟一豸穸一争高下的自己说的,“杀了我又能如何?你照样拥有不了属于自己的肉身。你就不好奇,灵术长进为何无法凝聚出一具完整的肉身吗?因为你太执着你曾经的肉身了。”

    一语道破,白恼羞成怒:“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血三花!当年我一直认为你死了!我没想到清只是把你封印了,这次我绝不会让你再活着!”

    他运出灵气凝聚出一柄巨大无比的剑朝散推去。散抬手抵住剑尖,动用灵术,他的灵气消散得越快,灵气消散干净就意味他要死了!他不禁笑了起来:“清啊清,你当真不想让我活着呢。”

    “叮叮叮……”耳边响起阵阵风铃声,旋即些许花瓣飘落,一束水青色的光芒伴随花瓣在那柄剑上炸开,顿时光芒四起,将白震退好几步。

    散紧紧盯着那光芒,少许花瓣从光芒里飞出在他面前化人——歇来光蹲在他身边抬手抚摸他脸颊:“散,让你受苦了……”

    两人四目相对,散满眼情意,在他抬手准备握住脸上那只手时,歇来光不着痕迹的把手缩回,转向白:“白,到此为止吧。”

    白注视她:“祈神?你来插足什么?哦,我差点忘了,他可是你的老相好,当年祈神可宝贝得很呢。”

    歇来光并没反驳,默认了他的话,“他……他命不久矣,请让我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如果天倪之主非要咄咄逼人,别怪我不客气!”

    “是吗?那我还非要咄咄逼人不可!”白软硬不吃,他做梦都想杀的人,好不容易等来机会,又怎会放弃!

    在他蓄力要动手的间隙,远处隐身的一豸穸把旁边同他一起看戏的落轻攸推了出去。

    一豸穸在歇来光出现的前一秒就在了,看着歇来光跟散如此亲昵,气呼呼的样子活像个受气包。

    “啊哟!”落轻攸毫无防备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听到动静几人刷刷望去,落轻攸狼狈起身拍着身上的沙土,正想找一豸穸理论,发觉有好几双眼睛仿佛要吃人的盯着自己,他不禁一颤,也明白了一豸穸推自己的用意,不就是怕白真跟歇来光动手,把他的小神明伤着了,就把他推出去当炮灰缓和关系!他恶狠狠地朝一豸穸的方向瞪了一眼,继而笑着走向歇来光等人。

    热情打招呼:“各位好哇,嘿嘿。”

    歇来光往他来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略显惊讶:“落轻攸?你怎么在这儿?”

    落轻攸露出惯有的嬉皮笑脸:“路过,我就是路过的,没想到撞见了这么精彩的一幕,就忍不住停留下来观赏一番。”

    “观赏?”白道:“你当看耍猴呢?”

    落轻攸顺着杆子往上爬:“唉,此言差矣,天倪之主怎能说自己是猴呢?多不好呀。”

    “你!”白被他话噎住,提起他衣领道:“想死是不是?”

    落轻攸慌乱地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来劝架的。”

    白恼怒:“劝什么架?”

    落轻攸道:“自然是有关你性命的架。”说着,他斜视一眼歇来光,拿开白的手,一改之前的慌恐:“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你我同为天倪之主,我不过好心提醒你。在下也是天倪之主,不介意与阁下再决斗一次。”

    这话勾起了白久远的记忆,似魔爪牢牢抓住他的头,使他脸色煞白,抓起颂吟肩膀就走了。

    送走他,落轻攸下意识往一豸穸的方向看了眼,发现他已经走了。

    解决完,他也正准备走,被歇来光扣住:“你怎么会在这里?”

    落轻攸还是那套说辞:“刚刚不是说了嘛,路过。恰巧碰到,见你受了威胁就过来替你解围。”

    “为什么?我跟你之间好像并不太熟。”歇来光不依不饶,刨根问底。

    “哎呀。”落轻攸失去耐心:“还不是因为一豸穸,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得又发疯,之前在自然界,他可是发疯了好久,天玄凤跟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摁住,我可不想再看到他发疯血洗了这么美好的大穰载……”

    听言,歇来光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说不喜欢自己吗?又为什么会……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