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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花篇、第四卷

    颂吟也脊背发凉:“看像是在举行祭祀某种东西。不过在祭祀什么呢?神族又需要祭祀什么?还被列入禁地,大世主你平时不是很喜欢看有关天倪的古籍吗?难道就没有有关此处的记载?”

    落归星把自己所看的古籍内容飞速在脑子里过滤一遍,最终一无所获的摇头:“没有。”

    “怎么会?”颂吟不可置信:“你是不是看漏了?”

    落归星也不敢笃定,“也有可能,等会儿我回去再到藏迹阁找找。”

    颂吟蹲下把手覆盖在祭坛上,一层白色光芒从他掌下散开,他在探知祭坛下有没有什么东西,他这不探知还好,一探知整个人都不好了。瞧他脸色发青,像受到了什么惊吓,落归星忙问:“怎么了?底下有什么东西吗?”

    颂吟收回灵术,道:“不清楚。”他也说不明白,总之就像有股恐怖的力量试图把他拽进深渊,在那深渊里有双暗红色的眼睛在凝望他,发出“𠹳𠹳𠹳”的惊悚笑声。

    他把浊吏净化掉,同落归星回去了,浊吏是不可能放走的。

    返回天倪,落归星便又去了藏迹阁。而颂吟被神使请去了大殿,说是途勇参见。

    途勇在大殿等候多时,一进去颂吟就嘲讽道:“途神主有何事?”

    途勇卑躬屈膝的软弱的朝他鞠躬赔笑:“我是来代替上次没能帮上天倪之主的忙而赔礼的。”

    “哦?你这么说我倒还忘了,昨儿派去你三沉二两地的神使好像到今天还没回来向我汇报情况。”颂吟坐在椅子上正了正身子,“该不会被你们杀了吧?”

    他这语气不轻不重的砸在途勇的心坎上,使途勇僵了那么一刹,转而移祸于人:“天倪之主明察呀,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这一切都是三年前突然出现的血三花所为。”

    “血三花?”颂吟眼底生起兴趣,“说来听听?”

    途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天倪之主有所不知,在三沉二两地一直有个秘密,我们所有人都背负着曾被血三花下过的诅咒,这种诅咒会伴随着我们一代传一代,直至灭亡,或者被血三花解除。三年前出现的血三花说只要我们把他伺候高兴了,他就会给我们解除诅咒,所以我们便把三沉二两地让给了他主宰,把我们当牛做马的使唤。”

    颂吟眼里闪过一抹疯狂:“此话当真?”

    “确实当真,如果天倪之主不信,可亲自到三沉二两地了解我们的族史,都有记载的。”

    “知道了知道了,料你也不敢骗我,这事就先这样吧,改日我会去三沉二两地造访的,如果让我知道你今日说的都是在骗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

    “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多谢天倪之主谅解。”

    而落归星在藏迹阁一查便是三天,这三天来他不吃不喝不睡,可谓废寝忘食,终于让他给查到了些零星有关祭坛的记载,有比没有好。他兴高采烈的去找颂吟说了此事。

    颂吟一听,说不上有什么反应,“散?”

    落归星道:“对,当年有个血三花曾出没在大穰载,就在三沉二两地,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引起了公愤,遭到全神追杀,好像白和黑也参与其中,后来一个神秘人的出现不久那血三花就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就连白都不清楚。后来白去了那个地方,感应到了曾经那股令他颤抖的力量,他猜想那祭坛是用来镇压散的。这是白的笔记,应该是他亲自记录的。”

    “你这么说,那散被封印在了祭坛里?”

    “我想是这样,不过详细记录应该在三沉二两地,毕竟散在那生活了很久,曾经三沉二两地的神就是他的信徒,应该有很多有关他的记载。”

    他这话又让颂吟想起了途勇说的话,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随后道:“那就现在吧,免得夜长梦多。”

    “好,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想去找白,有些问题我想应该问他本人。”

    “行。”

    可是白像是事先预料到落归星会来找他,早跑没影了,让一个神使随便编个理由打发,所以落归星没找到他,当然落归星也猜到了一点,但不明白他为何会避而不见,是在逃避什么吗?

    三沉二两地

    得知颂吟到访,三位神主屁颠屁颠的去迎接,在偏殿和三人聊得水深火热。

    这边,一豸穸不急不躁的啃着青枣看着黄瓜书。

    “颂吟都来了,你还坐得住呢?”旁边冒出落轻攸的女儿声。

    一豸穸不抬眼睛,瞧得专注:“来就来呗。”

    落轻攸撇嘴轻哼一声:“颂吟这次来可是带着目的的,那三个神主在偏殿正在跟他坦言他们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说不定正在出卖你,商讨如何对付你呢。”

    一豸穸啃口脆脆甜甜的青枣,把书合上收进怀里,“好像等不到了呢。”

    “什么?什么等不到?”落轻攸绕到他面前盯着他眼睛,生怕漏了某个细节:“你别告诉我你在这三沉二两地呆的这三年是在等你的小神明出现?”

    一语击中,一豸穸没反驳也没承认,只是不说话。

    “呐呐呐。”落轻攸鄙夷道:“瞧瞧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追了那么久,从无穷追到各座天倪,到三星界、十落寒,再到自然界,如今又到了这大穰载,追逐了这么多地方就是死活不承认喜欢人家。还抱着她这本书爱不释手,真是搞不懂你,明明爱到了骨子里,就是不当面讲出来,看得我都替你着急。”说了这些话又好像勾起了他自己的一些过往记忆,感叹道:“要是我能遇到她,我一定会把握机会好好珍爱,不会让她从我手里溜走,可惜呀……人有重生却再无重逢……”

    “嘁。”一豸穸漠然置之,与他完全不能共情。

    落轻攸斜眼瞥他,心知肚明的哼笑一声。世人都说他无情无义,可他落轻攸的眼睛可不瞎。

    颂吟和三位神主在偏殿谈了许久便直接回了天倪,他并不着急与一豸穸碰面。

    也是那天谈完之后,三位神主便派人到藏书阁找所有有关血三花散的记载。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找到了颂吟要的结果。那祭坛的确是用来镇压散的封印,如果再想启动祭坛打开封印需要血三花的血。

    颂吟却疯魔般急不可耐的想要得到血三花的血启动祭坛,他想看看那个散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曾经的神族如此畏惧,为其几乎濒临灭绝的程度。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他这举动,见识过了解曾经的危险性的白却并未阻止,任由他倒腾。或许他也想看看。

    血三花的血,三沉二两地不就有个现成的嘛,比起一豸穸他们更想知道散的厉害之处,即使他们也见识过一豸穸的恐怖之处,但未知的东西往往越吸引人,

    于是取血的任务就轮到了三位神主的身上。为此妙自寻也表明了态度,如果他一豸穸愿意给他们解除诅咒,那么他们就无条件的拥护他,反之就别怪他们背叛逆之而行。据了解血三花的心头血正是解除诅咒的方子。

    于是妙自寻亲自找一豸穸询问他现在的意向:“尊者,你都来三沉二两地三年了,你什么时候打算给我们解除诅咒啊?”

    一豸穸淡漠道:“哦,你不说我还忘了,本打算就在最近几日。可好像你们的心动摇了呢,我不想了。”

    听言,妙自寻尽力克制情绪,咬着牙问:“尊者这是什么意思?”

    一豸穸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前倾:“我说你们的心动摇了,在颂吟来后,你们找到有关祭坛的事后你们就动摇了,开始不信奉血三花了,所以我不想给你们解除诅咒了。听懂了么?”他跷着腿身体往后靠,高高在上地俯视妙自寻。

    妙自寻终是不装了:“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摊开了说,你不给我们解除诅咒,那么我们就来硬的,把你的心挖开取出心头血也是一样的。我们做过调查,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只需要一滴血三花的心头血。”

    他拍手,殿门被踢开,颂吟和其他两位神主来势汹汹。

    “哟,看来提前做好了准备了呢。”一豸穸扫视下面四人以及包围在门外的神卫,心如枯井。

    颂吟道:“你就是一豸穸?”

    话说,这还是二人第一次打照面。一豸穸头戴金色鹊尾冠长发全部梳起,八字刘海下依旧是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一身白加橙红的宽袖衣袍,居然有种不可一世之势,傲然睥睨万物之感。光是坐在那里,就让颂吟颇有威压感,有种苍鹰睨视蝼蚁的感觉,可他颂吟才是神啊,这种感觉就让颂吟十分不舒爽。

    “是呢。颂吟?听过你,今日得一见,好像也不过如此呢。”

    颂吟道:“哼!我看你现在就只有嘴硬了,你现在下来跪在我面前求饶还来得及。”

    一豸穸淡笑:“既然来了,不妨说说目的吧?”

    颂吟道:“那就让你死个明白。这么跟你说吧,我需要你的血去开启一个祭坛,所以你是自己献上来还是让我亲自取呢?”

    一豸穸打了个哈欠,“要血呀,不早说,给你们就是了。”他态度无所谓,泰然若素,不在乎那几滴血,唇角勾起邪笑:“不过你们确定要启动祭坛么?”

    颂吟看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惊了惊,还以为需要打一场把他打得屁滚尿流他才会把血给自己。但听到他后面的话,颂吟原自信的心又变得纠结不那么确定了,转念又想,那散都封印在祭坛底下好几十万年,恐怕早不如当初,又重拾自信:“少废话!既然你愿意给,那就跟我们走一趟,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把祭坛启动的,是怎么把你的同类粉身碎骨的!”

    “好好好。那还等什么,走啊。”

    ……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到达那片林子前,却被落归星拦住:“不能去,你们不能进去!颂吟,那祭坛不可开启,一旦祭坛开启就意味封印散的灵阵被破除,当初那些神牺牲了大半,好不容易才把他封印起来,你现在把他放出来置苍生于何地?”

    “哟,原来你们神族还有此等神呢。”一豸穸讽刺道。

    颂吟道:“大世主,请做好你的份内之事,这件事我是得到白的允许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找白说去。”

    “白?不可能!”落归星急匆匆地跑去找白说道。

    中途有插曲,但不妨碍办事。一行人没入了林子。

    落归星找到白,这次他终是没躲避了。

    落归星直入主题:“你为什么躲我?”

    白不足为奇,“为什么不能躲?”

    落归星道:“你比谁都清楚那祭坛里的人有多么恐怖,为什么不阻止颂吟?”

    “为什么要阻止?”白反问。

    落归星看不懂了,又忽然转过了弯:“你想把他放出来亲自杀了他对吗?当年因为他,你的肉身玉石俱焚,到现在你灵术虽上涨,却还是无法修炼出完整的肉身,所以你想亲手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白像被戳到痛处,他虽是光体,但能明显察觉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随即哼道:“既然看透了,又何必来找我,如果大世主能阻止我不介意你去,不过现在好像晚了。”

    地面抖动,一声爆炸声自那祭坛的位置传开,响彻整个天倪。跟着一股巨大的冲击波袭来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祭坛裂开,一股力量从裂缝里冲出,一穿着红衣白发披散带着暗红色瞳孔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内。似个疯子模样,双眼四处搜寻像在找猎物,没找到,他方开口:“一豸穸呢?一豸穸在哪儿?我分明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刚刚他明明就在!一豸穸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