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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第九卷

    星涡门持续的时间却很短暂,一柱香之后便会消失。

    “这就是星涡门啊!!”我叹为观止。

    神深秀严肃的对我说:“想好了吗?你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一旦进入星涡门,再想回到这里需要等上一百年。”

    我坚定点头,“想好了,我要跟着你走,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那些是什么地方。”

    他过来揽住我的腰顺着星涡门飘出来的清灵气进入星涡门。说得没错,灵术不够强的根本无法进入星涡门,别看那清灵气如吹风其实冲击力很强,好比顺着瀑布逆流而上,若不是神深秀,我恐怕会被那清灵气碾压成碎片。

    星涡门里的景色更是让我惊掉了下巴,那种美使我无法形容,就如身在星海之中,脚下是片一望无际的水,水中是无数繁星,人可站立在水面行走,头顶也是一片繁星点点,这里的光全靠那些星星。

    往前行走一段距离,一朵红色巨大无比的十里花在那青灰色的云雾中若隐若现,似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又似梦幻。

    我指着那朵十里花惊叹道:“那是?好大一朵花。”

    “十里花!”神深秀有小小的激动,想上去又止了步。

    原来他看到美景也会有反应,不过我总觉得他在隐藏着真实的自己,这不是他本该的模样。

    “什么人?胆敢闯入星涡门。”一团白光从那十里花中飞出来,准确来说是从云雾里,因为十里花很大又在云雾中看着就像从花里出来的。落在我们面前化作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

    想来应是这里的主人。星涡门里也有生灵?古籍记载有灵气之地必有生灵,只是多的少,她也许是守护星涡门的神灵。

    神深秀一边端详她一边回想,“来前有过了解,星涡门之中有神灵,想必你就是那位神灵。”

    “唤我阿楠方可。二位来我这星涡门做什么?”

    神深秀:“阿楠?不是叫阿孓吗?歇来光的朋友。”

    当听到“歇来光”这个名字,阿楠有些懵,随后掩嘴一笑:“看来你搞错了。”

    神深秀:“此话怎讲?”

    阿楠:“阁下有所不知,你口中的‘阿孓’已经死了很久,的的确确是歇来光的朋友。关于歇来光,我倒是也听过一些,但是自从一豸穸死后,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她为一豸穸殉情自杀了,也有人说她隐居了,还有人说她削发为尼替一豸穸弥补犯下的过错,说什么的都有,总之找不到她。如果二位是来找阿孓的,我想我已经给你们答案了,找歇来光嘛,那我也无法得知。”

    “找他。”神深秀把画像展示给阿楠瞧。

    阿楠瞧了瞧画中之人,笑道:“他啊,我刚才说了他死了……当然关于他的更是众说纷纭,很难辨别真伪,不过寰虚有个人,我想她知道真实的故事,你们上那去问吧。”语落,她又化作一团白光飞进了云雾里。

    神深秀已迫不及待了,大步往前走,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追上他。穿过传送门,眨眼间我们便抵达天倪,神深秀说他查过卷宗,去往寰虚的入口就在天倪,于是我们在天倪找了好几天,才找到。

    寰虚之中的神虚已经倒塌沦为废墟,已没有全貌,根据所占面积以及那些还算完整的建筑材料来分析,应该很辉煌,是个富饶之地。

    我分析着:“这里应该塌陷了有百多年了吧,有些木材都腐蚀得与泥土融为一体了,住这儿的人早就搬走了吧。深秀,看来也没有什么线索可寻。”

    “寰虚不止这一处,还有一处,土泥城,我们去看看。”

    土泥城,这古老的土泥城居然还有人居住,人还不少。

    一座阁楼矗立在土泥城最为显眼的位置,历经风霜万年不倒。

    踏进阁楼,便被两个女仆奴拦下:“站住,这里不是客栈酒楼,不是两位能随意踏足之地。”

    “我们是来……”我正想解释,二楼传来声音:“丁香,带着他们上来。”

    “是。”丁香恭敬地回答,然后带着我们走上二楼。

    “请。”她推开一间房门,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与神深秀互看一眼,走了进去,丁香便把门关上。

    屋子里的摆设不像闺房,也不像接待客人的厅堂。屋子一半被紫红色的纱帘遮挡,隔成两部分,里面不清楚,外面这部分就只有一张大圆桌,和四张椅子,一套茶盏。

    简洁中又觉得华贵。

    “坐。”帘子后响起刚才那女子声。

    我们按照她说的拉开椅子坐下,不敢放松半刻。

    我小声问神深秀:“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栋楼的主人,十里花神十里。”神深秀对着帘子后的人问:“知道我们来的目的?”

    十里:“不知道。不过你身上我嗅到了有故人的气息。”

    “谁?”

    “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故人……你也是从自然界来的?”

    “是也不是。所以你认识他?”神深秀把画像展示出来。

    帘子微动,明显能感觉帘子后的十里情绪波动,又带着悲哀,她声音颤抖:“你当真认识他?你是为寻他而来?”

    “是,所以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你见不到他了,不论你找他是因为仇恨还是出于其他原因,你都不可能再找到他了。”

    神深秀不理解:“为什么?”

    十里:“两百年前他就死了,死在了小离伴山,灰飞烟灭什么都没留下。”

    细听能听出她声音在打颤,似哭了般。

    “不可能!他是血三花,不可能死!”神深秀拍桌起身激怒地冲帘子后的人吼道。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总以为没有什么事和人能激恼他,能让他有情绪,总是那副淡漠死人脸样,而今日却因为血三花,他有了表情和情绪。

    十里回:“我在此处等了他两百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还活着,能重新踏进寰虚踏进花神阁,可惜我等不到他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若不信,你可去望天山找一个叫倚门览的人,他对一豸穸可是有很深的执念,能让你相信。”

    听完这番话,神深秀如受晴天霹雳,他显然没做好这个准备,他想过种种结果,唯独没想过一豸穸会死,完全出乎他意料。说走就走,不相信又怕面对现实的离开,在我们走出门槛时,我听到那十里又自言自语的说:“两百年了以为忘了,提及之时还是会难过,终归释怀不了。”

    我不明白,那血三花究竟有什么本事,到底是好是坏,说他坏可有人惦记他爱慕他,说他好,有人咒骂他追杀他。

    对此人我难以评判。

    他走得很急,我跑着一路追出天倪,他在一片茂盛的草地里停下,我累得半死,大口喘气。

    看着他的后背,我发火的要喊出口时他转头对我说:“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他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淡然。

    是注意还有我的存在吗?确实,追得他我老累了,正想冲他发火的我听到他道歉一下子没了脾气,我说:“那你下次再这么走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拉住我的手,要是哪天我追不上了就不追了。”

    他沉默不语,只是皱着眉把头撇了撇,眼中满是哀伤和迷惘,拽紧手头的画卷,原来他还有这种表情。听到一豸穸的死亡消息他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在冷风中彷徨,而一豸穸就是他在黑暗中前进的路灯,路灯被风吹灭了,他就找不到路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能让他心情好点,还是什么都不说就静静陪着他,先让他自己消化一会儿。

    他找个斜坡躺下望着天边的黄昏发呆,我躺在他旁边,草地软绵绵的比躺在床上还舒服。

    过了好久,我方小心开口,生怕戳到他痛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血三花这么执着吗?”

    “他叫一豸穸,我跟听风息在天地双灵胎之地碰到他的,当时他那孩童模样,让我们误以为他也是受害者……”

    根据他叙述,故事发生在具体地点他没说,我姑且就说在另一座天倪吧——当时天地双灵胎作恶多端,导致生灵涂炭,遭到吾灵神讨伐。

    天地双灵胎指的是天灵孕育的灵胎和地灵孕育的灵胎,两兄弟故称之为“天地双灵胎”。

    神深秀和听风息与另外三名吾灵神抵达去往胜冈漠的必经之城胜冈,在城门口,嗅觉灵敏的五人便闻到了非同小可的血腥味,又加上死气沉沉,偌大的城竟出奇的寂静,感受不到丁点生气,更看不到半个人影出入城门,可想而知城里的状况,五人怀揣着忐忑的心进入城,果然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城中的人全死了!即使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景象,五人还是不由得惊骇——他们死相各异,脸上呈现的基本全是害怕之色,倒向一致,好像都在往城门逃跑,似乎只有逃出城去才能活命,可惜有的跑到一半就被杀害了,有的甚至只差一步之遥。

    建筑物被毁坏殆尽,难以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混乱多恐怖,按照种种迹象推断应该是发生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不似天灾更像人为。

    曲憬云道:“不是说胜冈是天地双灵胎的信徒吗?怎么会这样?”

    即是信徒,即使他们伤天害理断不会伤害自己的信徒,又是什么能灭了居住了四百万人的大城呢?

    狐相旬:“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人边走边勘探,试图寻找活人和导致被屠城的蛛丝马迹。

    神深秀问:“阿听,你有什么看法?”

    听风息查看四周血迹斑驳,横尸遍野,“从血迹和尸斑来看,屠城的时间应该不足两日。”

    炎鸿武突然指着侧旁骇然道:“快看!有个孩子!”

    四人随之瞧去,一个从身高目测约莫十一二岁的深蓝衣男孩捧着七八个水果站在岔路口,当看到他们五人,男孩呆滞片霎,手中的果子散落一地,调头撒腿就跑。

    神深秀:“追。”

    五人想也不想就朝男孩跑的方向追去。追到一座废弃的房子里,男孩却没了影。房子倒塌变了型,不过勉强还可以住人,遮风挡雨,但也随时有垮塌的风险。

    “人呢?”狐相旬问。

    “在那儿!”曲憬云指着幽暗的角落说。

    那个角落被一根横木遮挡了大半,阳光很难照到,略显黑暗。

    “小子,你跑什么?”炎鸿武边说边弯下腰往角落看去,顷刻间嘴边的话语被他目睹的画面给哽咽住了。

    只见角落中,那男孩侧旁有一位白衣妙龄少女,像是他姐姐。身上有不少血迹,应该是受伤了亦或死了。

    瞧炎鸿武反应不大正常,神深秀问:“鸿武怎么了?”

    同时也弯下腰去看,也是傻了一秒,男孩眼中充斥着对他们的恐惧,身子不停地往后缩,可他身后是冰凉的墙壁又能缩到哪里去。

    神深秀露出善良的笑,“孩子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听风息直接把那根横木立起,一束阳光打在男孩和那位少女身上,少女咳嗽了一声,眼皮动了下,男孩抬手挡在眼前遮住刺眼的阳光,不愿意同他们讲话。

    曲憬云皱了皱眉:“是个哑巴?”

    神深秀看了看他旁边的少女,继续问:“她是你的姐姐吗?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可以放心交给我们,我们可以救她。”

    “当真?”男孩说话了,暗沉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

    神深秀:“当然,我们可是吾灵神,就是专门来救你们的,请相信我。”

    男孩这才放松警惕,把少女放心交给他们。走出角落,他们把少女靠在柱子上,五人围坐一圈同时往少女体内注入灵气,稳住她的气脉。

    半晌五人方收回灵术。

    神深秀说:“她伤得太重,我们只暂时护住她的心脉,如果你信得过我们,等我们完成任务可以带上你们回世归尽给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