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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第八卷

    粗汉哼笑:“传闻血三花是个厉害的族群,后来被神族尽数绞杀,想必那人就是血三花的后裔,不然他又怎么会四处收集有关血三花的卷轴。”

    听了粗汉的话,我更加确信他们口中之人就是神深秀,听着他们谋划计策如何如何杀了神深秀,我一下子就没了食欲,要不是怕打不过,以我冲动的性子早就冲上去跟他们一较高下,但对方的人数,和实力不详使我冷静。

    不过跟着他们或许能早点碰上神深秀,于是乎我编造了个谎言,充当受害者的角色,扬声说:“他叫神深秀。”

    “嗯?”

    那些人齐齐朝我看来,粗汉上下打量起我来,然后端着酒碗起身走到我这桌,一脚踩在凳子上,问我:“莫非姑娘认得那人?”

    “当然。”我捏了捏筷子,愤恨地说:“他杀了我的族人,拿走我族世代守护的卷轴!我四处打探他下落,这才追到了仪康。”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粗汉坐下,喝光碗里的酒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看姑娘单枪匹马怕是敌不过那人,那人可是十分厉害。”

    “阁下的意思?”

    “我们目标一致,不如合作,姑娘意下如何?”

    我秒同意,“那感情好。”

    “来,倒酒。”粗汉对一个男子喊道。

    男子立马提着酒壶过来往他的碗里倒满酒,又欲给我倒,我忙制止。

    瞧我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碗口,粗汉以为我没有合作的诚意,脸色微变。我忙解释:“那个我不胜酒力,就不喝酒了怕关键时候误了事,我以茶代酒如何?”

    我提起茶壶往碗里倒了满满一碗茶,诚意满满。他瞧我一脸真诚,也是个女子家,就没多疑,转为笑脸:“理解,来,喝了这碗就当我们正式成为盟友。”

    “好。”

    举起示意了下,一饮而尽。

    他们将计划毫无防备地告诉了我——他们早已安排人把卷轴之事在仪康散播出去,然后暴露他们的地点,事先埋伏好来个请君入瓮。

    会上当吗?想来应该会,关于血三花的卷轴神深秀比什么都在乎,宁愿以身试险也不想错过。

    粗汉将整栋客栈都包了下来,到了晚上客栈就只有我跟他的人以及看店的小二。

    客栈内死气沉沉,一片黑暗,各个埋伏在二楼房间内握着兵器蓄势待发。

    我跟粗汉和斯文男子在另一间房,粗汉站在门口对着门缝时刻注意楼下的动静,紧盯客栈的大门。

    大伙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喘,生怕惊扰了守株待兔的兔子。我比他们还要紧张,浑身闷热,两只手全是汗,如果他来了看到想杀他之人中有我,他会不会对我很失望?也会不会像杀他们一样杀了我?我尽量让自己冷静,那些都是未知数。

    一直等到半夜,半点动静都没有,都认为神深秀不会来了,气馁想放弃时,终于客栈的门被敲响了。听到敲门声众人心中一惊,开始蠢蠢欲动。

    小二原本趴在柜台上睡着了,被阵阵敲门声吵醒,他揉着眼睛去开门:“来了。”

    打开门,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小二瞬间精神抖擞,“客官……”

    小二话没出口,一只手伸进来摁住他肩膀把他拖出门外,须臾,走进来一个人,不是小二是神深秀!他反手把门关上,抬头往二楼扫了几眼,便朝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神深秀走到中央,那是他们的行动的暗号——砰砰几声,藏在几个房间的人打开门冲出来举起武器翻过护栏跳下直砍神深秀的头而去。

    神深秀拔出画卷举在头顶,无疑那些武器统统砍在那画卷之上,画卷如铜墙铁壁。

    下一秒,一束金光爆出,那些人被光波扫射出去,砸向各个地方,周边好几张桌子被砸得稀巴烂。

    神深秀抓住楼梯扶手跃上二楼踢开我们所在的房门,粗汉当即被门撞飞落在桌上,斯文男子关乎了一句:“大家主没事吧?”

    粗汉指着神深秀:“杀了他!”

    神深秀目光锁定我,面色死沉一如既往的死人脸样,总是那副平静淡漠,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事能牵起他的情绪,没有任何人能使他动容。他若无旁人,挥手甩出灵术击倒欲攻击他的斯文男子,一步一步地往我靠近。

    我靠着窗户,无路可退,恨不得从窗户跳下去,但看到这是二楼窗外一片黑寂我不敢跳。

    他停在距离我差不多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慢慢抬起画卷对着我的胸口,他这是要杀我吗?画卷上残留有一些血迹,却浸不透画纸,就像雨落在荷叶上,血是附着在画卷表层。

    “为什么和他们一起?”幽暗的房间响起他淡淡的声音。从话语中我听不出有杀气,在他面无表情里我更是看不懂他此刻的情绪和心理活动。

    他隐藏得很好,几乎可以说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毫无表情可言。

    我被吓到,欲哭无泪:“你要杀我?”好像下一秒听到不尽人意的答案我就会大哭起来。

    他没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别处,我顺着瞥去,是粗汉,他拿着武器英雄救美道:“姑娘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谢谢你。”我感激不已。

    粗汉:“小子!还记得我吗?三年前你杀了我爹,今天我要让你为我爹偿命!”

    “哦,你没有卷轴?”神深秀没有半点入了圈套该有的愤怒反应。

    “受死!”粗汉朝他疯狂砍来。

    神深秀以退为进,退到墙边一脚就把疯魔的粗汉踢到对面的墙壁上,然后说:“腻了,我不想杀人。”

    他转身就走了,没有一个眼神是停留在我身上的,他踏出门的那一刻我忽然哭了,竟连我自己都意想不到,我哭喊:“神深秀。”

    听到我的声音,他停下却没有回头,我抹去脸上的眼泪,“可不可以带着我一起走?”

    我能看得出他犹豫了,等他转身时,我已经走到了他身后,然后猝不及防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我想跟你一起走,带上我好不好?”

    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或许本根就没有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身体因为我的拥抱显得不自然。

    他没抱我,愣了几秒,很快把我推开,“别以为我不杀你,你便可以得寸进尺。回去吧,我不需要没用的人。”

    这话我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无用的人?他在骂我没有用!?等我理解他话中意思后,他已离开了客栈。

    适时响起粗汉的愤怒之声:“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不伤你?难不成你是他的情妇?”

    我没理会他的叫骂声,追出了客栈。街道上空无一人,死寂沉沉,我站在凉风中徘徊不定,他去哪儿了?又能去哪儿?

    “看来需要我推一把才行。”那听风息突然冒出来,把我吓一哆嗦。

    “你在说什么?”我不理解地看着他。

    他没回答我,而是闭上眼睛似在意念传达什么。片刻之后他睁开眼露出笑容:“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他神秘兮兮的,我根本猜不透他的用途。

    我继续追问,可一个声音压住了我的声音:“别动她!”

    神深秀飞来落在我与听风息之间,面对听风息冷眼相待。

    听风息打趣道:“生气了声音还能这般平稳,把情绪隐藏的得那么好,神深秀,若我不了解你,还真以为你这副样子不是在生气……不过,你跟她不过只有几面之缘,为何如此看重她?”

    “不用你管。”他声音跟平常一样很淡,但这次明显低了些,有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

    听风息:“不告诉我也行,那你最好把她带在身边,不然我会一直缠着她直到你告诉我为止。”

    他这招绝啊,如果神深秀真在意我,防止听风息伤害到我,他必定走到哪儿都会带上我,让我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侧,我站在神深秀身后忍不住偷偷给他束起大拇指。

    听风息看到我对他的赞扬,得瑟的给我飞了个眼神,像在说“那是自然”。

    也不知道神深秀有没有察觉我跟听风息的暗中交流,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就是不知道我在神深秀心里重不重要了,只能赌一把。

    但是不过好像我跟听风息赌对了——“走。”神深秀拉住我掠过屋顶飞走了。

    又是野外露宿的一晚,不过身边多了重要的人,好像野外露宿也没那么可怕了。

    借着熊熊火焰的光芒,神深秀专注的看着一张地图,那张地图是他上次看的那张。我按耐不住好奇,也凑过去看了几眼,一条一指宽的空白线把地图分为两部分,左边部分什么也没画,只写了三个大字“自然界”,右边部分则是好几十座象征性的高山,细数得有百来座吧,只是有些越画越小,被大的遮盖不细看根本找不出来。每座山都有它的名字“天倪”,但很明显右边占的位置要比左边多。空白线上方有个漩涡状的云朵,一条线连接自然界,然后有好几十条线连接着几十座山。

    自然界我知道,就是我现在生活的世界嘛,但那些山又是哪里?天倪?我还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呢。我指着那些山问他:“天倪是哪里?为什么这些山都叫天倪?还都一样。”

    “也不全一样,名字一样,地方不一样,有区别的。”

    区别?什么区别?我又仔细观察,看了半天,那山我倒没有看出哪里不同,不过连接它们的那些条线倒是各有差异,有长的有短的有粗的有细的,有十多根线只画到一半就停止了的。

    “为什么这些线只画到一半就不画了?这是什么地图?”我问。

    “落域图,自然界尽头便是天倪,天倪之尽遇自然,相互生息。”怕我看不懂他讲得非常详细,大概意思就是那团漩涡云朵便是星涡门,而那些线连接的天倪则是可以去的,并且表示他们去过,画到一半就停止的是他们没去过,准确来说是他们无法去。粗线也代表那里的生灵很强悍且多,细线代表生灵少而弱。而那些短、长线没有什么意义,就是地图上的天倪画得有些近有些远罢了,线不过是用来作为标记。

    神深秀还说,那些他们去不了的天倪,一豸穸都去过。

    “明日午时星涡门显,我们要去这里。”他指着地图上众多天倪最为中心的一座天倪对我说。

    “我们……?”他愿意带上我了?我不太确信。

    他卷上地图收起,“早些休息,明天再做决定,不急。”

    什么意思?是明天决定要不要带着我一起?还是给我时间考虑要不要跟着他走?但听他话中意思好像是后者,就那么不相信我的决心吗?

    次日,我被一束阳光刺醒,天大亮,面前的火堆已变成一堆冷却的灰烬。

    神深秀拿着两个用油纸半包的包子递给我:“吃点垫肚子,待会儿没时间吃东西。”

    我接过来,包子还是热乎的,“你去镇上了?”

    “嗯。”怕我误会他又强行解释:“处理点事顺带的。”

    尽管如此还是挺感动,果然,喜欢的人买的包子吃起来都跟平常吃的味道不一样,很好吃!

    晌午,如神深秀说的那样——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之间聚集了很多云朵,无数七彩祥云从四面飘来汇聚一起,美不胜收。

    清风徐来,那些汇聚的七彩云有规律有层次的开始旋转,从慢到快最后甚至肉眼看不到它在转动,形成漩涡状,五彩缤纷的星辰在漩涡之中渐渐显现,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从里飘出缕缕清灵气,如吹风般穿透人的身体顿感神清气爽、焕然一新、冰冰凉凉。又如大雨冲刷,洗净一切污浊,不少浊吏和不愿投胎充满怨气的鬼魂在此期间会被净化掉。

    所以星涡门出现,浊吏和游荡的恶鬼必须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