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法会前奏
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四月初七这天，五更起，范府的下人们就陆陆续续忙碌起来。时不时听见管事们的小声吆喝，催促手下手脚麻利点。
范子枫带着他的小厮范不言、范不语穿过回廊，快步跨进正院的大堂，看见父亲范二爷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忙向前给范二爷请安。
范二爷放下茶杯问大儿子：“二郎，祠堂那边都准备好了？”“父亲，已经准备妥当了。”“他们几个呢？”“很快就来，父亲。”
不一会，范子岳、范子照先后跨进厅堂，范二爷见儿子们都到了，起身带着他们从正院的侧门出去，沿着檐廊向范家大院后面走去。
范进荣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三位少爷紧随父亲的步伐，四位主子后面跟着一帮随从。
一队人走过长长的檐廊，下了台阶，面前是一个半亩大的长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广场。
小广场左右两边搭着用纱幔、鲜花装饰的敞棚，正中搭了一座两尺高、三十尺见方的台子，台子蒙着红毡，台子正前方有个木质台阶，顺着台阶铺着红毡，红毡穿过小广场直达正院后堂的台阶。
红毡两边各放了十五个土黄色的蒲团，台上也有七个。台上中央摆着一张祭祀用的案桌，桌上整齐摆着一对红烛台、两对插着鲜花的瓷瓶、八个装着水果的白蝶，桌子中央放着一个金盆，金盆前有一个鼎炉，旁边放着三根小拇指粗的香。
这就是今天范家法会的主场，正对着小广场的是范家祠堂，范二爷带着儿子们绕过台子，走进范家祠堂。
“咚！咚！咚！......”卯时时钟敲响，范二爷接过范进荣递过来的香，在祖宗牌位前三跪三拜，然后把香插进香炉里，转过身站在一旁看儿子们的跪拜。
等儿子们跪拜完毕，范二爷带头走了出去，范家兄弟紧随其后。父子四人在祠堂大门前台阶上站定，范子枫站在父亲身后，两个弟弟错后一步站在他身后。
范二爷严肃看着台阶下的范进荣和十余位管事，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天这场法会很重要，这是半年来范家第一场大活动。希望各位谨守职责，不得有误。如果出了差错，拿你们是问。”
“是，二爷。”管事们恭敬答道。
范子枫向前一步对管事们道：“大家各就各位，仔细梳理一遍，不要有遗漏。”“是，二少爷。”管事们齐声答道，然后各自散开。
范家父子四人重新回到正院厅堂，吃过早膳，范子枫带着管家范进荣、不言不语去巡视一下今天的各个场所，之后他们还要赶去东城门，迎接净居寺的和尚师父们。
范子岳则带着车马管事、小厮范不精、范不练去马棚检查。范二爷则带着小儿子走进正院的书房。
范家正院是一个三进的院落，前院正厅居思堂，今天要接待男宾客，一共八桌。中院致远堂，是和尚师父休息之地，致远堂的厅堂里，整齐摆放着三十二个蒲团，每个蒲团前放了一张矮几。在管事的监督下，下人们正擦洗厅堂里的矮几和摆设。
后院静逸堂今天接待女宾客，厅堂里和前院一样摆着圆桌，只有五桌。和前院不同的是，院子中间的走道上错落着各种盆景，左右两边各搭了一个长方形的敞棚。棚顶是弧形的，用淡绿色的纱幔包裹着，六根支撑杆用树藤缠绕着同色的纱幔，沿着树藤插满各种小花，敞棚边缘垂下长长短短的木珠帘。
整个院子布置得让人赏心悦目。
书房里，范子照坐立不安，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喝茶的父亲，就站起来，开始在书房里转悠，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
范子照的小厮范不动、范二爷的小厮全哥都紧张盯着四少爷，这个书房是范老太爷的，里面的物件可是不能损坏的。
范二爷放下茶杯，看着走来走去的小儿子，他简直不愿相信祖母的话，自己小时候会和小四一样，这样不安分？
他瞟了一眼俩小厮，开口说道：“小四啊，时辰还早，你可以去给你母亲请个安。有客人来了，爹叫全哥去叫你。”
范子照听到父亲的话眼神亮了一下，但他还是犹豫道：“爹，时辰这么早，母亲应该还没醒，我不好过去。”
“今天不会，你娘今天也要早起，迟点有女客到，是要去探望她的，她也要准备准备的。”“真的，那太好，爹，孩儿告退。”说完就跳出了书房，范二爷忍不住皱了皱眉。
范子照一路小跑来到西院，果然，院门敞开着，守门的婆子还来不及给四少爷请安，他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跑到后院回廊，范子照才放慢脚步走下台阶，青玉带着桑枝正从起居室出来，一眼看到四少爷，恭敬给范子照请安，范子照挥了挥手问道：“我娘醒了没？”
“回四少爷，夫人在起居室呢，奴婢正准备去给夫人取早膳呢。桑枝你进去通传一声，四少爷来了。”
桑枝转身撩起门帘说道：“夫人，四少爷来给你请安了。”室内响起叶凌熙的声音：“小四，你来了，进来吧。”范子照从打开的帘子下走进去。
“孩儿给娘请安，娘安康。”“好。你怎么过来了，用过早膳没？”“娘，孩儿用过了，在居思堂和爹爹、哥哥们一起用的。””哦，好，那你上来坐。”
范子照爬上卧榻，桑枝赶紧过来帮四少爷脱掉小靴子，范子照一屁股坐到范二夫人的侧面，叶凌熙叫桑枝调了一杯蜂蜜柚子茶给他。
“小四，今天起得这么早，你困不困？”“娘，我不困，孩儿常常早起，有时比今儿还早呢。”
“啊，比今儿还早？”这点叶凌熙还不知道，“是叶叔叫你早起的？”“嗯，娘，叶叔带我骑马，去城外爬山。”“啊！哦。”
叶凌熙心想这会不会有点过啊，才几岁的孩子，会不会睡眠不足啊，要不要和喜子哥谈一谈呢？
叶凌熙又问道：“小四，总是这么早起，你心里觉得辛苦啵？”
范子照不好意思笑笑：“娘，我只是嘴上说说，其实我很喜欢和叶叔习武。”“那就好，那你要好好坚持。你最近学的拳法都熟练了吗？”
“娘，叶叔说他走后，我都没好好练习，最近打的拳是之前就学过的。”
“温故而知新，是不是觉得长进一点了？”“当然呐，娘，叶叔天天盯着孩儿练呢。娘，您好久没看孩儿打拳了，要不要打给您看？”
“你还要迎宾呢，等下出一身汗。”
“没事的，娘，我叫不动去给我拿一套衣服来换。”不等叶凌熙说啥，就吩咐桑枝去门口找范不动了。
叶凌熙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也就随他去了。
这时，青玉拿了二夫人的早膳过来摆在卧榻的小案几上，一碗廋肉粥、两个鸡蛋、一小碟青菜，营养又清淡。
叶凌熙看着兴致勃勃穿靴子的范子照，就觉得好笑，只要一谈到武艺，范子照就兴致盎然，一说读书习字就蔫头巴脑。
可范子照已经七岁了，不能再胡混下去，得赶紧和范二谈谈，要给范子照找一间好学堂、一位严厉又不古板的夫子。
想到这，叶凌熙有点愣神，自己还真有颗父母之心嘞。
范子照指挥青玉几个把厅堂里的桌子、椅子、摆件都挪开，留出一小片空地。
然后煞有其事得起式、下蹲、挥拳、踢腿，似模似样打完一套拳，叶凌熙和丫鬟们使劲拍掌称赞，范子照很是得意进内室换衣服去了。
桑枝进来回报：“夫人，二爷叫全哥来请四少爷去前院迎客。”“嗯，知道了，你进去催他快点。”“是，夫人。”
范子枫带着他的小厮范不言、范不语穿过回廊，快步跨进正院的大堂，看见父亲范二爷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忙向前给范二爷请安。
范二爷放下茶杯问大儿子：“二郎，祠堂那边都准备好了？”“父亲，已经准备妥当了。”“他们几个呢？”“很快就来，父亲。”
不一会，范子岳、范子照先后跨进厅堂，范二爷见儿子们都到了，起身带着他们从正院的侧门出去，沿着檐廊向范家大院后面走去。
范进荣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三位少爷紧随父亲的步伐，四位主子后面跟着一帮随从。
一队人走过长长的檐廊，下了台阶，面前是一个半亩大的长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广场。
小广场左右两边搭着用纱幔、鲜花装饰的敞棚，正中搭了一座两尺高、三十尺见方的台子，台子蒙着红毡，台子正前方有个木质台阶，顺着台阶铺着红毡，红毡穿过小广场直达正院后堂的台阶。
红毡两边各放了十五个土黄色的蒲团，台上也有七个。台上中央摆着一张祭祀用的案桌，桌上整齐摆着一对红烛台、两对插着鲜花的瓷瓶、八个装着水果的白蝶，桌子中央放着一个金盆，金盆前有一个鼎炉，旁边放着三根小拇指粗的香。
这就是今天范家法会的主场，正对着小广场的是范家祠堂，范二爷带着儿子们绕过台子，走进范家祠堂。
“咚！咚！咚！......”卯时时钟敲响，范二爷接过范进荣递过来的香，在祖宗牌位前三跪三拜，然后把香插进香炉里，转过身站在一旁看儿子们的跪拜。
等儿子们跪拜完毕，范二爷带头走了出去，范家兄弟紧随其后。父子四人在祠堂大门前台阶上站定，范子枫站在父亲身后，两个弟弟错后一步站在他身后。
范二爷严肃看着台阶下的范进荣和十余位管事，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天这场法会很重要，这是半年来范家第一场大活动。希望各位谨守职责，不得有误。如果出了差错，拿你们是问。”
“是，二爷。”管事们恭敬答道。
范子枫向前一步对管事们道：“大家各就各位，仔细梳理一遍，不要有遗漏。”“是，二少爷。”管事们齐声答道，然后各自散开。
范家父子四人重新回到正院厅堂，吃过早膳，范子枫带着管家范进荣、不言不语去巡视一下今天的各个场所，之后他们还要赶去东城门，迎接净居寺的和尚师父们。
范子岳则带着车马管事、小厮范不精、范不练去马棚检查。范二爷则带着小儿子走进正院的书房。
范家正院是一个三进的院落，前院正厅居思堂，今天要接待男宾客，一共八桌。中院致远堂，是和尚师父休息之地，致远堂的厅堂里，整齐摆放着三十二个蒲团，每个蒲团前放了一张矮几。在管事的监督下，下人们正擦洗厅堂里的矮几和摆设。
后院静逸堂今天接待女宾客，厅堂里和前院一样摆着圆桌，只有五桌。和前院不同的是，院子中间的走道上错落着各种盆景，左右两边各搭了一个长方形的敞棚。棚顶是弧形的，用淡绿色的纱幔包裹着，六根支撑杆用树藤缠绕着同色的纱幔，沿着树藤插满各种小花，敞棚边缘垂下长长短短的木珠帘。
整个院子布置得让人赏心悦目。
书房里，范子照坐立不安，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喝茶的父亲，就站起来，开始在书房里转悠，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
范子照的小厮范不动、范二爷的小厮全哥都紧张盯着四少爷，这个书房是范老太爷的，里面的物件可是不能损坏的。
范二爷放下茶杯，看着走来走去的小儿子，他简直不愿相信祖母的话，自己小时候会和小四一样，这样不安分？
他瞟了一眼俩小厮，开口说道：“小四啊，时辰还早，你可以去给你母亲请个安。有客人来了，爹叫全哥去叫你。”
范子照听到父亲的话眼神亮了一下，但他还是犹豫道：“爹，时辰这么早，母亲应该还没醒，我不好过去。”
“今天不会，你娘今天也要早起，迟点有女客到，是要去探望她的，她也要准备准备的。”“真的，那太好，爹，孩儿告退。”说完就跳出了书房，范二爷忍不住皱了皱眉。
范子照一路小跑来到西院，果然，院门敞开着，守门的婆子还来不及给四少爷请安，他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跑到后院回廊，范子照才放慢脚步走下台阶，青玉带着桑枝正从起居室出来，一眼看到四少爷，恭敬给范子照请安，范子照挥了挥手问道：“我娘醒了没？”
“回四少爷，夫人在起居室呢，奴婢正准备去给夫人取早膳呢。桑枝你进去通传一声，四少爷来了。”
桑枝转身撩起门帘说道：“夫人，四少爷来给你请安了。”室内响起叶凌熙的声音：“小四，你来了，进来吧。”范子照从打开的帘子下走进去。
“孩儿给娘请安，娘安康。”“好。你怎么过来了，用过早膳没？”“娘，孩儿用过了，在居思堂和爹爹、哥哥们一起用的。””哦，好，那你上来坐。”
范子照爬上卧榻，桑枝赶紧过来帮四少爷脱掉小靴子，范子照一屁股坐到范二夫人的侧面，叶凌熙叫桑枝调了一杯蜂蜜柚子茶给他。
“小四，今天起得这么早，你困不困？”“娘，我不困，孩儿常常早起，有时比今儿还早呢。”
“啊，比今儿还早？”这点叶凌熙还不知道，“是叶叔叫你早起的？”“嗯，娘，叶叔带我骑马，去城外爬山。”“啊！哦。”
叶凌熙心想这会不会有点过啊，才几岁的孩子，会不会睡眠不足啊，要不要和喜子哥谈一谈呢？
叶凌熙又问道：“小四，总是这么早起，你心里觉得辛苦啵？”
范子照不好意思笑笑：“娘，我只是嘴上说说，其实我很喜欢和叶叔习武。”“那就好，那你要好好坚持。你最近学的拳法都熟练了吗？”
“娘，叶叔说他走后，我都没好好练习，最近打的拳是之前就学过的。”
“温故而知新，是不是觉得长进一点了？”“当然呐，娘，叶叔天天盯着孩儿练呢。娘，您好久没看孩儿打拳了，要不要打给您看？”
“你还要迎宾呢，等下出一身汗。”
“没事的，娘，我叫不动去给我拿一套衣服来换。”不等叶凌熙说啥，就吩咐桑枝去门口找范不动了。
叶凌熙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也就随他去了。
这时，青玉拿了二夫人的早膳过来摆在卧榻的小案几上，一碗廋肉粥、两个鸡蛋、一小碟青菜，营养又清淡。
叶凌熙看着兴致勃勃穿靴子的范子照，就觉得好笑，只要一谈到武艺，范子照就兴致盎然，一说读书习字就蔫头巴脑。
可范子照已经七岁了，不能再胡混下去，得赶紧和范二谈谈，要给范子照找一间好学堂、一位严厉又不古板的夫子。
想到这，叶凌熙有点愣神，自己还真有颗父母之心嘞。
范子照指挥青玉几个把厅堂里的桌子、椅子、摆件都挪开，留出一小片空地。
然后煞有其事得起式、下蹲、挥拳、踢腿，似模似样打完一套拳，叶凌熙和丫鬟们使劲拍掌称赞，范子照很是得意进内室换衣服去了。
桑枝进来回报：“夫人，二爷叫全哥来请四少爷去前院迎客。”“嗯，知道了，你进去催他快点。”“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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