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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借兵

    干涩的风,几乎要吸食干净暗夜精灵皮肤下的每一颗汗珠。

    已经将尘泥沼泽甩在了脑后,伊兰德·无形之风,帕特洛上尉以及所属的五十人海军陆战队,经过两天多的跋涉,终于从塞拉摩的沼泽地带,踏入了南贫瘠之地干燥的荒漠之中。

    虽然拥有过人的忍耐力,但相对于尘泥沼泽那潮湿到至极的空气,伊兰德更加喜欢南贫瘠之地的炎热干燥。然而,刚刚因为环境变化而有所上浮的情绪,在到达了凯旋壁垒之后,立马就再次跌到了谷底。因为在进入堡垒之后,伊兰德和帕特洛听卡尔芬少校汇报了丢失了全部囚犯的过程之后,一向心如止水的伊兰德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很生气。

    “少校,我代表瓦里安国王表达对你的失望。”伊兰德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虽然两人军衔相仿,但拥有瓦里安国王亲赐的徽章,就足以让他指挥这些地方要塞的将领。“现在,告诉我,部落带着那些俘虏去哪里了?”

    “目前得到我的伙计告诉我,那帮卑鄙的部落逃进凄凉要塞了。”卡尔芬似乎找到了一点自信,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给我听清楚,卡尔芬少校!”伊兰德尽量控制着袭击的情绪:“从现在起,我正式接管凯旋壁垒的一切军务,如果我需要你发言,我会问你。我说的够清楚吗?”卡尔芬面对这位瓦里安国王面前的红人,完全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有连连点头。

    “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在一旁的帕特洛上尉附在伊兰德的长耳朵边:“如果想给海军大臣以及国王陛下一个合理的交待,凄凉要塞将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原本认为“绑架”部落的重要人物是一件缺乏荣誉的事,但现在,能够获得一次与部落正面交锋的机会,让伊兰德感觉到无比兴奋。如果能够抓住那些来捣乱的部落,或者更好的,能够击败血柄将军,那无疑是荣耀的。

    静下心来思考,伊兰德很快意识到,想要战胜血柄和他那支身经百战的部队,凯旋壁垒的这些杂兵肯定指望不上,但是带来的海军陆战队人数又太少。暗夜精灵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人物,是一位留着棕红色胡子、戴着黑铁钢盔的矮人将军。

    抓过了卡尔芬桌上的羽毛笔,伊兰德在开始在卷轴上奋笔疾书。对这位新来的指挥官,众人都感觉捉摸不透,于是沉默便成了最好的选项。

    “传令兵!”伊兰德高声呼唤,一个手脚伶俐的人类立刻诚惶诚恐的跑了过来,“将这封信带给塞拉摩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请她转交给海军第三分遣舰队长官穆格森·黑盔。”

    片刻过后,在壁垒外的空地上,两只雪白羽毛的狮鹫搭载着传令兵一跃而起,这只鹰头狮身的强壮生物挥舞着宽阔的翅膀,在地上掀起一阵狂风。直到看着它坚定的身影消失在云端尽头,伊兰德才放下心来。

    “穆格森·黑盔是我的旧交,几天前我们在塞拉摩偶遇时,他告诉我他们将会在塞拉摩进行为期半个月的访问。”伊兰德静静的说着,向副官挤了挤眼睛。

    “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帕特洛上尉一脸狐疑的看着暗夜精灵。

    “相信我,哪里有战争,这个矮人就会出现在哪里。”伊兰德指了指自己脑袋的方向:“他的圆脑袋里,除了酒精,这是唯一剩下的东西。”

    增援如期而至,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机器的轰鸣,在遥远的距离之上就已经震撼耳膜,如临当面。随着轰鸣声的接近,南贫瘠之地密布的碎石也被震撼到噼啪起舞。

    “他们来了。”伊兰德冷峻的脸上绽开了一丝笑容,帕特洛与卡尔芬紧随其后,一行人来到了凯旋壁垒的前院。

    超过一千名穿着银边蓝色战甲的海军士兵,其中绝大部分是来自卡兹莫丹的矮人和侏儒,只有寥寥十几个人类士兵,在平均身高很低矮的阵容中,显得鹤立鸡群的格格不入。这些海军士兵的标配武器,除了刀剑之外,更多的是侏儒研制的长管火枪,甚至还有几个矮人士兵吃力的扛着一些黑色的臼型炮管,伊兰德听说过,那些火力强劲的迫击炮虽然准头不足,但足以在很远的距离上摧毁坚固的堡垒。在这支密集的海军队列之后,两辆庞然大物冒着滚滚浓烟,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钢铁的履带大有碾压众生的气势,开到了凯旋堡垒外。乌黑的炮管直对云霄,为通体金色装甲的蒸汽坦克平添了一份威势。

    一只披挂着深红色辔头和马鞍的弯角公山羊,高昂着头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它的背上端坐着一位高贵的矮人。棕红的大胡子被编成一股精致的小辫子,悬在粗糙的下巴之上,一副亮黑色的海军头盔紧扣在头顶,遮蔽了脸上纵横的疤痕,仅留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放射着威武的神情。

    “穆格森叔叔!”伊兰德亲切的张开双臂迎了上去,坦克的轰鸣让他不得不提高了声调。

    尽管实际年龄能够算这位年轻的暗夜精灵的爷爷,但矮人将军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冒犯,相反,他脸上也写满了亲切的微笑。从羊背上翻身而下,矮人也张开双臂,向伊兰德走来。

    俯身抱了抱身高到自己腹部的矮人将军,伊兰德行礼道:“将军阁下,没有什么,比你的到来更让人高兴了!”

    矮人迸发出雷霆般的笑声:“有这么个把部落揍到落花流水的机会,怎么能少了我呢?告诉我孩子,你需要什么?”

    “根据卡尔芬少校的情报,部落营救了我们需要关押的要犯,然后逃进了凄凉要塞。正如我在信里写的那样,为了瓦里安国王的荣耀,我们必须把这个囚犯夺回来。”伊兰德低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随着他的话脱口而出,老矮人的双眸中闪耀着渴望战斗的光泽。

    “好啊!如果这不是最好的工作,那么什么才是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矮人将军粗壮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摩擦出粗糙的咯吱声。

    “越快越好,趁着那些狡诈的家伙没来得及转移囚犯...”伊兰德似乎说出了矮人内心所期待的答案,老家伙用力的捋了捋自己梳成小辫子的胡须,然后痛快的站了起来。

    “副官!”老矮人雷霆般的命令着:“告诉工程师,让他们尽快把我们的宝贝坦克调整到最佳状态,让厨子们把储备的肉干、蔬菜和苹果酒都拿出来,为大家做一顿大餐。”说着,穆格森将军扭过头来,冲暗夜精灵挤了挤眼睛:“我们凌晨出发,趁着那些部落的懒鬼还在睡觉,打进凄凉要塞,怎么样?”

    “如你所愿,将军!”伊兰德的右拳用力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蓝色的旗帜,金色的雄狮之首,联盟的旗帜在干涩的狂风中突然就被灌满,发出撕裂般的雄浑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