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羞辱
1.羞辱
一过立夏，白日便开始变得漫长。
午后，不当差的宫女太监都会找个阴凉的角落小憩，轮值替娘娘们捶腿扇风的奴才也会趁着主子午休之时借机打个小盹。
潋清正有些倦意，准备合上眼眯一会儿，忽然东侧有人高声谈笑，传入昏昏入睡的潋清耳中格外刺耳。
潋清顿时睡意全无，皱眉坐起身来，一旁伺候的碧藻见后就嘀咕：“成日家叽叽喳喳个没完，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自从从潜邸迁入后宫，潋清就没过几日安生的日子。
她与华贵人同被分到启祥宫，一宫主位需是嫔位以上，潋清与华贵人同为一级，所以启祥宫并无主位，按理她二人应是平起平坐。
奈何华贵人是有“华”字封号的，实则地位高出暂无封号的自己，所以这东侧就只能让给华贵人，潋清退而求其次，住到了启祥宫的西边。
华贵人来自川渝之地，善会做一些开胃小食，她又是性格率真，精通音律，一喉川剧小调清亮悠扬，所以颇得皇上宠爱，难免就有些跋扈过分之举。
华贵人常在自己屋内不分昼夜地哼曲练唱，恰巧潋清又是对声音极其敏感的，所以潋清时常因为华贵人的歌声难以成眠，今日午后又是如此。
这日午膳时分，华贵人请了穆嫔与温嫔来启祥宫尝尝她新制的凉菜，想来这会儿是在饭后闲聊。
“碧藻，扶我起来，替我梳洗，”潋清微微含怒，命令道，“咱们也过去瞧瞧，看看是什么事情能聊得如此热闹。”
潋清一跨入华贵人的殿阁，就闻到一股子酸爽梅香，原来是华贵人正命人呈上她秘制的酸梅汤的味道。
“呦，这不是潋贵人吗？快来这，来这坐。”华贵人招呼道
潋清先向穆嫔与温嫔行礼，再上前入座，笑说：“我闻着华姐姐这里的香味就不请自来了，华姐姐可别赶我呀。”
穆嫔笑道：“怎么会呢，华贵人最是热情好客的。”
温嫔也和笑说：“华贵人的手艺，真叫一绝，潋贵人没那口福尝到，如今赶上了这酸梅汤，倒也不亏，还不快来多饮上两碗。”
华贵人连忙附和，吩咐下去，给潋贵人上份冰镇的酸梅汤来。
“今日我可是托了两位姐姐的福，否则潋贵人也不会高抬贵足来临我这贱地，我啊，只谢谢两位姐姐便是。”
说着华贵人举起碗来，当是敬酒一般豪爽，一饮而尽。
反倒是潋清，被华贵人抬高位置，有意无意说成是瞧不上华贵人而疏远的样子，倒像是自己目无下尘，孤芳自赏，脸色变得窘迫起来，只能干笑说道：“我怎会如此呢，华姐姐不嫌我烦的话，我天天来此便是。”
华贵人却是无视了潋贵人的客气，并不回应，只与穆嫔、温嫔玩笑，仿佛潋清只是借来一用的话题，只在嘴上一说，人却未到此处，但潋清分明就坐在这里。
潋贵人低下头去，涨红了脸，温嫔率先观察到了潋贵人的尴尬，给穆嫔使了个眼色。
穆嫔见状，想玩笑着打个圆场，便伸手点了点华贵人的额头，说道：“你这机灵鬼儿，难怪皇上被你迷得魂牵梦绕的。”
华贵人嗔道：“穆嫔姐姐，皇上只不过是瞧着我新鲜罢了。”
潋清看着华贵人笑靥如花，眼波婉转，在心中暗暗赞叹，她真的很美，像一朵娇艳妩媚的玫瑰。
说笑之间，底下的奴才呈上来了潋清的酸梅汤。
碧藻本想接手而来，但是一眼就瞧出了端倪，那盛放酸梅汤的碗，并不像是穆嫔与温嫔手里的青花瓷碗，而是一般下人喝水常使的素白瓷碗。
碧藻反应迅速，去接碗的瞬间，故意向后缩了缩手，那宫女就失手砸了这碗，碎了一地瓷片，撒了一地的酸梅汤。
里屋内的妃嫔都回首看了过来，倒是华贵人先起了身走了出来，碧藻与那宫女自知犯事，吓得双双跪下。
“糊涂奴才！你是怎么当差的？”华贵人的贴身大宫女红萝见势率先开口教训那个无辜的宫女，上手在她的脸上就是一拧，宫女的脸上瞬间就红肿了一块血痕。
潋清几个也走了过来，于是华贵人拉下脸来，冷冷说道：“贱婢，好好的兴致也叫你毁了！”
红萝挽起袖子上前就要对着宫女掌嘴，那个宫女像只淋了雨的兔子，只会一个劲儿地发抖，毫无抵抗之意。
潋清于心不忍，开口说：“华姐姐，一个奴才而已，何必动怒呢？”
华贵人却无动于衷，仿佛潋清是空气一般，还是温嫔上前拉住了华贵人，劝道：“妹妹，宫里有打人不打脸的规矩，你要是打坏了这丫头的脸，叫她以后还如何抬起头来做事呢，丢的也是妹妹你的脸面呐。”
华贵人转身笑道：“温嫔姐姐，你不知道，有些奴才就是贱皮贱肉贱骨头，若不好生管教着，指不定哪天就干出叛主求荣的事来，那才是几辈子的脸面都不要了。”
华贵人此话极为露骨，明理之人都知道她这话是明说宫女，暗指潋清，加之她对潋清视若无睹的态度，华贵人此番举动就是在含沙射影。
穆嫔皱眉，也说：“妹妹，话虽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里离着皇上的养心殿不远，要是让有心之人说了妹妹你苛责下人的闲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坏了妹妹的名声，那就不值得了。”
华贵人听听觉得有些道理，便转头对着宫女斥道：“还不快谢谢温嫔与穆嫔娘娘替你求情！”
那宫女有幸脱险，如临大赦，感激涕零地谢过了温嫔与穆嫔，然后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应该也向潋贵人谢恩，虽然方才是潋贵人第一个开口替自己求情，但是华贵人只说了温嫔与穆嫔，并没有提到潋贵人。
宫女又看看红萝的眼色，没敢擅作主张，就这样退下去了。
潋清只觉得，再待下去也是无益，这里的人都是从了华贵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随意搪塞了两句，就离开了东侧。
回到西侧，碧藻一进屋就向潋清跪下了。
潋清问道：“碧藻，你平时处处小心，今日失手摔碗，可是有何缘故？”
碧藻叩首答道：“奴婢见端进来准备呈给贵人您的酸梅汤，是故意用了下人的碗具，就知道华贵人是想借机羞辱您，只是……”
潋清接下话来继续说：“只是你没想到，就算你摔碎了那碗，华贵人也会找别的机会讽刺我。”
碧藻说道：“主子，那些刺耳的话您可别往心里去。”
潋清长长叹出一口气，垂眼落泪轻声说道：“一个一个，都瞧上起我……”
潋清这边真难过着，忽然外边的奴才通报穆嫔娘娘又到她的西侧殿阁来了，潋清立马收拾眼泪，拿起手帕擦擦，让绿藻先行起来，去把穆嫔迎进来。
“本想叫着妹妹一块走的，不想一转头，妹妹就不见了踪影。”穆嫔说着笑盈盈走了进来。
穆嫔一见潋清眼圈红红，就知道她在难受着方才受到的欺辱，也不点破，只收起笑容坐下。
潋清垂下头去，尽量不让人看出自己哭过的痕迹，客气说道：“姐姐不在华贵人那里多坐一会儿吗？我这里没得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姐姐，倒要让姐姐见笑了。”
“什么好东西，也就是那样罢了，”穆嫔说，“只是今日，让妹妹受了委屈，虽是与本宫无关，到底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走之前再转道过来看看妹妹。”
潋清谢道：“多谢姐姐一番好意，我倒是没什么，这种指桑骂槐，也不是头一遭了。”
穆嫔叹道：“虽然你从前的身份，是杜福晋身边的侍女，但是在潜邸之时，你就已经承宠了，华贵人就是气不过你也封了贵人，所以要借话来打击你。”
潋清摇头道：“恐怕不仅是如此，华贵人不是还暗讽我是叛主求荣的贱奴么？在她眼里，我这根本不叫承宠，而是为了荣华富贵，蓄谋勾引皇上。”
穆嫔安慰她道：“皇上如今封了杜福晋为娴妃，还赐了协理六宫的权力，足见皇上对她的宠爱，有她为你做主撑腰，想来华贵人也只能是过过嘴瘾，为难不了你什么的。”
“但愿吧……”潋清苦笑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穆嫔才走。
绿藻说：“连穆嫔娘娘也认为，咱们是可以依靠娴妃的。”
潋清说：“娴妃是我曾经的旧主，世人自然是把我与她认作是一伙的。”
“可是娴妃得宠，她也不会帮着咱们什么的，咱们可是一点好处也捞不到，”绿藻抱怨道，“若是娴妃失势，咱们还要遭人冷眼，指不定还会踩上咱们两脚，可真不上算。”
“娴妃虽然得皇上青睐，但是难过皇贵太妃那一关，想来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潋清无奈说道，“咱们就是和人去说，娴妃与我是不相干的，怕也是无人相信的。”
绿藻忧心道：“从前在潜邸的时候，华贵人看着娴妃是侧福晋的身份，还不敢怎么欺负我们，如今到了宫里，人人都知娴妃是被皇贵太妃厌恶的，华贵人又得圣恩，自然是有恃无恐，想着法儿地作践咱们了。”
正说着，又听到东侧传来小调哼曲，绿藻暗暗骂道：“您瞧瞧，您瞧瞧，又唱上了！”
一过立夏，白日便开始变得漫长。
午后，不当差的宫女太监都会找个阴凉的角落小憩，轮值替娘娘们捶腿扇风的奴才也会趁着主子午休之时借机打个小盹。
潋清正有些倦意，准备合上眼眯一会儿，忽然东侧有人高声谈笑，传入昏昏入睡的潋清耳中格外刺耳。
潋清顿时睡意全无，皱眉坐起身来，一旁伺候的碧藻见后就嘀咕：“成日家叽叽喳喳个没完，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自从从潜邸迁入后宫，潋清就没过几日安生的日子。
她与华贵人同被分到启祥宫，一宫主位需是嫔位以上，潋清与华贵人同为一级，所以启祥宫并无主位，按理她二人应是平起平坐。
奈何华贵人是有“华”字封号的，实则地位高出暂无封号的自己，所以这东侧就只能让给华贵人，潋清退而求其次，住到了启祥宫的西边。
华贵人来自川渝之地，善会做一些开胃小食，她又是性格率真，精通音律，一喉川剧小调清亮悠扬，所以颇得皇上宠爱，难免就有些跋扈过分之举。
华贵人常在自己屋内不分昼夜地哼曲练唱，恰巧潋清又是对声音极其敏感的，所以潋清时常因为华贵人的歌声难以成眠，今日午后又是如此。
这日午膳时分，华贵人请了穆嫔与温嫔来启祥宫尝尝她新制的凉菜，想来这会儿是在饭后闲聊。
“碧藻，扶我起来，替我梳洗，”潋清微微含怒，命令道，“咱们也过去瞧瞧，看看是什么事情能聊得如此热闹。”
潋清一跨入华贵人的殿阁，就闻到一股子酸爽梅香，原来是华贵人正命人呈上她秘制的酸梅汤的味道。
“呦，这不是潋贵人吗？快来这，来这坐。”华贵人招呼道
潋清先向穆嫔与温嫔行礼，再上前入座，笑说：“我闻着华姐姐这里的香味就不请自来了，华姐姐可别赶我呀。”
穆嫔笑道：“怎么会呢，华贵人最是热情好客的。”
温嫔也和笑说：“华贵人的手艺，真叫一绝，潋贵人没那口福尝到，如今赶上了这酸梅汤，倒也不亏，还不快来多饮上两碗。”
华贵人连忙附和，吩咐下去，给潋贵人上份冰镇的酸梅汤来。
“今日我可是托了两位姐姐的福，否则潋贵人也不会高抬贵足来临我这贱地，我啊，只谢谢两位姐姐便是。”
说着华贵人举起碗来，当是敬酒一般豪爽，一饮而尽。
反倒是潋清，被华贵人抬高位置，有意无意说成是瞧不上华贵人而疏远的样子，倒像是自己目无下尘，孤芳自赏，脸色变得窘迫起来，只能干笑说道：“我怎会如此呢，华姐姐不嫌我烦的话，我天天来此便是。”
华贵人却是无视了潋贵人的客气，并不回应，只与穆嫔、温嫔玩笑，仿佛潋清只是借来一用的话题，只在嘴上一说，人却未到此处，但潋清分明就坐在这里。
潋贵人低下头去，涨红了脸，温嫔率先观察到了潋贵人的尴尬，给穆嫔使了个眼色。
穆嫔见状，想玩笑着打个圆场，便伸手点了点华贵人的额头，说道：“你这机灵鬼儿，难怪皇上被你迷得魂牵梦绕的。”
华贵人嗔道：“穆嫔姐姐，皇上只不过是瞧着我新鲜罢了。”
潋清看着华贵人笑靥如花，眼波婉转，在心中暗暗赞叹，她真的很美，像一朵娇艳妩媚的玫瑰。
说笑之间，底下的奴才呈上来了潋清的酸梅汤。
碧藻本想接手而来，但是一眼就瞧出了端倪，那盛放酸梅汤的碗，并不像是穆嫔与温嫔手里的青花瓷碗，而是一般下人喝水常使的素白瓷碗。
碧藻反应迅速，去接碗的瞬间，故意向后缩了缩手，那宫女就失手砸了这碗，碎了一地瓷片，撒了一地的酸梅汤。
里屋内的妃嫔都回首看了过来，倒是华贵人先起了身走了出来，碧藻与那宫女自知犯事，吓得双双跪下。
“糊涂奴才！你是怎么当差的？”华贵人的贴身大宫女红萝见势率先开口教训那个无辜的宫女，上手在她的脸上就是一拧，宫女的脸上瞬间就红肿了一块血痕。
潋清几个也走了过来，于是华贵人拉下脸来，冷冷说道：“贱婢，好好的兴致也叫你毁了！”
红萝挽起袖子上前就要对着宫女掌嘴，那个宫女像只淋了雨的兔子，只会一个劲儿地发抖，毫无抵抗之意。
潋清于心不忍，开口说：“华姐姐，一个奴才而已，何必动怒呢？”
华贵人却无动于衷，仿佛潋清是空气一般，还是温嫔上前拉住了华贵人，劝道：“妹妹，宫里有打人不打脸的规矩，你要是打坏了这丫头的脸，叫她以后还如何抬起头来做事呢，丢的也是妹妹你的脸面呐。”
华贵人转身笑道：“温嫔姐姐，你不知道，有些奴才就是贱皮贱肉贱骨头，若不好生管教着，指不定哪天就干出叛主求荣的事来，那才是几辈子的脸面都不要了。”
华贵人此话极为露骨，明理之人都知道她这话是明说宫女，暗指潋清，加之她对潋清视若无睹的态度，华贵人此番举动就是在含沙射影。
穆嫔皱眉，也说：“妹妹，话虽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里离着皇上的养心殿不远，要是让有心之人说了妹妹你苛责下人的闲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坏了妹妹的名声，那就不值得了。”
华贵人听听觉得有些道理，便转头对着宫女斥道：“还不快谢谢温嫔与穆嫔娘娘替你求情！”
那宫女有幸脱险，如临大赦，感激涕零地谢过了温嫔与穆嫔，然后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应该也向潋贵人谢恩，虽然方才是潋贵人第一个开口替自己求情，但是华贵人只说了温嫔与穆嫔，并没有提到潋贵人。
宫女又看看红萝的眼色，没敢擅作主张，就这样退下去了。
潋清只觉得，再待下去也是无益，这里的人都是从了华贵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随意搪塞了两句，就离开了东侧。
回到西侧，碧藻一进屋就向潋清跪下了。
潋清问道：“碧藻，你平时处处小心，今日失手摔碗，可是有何缘故？”
碧藻叩首答道：“奴婢见端进来准备呈给贵人您的酸梅汤，是故意用了下人的碗具，就知道华贵人是想借机羞辱您，只是……”
潋清接下话来继续说：“只是你没想到，就算你摔碎了那碗，华贵人也会找别的机会讽刺我。”
碧藻说道：“主子，那些刺耳的话您可别往心里去。”
潋清长长叹出一口气，垂眼落泪轻声说道：“一个一个，都瞧上起我……”
潋清这边真难过着，忽然外边的奴才通报穆嫔娘娘又到她的西侧殿阁来了，潋清立马收拾眼泪，拿起手帕擦擦，让绿藻先行起来，去把穆嫔迎进来。
“本想叫着妹妹一块走的，不想一转头，妹妹就不见了踪影。”穆嫔说着笑盈盈走了进来。
穆嫔一见潋清眼圈红红，就知道她在难受着方才受到的欺辱，也不点破，只收起笑容坐下。
潋清垂下头去，尽量不让人看出自己哭过的痕迹，客气说道：“姐姐不在华贵人那里多坐一会儿吗？我这里没得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姐姐，倒要让姐姐见笑了。”
“什么好东西，也就是那样罢了，”穆嫔说，“只是今日，让妹妹受了委屈，虽是与本宫无关，到底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走之前再转道过来看看妹妹。”
潋清谢道：“多谢姐姐一番好意，我倒是没什么，这种指桑骂槐，也不是头一遭了。”
穆嫔叹道：“虽然你从前的身份，是杜福晋身边的侍女，但是在潜邸之时，你就已经承宠了，华贵人就是气不过你也封了贵人，所以要借话来打击你。”
潋清摇头道：“恐怕不仅是如此，华贵人不是还暗讽我是叛主求荣的贱奴么？在她眼里，我这根本不叫承宠，而是为了荣华富贵，蓄谋勾引皇上。”
穆嫔安慰她道：“皇上如今封了杜福晋为娴妃，还赐了协理六宫的权力，足见皇上对她的宠爱，有她为你做主撑腰，想来华贵人也只能是过过嘴瘾，为难不了你什么的。”
“但愿吧……”潋清苦笑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穆嫔才走。
绿藻说：“连穆嫔娘娘也认为，咱们是可以依靠娴妃的。”
潋清说：“娴妃是我曾经的旧主，世人自然是把我与她认作是一伙的。”
“可是娴妃得宠，她也不会帮着咱们什么的，咱们可是一点好处也捞不到，”绿藻抱怨道，“若是娴妃失势，咱们还要遭人冷眼，指不定还会踩上咱们两脚，可真不上算。”
“娴妃虽然得皇上青睐，但是难过皇贵太妃那一关，想来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潋清无奈说道，“咱们就是和人去说，娴妃与我是不相干的，怕也是无人相信的。”
绿藻忧心道：“从前在潜邸的时候，华贵人看着娴妃是侧福晋的身份，还不敢怎么欺负我们，如今到了宫里，人人都知娴妃是被皇贵太妃厌恶的，华贵人又得圣恩，自然是有恃无恐，想着法儿地作践咱们了。”
正说着，又听到东侧传来小调哼曲，绿藻暗暗骂道：“您瞧瞧，您瞧瞧，又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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