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松花粉
5.松花粉
这日乃是立夏，大夫人一早来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屋内早已点上凝神静气的檀香，大夫人一进来只觉烟雾袅袅，略有些呛鼻之味，不由皱眉。
大夫人很快调整回来表情，进了内阁向老夫人跪下请安。
老夫人不语，闭目以手抵住额头，斜靠榻上。
大夫人见状，不知老夫人是何意思，只能先开口问道：“老太太今日点上的檀香比可往日多些，是有何烦心之事吗？”
“是啊，甚是头疼……”老夫人叹息说道。
大夫人又道：“老夫人有何难处，不妨说与我明白明白。”
老夫人却是冷笑一声，说：“如今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就是有苦，又能向谁去说呢？”
大夫人听后大惊失色，此话说得挺重的，她可是万万担待不起这种语带讽刺的指责的，只得立马辩解：“我不知是哪里做错什么，还请老太太明示！但请老太太先别那么说，我可是万万受不起的。”
老夫人问道：“我这样一句你就受不住了？那好，我来问你，昨日我命你分下去的梨花糕，你可曾都派了？”
大夫人回想起来，今年府上梨花盛开，老夫人有了兴致，用梨花入馔，做成清香晶莹的梨花糕点，昨日命自己分派给各房尝尝鲜。
大夫人答道：“都已经送出去了。”
老夫人吩咐道：“去把小若带上来。”
小若，是墨馨房内当差的小丫鬟，她进屋以后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说：“小若，你来说。”
小若说：“回老太太的话，昨个儿奴婢领来了梨花糕，想去给三小姐送去墩锁，半道遇上了宋嬷嬷，她问了奴婢两句，打开食盒看过后就夺了过去，还说什么‘哎哟，戴罪之人有什么颜面吃老太太赏的糕点啊，不如给我得了’的话，奴婢想着分送各房是老太太的意思，不可违背，但是奴婢又拗不过宋嬷嬷，只能来向老太太回禀了。”
宋嬷嬷一听竟然是事关自己，扑通一下也跪下了，嘴里只能讨饶：“老太太息怒，是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
“哼，”老太太冷笑说，“戴罪之人是没有颜面，你这老刁奴倒是挺大的脸面啊，既然你那么想吃，我这房里还有的是，不如都赏了你去！”
说着，老夫人就令下人端来一盘又一盘的梨花糕，摆在宋嬷嬷面前罚她吃完。
大夫人替宋嬷嬷求情，向老夫人道：“老太太息怒，为了这事儿昨日我已经骂过她了。梨花糕昨晚已经给墨馨送去了，今日我定让宋嬷嬷去赔个不是。”
老夫人斜眼看了大夫人一眼，说：“可不敢再劳烦你了，你们要再去一趟，墨馨怕是小命难保咯。”
大夫人不解，问道：“老太太何出此言？”
小若禀报：“昨夜，三小姐吃了太太送去的梨花糕，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了。”
大夫人与宋嬷嬷一脸震惊，互相对视交流眼神，也不知是何缘故。
老夫人吩咐身边的下人，取来那一盒梨花糕，当着大夫人的面打开，递到她的面前。老夫人冷冷地说：“你自个儿瞧瞧，这里头都有什么。”
大夫人探头看去，那盘梨花糕与老夫人赏赐的其余糕点并无二异样，细细闻去，糕点上的豆粉里，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松花香味。
宋嬷嬷接过盘子，伸手蘸了点粉末送进嘴里略尝尝：“松花粉？”
大夫人这才意识到，老夫人的“小命难保”是这个意思，墨馨是吃不得松花粉的，府内上下人尽皆知，老夫人是怀疑自己在墨馨的糕点中下了令其过敏的松花粉。
大夫人百口莫辩，转看向宋嬷嬷，宋嬷嬷上前解释道：“老太太是怀疑太太下毒吗？这盒糕点奴婢扣下之后，可就是原封不动给三小姐送去了。”
老夫人笑道：“那你是说，这松花粉是从我这里出去时候就加入的？”
大夫人替自己辩白说：“老太太，既然这梨花糕是从我手里送出去，我必不可能害她，否则不是难以洗脱嫌疑吗？”
老夫人说：“所以你才有可能只是下了令其瘙痒难受的松花粉，而非毒药。”
“老太太！”大夫人激动起来，指着小若说“这个丫鬟也可以在送来的路上加入松花粉，您为什么偏偏怀疑我呢？”
小若立马叩首说道：“宋嬷嬷从奴婢手里夺过糕点的时候，她还亲自打开看过，当时并无异样的。”
老夫人听着她们互相扯咬，皱紧了眉头，吩咐其他所有人先行下去，只留了大夫人一人在屋里。
老夫人起身说：“我问你，你自诩是墨馨的嫡母，要行使管教她的权力，可你自问，尽到了做嫡母的职责了吗？”
“我……”大夫人自知理亏，只能跪着听训。
老夫人训诫道：“今日是你要把墨馨关进墩锁，那么墨馨只要姓着叶赫那拉一日，你就要保她一日周全，别说是你，就算是有人想要在这盒糕点里动动手脚，那也只能怪你没有排查过给墨馨送去的东西，让人钻了空子。”
“我今日遣走所有下人，就是要保留你的颜面。你要立住你当家的威严，只要是别做得太过火的，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你别忘了，墨馨不是三姨娘，她是个官家小姐。”
“你有私心，我可以不计较，咱们家因为悦弦已经中选侍奉先帝，依例家中姊妹可有一人免于参选，你着急给敏棋找婆家，就是想要讨这个免选名额，对吧？”
大夫人听到老夫人提及敏棋，点了点头，说：“老太太明鉴，为母者，有谁会希望把女儿送到一个一辈子也见不上面的牢笼里去关着呢？”
老夫人说道：“把墨馨送出去参选，你才有把女儿留在身边的机会。悦弦已经是太嫔，对咱们叶赫那拉氏在宫内前朝都没有了助益，族中的亲眷们还指望咱们家能再出一个皇妃，你现在对墨馨过严，万一她在墩锁里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么敏棋也一样免除不了进宫的安排。这回梨花糕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伤着墨馨，对你对我都不会有好处的。”
老夫人的话打开了大夫人的格局，令其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大夫人说：“我明白了，只是原定下墨馨的刑期是三个月，如今贸然释放墨馨，没有合适的理由，也难以服众，明日老太太与我就要去道观静修半月，不如等着回来后，以祈福为名解了她的禁足。这半个月内我会命人好生看顾墨馨的。”
老夫人颔首认同。
大夫人离开老夫人的房里后，就一声不发了。
宋嬷嬷心惊胆战地跟着她回去，一进屋就立马跪下请罪：“太太，是奴婢害您受训了。”
大夫人抬抬手，示意她起身，说道：“罪不在你，有人存心陷害，你也是中计了。”
“您是说，小狐狸精？”宋嬷嬷问，“她给自己的糕点下松花粉？”
大夫人也有些困惑地微微摇头说：“我也不是十分确定，难道她还有别的仇家？那也不应该只是松花粉而已，这事总是让我脱不了疑影，这下倒好，我还非得护着她了……”
忽然，大夫人听到窗外有声动静，给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说：“墨馨，看来是关不住了。”
宋嬷嬷一下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问：“您为何不直接告诉老太太，您关着她是因为怕她坏了小姐的婚事呢？”
大夫人答道：“今日，听老太太的口风，敏棋和墨馨，总得有一个得去参选，要是老太太知道了墨馨与富察公子的关系，以老太太偏爱着墨馨的性子，敏棋就要落于下风，还会有送进宫去的危险。”
宋嬷嬷说：“只要富察公子愿意上门向小姐提亲，小狐狸精就只剩选秀一条路了，那就算放她出来又有何妨呢？”
大夫人着急地拍着手背说：“关键富察氏口口声声说是会对敏棋的名节负责，但是这段时间，不知怎的，富察府那边好像没了动静。”
宋嬷嬷提出了一种诛心的假设：“富察公子，会不会是在等那小狐狸精呢？”
大夫人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蹦了起来愤恨地说：“这可不行！那我的敏棋可怎么办？!”
宋嬷嬷安抚她说道：“太太莫急，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大夫人思索片刻，吩咐宋嬷嬷：“这半个月，我要陪着老夫人去道观清修吃斋，不在府里，有几件事你得帮我看着。”
宋嬷嬷答应下来，大夫人说：“第一，墨馨虽然人在墩锁，可是并没有完全与外界隔绝，你得断了她的联系，让她不能再来作妖。”
宋嬷嬷说：“太太指的是羽书吧，奴婢记下了。”
大夫人点头继续吩咐：“除了她的耳目，还有帮她办事奔走的手脚，也要一并废了去。我一直觉得今天出来说话的那个小若，很是可疑，你得留点心，咱们今天可就栽在这上面过，这便是第二件事情。”
宋嬷嬷也说：“咱们就是太过仁慈，才会容她兴风作浪。”
大夫人最后说道：“这第一第二，就是保证为了第三件事的万无一失，没了墨馨搅局的可能，才能让富察公子的心思尽快转移到我们敏棋身上，只要不会伤着墨馨，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
这日乃是立夏，大夫人一早来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屋内早已点上凝神静气的檀香，大夫人一进来只觉烟雾袅袅，略有些呛鼻之味，不由皱眉。
大夫人很快调整回来表情，进了内阁向老夫人跪下请安。
老夫人不语，闭目以手抵住额头，斜靠榻上。
大夫人见状，不知老夫人是何意思，只能先开口问道：“老太太今日点上的檀香比可往日多些，是有何烦心之事吗？”
“是啊，甚是头疼……”老夫人叹息说道。
大夫人又道：“老夫人有何难处，不妨说与我明白明白。”
老夫人却是冷笑一声，说：“如今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就是有苦，又能向谁去说呢？”
大夫人听后大惊失色，此话说得挺重的，她可是万万担待不起这种语带讽刺的指责的，只得立马辩解：“我不知是哪里做错什么，还请老太太明示！但请老太太先别那么说，我可是万万受不起的。”
老夫人问道：“我这样一句你就受不住了？那好，我来问你，昨日我命你分下去的梨花糕，你可曾都派了？”
大夫人回想起来，今年府上梨花盛开，老夫人有了兴致，用梨花入馔，做成清香晶莹的梨花糕点，昨日命自己分派给各房尝尝鲜。
大夫人答道：“都已经送出去了。”
老夫人吩咐道：“去把小若带上来。”
小若，是墨馨房内当差的小丫鬟，她进屋以后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说：“小若，你来说。”
小若说：“回老太太的话，昨个儿奴婢领来了梨花糕，想去给三小姐送去墩锁，半道遇上了宋嬷嬷，她问了奴婢两句，打开食盒看过后就夺了过去，还说什么‘哎哟，戴罪之人有什么颜面吃老太太赏的糕点啊，不如给我得了’的话，奴婢想着分送各房是老太太的意思，不可违背，但是奴婢又拗不过宋嬷嬷，只能来向老太太回禀了。”
宋嬷嬷一听竟然是事关自己，扑通一下也跪下了，嘴里只能讨饶：“老太太息怒，是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
“哼，”老太太冷笑说，“戴罪之人是没有颜面，你这老刁奴倒是挺大的脸面啊，既然你那么想吃，我这房里还有的是，不如都赏了你去！”
说着，老夫人就令下人端来一盘又一盘的梨花糕，摆在宋嬷嬷面前罚她吃完。
大夫人替宋嬷嬷求情，向老夫人道：“老太太息怒，为了这事儿昨日我已经骂过她了。梨花糕昨晚已经给墨馨送去了，今日我定让宋嬷嬷去赔个不是。”
老夫人斜眼看了大夫人一眼，说：“可不敢再劳烦你了，你们要再去一趟，墨馨怕是小命难保咯。”
大夫人不解，问道：“老太太何出此言？”
小若禀报：“昨夜，三小姐吃了太太送去的梨花糕，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了。”
大夫人与宋嬷嬷一脸震惊，互相对视交流眼神，也不知是何缘故。
老夫人吩咐身边的下人，取来那一盒梨花糕，当着大夫人的面打开，递到她的面前。老夫人冷冷地说：“你自个儿瞧瞧，这里头都有什么。”
大夫人探头看去，那盘梨花糕与老夫人赏赐的其余糕点并无二异样，细细闻去，糕点上的豆粉里，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松花香味。
宋嬷嬷接过盘子，伸手蘸了点粉末送进嘴里略尝尝：“松花粉？”
大夫人这才意识到，老夫人的“小命难保”是这个意思，墨馨是吃不得松花粉的，府内上下人尽皆知，老夫人是怀疑自己在墨馨的糕点中下了令其过敏的松花粉。
大夫人百口莫辩，转看向宋嬷嬷，宋嬷嬷上前解释道：“老太太是怀疑太太下毒吗？这盒糕点奴婢扣下之后，可就是原封不动给三小姐送去了。”
老夫人笑道：“那你是说，这松花粉是从我这里出去时候就加入的？”
大夫人替自己辩白说：“老太太，既然这梨花糕是从我手里送出去，我必不可能害她，否则不是难以洗脱嫌疑吗？”
老夫人说：“所以你才有可能只是下了令其瘙痒难受的松花粉，而非毒药。”
“老太太！”大夫人激动起来，指着小若说“这个丫鬟也可以在送来的路上加入松花粉，您为什么偏偏怀疑我呢？”
小若立马叩首说道：“宋嬷嬷从奴婢手里夺过糕点的时候，她还亲自打开看过，当时并无异样的。”
老夫人听着她们互相扯咬，皱紧了眉头，吩咐其他所有人先行下去，只留了大夫人一人在屋里。
老夫人起身说：“我问你，你自诩是墨馨的嫡母，要行使管教她的权力，可你自问，尽到了做嫡母的职责了吗？”
“我……”大夫人自知理亏，只能跪着听训。
老夫人训诫道：“今日是你要把墨馨关进墩锁，那么墨馨只要姓着叶赫那拉一日，你就要保她一日周全，别说是你，就算是有人想要在这盒糕点里动动手脚，那也只能怪你没有排查过给墨馨送去的东西，让人钻了空子。”
“我今日遣走所有下人，就是要保留你的颜面。你要立住你当家的威严，只要是别做得太过火的，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你别忘了，墨馨不是三姨娘，她是个官家小姐。”
“你有私心，我可以不计较，咱们家因为悦弦已经中选侍奉先帝，依例家中姊妹可有一人免于参选，你着急给敏棋找婆家，就是想要讨这个免选名额，对吧？”
大夫人听到老夫人提及敏棋，点了点头，说：“老太太明鉴，为母者，有谁会希望把女儿送到一个一辈子也见不上面的牢笼里去关着呢？”
老夫人说道：“把墨馨送出去参选，你才有把女儿留在身边的机会。悦弦已经是太嫔，对咱们叶赫那拉氏在宫内前朝都没有了助益，族中的亲眷们还指望咱们家能再出一个皇妃，你现在对墨馨过严，万一她在墩锁里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么敏棋也一样免除不了进宫的安排。这回梨花糕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伤着墨馨，对你对我都不会有好处的。”
老夫人的话打开了大夫人的格局，令其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大夫人说：“我明白了，只是原定下墨馨的刑期是三个月，如今贸然释放墨馨，没有合适的理由，也难以服众，明日老太太与我就要去道观静修半月，不如等着回来后，以祈福为名解了她的禁足。这半个月内我会命人好生看顾墨馨的。”
老夫人颔首认同。
大夫人离开老夫人的房里后，就一声不发了。
宋嬷嬷心惊胆战地跟着她回去，一进屋就立马跪下请罪：“太太，是奴婢害您受训了。”
大夫人抬抬手，示意她起身，说道：“罪不在你，有人存心陷害，你也是中计了。”
“您是说，小狐狸精？”宋嬷嬷问，“她给自己的糕点下松花粉？”
大夫人也有些困惑地微微摇头说：“我也不是十分确定，难道她还有别的仇家？那也不应该只是松花粉而已，这事总是让我脱不了疑影，这下倒好，我还非得护着她了……”
忽然，大夫人听到窗外有声动静，给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说：“墨馨，看来是关不住了。”
宋嬷嬷一下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问：“您为何不直接告诉老太太，您关着她是因为怕她坏了小姐的婚事呢？”
大夫人答道：“今日，听老太太的口风，敏棋和墨馨，总得有一个得去参选，要是老太太知道了墨馨与富察公子的关系，以老太太偏爱着墨馨的性子，敏棋就要落于下风，还会有送进宫去的危险。”
宋嬷嬷说：“只要富察公子愿意上门向小姐提亲，小狐狸精就只剩选秀一条路了，那就算放她出来又有何妨呢？”
大夫人着急地拍着手背说：“关键富察氏口口声声说是会对敏棋的名节负责，但是这段时间，不知怎的，富察府那边好像没了动静。”
宋嬷嬷提出了一种诛心的假设：“富察公子，会不会是在等那小狐狸精呢？”
大夫人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蹦了起来愤恨地说：“这可不行！那我的敏棋可怎么办？!”
宋嬷嬷安抚她说道：“太太莫急，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大夫人思索片刻，吩咐宋嬷嬷：“这半个月，我要陪着老夫人去道观清修吃斋，不在府里，有几件事你得帮我看着。”
宋嬷嬷答应下来，大夫人说：“第一，墨馨虽然人在墩锁，可是并没有完全与外界隔绝，你得断了她的联系，让她不能再来作妖。”
宋嬷嬷说：“太太指的是羽书吧，奴婢记下了。”
大夫人点头继续吩咐：“除了她的耳目，还有帮她办事奔走的手脚，也要一并废了去。我一直觉得今天出来说话的那个小若，很是可疑，你得留点心，咱们今天可就栽在这上面过，这便是第二件事情。”
宋嬷嬷也说：“咱们就是太过仁慈，才会容她兴风作浪。”
大夫人最后说道：“这第一第二，就是保证为了第三件事的万无一失，没了墨馨搅局的可能，才能让富察公子的心思尽快转移到我们敏棋身上，只要不会伤着墨馨，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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