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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3,破题(下)

    字谜这一关破了之后,大约就轮到了对联。

    这时候徐贤是醒了醒酒,大约是想起了之前装逼似的桥段以及画面,突然间,他有些腼腆脸颊是有一阵的羞涩尬意,索性摇摇头之后且手用戳了戳脑门无奈间的神色中落寞间喷出一嘴,“我本诚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只是酒肆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耐心等待着徐贤再接再厉、争取再创佳绩,那知适时候这郎君竟喷嘴而出的话语竟是这样一句,瞬间酒肆所有人眼睛都碎满地。

    恶搞吧这人,不过还真特么厚黑,太不要脸了吧,这一句诗文忒的能说出口,简直真真是泼皮大胆不要脸。

    其酒肆中不乏有读书人占了多数,这一句妙文,“我本诚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懂得都懂,其这是一句反讽诗,借古说金。意思是说:我好心好意地对待你,你却无动于衷,毫不领情,内心的失落感自然不言而喻。比喻自己的真心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和尊重。

    问题是你砸人场子还指望别人真心以待,脑袋进水了吧。

    真是天真。

    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其实徐贤也就是嘴尖嘚瑟不过,不过瞧着所有人目光都注视过来,这砸场子一事只能硬着头皮去做。本来气也出的差不多了,但总不能自己去强拆自己台呢,这算什么事儿?

    哎呀...我太难了。面容是一番苦色,嘴里也满是苦涩。

    这叫什么来着,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靠、那脚丫子不是一般的生疼。

    况这时、这事儿、眼前也只能自己在嘴里嘀咕一嘴,出了门可万万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有些丢人。

    所以这时候徐贤还是脚步依旧兀自往对联一头走去,只是待脚丫子完全走到目的地之后抬眼一望间,头顶那黑压压的字体满是乌云盖顶,总有十几联之多。

    徐贤知对联就不似那字谜般简单,期间是各种取巧的方式都有。

    譬如:拆字联,拆字,也称析字、离合,是将汉字的字形各部分拆离开,使之成为另几个字(或形),并赋于各字(或形)以新的意义。

    拆字联是对联最基本的也是最简单,难得自然也有,徐贤兀自就看到有好几个。如:谐音联,回文联、叠韵联、异字同音联、数字联、复字联、叠字联...看来是要下一番功夫了,估计是有一番恶战。

    不过还是和玩字谜一样,从左往右,从难倒易,依次逐个点名。

    第一联也是最难得长字联。

    该联篇幅较大,足足有108字之多,相传是帝师阁老还是布衣寒士之时,他信步登上了滇池之畔这座琉璃黄瓦的大观楼,驻足凭栏。瞧着眼前水天一色的美景,让他顿消胸中块垒,挥毫起笔,翰墨留香,才写就了名垂青史的“天下第一长联”。

    只是此长联一出,天下读书人纷纷传抄,吟诵,成为滇中的一件文坛盛事。关键是日至今日,依旧未有人对出,算是他生平最大之不幸事儿。

    所以这也是挂着白樊楼此举的用意。

    但见上联: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徐贤不管那多,对联确实是越长用的劲儿越足,即便是他,也是苦思冥想片刻。

    “东家...东家...”老赵见着机会不对,想小声问询郎君一番。

    “嘘...别说话”

    这时赵盼儿拉了拉赵掌柜的衣袖,对着他简单做了个动作,显然是不希望老赵打扰到徐贤。

    其实他们这类读书人有时候做文章就是灵机一动,只要到了某个点或者某个时辰对上,那就是文思泉涌可劲儿的造,文章说来就说来。

    颇有些: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迹象。

    徐贤向来有急智,加之这个身体或者说这个皮囊读的书也不少,所以两两相加就等于是负负得正。用手拍了拍脸颊醒醒神,徐贤试着挥毫泼墨。

    书写下联: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写完后徐贤头上都兀自满是汗珠滴落下来,抬手间手指擦了擦,“好多的汗”嘴里低估了句,人儿也是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其实徐贤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对出来,这是老天保佑神仙显灵负身,绝逼是这个结果,不然就凭自己这半吊子文才,能这般...?

    人是还在没缓过神来的状态,倒眼下...

    “好...”

    “好...”

    助威声,呐喊声、叫好声,频频开始爆发开来,或许他们今日是真的开了眼界了,只是这小郎君是谁,怎以往都没听之见之,果然天下之大亦不乏能人奇士,看来这是他等读书人孤陋寡闻了。

    在座的众学子均是这般有一说一想着。

    只是如果说这副楹联的上联是写景,是写地理,是写空间的话,那么它的下联就是叙事,就是写历史,写时间,不得不说,这对的工整,对的巧妙,也是奇了。

    这上下联,堪称千古第一联了。

    徐贤到没有那些个看热闹的学子仕子们那样兴奋,他越是到关键时刻就越是镇定冷静。

    因为徐贤知前方还有荆棘等着自己,切莫掉以轻心。

    有时候往往到了关键时刻,一个细小的差错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有道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细心用心绝对是上上之举。

    果然这第二联也甚是不好对付,虽比之前的长联难度小了些许,但同样不可小觑。就是这个对联挺有意思,对比之前那副长联倒多了几分生活中的烟火之气。

    算是很有意思的一种,徐贤看着也是一笑,之前的那种谨慎也放下了几分。

    但见那对联上书写趣事:某生家贫,向亲友借贷,均被拒绝。中举后,亲友纷纷前来巴结,趋之若鹜。书生感慨万千,在门口贴了一副对联,上联约:回忆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近亲远戚,谁肯雪中送炭;

    读了该文,徐贤心里一想一琢磨,这对联还写的确实挺现实。

    正常情况下,世态炎凉,捧高踩低,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不也一个鸟样,富贵时所有人都巴结你、一但垮台了各种埋怨嫌弃之声比比皆是,世风日下呀...

    既如此未免附和一番,提笔开始写曰:侥幸今年,科举头、二、三场内,文章皆合适,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雪中送炭vs锦上添花,算是取了个巧劲。

    “好...”

    “好...”

    连续的掌声无期限爆发开来,只是不管那个年头都是唱戏的没有看戏的香,图个热闹罢了。

    这一点徐贤还是有自知之明。倒前面两联均过关斩将,后面大概率就是简简单单,只需要费些气力书写一阵就好。剩下的比之之前的一二难度可谓是降低了N个门槛。

    譬如:“静坐常思已过。”

    答曰:“闲谈莫论人非。”

    “穷已彻骨,尚有一分生涯,饿死不如读书。”

    “学未惬心,正须百般磨练,文通既是运通。”

    ...

    ...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待得废过一些时日,眼看着楹联这一关徐贤又是大满贯通关,适时楼内才漫步走出一人来,只是这人打扮很是平常。

    他简单穿着并不奢靡,头上也只是淡淡戴了一顶学士帽,年纪不大、不到五十出头的样儿,耳朵高于眉毛,尖尖下巴,面容上有一撮熏黑的胡须,眼睛大而有神,就是微微身子有些大腹便便,婴儿肥,但也就只此一点且并不显油腻,万没有后世油腻大叔的那个形象。

    人是很精神的那种,可以用精神抖擞来形容。

    只是这有时候往往是看着其貌不扬的人才最要命不过,徐贤有些警惕心理,眼神兀自都将重心放在那人身上,而且这时候能出来挑事的人,会是寻常人么?绝逼都是有些手段的。

    切莫不可大意。“你谁,报上名来。”苍蝇不叮无缝蛋,肯定有问题,用脑子想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你觉得呢?”那人到是云淡风轻,只是神色也是很有意思的瞧了徐贤一眼。

    也只此一眼,便已看透部分端倪。

    徐贤倒觉得自己头上此刻悬了一把刀,感觉间让徐贤想起了一句话,很经典的名句,用来形容那人适合不过。

    这是在陈眉辑录《幽窗小记》中记录明人洪应明的对联。全句为: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瞧着那淡然的样儿,还真是挺适合这人不过。

    只是他并不是这酒楼的东家,他算是管理者。

    他给自己一个很好的定义。

    徐贤则道:“我管你是谁,你就是天皇老子也和我没关系吧。”

    反正事情已到了这一步,徐贤也没得怕了,只能破罐子破摔。

    “额...”

    倒面前这人也不生气,而是淡然对着徐贤说了一句话,“想继续,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然你没这机会。”

    “凭甚?”

    “你觉得呢?”他也是一副好笑的口吻看着徐贤。

    “除非这酒楼是你的?”回过神来徐贤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才最有可能。

    “答对,不过也不算全对,可惜没有奖励。”

    太嚣张了吧。

    徐贤左右是有些躁不过,见过给脸上贴金的,但似这般嚣张的还是他出道以来头遇到的头一遭。不过他就是个驴性格、那是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现在在让我回答这狗日的问题,他宁愿不玩了。

    这时似是想通了某点,反正今日场子也砸了大半,算是解了气、不如趁现在收手算了,徐贤不想玩下去了。不过这也不算认怂,他这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不与尔等计较。

    一想间,“老赵,盼儿,咱走。”

    随后又狠狠指了指那人:“傻得...”说完又指了指那人,这不是含沙射影是甚。

    只是徐贤想放手,别人却未必肯。

    或者说还是徐贤将事儿想着简单了,之后却发现他自己的身子有了万斤之重,当下是怎么使力都提不上劲道,而且不多时边上也来了两人似乎是架空着他。

    靠,大白天的绑架呀?

    冷汗开始顺着徐贤额上一滴一滴往下掉,他这时再傻也明白时不我与,“你到底想干嘛。”

    徐贤知这一切根源都在那人身上。果然,清冷声传来,“回答我的问题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要是不回答呢。”

    耍横是吧,那就耍耍看,徐贤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把它两人带走”

    说话间就有下人朝着徐贤身旁的赵盼儿和老赵两人下手,如果说只是单独对赵发动手徐贤大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对女人动手,还是自己认准了的女人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男人就要有担当精神,“慢着,我答。”

    最终瞧着胳膊终归是拧不过大腿,适当的怂一次,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了。

    凡是往好处想,徐贤只能这般被动的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