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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青釭锋芒如罡,飘飘白雪被斩成两半,温热的鲜血融了雪花,落在地上,猩红一点。

    惨呼声不绝于耳,激斗声此起彼伏。许离仗剑之利,斩甲破弓,砍劈撩拨,如虎入羊群,杀得个片甲不留。

    黄昏的天,漆暗的地。

    不过一口茶的功夫,三十余弓手皆是命丧黄泉,没了声息。

    但还没待许离喘息片刻,挂在廊檐上的铜币串幽幽作响,一阵阴风穿墙袭来。

    许离的后脊梁骨顿时发麻寒颤,只觉心神不宁,喘息加重。

    “啊!”

    意识到自身的不对劲,许离虎目环伺,豹脸桀鸷,暴喝道:

    “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阎稷用满是血的手擦拭了一下脸上冷汗。

    回想起方才躲避箭镞到现在的杀敌,他简直如有神助,勇猛无敌。

    但许离的呼喝将他拉回了现实。

    “你怎么了?”

    许离提气道:“不知道!”

    那你吼那么大声……

    阎稷面色古怪,不再看他,检索着地上的尸体,看其穿着打扮,应是某大家士族豢养的死士……

    只是淮北之势犬牙交错,光平舆城内大大小小的派系就不下十余个。

    纪灵、杨弘、张勋、袁胤……各大家族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貌合神离,一心为国之士,少之又少。

    要想从这些死士的身上找出有用的线索,几乎没有可能

    这些死士,可是一群连死都不怕的人。

    “喂,过来帮忙!”

    阎稷收拢着尸体说道。

    许离暴躁地叫道:“我不叫喂!”

    阎稷眉头微皱,不悦道:“你发什么神经!”

    许离心中一股邪火上涌,二话不说就提剑冲向阎稷。

    阎稷觉察不对,连忙起剑防御。

    危急时刻,阎象一脚踏出门槛,左手持一陶碗,右手握拳,拳心间隙有糙米不断落入陶碗中,嘈嘈切切,嘴中念念道: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不几声,许离顿觉身体轻快,心头的阴翳雾霾一扫而空。

    许离惊异道:“我这是怎么了?”

    阎象将糙米尽入碗中,用一块红布包裹,摔碎在地。

    隐约间,好似有一道怨毒如鬼的声音传来。

    许离下意识抬眼看去,就见一座圆环阁楼高耸,黑红的夕阳悬于其顶。

    ……

    尸身遍地,血流成河。

    阎稷遥望四周,车夫和马车已不知去向。

    他长叹一声,不曾想身边之人竟是细作。

    阎象用湿巾擦拭干巴的双手,缓缓道:“太平道之说,世人阳气少而阴气重,便会招致邪祟,抽取啃食魂魄。”

    许离看着地上碎裂的陶碗和糙米,问道:“刚才你这样那样弄,就是在给我招魂?”

    “更准确说,是驱邪回魂。”

    “那为什么他没事?”

    许离手指阎稷,阎稷被指得心里毛毛的,不由离他远了些。

    “邪祟缠身,需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阎象抚须道,“昏黑之天,污秽之地,厄难之人……你,刚好都满足。”

    “但你一身煞气浑重,按理说邪祟之物根本不敢靠近,除非……”

    阎稷皱眉道:“许离,你是不是最近干了什么缺德事?”

    许离抽了抽鼻子,“我一当兵的,能干啥缺德事!”

    心里却在犯嘀咕,吃个鸟肉而已,真有这么玄乎?

    阎稷见他这副模样,翻了个白眼,转头问道:“父亲,这邪祟鬼怪必有人在背后操控,会不会和太子染上恶疾有关?”

    阎象目光深远,说道:“想来是了,若是能在这里袭杀我们,不仅能除掉老夫这一朝敌,还可以嫁祸给温侯,断了圣上救援的念头,一举两得,当是可为。”

    “只可惜,他们准备的太仓促了。”

    阎稷揪着络腮胡,问道:“父亲,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平舆城内局势波云诡谲,但有能力豢养死士,还有胆量袭杀朝堂重臣的……

    阎象手抚花白长髯,浑浊的双目闪过一道精光,看向许离道:“老夫自有计算。”

    许离在旁侧安静听着,这神神叨叨的老头突然看来,他心脏猛地一突,伤势牵扯神经,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龇牙咧嘴地诨了一句:

    “我卖艺不卖身!”

    一队宿卫郎官巡逻至此,见此情形,骇然不已。

    阎稷连忙上前,掏出身份令牌,又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半天,宿卫们才一脸狐疑地离去。

    “你跟他们说啥了?”许离问道。

    阎稷咧嘴一笑,道:“你猜!”

    ……

    许离不喜欢阎稷,但也不讨厌他。

    作为官二代,阎稷没有丝毫架子,谈吐举止非常得体,与行伍出身的许离也很合得来。

    但这鸟厮话总说一半,藏着掖着的,教人烦恼。

    宵禁时分,他被阎稷带到了阎氏府邸。

    阎稷说,现在敌暗我明,索性敞开了玩,将你放在这里,看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但许离又问,要怎么样才能让袁术出兵援救温侯。

    阎稷神神秘秘的,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但其实他也不知道,又不想失了颜面,便说你猜。

    许离若不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保不齐要和他干一架。

    客房内,一名长相潦草,膀大腰圆的医师正上下打量着许离。

    许离心道,这是医师?

    只观其外形,料谁都会以为他是一名孔武有力的军卒武人。

    阎稷这小子不会是想借机害死我吧!

    “你是……”

    “在下吴普,是一名医师。”吴普简略道。

    阎稷见许离一脸狐疑之色,补充道:“吴师乃神医华佗的弟子,医术精湛,手段高明,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吴普何许人,许离不知晓。

    但说到神医华佗,什么青囊书,五禽戏,刮骨疗伤云云……

    这若是都不知道,不可谓是炎黄子孙。

    人的名,树的影。

    神医之徒,又岂是浪得虚名。

    许离立时换了脸色,恭敬道:“神医之徒,自然也是神医!求神医救治在下!”

    吴普摆了摆手道:“某之所能不过家师十之一二,神医之名,只有家师称得。”

    见许离的狗脸翻得这么快,阎稷不由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厮倒是分得清好赖!”

    许离没有搭理他,转头就见吴普手持一把小刀,如电视里演的那般在烛火下反复烫烧。

    “……吴师,您这刀具不能用酒精消毒杀菌吗?”

    吴普虽对许离的话有不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眼光灼灼道:“酒精是何物?如何能做到消毒杀菌?”

    “……”

    许离顿时语塞,酒精消毒虽是常识,但原理他也不晓得,支支吾吾道:“……大概,也许,可能是酒里面的某种成分……浓度很高,能起到消毒杀菌的作用。”

    阎稷只觉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但吴普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不已道:

    “小友,你这一言,胜过黄金万两!”

    “你可还知晓些什么?”

    书到用时方恨少,许离叹息着摇了摇头。

    吴普略作遗憾,不过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取出桐子大的雄黄,烧烤出熏烟。

    “雄黄之烟,能消毒灭菌,防止疫菌传染,但对医疗用具效果甚微……”

    吴普一边操作,一边解释。

    许离听得云里雾里,只将自己的身子完全交给了吴普,他让做什么姿势动作,就做什么姿势动作。

    吴普也不客气,上来就是一顿操作,疼得许离直骂娘。

    下一刻,他的嘴里被塞入了一块麻布,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遥想关公刮骨疗伤美名传,他许离也想来个割肉取镞,谈笑风生。

    但这剜腐肉,取箭镞的过程,实在是痛,痛,太痛了!

    痛得许离嘴里叠厚的麻布,都快要被牙齿咬穿。

    凭借顽强的意志力,许离在两头狰狞的狼牙箭镞取出时,还能保持着大脑清醒。

    但当它俩被放入水盆里后,那“咚噹”的声响,就像是天籁之音。

    紧绷的神经和身躯顿时松了,许离两眼一翻,就这样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