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路
实际观看者减少了两个，但节目还在继续。
烛一边切换着面前十二个人的监控流，一边亲切地继续下一轮。
引人注目果然很麻烦啊，政府，军方，警方，商会，第三方，大家都想来插一脚。虽然已经尽量筛出有问题的卷子和微识，但是光这样果然还不够。
十二人……干净的不知道有没有一半？真正有能力的又有几个？大费周章搞这么一遭，至少让我搂到一条好鱼吧。
毕竟，这次一个人实在是搞不定啊。
柔和的顶灯再次亮起，这次的幸运儿是锚。
“上一轮中本国向第三世界国家发射了导弹，请继续。”
第一轮中，经验不足的小男孩没有发现题目本身的陷阱，即，发言者的目的可能和自身利益冲突。尽管题目是让总统下台，但做出行动的是谁呢，发言者又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解答那些疑问的呢，风车都没有考虑，这才是他失败的根本原因。
当然，常识不足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别说是军部，任何一个组织都不可能让“科学家”出面解释任何敏感话题，这样甚至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让民众活得更加安心。
毕竟，有时候无知是福。
锚深吸一口气：“我……”
半个小时后。
首都北闻，怀明区，天云街道办事处。
半透明的办公室门缓缓滑开，本应无声的轨道发出滋滋的细微杂音。
个子高挑的年轻女性走出来，表情像是正在踩踏一头大象。
三排相对的办公桌前，一个个衣着随便的年轻人神情专注、正襟危坐。
“刚才的直播看了吧？”
年轻女性开口，声音和她的脸一样令人惊艳。
大家这才转过头来，好像终于看见了房间里的大象：“啊处长你在啊，什么直播啊，不知道啊。”
“别装了。”女子冷笑一声，抢过最近一个人的球鼠——她的指纹当然可以解锁这里的所有设备，调出后台的直播页面，昏暗的房间里人去楼空，只有背景墙上几行大字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请在一天内推断出所有考核成员的真实身份。
屏幕前的各位也欢迎参与。
呈交答案请附带解题过程哦。
那么，下次再见。
秒速暴露的下属讪笑着小幅后仰，与明显暴怒中的上司拉开距离：“哎呀处长，大家这不是，担心嘛，毕竟一客那个鬼地方是吧，你一个人去，大家实在不放心啊。”
美女处长才不理会他的鬼话：“第一，这是全程直播；第二，这是线上会议。”
她扫视全场，目光接触到的人无不回避：“要求你们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
十五人一千题的折磨还历历在目，没有人吭声。
女子说：“一天内，我要他们的真实身份。”
铝合金：兄弟，你这动静整得太大了吧？
烛：有吗，还好吧？
姜雀一阵牙酸，他总算理解前任的告诫了：二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二代有任性妄为的资本。
一客独儿苗绝对是个脑子有病的二代。
铝合金：直播最后那个题目玩儿过儿了吧？不兴鼓励人肉哈，不和谐
烛：只是角色扮演推理游戏而已，怎么上升到了这种高度呢
铝合金：……你意思是大家都是演的？
烛：你猜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铝合金：之前你可没提有这一出
烛：给大家一个惊喜嘛
我看你是想让我少活十年。
烛：再说，该有的也都有，我可是跟网警叔叔报备齐全了的
姜雀无意识地转动着解压魔方：就这个，就这个，十分钟前网警那边的投诉电话把内线打爆了。
铝合金：臭豆腐再臭也不能混屎啊
烛：就是，所以咱可是很用心地把游戏做得更好玩啊
……和这个人完全说不通！
姜雀长叹一声，真怀念刚和这位搭上线的时候。
那时南红警办刚结束集体葬礼，他接手了那边的联络，跟一客等幕后之人交接。
虽然和灰色地带打交道不是第一次，但基本上大家各有各的怪，面对素不相识的一客，他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将报酬入账的通知发送过去，对方很快有了回复。
烛：好评再来哦亲，下次光顾有优惠哦亲
……情报贩子也要兼职开网店吗？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斟酌着礼貌用语时。
烛：下次什么时候
办公桌前的小年轻手一抖，差点打出一串乱码。
铝合金：咱们不是刚合作过吗？
烛：买了点玩具，一不小心就负债了，正在啃方便面
铝合金：……有机会一定推荐您
烛：好说，谢谢警察叔叔
你应该比我大吧……
姜雀把球鼠收进柜中，指纹上锁，切换了个人账号。公共账号界面安静地漂浮在侧栏，论坛内不时浮起一条讨论，每次不小心瞥到，他都不免牙疼一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是私人矿坑，而且所有者严正声明会配备武装来着……
罗莱的维奥孔迷境吗……虽然这是向全世界开放的公共景点，但是带制图就过分了啊……
宗教象征物并不好出，不过百分之十的介绍费，还不愿意交给中间人复核，要举报的话，比起非法交易更像是诈骗吧……
他愁眉苦脸地转过头，再次埋头于小猫失踪网络骂街之类的案件。果然还是这边更加亲切。
尽管接手这份工作已经一年有余，姜雀还是没有习惯和阴影里的世界打交道。
和一客打交道也是如此，没想到南红会和这种都市怪谈一样的人物扯上关系，不过这也说明南红复仇之决心吧。日后不知道什么事用得上这条线，但总比没交情好。
可惜南红那边的人已经离职了，不然还能了解一下一客的喜好。
……虽然现在他已经清楚，对面就是个天才神经病。
公务员，富二代，货运司机，大学助教，以及神秘人若干。
到底有几个是干净的呢？
烛挥挥手，十二块闪烁着光芒、滚动着字符的小屏快速消退。
人类真麻烦呀。
23点45分，年轻人终于打开外卖，优哉游哉地吃起午饭。
距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做点什么好呢？
文件夹>娱乐>影视>娱乐>建筑>庆民小区>建筑>平山老君观>建筑>娱乐>模型>炮台>模型>车>GN032。
好像买了有一段时间了吧，现在停在……哦，南红仓。
说来就是南红的事情结束以后买的，一冲动还吃了好久土。
烛调出购买记录，用密钥登录远程操作程序，开启巡游模式。
六台无人机起飞，向网络另一头的车主传递不同角度的新车景观，仓门开启，跑车滑出轨道，另外六台无人机也跟随在后。
烛吹了声口哨。漂亮的银灰色。
仓库距离高速公路有一段距离，不过这条路线的话……烛一边调阅地图，一边发出指令，跑车调转方向，向一百公里外的沿江公路驶去。
凌晨的空轨列车几乎无人，秦猫笑将头抵在窗台上，无所事事地盯着窗外。
虽然平常十点入睡，但白天的刺激过多，这会儿她并不困倦。
这是她人生中仅此一次的任性。
一客的二面游戏只进行了四轮，她在倒数第二轮才抢到发言机会。
亏她为了避免ip暴露或者母亲发现，还千里迢迢到南红的别庄作答。空轨转直飞转空轨，来去都要私人调车，到家以后只能睡三个小时，明天的课程在下午四点。
其实找专业人士的话，也不是没有继续的机会，可是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吗？
如果说报名只是一时兴起，一千题是燃起斗志，那么现在算是兴尽而归吧？
她对一客不感兴趣，对阴影的世界好奇有限，对成为其中一员更是没有执念。
少年时期的反叛就到此为止了吧……母亲至少还跑到北欧待了三年呢。
秦猫笑抽抽鼻子，对自己发出冷笑。
甘い、甘いお姫様。
遥远的雷声轰鸣。
她抬头望去，万里无云。
低头才发现，一个小点在稍矮的过江公路上疾驶。
这么晚赶路吗？
不对。
灯火通明的公路上，几只飞蚊绕着小车打转，更远处的飞蚊稳定地追踪着这个点。
事件？还是，录制节目？
这个时间段吗？而且是过江大桥？秦猫笑查询了当地交通公示，没有封路通告。
她唔了一声，目不转睛。
小点拐入废弃的道路。
少女心中讶异，那条路应该三十年都没有通车了，何况大桥翻新时并没有对其进行维护，现在应该是断头路。
空轨平稳地行驶着，始终与大桥主干道平行，秦猫笑只好目送那个小点在没有路灯的道路上一往无前。灯火通明的大桥，两侧无边无尽的黑夜，一辆不知去处的小车。
不知车上坐着什么人？
烛开启了无人机的照明。
六道光柱追索着同一个物体，另外六台监视器沉默地记录。
近景和远景。果然纪录片要自己录制才有趣。
切换为手动操作。
废弃的半条桥上遍布裂痕和碎石，高低不平的路面甚至能吞下一整层楼，只为速度而生的参赛者也不得不放慢脚步，在不同的立点上腾挪跳跃。优越的性能给了他横冲直撞的底气，烟尘纷飞，过客潇洒。
不过这终究不是他的场地，在一次空中高踩后，斜后方车身骤然一沉，屏幕右下角浮起红色的爆胎提醒。
下次跑酷还是选卡丁车吧。
烛不无遗憾地想着，在道路尽头将绝望的选手抛进江水。
1点37分，光年系列全球限量一百辆之一，结束了不到两小时的生命。
烛兴致缺缺地翘起腿，一面派遣无人机返回仓库，一面预约了打捞业务。
离天亮还有四个多小时。
烛一边切换着面前十二个人的监控流，一边亲切地继续下一轮。
引人注目果然很麻烦啊，政府，军方，警方，商会，第三方，大家都想来插一脚。虽然已经尽量筛出有问题的卷子和微识，但是光这样果然还不够。
十二人……干净的不知道有没有一半？真正有能力的又有几个？大费周章搞这么一遭，至少让我搂到一条好鱼吧。
毕竟，这次一个人实在是搞不定啊。
柔和的顶灯再次亮起，这次的幸运儿是锚。
“上一轮中本国向第三世界国家发射了导弹，请继续。”
第一轮中，经验不足的小男孩没有发现题目本身的陷阱，即，发言者的目的可能和自身利益冲突。尽管题目是让总统下台，但做出行动的是谁呢，发言者又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解答那些疑问的呢，风车都没有考虑，这才是他失败的根本原因。
当然，常识不足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别说是军部，任何一个组织都不可能让“科学家”出面解释任何敏感话题，这样甚至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让民众活得更加安心。
毕竟，有时候无知是福。
锚深吸一口气：“我……”
半个小时后。
首都北闻，怀明区，天云街道办事处。
半透明的办公室门缓缓滑开，本应无声的轨道发出滋滋的细微杂音。
个子高挑的年轻女性走出来，表情像是正在踩踏一头大象。
三排相对的办公桌前，一个个衣着随便的年轻人神情专注、正襟危坐。
“刚才的直播看了吧？”
年轻女性开口，声音和她的脸一样令人惊艳。
大家这才转过头来，好像终于看见了房间里的大象：“啊处长你在啊，什么直播啊，不知道啊。”
“别装了。”女子冷笑一声，抢过最近一个人的球鼠——她的指纹当然可以解锁这里的所有设备，调出后台的直播页面，昏暗的房间里人去楼空，只有背景墙上几行大字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请在一天内推断出所有考核成员的真实身份。
屏幕前的各位也欢迎参与。
呈交答案请附带解题过程哦。
那么，下次再见。
秒速暴露的下属讪笑着小幅后仰，与明显暴怒中的上司拉开距离：“哎呀处长，大家这不是，担心嘛，毕竟一客那个鬼地方是吧，你一个人去，大家实在不放心啊。”
美女处长才不理会他的鬼话：“第一，这是全程直播；第二，这是线上会议。”
她扫视全场，目光接触到的人无不回避：“要求你们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
十五人一千题的折磨还历历在目，没有人吭声。
女子说：“一天内，我要他们的真实身份。”
铝合金：兄弟，你这动静整得太大了吧？
烛：有吗，还好吧？
姜雀一阵牙酸，他总算理解前任的告诫了：二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二代有任性妄为的资本。
一客独儿苗绝对是个脑子有病的二代。
铝合金：直播最后那个题目玩儿过儿了吧？不兴鼓励人肉哈，不和谐
烛：只是角色扮演推理游戏而已，怎么上升到了这种高度呢
铝合金：……你意思是大家都是演的？
烛：你猜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铝合金：之前你可没提有这一出
烛：给大家一个惊喜嘛
我看你是想让我少活十年。
烛：再说，该有的也都有，我可是跟网警叔叔报备齐全了的
姜雀无意识地转动着解压魔方：就这个，就这个，十分钟前网警那边的投诉电话把内线打爆了。
铝合金：臭豆腐再臭也不能混屎啊
烛：就是，所以咱可是很用心地把游戏做得更好玩啊
……和这个人完全说不通！
姜雀长叹一声，真怀念刚和这位搭上线的时候。
那时南红警办刚结束集体葬礼，他接手了那边的联络，跟一客等幕后之人交接。
虽然和灰色地带打交道不是第一次，但基本上大家各有各的怪，面对素不相识的一客，他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将报酬入账的通知发送过去，对方很快有了回复。
烛：好评再来哦亲，下次光顾有优惠哦亲
……情报贩子也要兼职开网店吗？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斟酌着礼貌用语时。
烛：下次什么时候
办公桌前的小年轻手一抖，差点打出一串乱码。
铝合金：咱们不是刚合作过吗？
烛：买了点玩具，一不小心就负债了，正在啃方便面
铝合金：……有机会一定推荐您
烛：好说，谢谢警察叔叔
你应该比我大吧……
姜雀把球鼠收进柜中，指纹上锁，切换了个人账号。公共账号界面安静地漂浮在侧栏，论坛内不时浮起一条讨论，每次不小心瞥到，他都不免牙疼一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是私人矿坑，而且所有者严正声明会配备武装来着……
罗莱的维奥孔迷境吗……虽然这是向全世界开放的公共景点，但是带制图就过分了啊……
宗教象征物并不好出，不过百分之十的介绍费，还不愿意交给中间人复核，要举报的话，比起非法交易更像是诈骗吧……
他愁眉苦脸地转过头，再次埋头于小猫失踪网络骂街之类的案件。果然还是这边更加亲切。
尽管接手这份工作已经一年有余，姜雀还是没有习惯和阴影里的世界打交道。
和一客打交道也是如此，没想到南红会和这种都市怪谈一样的人物扯上关系，不过这也说明南红复仇之决心吧。日后不知道什么事用得上这条线，但总比没交情好。
可惜南红那边的人已经离职了，不然还能了解一下一客的喜好。
……虽然现在他已经清楚，对面就是个天才神经病。
公务员，富二代，货运司机，大学助教，以及神秘人若干。
到底有几个是干净的呢？
烛挥挥手，十二块闪烁着光芒、滚动着字符的小屏快速消退。
人类真麻烦呀。
23点45分，年轻人终于打开外卖，优哉游哉地吃起午饭。
距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做点什么好呢？
文件夹>娱乐>影视>娱乐>建筑>庆民小区>建筑>平山老君观>建筑>娱乐>模型>炮台>模型>车>GN032。
好像买了有一段时间了吧，现在停在……哦，南红仓。
说来就是南红的事情结束以后买的，一冲动还吃了好久土。
烛调出购买记录，用密钥登录远程操作程序，开启巡游模式。
六台无人机起飞，向网络另一头的车主传递不同角度的新车景观，仓门开启，跑车滑出轨道，另外六台无人机也跟随在后。
烛吹了声口哨。漂亮的银灰色。
仓库距离高速公路有一段距离，不过这条路线的话……烛一边调阅地图，一边发出指令，跑车调转方向，向一百公里外的沿江公路驶去。
凌晨的空轨列车几乎无人，秦猫笑将头抵在窗台上，无所事事地盯着窗外。
虽然平常十点入睡，但白天的刺激过多，这会儿她并不困倦。
这是她人生中仅此一次的任性。
一客的二面游戏只进行了四轮，她在倒数第二轮才抢到发言机会。
亏她为了避免ip暴露或者母亲发现，还千里迢迢到南红的别庄作答。空轨转直飞转空轨，来去都要私人调车，到家以后只能睡三个小时，明天的课程在下午四点。
其实找专业人士的话，也不是没有继续的机会，可是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吗？
如果说报名只是一时兴起，一千题是燃起斗志，那么现在算是兴尽而归吧？
她对一客不感兴趣，对阴影的世界好奇有限，对成为其中一员更是没有执念。
少年时期的反叛就到此为止了吧……母亲至少还跑到北欧待了三年呢。
秦猫笑抽抽鼻子，对自己发出冷笑。
甘い、甘いお姫様。
遥远的雷声轰鸣。
她抬头望去，万里无云。
低头才发现，一个小点在稍矮的过江公路上疾驶。
这么晚赶路吗？
不对。
灯火通明的公路上，几只飞蚊绕着小车打转，更远处的飞蚊稳定地追踪着这个点。
事件？还是，录制节目？
这个时间段吗？而且是过江大桥？秦猫笑查询了当地交通公示，没有封路通告。
她唔了一声，目不转睛。
小点拐入废弃的道路。
少女心中讶异，那条路应该三十年都没有通车了，何况大桥翻新时并没有对其进行维护，现在应该是断头路。
空轨平稳地行驶着，始终与大桥主干道平行，秦猫笑只好目送那个小点在没有路灯的道路上一往无前。灯火通明的大桥，两侧无边无尽的黑夜，一辆不知去处的小车。
不知车上坐着什么人？
烛开启了无人机的照明。
六道光柱追索着同一个物体，另外六台监视器沉默地记录。
近景和远景。果然纪录片要自己录制才有趣。
切换为手动操作。
废弃的半条桥上遍布裂痕和碎石，高低不平的路面甚至能吞下一整层楼，只为速度而生的参赛者也不得不放慢脚步，在不同的立点上腾挪跳跃。优越的性能给了他横冲直撞的底气，烟尘纷飞，过客潇洒。
不过这终究不是他的场地，在一次空中高踩后，斜后方车身骤然一沉，屏幕右下角浮起红色的爆胎提醒。
下次跑酷还是选卡丁车吧。
烛不无遗憾地想着，在道路尽头将绝望的选手抛进江水。
1点37分，光年系列全球限量一百辆之一，结束了不到两小时的生命。
烛兴致缺缺地翘起腿，一面派遣无人机返回仓库，一面预约了打捞业务。
离天亮还有四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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