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阳谋
洗过澡，穿上道服，许川才匆匆出门。
却说他心里还是尴尬无比，自己无意偷看师姐洗澡，干着鼻血骗了人家不说，还堂而皇之地到人用过的浴室冲澡。
实在是罪过！
而说来，昨晚师姐泡澡的水并没有倒掉，兴许是忙着抓贼来不及。
冲澡时，许川试着舀了点，闻了下。
嗯！
香香的，带着股兰花的清香。
闻着就让人血脉喷张，好在冲澡时的水是冰凉的，许川才能保持冷静，没有耽搁太长时间。
穿过偏殿，再走两步，正殿便到了。
早晨，山衡观里的道士都会聚到正殿做早课。
所谓早课便是诵读道家经典，以此修身养性，在此期间不许跑动，不许吵杂，违反者依照身份地位不同各设处罚。
此时，许川便站在门外，看上百个道士齐聚一堂，闭目诵经。
虽说他早发现师父张恒坐于殿上，可他初来驾到，贸然闯进怕是坏了规矩，引来麻烦，故只站在门前等候。
早课时间不长，莫约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就听观里钟声再响，道士们纷纷起身，许川也在这个时候进门。
“师父！”许川来到张恒面前，鞠了一躬。
“你还挺守规矩，知道早课时不能乱跑，不过下次我喊你来，你直接进来就好。”张恒笑道。
他扫了眼一旁。
许川就看两名道人负手而立。
他们看上去都有四五十岁，且看他们老气横秋的样子，想来应是那监院和刑堂堂主了。
“川儿，我为你介绍一下。”
“这两位是你的两位师叔，道号山青、山阳，各任本观的监院和刑堂堂主，以后修行上若有不如意，也尽可向你两位师叔请教。”师父张恒还是那副慈祥老人的模样。
介绍两位师叔时十分热情，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许川也没想着拆穿。
说到底，他现在还是太弱了。
虽拜了张恒为师，可时间太短，连武功的门都没摸着，如今便是让他知道两位师叔其中一人协助魔教，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好装作老实，朝两人鞠躬：“弟子许川，拜见两位师叔。”
“嗯，山野之民，原也懂些礼貌。”身为监院的山青道人略带不屑。
反而是掌管刑罚的山阳道人表露亲和：“师兄，对待孩子莫太严厉！”
“我可听山恒师兄说，这小家伙是那位雁姑娘带到这里的。”
山青道人却是愈加不屑，瞪了许川一眼，又道：“是又怎样？他拜入山衡观，便要守我山衡观的规矩，只要我一天身为监院，那么管他是谁，也不可在此胡作非为。”
“师弟你也是，对待小辈要尽可能严肃些，哪怕亲子也不可纵容，要依规惩戒，不然他们便会不把观里的规矩放在眼里。”
“我就不劳师兄费心了吧？这些年，我的刑堂可没出什么岔子。”被教训一番，山阳道人依旧笑眯眯的。
可他话锋一转：“倒是师兄你，真的需要调整一下自己对待孩子的方式，看你家的孩子，都选择拜山恒师兄为师了。”
山青道人竟霎时无言，脸色跟吃了死老鼠一般。
而不多时，已是盯住一边的许川。
许川吃了一惊，本来他还不懂为何山青道人这般瞧不上他，但听了两人这番对话，他算是明白了一些。
原来昨晚被他偷看的师姐，是山青道人的女儿啊！
一个陌生男子与自己女儿住在同一个院，任谁都会紧张，甚至大发雷霆，而山青道人只是言语针对，已经算十分克制了。
只可惜，他的威胁还是晚了。
自己昨晚就已经对师姐“图谋不轨”。
而许川得知师姐的身份后，也总算明白，师父把他安排到和师姐一块住的用意——
原是想借他之手，从师姐方面，调查山青道人背叛道观的可能性。
“好了，你们俩都这么大个人，还是改不了从前的脾气。”场面的尴尬，最终还是由观主张恒打破。
他摆摆手，示意安静。
又一脸正色，道：“如今雁姑娘带来的人，你们已经见过了，也该谈一谈正事了。”
此话一出，两人才一脸肃然。
两人都是观里的最高层，在昨天从师兄张恒那里得知问题，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而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你我之间……
“关于情报阻塞，刑堂已经率先将管控信馆的岩峰道人控制了。”率先发言的是山阳道人。
他掌管刑堂，通常调查观内问题，他都有很大的权利。
“那他有招什么吗？”张恒问道。
“岩峰道人只言冤枉，什么都没说。”
“故我们现在只能等待，还在翻阅信馆里的各路书信、文件的刑堂弟子与周通师侄，而恐怕还有几天，才能翻找出结果。”山阳道人回答。
张恒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显然山阳道人的做法都是常规套路，没有差错，也看不出端倪。
而他昨天将问题告知两人，主动甩出阳谋时，就没想过两人会主动露出马脚，他这番操作，更多是为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让他们不敢再动大手脚。
同时，让自己的徒弟周通，尽可能地找到线索。
“接下来，就到我说了……”听师弟讲完，山青道人也主动开口。
他是监院，负责协助观主监管道观里的大小事务，理论上他的权利比山阳道人要大得多，所以他此时为张恒报告的，皆是他对道观里各个弟子地调查。
上到各个道人及亲传弟子，下到杂役、外门的来历、家世，总之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总之，据我调查，道观里能与魔教串通的人不多，若是还要深挖近些日子下过山的道人行踪，恐怕还要一些时日。”山青道人最后还做了一番总结。
“好。”张恒同样是满意地点点头，言语不多。
因为他清楚，今天是肯定查不出什么线索了。
而目前看来，他这两个师弟还算正直，若此时再主动出击，只会让隐藏的人更加防备。
“罢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加紧调查，今后若是查出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张恒平静做结。
“明白，师兄。”两人也自然地回应，看上去都像是正义凛然之辈。
而得到命令，他们都立即在此别过，也不知道是真的忙于调查，还是做贼心虚。
当然，山青道人临走前，眼睛仍旧盯着许川不放，那眼神仿佛护崽的老狼，让人不寒而栗。
但许川明白，事情是师父张恒安排的，只要有师父兜底，山青道人绝不会对他轻易出手。
“好了，见过你这两位师叔，没有被吓到吧？”
果然，师父张恒在两位师叔走后不久，就开口了：“此事干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我也不能轻动。”
“但川儿，你不同，你初来驾到且有你雁姐姐作保，我才能将你安排在你镂月师姐身边，姜镂月也就是你山青师叔的女儿。”
“之后的事，你应该明白？”
“弟子，明白。”许川应道。
他刚才就料到师父会这么说，这件事虽然有不小的风险，可对于他来说，却是义不容辞。
因为魔教可是害死他养父的凶手！
而只有先抓到与魔教串通的人，他日后才能更容易地寻到魔教，报仇雪恨。
“另外，关于你学武的事，我也对你镂月师姐交待了，你去寻她，她自然会教你山衡观的武功，你若有不懂也可以来找我。”张恒又叮嘱道。
“是。”
许川点点头，心头更是一喜。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接触到传说中的武功了。
而他十分好奇，自己的属性栏到底能和这个世界的武功，擦出怎样的火花？
却说他心里还是尴尬无比，自己无意偷看师姐洗澡，干着鼻血骗了人家不说，还堂而皇之地到人用过的浴室冲澡。
实在是罪过！
而说来，昨晚师姐泡澡的水并没有倒掉，兴许是忙着抓贼来不及。
冲澡时，许川试着舀了点，闻了下。
嗯！
香香的，带着股兰花的清香。
闻着就让人血脉喷张，好在冲澡时的水是冰凉的，许川才能保持冷静，没有耽搁太长时间。
穿过偏殿，再走两步，正殿便到了。
早晨，山衡观里的道士都会聚到正殿做早课。
所谓早课便是诵读道家经典，以此修身养性，在此期间不许跑动，不许吵杂，违反者依照身份地位不同各设处罚。
此时，许川便站在门外，看上百个道士齐聚一堂，闭目诵经。
虽说他早发现师父张恒坐于殿上，可他初来驾到，贸然闯进怕是坏了规矩，引来麻烦，故只站在门前等候。
早课时间不长，莫约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就听观里钟声再响，道士们纷纷起身，许川也在这个时候进门。
“师父！”许川来到张恒面前，鞠了一躬。
“你还挺守规矩，知道早课时不能乱跑，不过下次我喊你来，你直接进来就好。”张恒笑道。
他扫了眼一旁。
许川就看两名道人负手而立。
他们看上去都有四五十岁，且看他们老气横秋的样子，想来应是那监院和刑堂堂主了。
“川儿，我为你介绍一下。”
“这两位是你的两位师叔，道号山青、山阳，各任本观的监院和刑堂堂主，以后修行上若有不如意，也尽可向你两位师叔请教。”师父张恒还是那副慈祥老人的模样。
介绍两位师叔时十分热情，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许川也没想着拆穿。
说到底，他现在还是太弱了。
虽拜了张恒为师，可时间太短，连武功的门都没摸着，如今便是让他知道两位师叔其中一人协助魔教，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好装作老实，朝两人鞠躬：“弟子许川，拜见两位师叔。”
“嗯，山野之民，原也懂些礼貌。”身为监院的山青道人略带不屑。
反而是掌管刑罚的山阳道人表露亲和：“师兄，对待孩子莫太严厉！”
“我可听山恒师兄说，这小家伙是那位雁姑娘带到这里的。”
山青道人却是愈加不屑，瞪了许川一眼，又道：“是又怎样？他拜入山衡观，便要守我山衡观的规矩，只要我一天身为监院，那么管他是谁，也不可在此胡作非为。”
“师弟你也是，对待小辈要尽可能严肃些，哪怕亲子也不可纵容，要依规惩戒，不然他们便会不把观里的规矩放在眼里。”
“我就不劳师兄费心了吧？这些年，我的刑堂可没出什么岔子。”被教训一番，山阳道人依旧笑眯眯的。
可他话锋一转：“倒是师兄你，真的需要调整一下自己对待孩子的方式，看你家的孩子，都选择拜山恒师兄为师了。”
山青道人竟霎时无言，脸色跟吃了死老鼠一般。
而不多时，已是盯住一边的许川。
许川吃了一惊，本来他还不懂为何山青道人这般瞧不上他，但听了两人这番对话，他算是明白了一些。
原来昨晚被他偷看的师姐，是山青道人的女儿啊！
一个陌生男子与自己女儿住在同一个院，任谁都会紧张，甚至大发雷霆，而山青道人只是言语针对，已经算十分克制了。
只可惜，他的威胁还是晚了。
自己昨晚就已经对师姐“图谋不轨”。
而许川得知师姐的身份后，也总算明白，师父把他安排到和师姐一块住的用意——
原是想借他之手，从师姐方面，调查山青道人背叛道观的可能性。
“好了，你们俩都这么大个人，还是改不了从前的脾气。”场面的尴尬，最终还是由观主张恒打破。
他摆摆手，示意安静。
又一脸正色，道：“如今雁姑娘带来的人，你们已经见过了，也该谈一谈正事了。”
此话一出，两人才一脸肃然。
两人都是观里的最高层，在昨天从师兄张恒那里得知问题，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而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你我之间……
“关于情报阻塞，刑堂已经率先将管控信馆的岩峰道人控制了。”率先发言的是山阳道人。
他掌管刑堂，通常调查观内问题，他都有很大的权利。
“那他有招什么吗？”张恒问道。
“岩峰道人只言冤枉，什么都没说。”
“故我们现在只能等待，还在翻阅信馆里的各路书信、文件的刑堂弟子与周通师侄，而恐怕还有几天，才能翻找出结果。”山阳道人回答。
张恒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显然山阳道人的做法都是常规套路，没有差错，也看不出端倪。
而他昨天将问题告知两人，主动甩出阳谋时，就没想过两人会主动露出马脚，他这番操作，更多是为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让他们不敢再动大手脚。
同时，让自己的徒弟周通，尽可能地找到线索。
“接下来，就到我说了……”听师弟讲完，山青道人也主动开口。
他是监院，负责协助观主监管道观里的大小事务，理论上他的权利比山阳道人要大得多，所以他此时为张恒报告的，皆是他对道观里各个弟子地调查。
上到各个道人及亲传弟子，下到杂役、外门的来历、家世，总之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总之，据我调查，道观里能与魔教串通的人不多，若是还要深挖近些日子下过山的道人行踪，恐怕还要一些时日。”山青道人最后还做了一番总结。
“好。”张恒同样是满意地点点头，言语不多。
因为他清楚，今天是肯定查不出什么线索了。
而目前看来，他这两个师弟还算正直，若此时再主动出击，只会让隐藏的人更加防备。
“罢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加紧调查，今后若是查出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张恒平静做结。
“明白，师兄。”两人也自然地回应，看上去都像是正义凛然之辈。
而得到命令，他们都立即在此别过，也不知道是真的忙于调查，还是做贼心虚。
当然，山青道人临走前，眼睛仍旧盯着许川不放，那眼神仿佛护崽的老狼，让人不寒而栗。
但许川明白，事情是师父张恒安排的，只要有师父兜底，山青道人绝不会对他轻易出手。
“好了，见过你这两位师叔，没有被吓到吧？”
果然，师父张恒在两位师叔走后不久，就开口了：“此事干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我也不能轻动。”
“但川儿，你不同，你初来驾到且有你雁姐姐作保，我才能将你安排在你镂月师姐身边，姜镂月也就是你山青师叔的女儿。”
“之后的事，你应该明白？”
“弟子，明白。”许川应道。
他刚才就料到师父会这么说，这件事虽然有不小的风险，可对于他来说，却是义不容辞。
因为魔教可是害死他养父的凶手！
而只有先抓到与魔教串通的人，他日后才能更容易地寻到魔教，报仇雪恨。
“另外，关于你学武的事，我也对你镂月师姐交待了，你去寻她，她自然会教你山衡观的武功，你若有不懂也可以来找我。”张恒又叮嘱道。
“是。”
许川点点头，心头更是一喜。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接触到传说中的武功了。
而他十分好奇，自己的属性栏到底能和这个世界的武功，擦出怎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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