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亦匪亦友
张大山娓娓道来，看样子他这几年没有放弃学习，对大明各个方面的生产工艺，都进行了研究。
“只有开扩眼界博采众长，才能成为一代巨匠。”
方楠对张大山这个变化非常欣喜，估计是宋应星的到来，让他增长了不少见闻。
“那就先派人去探查，然后咱们再作商议。”
“干脆开着战舰去抢一把，即省钱又省事。”
丁成半身缠着绷带，歪在椅子上嘿嘿坏笑，看情况这段日子，他伤势恢复的不错。
“胡闹”
牛聚明义正言辞轻喝了一声。
“现在当家的是官身，不可再有那种剪径肖小的作为。”
“应该与人家公平交易，而且要付三分之一定金，不过为了防止他们不履行约定，在付清尾款之前，我们还是要把战船开过去，防止他们吞了银子。”
“对对对，是这个理。”
“还是读过书的人心最黑。”
“哈哈哈……”
一众老兄弟纷纷击掌叫好，厅中顿时散发出满堂草莽之气。
事情议完了，众人轻松的喝着茶，吃起了糕点。
方楠抖了抖粘在手上的碎屑:“秀才哥什么时候将婚事办了，大家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牛聚明可不像吴彪那样腼腆。
“唰”的抖开折扇，在胸前摇了两下。
“现在当家的刚回来，工坊中事物繁多，下个月再去提亲吧！”
方楠笑道:“好，忙过这段日子，兄弟们一同去趟苏州。”
牛聚明婚事，使他压抑的情绪为之舒缓了不少。
三天后在军营门前，发生了一件让方楠没有想到的事情。
二十几个庄主，竟然披麻带孝跪在了那里。
方楠见到这个场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旁边的杜鞍，没等他细说，马上吩咐小豆子，赶快跑过去将众人扶起。
杜鞍快步向前走了几步，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唧唧歪歪向庄主们喊道:“这回大伙都看到方公了吧！”
“还不快点将身上的那些物件都脱掉！”
杜鞍走到孟瘸子面前，一把扯掉他头上系的白布条。
“老孟，这回信了吧！”
孟达仁面色尴尬，咧嘴笑了一笑，脸上刀疤被扯动的一抽，清秀的面孔上，立刻显出狰狞之色。
“杜大哥，前几天工坊插幡披缟闹了那么大动静，您说大伙能不担心吗？”
“对啊！”
“孟瘸子说的不错。”
一众庄主在旁齐声称是，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片刻功夫，所有人脱掉孝袍，走到方楠身前大礼参拜。
方楠招呼庄主们一同进入工坊，在他的小院中分列左右，摆上十个方桌，叫上酒菜。
吕大武站起身来，端着酒碗环顾四周哈哈大笑:“方公安在，大伙这都放心了吧！”
“俺早就说过，方公文韬武略世间罕有，建奴想要他的命，还远着哩。”
“今天兄弟们能够聚在一块，都是方公的恩德，咱们一同敬方公一碗。”
“好好好……”
众庄主站起身齐声叫好，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
开怀笑声，震得屋檐下窝中的燕子伸出头来，神经兮兮四处张望，可见这些曾经的悍匪，骨子里还沉淀着不少匪气。
方楠没有想到庄主们喝酒如此痛快，只好将面前的酒碗干了，连忙挥手让众人坐下。
“哈哈哈……”
“方公请人吃酒，怎么不叫上俺李青山，莫不是怕俺肚量太大给吃穷了吧？”
“哈哈哈……”
这时，门外响起几声爽朗的大笑。
“今天见方公无恙，青山心安了。”
李青山大步跨入院子，见到方楠时，抱拳深施一礼，然后又向周围的庄主打起招呼。
李青山是山东老匪，与运河系的庄主们出身不同，在绿林道上成名较早，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
众人对他多有耳闻，纷纷起身口中喊着“哥哥，弟弟”，抱拳还礼。
吕大武和孟达仁，把李青山拉到一桌，屁股还没坐稳就连干三大碗，看的方楠眼角抽动了好几下。
方楠斜眼看向身旁的周茂兰，见他这时眼皮低垂，看着桌上的一大碗酒，呼吸略显急促。
文人虽也好酒，但用海碗一碗接一碗向嘴里倒，可不是他们所善长。
牛聚明混迹江湖，应对这个场面到是游刃有余，举起海碗正与几个庄主边喝边聊。
小院木门又被拉开，邱祖德满面风尘，在方宝陪同下走了进来。
方楠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邱祖德忙快走几步，扶住他的手臂关切问道:“和光老弟，伤势如何？”
方楠笑了笑，一摆手:“有劳念修兄挂牵，现在已无大碍了。”
邱祖德略扫了一眼，周围正在痛饮的庄主们，低声笑了笑:“和光兄这是要准备造反吗？”
“哈哈哈……”
方楠无言以对，只好翻了一个白眼。
两人步入书房，周茂兰也一同跟了进来，方楠见到他脸上现出轻松神色，笑道:“刚才真是为难周兄了，早知与他们聊不到一起，就不该请你过来。”
“无妨，无妨！”
周茂兰轻摇折扇，淡淡一笑。
与邱祖德见过礼后陪坐在一旁。
“为兄对大凌河战况也有所知晓，未曾闻及和光负伤之事，几日前听闻工坊有异，这才策马赶来，今日见和光无恙才心中大安。”
邱祖德接过小豆子递过来的毛巾，擦抹脸上灰尘:“登莱营本该支援大凌河战场，却没有想到会在吴桥闹出这般事端，叛乱并没有表像上那样简单，内中牵扯极广，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话锋一转，邱祖德放下手中的茶杯。
“朝中对外宣称，击溃建奴对大凌河城的包围，取得这场战役胜利，但损失了近四万人马，皆是边军精锐。”
“永平车营，关宁铁骑，抚宁军，这几支部队，皆是军中翘楚，经此一役，恐日后也难再复其勇了！”
邱祖德说到这里，面色忧虑痛心疾首，不由摇头轻叹。
这时，周茂兰取出阺报放在桌上。
“今晨刚刚送达的，皇上已于十日前，照准老督师归乡休养。”
“杨肇基畏战而逃，念其带伤参予迎救祖大寿之战，夺其蓟镇总兵之职，贬为庶民永不复用。”
“鉴于蓟辽二镇，在此战中多有溃逃士卒和将领，将于军中重设监军之职。”
到是“和光”老弟，在升授为“骠骑将军”之后，又加授为“龙虎将军”，由此便可以看出皇上对你的器重。
邱祖德叹了一口气，蓟辽二镇将领经此一战，死的死，免的免，朝中又会掀起一番搏奕，听闻高起潜已经赶赴辽东出任监军一职，薊辽情况变得愈加复杂了。
说话间，几名护卫在书房中摆上杯碗筷箸，数道精致酒菜，转眼也端了上来。
方楠淡淡一笑:“算了，不说这些了，邱兄风尘仆仆一路赶来，还是先吃点东西。”
邱祖德也没有客气，举杯投箸大快朵颐，与周茂兰共饮了几杯，看样子他是水米未进，着实饿坏了。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院中传出碗盘响动，几位庄主这时唱了起来。
方楠没想到院子中的大哥们喝的还很尽兴，不少庄主还有一句，没一句也加入其中，一时间嘈杂成了一片。
邱祖德没喝多少酒，饭菜到是吃了几大碗，看来他这一路上是催马急驰，也没有打尖休息。
拍了拍肚子，他爽朗一笑:“见到和光老弟，为兄心中担忧尽消，马上就得赶回去了。”
“孔有德正在攻打登州，济南府现在杂事众多，不能在这里耽搁，咱俩有空再聚，和光老弟伤势不轻，也要多注意休息。”
邱祖德阻止方楠相送，在周茂兰陪同下离开。
方楠又回到院中坐下，与一群庄主们聊天。
“听说了没有？”
“香音楼换人了，连台柱子都换了。”
“啧啧！”
“再也听不到萧大家的歌声了。”
方楠闻言莞尔一笑，倾听众位庄主对萧思音的议论。
他倒了一杯茶，也没有去看是谁在说话，只是悠然的喝着茶水。
一个粗犷的嗓音响起，“几个月前，咱乘漕船去了一趟京城，花三十两去听了一场。”
“三十两啊！”
“这钱花的老哥相当肉痛！”
“哈哈哈……”
众人皆被他扣扣缩缩的神态逗的大笑。
方楠忍住笑意，以茶代酒，与敬酒的庄主喝了一杯。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还好之前得方公照拂，发了点小财，这才敢挺着腰板走进去。”
“还别说，这个萧姑娘唱的还真好，长的也好看。”
“哈哈哈哈”
“怎么？看到美女，迈不动步了吧？”
一个清郎嗓音在旁边响起。
“咋不留在京城呢？”
“说不上哪天，人家一犯傻就看上你了，老哥再也不会在梦里娶媳妇了！”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轰笑响起。
“去去去”
“人家能看上我这个瘸腿的书生吗？”
“呕……”
“也就是你自己看自己像书生吧！”
“你们还听不听？不愿听的话老子不讲了！”
“听听听”
“书生大哥继续讲吧！”
“只有开扩眼界博采众长，才能成为一代巨匠。”
方楠对张大山这个变化非常欣喜，估计是宋应星的到来，让他增长了不少见闻。
“那就先派人去探查，然后咱们再作商议。”
“干脆开着战舰去抢一把，即省钱又省事。”
丁成半身缠着绷带，歪在椅子上嘿嘿坏笑，看情况这段日子，他伤势恢复的不错。
“胡闹”
牛聚明义正言辞轻喝了一声。
“现在当家的是官身，不可再有那种剪径肖小的作为。”
“应该与人家公平交易，而且要付三分之一定金，不过为了防止他们不履行约定，在付清尾款之前，我们还是要把战船开过去，防止他们吞了银子。”
“对对对，是这个理。”
“还是读过书的人心最黑。”
“哈哈哈……”
一众老兄弟纷纷击掌叫好，厅中顿时散发出满堂草莽之气。
事情议完了，众人轻松的喝着茶，吃起了糕点。
方楠抖了抖粘在手上的碎屑:“秀才哥什么时候将婚事办了，大家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牛聚明可不像吴彪那样腼腆。
“唰”的抖开折扇，在胸前摇了两下。
“现在当家的刚回来，工坊中事物繁多，下个月再去提亲吧！”
方楠笑道:“好，忙过这段日子，兄弟们一同去趟苏州。”
牛聚明婚事，使他压抑的情绪为之舒缓了不少。
三天后在军营门前，发生了一件让方楠没有想到的事情。
二十几个庄主，竟然披麻带孝跪在了那里。
方楠见到这个场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旁边的杜鞍，没等他细说，马上吩咐小豆子，赶快跑过去将众人扶起。
杜鞍快步向前走了几步，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唧唧歪歪向庄主们喊道:“这回大伙都看到方公了吧！”
“还不快点将身上的那些物件都脱掉！”
杜鞍走到孟瘸子面前，一把扯掉他头上系的白布条。
“老孟，这回信了吧！”
孟达仁面色尴尬，咧嘴笑了一笑，脸上刀疤被扯动的一抽，清秀的面孔上，立刻显出狰狞之色。
“杜大哥，前几天工坊插幡披缟闹了那么大动静，您说大伙能不担心吗？”
“对啊！”
“孟瘸子说的不错。”
一众庄主在旁齐声称是，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片刻功夫，所有人脱掉孝袍，走到方楠身前大礼参拜。
方楠招呼庄主们一同进入工坊，在他的小院中分列左右，摆上十个方桌，叫上酒菜。
吕大武站起身来，端着酒碗环顾四周哈哈大笑:“方公安在，大伙这都放心了吧！”
“俺早就说过，方公文韬武略世间罕有，建奴想要他的命，还远着哩。”
“今天兄弟们能够聚在一块，都是方公的恩德，咱们一同敬方公一碗。”
“好好好……”
众庄主站起身齐声叫好，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
开怀笑声，震得屋檐下窝中的燕子伸出头来，神经兮兮四处张望，可见这些曾经的悍匪，骨子里还沉淀着不少匪气。
方楠没有想到庄主们喝酒如此痛快，只好将面前的酒碗干了，连忙挥手让众人坐下。
“哈哈哈……”
“方公请人吃酒，怎么不叫上俺李青山，莫不是怕俺肚量太大给吃穷了吧？”
“哈哈哈……”
这时，门外响起几声爽朗的大笑。
“今天见方公无恙，青山心安了。”
李青山大步跨入院子，见到方楠时，抱拳深施一礼，然后又向周围的庄主打起招呼。
李青山是山东老匪，与运河系的庄主们出身不同，在绿林道上成名较早，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
众人对他多有耳闻，纷纷起身口中喊着“哥哥，弟弟”，抱拳还礼。
吕大武和孟达仁，把李青山拉到一桌，屁股还没坐稳就连干三大碗，看的方楠眼角抽动了好几下。
方楠斜眼看向身旁的周茂兰，见他这时眼皮低垂，看着桌上的一大碗酒，呼吸略显急促。
文人虽也好酒，但用海碗一碗接一碗向嘴里倒，可不是他们所善长。
牛聚明混迹江湖，应对这个场面到是游刃有余，举起海碗正与几个庄主边喝边聊。
小院木门又被拉开，邱祖德满面风尘，在方宝陪同下走了进来。
方楠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邱祖德忙快走几步，扶住他的手臂关切问道:“和光老弟，伤势如何？”
方楠笑了笑，一摆手:“有劳念修兄挂牵，现在已无大碍了。”
邱祖德略扫了一眼，周围正在痛饮的庄主们，低声笑了笑:“和光兄这是要准备造反吗？”
“哈哈哈……”
方楠无言以对，只好翻了一个白眼。
两人步入书房，周茂兰也一同跟了进来，方楠见到他脸上现出轻松神色，笑道:“刚才真是为难周兄了，早知与他们聊不到一起，就不该请你过来。”
“无妨，无妨！”
周茂兰轻摇折扇，淡淡一笑。
与邱祖德见过礼后陪坐在一旁。
“为兄对大凌河战况也有所知晓，未曾闻及和光负伤之事，几日前听闻工坊有异，这才策马赶来，今日见和光无恙才心中大安。”
邱祖德接过小豆子递过来的毛巾，擦抹脸上灰尘:“登莱营本该支援大凌河战场，却没有想到会在吴桥闹出这般事端，叛乱并没有表像上那样简单，内中牵扯极广，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话锋一转，邱祖德放下手中的茶杯。
“朝中对外宣称，击溃建奴对大凌河城的包围，取得这场战役胜利，但损失了近四万人马，皆是边军精锐。”
“永平车营，关宁铁骑，抚宁军，这几支部队，皆是军中翘楚，经此一役，恐日后也难再复其勇了！”
邱祖德说到这里，面色忧虑痛心疾首，不由摇头轻叹。
这时，周茂兰取出阺报放在桌上。
“今晨刚刚送达的，皇上已于十日前，照准老督师归乡休养。”
“杨肇基畏战而逃，念其带伤参予迎救祖大寿之战，夺其蓟镇总兵之职，贬为庶民永不复用。”
“鉴于蓟辽二镇，在此战中多有溃逃士卒和将领，将于军中重设监军之职。”
到是“和光”老弟，在升授为“骠骑将军”之后，又加授为“龙虎将军”，由此便可以看出皇上对你的器重。
邱祖德叹了一口气，蓟辽二镇将领经此一战，死的死，免的免，朝中又会掀起一番搏奕，听闻高起潜已经赶赴辽东出任监军一职，薊辽情况变得愈加复杂了。
说话间，几名护卫在书房中摆上杯碗筷箸，数道精致酒菜，转眼也端了上来。
方楠淡淡一笑:“算了，不说这些了，邱兄风尘仆仆一路赶来，还是先吃点东西。”
邱祖德也没有客气，举杯投箸大快朵颐，与周茂兰共饮了几杯，看样子他是水米未进，着实饿坏了。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院中传出碗盘响动，几位庄主这时唱了起来。
方楠没想到院子中的大哥们喝的还很尽兴，不少庄主还有一句，没一句也加入其中，一时间嘈杂成了一片。
邱祖德没喝多少酒，饭菜到是吃了几大碗，看来他这一路上是催马急驰，也没有打尖休息。
拍了拍肚子，他爽朗一笑:“见到和光老弟，为兄心中担忧尽消，马上就得赶回去了。”
“孔有德正在攻打登州，济南府现在杂事众多，不能在这里耽搁，咱俩有空再聚，和光老弟伤势不轻，也要多注意休息。”
邱祖德阻止方楠相送，在周茂兰陪同下离开。
方楠又回到院中坐下，与一群庄主们聊天。
“听说了没有？”
“香音楼换人了，连台柱子都换了。”
“啧啧！”
“再也听不到萧大家的歌声了。”
方楠闻言莞尔一笑，倾听众位庄主对萧思音的议论。
他倒了一杯茶，也没有去看是谁在说话，只是悠然的喝着茶水。
一个粗犷的嗓音响起，“几个月前，咱乘漕船去了一趟京城，花三十两去听了一场。”
“三十两啊！”
“这钱花的老哥相当肉痛！”
“哈哈哈……”
众人皆被他扣扣缩缩的神态逗的大笑。
方楠忍住笑意，以茶代酒，与敬酒的庄主喝了一杯。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还好之前得方公照拂，发了点小财，这才敢挺着腰板走进去。”
“还别说，这个萧姑娘唱的还真好，长的也好看。”
“哈哈哈哈”
“怎么？看到美女，迈不动步了吧？”
一个清郎嗓音在旁边响起。
“咋不留在京城呢？”
“说不上哪天，人家一犯傻就看上你了，老哥再也不会在梦里娶媳妇了！”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轰笑响起。
“去去去”
“人家能看上我这个瘸腿的书生吗？”
“呕……”
“也就是你自己看自己像书生吧！”
“你们还听不听？不愿听的话老子不讲了！”
“听听听”
“书生大哥继续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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