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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眼前无路欲回头

    李斯与夏无且守不守秘密赵高都要依照自己的所思所想排兵布阵了。他开始为秦二世皇帝时代自己能由旧皇帝的影子变成新皇帝的身子,做一个新纪年时代的代言人甚至更高的摄政官而拼死一搏。

    第二日,作为始皇帝的首席御医,夏无且一早就来到辒辌车旁,不过赵高却领着十名全副武装的线人馆内侍高手,立在车旁挡住了要上车为天子查病的他。真是起早的遇到没睡觉的。

    “赵大人早。”

    “咱家一宿没睡。”

    “圣上可好?”

    “咱家请问夏太医,圣上所患中风,依尔所说重则一命呜呼,轻则瘫痪,那么什么情况下是重症?又是什么状态为轻症?”

    “回赵大人,中风是脑内出血所至,出血多,大面积於积为重病;出血点少,出血量也有限的为轻疾。治疗就是吃药化解於血。其过程极其熬人,病患十天就死的大有人在,过一个月醒来半身不遂的有之,永远也醒不来死不了熬十年八年的也有。”

    “以夏大人多年的行医经历,圣上是重还是轻呀?”

    “回赵大人,在下还需观察几天。”夏无且接着认真地说:“为此在下建议为了圣上的身体安康,吾等就地安营住上些日子,等圣上龙体好转后再由圣上决定是继续巡游,还是返回咸阳。”

    “尔是说圣上不可走动了?”

    “赵大人,圣上现在不易反复搬动,更不能长途颠簸摇晃。已经是一而再的倒下了,如果发生再而三的三次伤害恐怕真的就救不了了。”夏无且商量着说:“非要走,也该回头往西走宽广平坦大道回咸阳调养才对。”

    “夏无且。尔这是欲以医者身份,以病症为借口安排圣上的行程了?”

    “赵大人,在下在医言医,绝无他想。”

    “最好不要有什么额外想法。”赵高近前小声说:“咱家以宦者令与中车库令双重身份通知尔,圣上醒了,他令咱家说:‘朕命在天,徐福办不到的事,夏无且更办不到,从今往后不再需要御医望闻问切地诊治了’。”

    “不会的。赵大人一定是听错了,圣上现在不能没有医者为其治疗呀。小人还要为圣上导尿抠粪便,治这种大恙首要是保证上下通气。”

    “圣上的身体状况是国家最高机密,尔敢大呼小叫的,想乱天下吗?咱家得以郞中令的身份办了此贼,赵高大喊:“咸阳令赵成。”

    “末将在。”

    “圣上有令,夏无且医术一般,长期混迹在御医队伍中滥竽充数,如今又学神骗徐福等,全凭嘴一张将自己不能为之说成是朕之过。诏令斩立决。”赵高令赵成:“遵圣上的旨意,割去他的舌头,切断他的喉管,吊在树杆上,任由飞禽啄食其肉。”

    赵成立即上前动手。夏无且哭着喊:“赵大人,吾俩同为圣上的奴才多年,可不能心生歹念,做权臣奸佞乱政呀。”

    赵成在几个内侍按住夏无且同时,将短刀插进他的口中,用左手生生将舌头拉出来后,从口中将其切下,而后又切断喉管,用布堵上后,将其五花大绑反吊到树枝上。

    赵高令:“将所有大中小御医全召来,令他们观斩夏无且。”

    众御医被内侍高手从被窝中拉来,一个个见了被五花大绑着背朝天胸对地地吊在树枝上,口中颈部鲜血直流的夏无且,是吓得屁滚尿流,缩成一团往一块挤。

    赵成请命说:“吾兄大人,怎么杀,是分尸,还是凌迟?”

    “看在咱家与夏御医多年同朝为奴的份上,给他个痛快的,找个勇士就地砍头吧。”

    夏无且身首两分离,先主子始皇帝一步升天了。这时李斯在王离的陪同下与一帮军政官员赶到。见了眼前的情景,大家都摸不着北,很是糊涂。

    李斯毕竟是七十开外高龄的老丞相,他疑惑地问:“赵大人。夏无且所犯何罪?怎么就斩立决了?”

    “圣上偶染小疾被他治成了大病。”赵高咬牙说:“圣上说夏无且本来就是庸医,是朕看在他曾经救驾有功的份上留在宫中为御医之长,可他如同徐福等拿钱干不了正事,还编排朕的不是,是藏在宫中的祸国乱世的耍嘴骗子,故诏令斩立决。”

    “圣上醒了?”

    “丞相。”赵高正色说:“圣上睡一觉不就醒了。”他小声凑到李斯耳边说:“通古兄别忘了圣上的身体安康是国家最高秘密。”

    “本官上车见见圣上。”

    “老丞相留步。”赵高对众人宣布:“圣上旨。”

    众人立即跪倒呼:“臣领命听旨。”

    “即日册封咸阳令赵成为三级卿大夫十七等驷车庶长。接管宿卫羽林军,负责朕的一切安全事务。从今后朕宣调百官皆有赵将军传达。”

    “臣等遵旨。”

    李斯疑惑地问:“赵大人,羽林军与所有禁军的统领是新任郎中令嬴高公子呀?”

    “他称职吗?他有负圣上的栽培,作为儿子在父亲出巡时,他都没有请示随驾保护圣上的安全。这点他不如十八公子胡亥。”

    “可能公子高只会听命于当今圣上。他依圣意留守咸阳。”

    “至于嬴高怎么安置是以后的事。”赵高问赵成:“圣上刚刚醒着的时候发什么旨意了?”

    “圣上口喻,所有百官各就各位,大队起程往沙丘宫。”

    “领旨。”

    众人皆散去,赵高对愣在原地发呆的李斯说:“通古大人,这就是尔为圣上制定的一言堂的好处。只要说是圣上旨,文武百官比狗还听话,比马还驯服。”

    “昨日圣上对天呼问:‘朕错了吗?’今天该在下问天问地问天下人,吾错了吗?”

    “天塌不下来,丞相就不要学杞人忧天地之崩溃了。”赵高拉着李斯说:“还请丞相与咱家陪同圣上同行。”

    “天之涯之所,海之角之处,是降龙伏虎所在。纣王焚身之凶境,赵武灵王赵雍被群小囚禁饿死之地,圣上作为当今天子龙的唯一儿子,怎么能去困龙所在见龙杀之的凶险之地呢?”

    “从天子到奴隶,不论贵贱是人都要归于尘土,龙当然要归到葬龙之地。企图长生!就是个不着调的货。”

    “天下人会问的。”

    “现在是始皇帝在下令往沙丘去,谁人敢怀疑?这是通古兄定的律法,皇帝言行都是对的,是他人必须无条件服从的大法,所有人不得生疑。”

    “在下真的有错。”

    “跟着咱家走,就不会有人追究通古兄的错。反之对也是错。”

    “二只老鼠殊途同归,命运从来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哟。”

    李斯与赵高上车,皇帝的六驾马车就是大呀,天子四个谒者加赵高李斯七位竟能容下。但是赵高并不想与李斯密谈被他人听去,那怕四个自己的心腹。

    赵高脸一沉问四个谒者:“记得商鞅为谒者定的宦者律吗?”

    “记得。”

    “头条是什么?”

    “看到的就当没看到,听到的就当没听到,不该说的不说。”

    “尔等都下去,跟在车銮之后,咱家不唤,尔等就如同木偶一样地跟着走,如果看到谁与谁交换眼神,听到谁与谁窃窃私语,谁就陪夏无且去另外一个地方谋来世。”

    “遵大人令。”

    李斯看着直挺挺躺着脸色黑黝,脑袋浮肿的始皇帝是心痛不已。他轻声喊:“陛下,陛下,陛下。”

    “别叫了,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

    “赵大人是说圣上根本就没醒来过?”

    “通古大人认为这只病猫还会醒吗?只怕是从此一睡不起了,入土相已经显露无遗了。驾鹤西去天堂只是早晚的事了。怕只怕是天堂地狱两难留。”

    “赵大人何出此言?”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就好比是一只鹿,人人想吃一口肉。可是始皇帝他想一人独吞,他一人吃独食,骨头不想留,汤也不想剩。”赵高瞪着李斯说:“天下人闻着味骂他,同时也骂尔,因为是尔怂恿他一人制法不受法,一人为天子而不设王,一言九鼎而为所欲为。”

    “在下与皇上不仅是君臣,还是儿女亲家。”李斯结结巴巴说:“大秦朝不倒,在下就不会被天下人撕裂。”

    “那得看躺着的这只猫死后,大秦朝为谁所掌控。”

    “赵大人威胁在下。”李斯幽默一回问:“圣上是虎,赵大人为什么称他为猫?难道是老虎不发威,尔当他是病猫?”

    “画虎不成反类犬,他呀活着是龙,死了就是一只骚哄哄的兔子。兔子不成精就永远不如猫。”

    “还是听赵大人高见吧。”

    “通古兄想想,在上郡领导三十万精兵,督导五十万精壮民夫的扶苏是兄的女婿吗?不是,他不是尔心腹,而他是最有可能为二世皇帝的人。在咸阳参与朝政的公子高、将、闾、昆只有二人是左丞相女婿,其他小一点的公子咱家就不一一细说了。兄觉得有几人成为二世皇帝对兄有利。”赵高加重语气提醒说:“来自飞从上郡带来的扶苏书信,重点提到了丞相与张苍。他对尔俩很是不满。”

    “在下老了,没几天活头了,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是吗。通古兄没想过满堂儿孙的富贵怎么永保吗?”赵高嘲讽说:“别看兄舌战淳于越时说得好听,不设王不封侯,官员不世袭,这些只能骗躺着的这个过分自信的笨蛋。其实谁都想富贵世袭。”

    “富人欲世袭,穷人想翻身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说实话了吧。人嘴两张皮而已,兄与张良等虽然说得不一样,但是都逃不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的人性。”赵高奸笑两声说:“是人就有想法,一点想法没有是骗这个底气来自刚愎自用的狂人的。不裂土分封王侯,尔也要封点虚名的爵位让贵族永保富贵呀。什么都不给,就让人给其打工,真他妈的天真。”

    “吾俩想什么有用吗?等陛下醒来立谁为太子在说吧。”

    “咱家的好兄长呀。他醒不来了。这就是天谴,他遭九天之上的神龙责骂了,上天要革他的运除他的命了。上天永远不会再给他机会了,他这辈子就要背着没立太子,没安排后事的遗憾归天了。”

    李斯惊恐地看着赵高问:“赵大人,在下错了?是吧。在下不误导了陛下的话,陛下裂土给众公子四方为王就不会有今日之忧了,对吧?”

    “他怕封王会发生诸侯混战,小宗超越大宗,可是他就不想小宗大宗皆姓嬴,谁胜出都是他的后人为人主。”赵高冷笑说:“这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也是一世。”他转而提醒李斯:“眼下兄与咱家帮谁都是赌命。”

    “天啦,这一切倒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除了他错了,谁都没错。他太自信了,总以为自己能永远健康,离半百之岁只剩一年了。他都不知道立太子,真是脑子坏了,这不因脑子出问题躺在这任人摆布了。”

    “赵大人,陛下一向待忠臣不薄,吾俩可不能干庖厨竖牙之事呀。”

    “糊涂。这个狂人就要死了,太子未立,吾与兄同咸阳城的冯去疾、冯劫将会有一场关乎生死的斗争,兄还在这瞻前顾后,不敢有所动作。犹豫就是等死。”

    “赵大人是说现在吾二人就开始考虑后始皇帝时代?”

    “对,谁为秦二世皇帝,关系到谁的人头继续在肩上扛着,谁的人头将被别人踩在脚下。”赵高提醒说:“这一切都是兄制定的新秩序。天下天子一人之天下,天子永远正确一言堂,操生杀大权,视天下人如猪狗。”

    “赵大人是说在谁继位为秦二世皇帝的问题上赢者将通吃,输者将性命不保?”

    “兄认为不是吗?兄长建的这个法制大秦朝,刺激人们赌命,一切用刺刀见红定输赢。”

    “人生得意忘缩手,眼前无路欲回头。”

    “眼前无路欲回头,天堂地狱两难留。”赵高进一步拉拢说:“左相大人,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咱家一个阉货,所做一切皆是为兄着想。”

    “赵大人不必过于自谦自损。在本官眼中赵大人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完人。”李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赵高问:“是吗?赵大人如此操作,一点没有掺杂自己的私心?”

    “可不是。兄长好好想谁为秦二世对兄有利?跟在后面的十八公子胡亥怎么样?兄不是有老巴子女儿还没有配为人妻吗,咱家做主嫁给胡亥。”

    “他就是个傻子,好在生在帝王家,不愁吃穿。”

    “他当皇帝,咱家帮兄恢复后宫等级,皇后领导后宫,母仪天下。兄长的女儿就可能是皇后,兄自己就是国丈了。这个傻子就是兄可以任意操控的傀儡,兄就可以变皇帝一言堂为权臣一言堂。”

    “这叫权臣欺主。史官会怎么写?后人会骂吾俩弄权,会歌颂淳于越的。”

    “通古兄还真是忠臣?历史你自己活着时可以指导别人怎么写,别忘了自己是当朝文字大师。”赵高最后警告说:“凡正该说的咱家都说了,听不听在兄了。是任别人树自己的主子为秦二世,兄等着任人宰割,还是立自己可以支配的胡亥为秦二世,掌控别人的生死,兄自己掂量着办吧。”

    “眼下这局面,赵大人能保证不漏半点风声?后面的小傻子胡亥不问,他身边的中谒者夏谈也会问呀。”

    “胡亥与夏谈由咱家管束,李大人负责将后队的章邯拉入己方的阵营。”

    “容在下想想,这可是天大的事,稍有闪失可就是灭族大罪呀。”

    “通古兄三思吧。”赵高掀开窗帘叫:“羽林缩卫长赵成。”

    赵成坐在前面的单马战车上,闻唤慢下来与车銮并齐回:“赵成在。”

    “沙丘宫还有多远?”

    “近在咫尺了。”

    “令各地前来迎驾的官员,只许协镇局内侍高手留下听候上令,余者留下进贡的礼品、粮草后各回自己的郡县,不管有什么国家大事都先放一放,胆敢不立即离开者杀。”

    “遵令。”

    赵高大笑对李斯说:“兄长创立的新制度多好,只要以皇帝的名义一声令下,一切就搞定了。随心所欲呀。”

    “到了该反思的时候了。”

    “病猫要归窝了,李大人才想起来要反思?不觉着有点晚吗。兔子只有三窟,他却有天下进贡的离宫四千,行宫三千。”赵高奸笑着说:“咱家认为他的窝在月亮之上广寒宫之旁的桂花树下。他呀不是虎,也非猫,而是妖女嫦娥屁股后面嗅骚味的白狐精假扮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