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皇帝是假混蛋是真 » 第八章 机不密事不成(求收藏)

第八章 机不密事不成(求收藏)

    公元前二二三年,干支戊寅年,秦王政二十四年,楚王负刍五年。秦再次发起灭楚之战。

    老将王翦为二次灭楚主将,从关中带二十万精兵直达虎牢关,其子王贲与李信换位,至陈郡郡治郢城,召集三川、洛地、陈郡二十万人马,杨端和继续担任副将从巴蜀再调五万精兵至南郡,他所率人马也达到了二十万整数,东、中两路齐头并进南下,如入无人之境铺天盖地地杀进楚境,西路水军以四倍于敌的绝对优势出南郡,向楚国水军发起压倒性攻势。

    十万火急的八百里加急求救信一天几起飞到寿春。

    急得如风箱中老鼠的负刍在金銮殿内来回乱蹿。侍人报:“南楚公到。”

    “快请。”

    “大王陛下在上,老臣有礼了。”

    “不必拘礼。”负刍直奔主题说:“霸秦老将武城侯王翦为主将,其子河东守王贲,汉中郡守杨端和为副将,共六十万人马分三路向俺国杀来。秦王政这个寡人的小表侄是志在灭楚了。”

    “陛下。臣认为俺们楚国输不起,霸秦也输不起。六十万人马得有过百万的挑脚夫随后保障粮草供给,一旦被俺楚国击败,恐怕就不是十年出不了关了,而是秦楚二国划淮分治,平分天下。”项燕给负刍打气说:“前年李信败,秦国只算是缺胳膊断腿,今年王翦要是被俺楚国击败,那么对秦国来说就是伤肝伤肺的内伤了。”

    “老将军有信心击败王翦?”

    “赢面确实不大,但是有可能打断他的肋骨。”

    “说给寡人听听。”

    “上回引李信进入伏击圈的事,此次无法重演。俺楚军就在淮南布防,多了没用,少了不行,就二十万,与秦军四十万来犯之敌隔河而望。将重点放在上回打了个平手的西边杨端和部,他有八万水军,十二万陆地步骑兵,俺方有五万水军,集合二十万步骑兵,主动进攻南郡,在陆地取得胜利,给数量上少的俺水军造势。只要俺水军能取得以少胜多消灭秦军水军,王翦再多人马也只能在淮北望洋兴叹。”

    “寡人有老将军,不怕小表侄麾下的老王翦。”

    “陛下。老臣所述只是理论上的取胜战略,可是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

    “老将军的意思是······。?”

    “陛下可以给尔的长兄,第二次出任秦军监军的秦昌平君熊启写攻心书信。”

    “已经是形同水火的敌我双方,写信是不是多余?别忘了他母亲是秦国公主,他生在秦,长在秦,对秦的感情不会比对楚国的感情少。”

    “值不值得写信?臣以为可以一试。”项燕分析说:“秦楚形同水火,不等于陛下与昌平君非要反目成仇。昌平君顶着个秦丞相之职,实际上已经被架空三年多了,一直在封地陈郡主持军需给养的征集入库。陛下认为他心里平衡吗?吕不韦被罢相是因为他参与了将嫪毐送给秦太后为男宠,触犯了秦王政的底线,而昌平君相位名存实亡则是在无过的情况下无理由发生的。”

    “寡人听懂了,老将军是要寡人利用长兄可能存在的心中怨恨,挑唆他与秦王政的关系,为俺楚国所用。”负刍摇头说:“长兄是在霸秦官场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老政客,怎么可能因为这点破事就中了寡人的离间计呢?”

    “陛下可以利用先王考烈王的首任王后,熊启的母亲对这位同父兄长进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教。即使不能说反他,起码也能动摇他心中的灭楚决心吧。一个霸秦的总监军心中同情楚国,主将王翦是不是会受到掣肘?”

    “太有可能了。唤起兄长的同情心很有必要。”负刍略感兴奋说:“寡人负责对霸秦这个监军政治攻心,老将军全权负责军事抗秦。”

    “诺。”

    王翦、王贲父子二路人马几乎没有遇抵抗就全员到了淮河北岸。此时他最想的就是项燕带着五虎儿子过河来与他决战。可是看遍北岸飘扬的将旗,竟然看不到主将的“项”字将旗,他明白了杨端和的水军怎么还没有突破楚军防线,赶到指定水域。他问熊启:“丞相大人,粮草运送没有遇到什么难度吧?”

    “没有呀。已经运到营帐中的粮食可保证半月之需。随后的粮草也已经出陈郡,进入楚国的薛郡、泗水郡。”

    王翦问先锋蒙武:“蒙将军,水军从江夏到此要几日?”

    “回老将军,因为是顺流而下,如果没有楚军阻挡,快只需五日,最慢不会超过七日。”

    “令尔替本将在此与南岸对峙。本将亲率十万人马赶往江夏平原,估计不错的话,杨端和正在与项燕恶战。”

    “末将也怀疑项燕的主攻方向是西路杨端和部。”

    “东、中两路六万骑兵本将全部带走,因为要快,一定要在项燕击败杨端和前赶到。另外带四万弓箭手。剩下的三十万步兵与战车就交给尔了。犬子从此时起归将军指挥。”

    “末将遵将军令,与令郎携手钉在淮河北。”

    王翦再对昌平君说:“本来这里的军粮可吃半个月,现在本将带走十万人马。丞相大人带着挑脚夫跟在本将后,运输十万人马二十日的粮草,这样吾军就有了超过一个月的补给了,就一定能在江夏打败项燕。”

    “然。”

    王翦大呼小叫地带着骑兵拐弯向西去了。昌平君赶紧组织人力物力抢运军需物资往西。

    有亲近护卫报:“丞相大人,有楚国密使帐外求见。”

    “此时秘密会见楚使,会引起蒙武与王贲怀疑的。”昌平君摇摇手说:“不见。”

    “俺楚国真正的长公子殿下。”楚使闯进帐来,他热情地说:“楚国军民官吏都想念殿下久矣。”

    伸手不打笑脸人。昌平君令:“看座,上茶。”

    “在整个楚人都在为抗秦总动员时,本使哪有心情在此陪长公子品茶。”

    昌平君自己小啜一口,咂咂嘴后问:“贵使何人?事何职?”

    “在下赵国人,随廉颇将军入楚,老将军逝世后,在下一直跟着当时的废太子殿下,如今殿下夺回楚王宝座成了陛下,在下也就成了他身边的带刀内侍。”

    “原来是舍弟楚王的亲近护卫。单独会老夫所为何事?”

    “俺主楚王陛下让外臣给殿下递一封家信。”楚使双手递上书信说:“侯爷的弟弟要外臣一定要带回秦国丞相的书信,最起码也要带回他哥哥的口信。”

    昌平君打开信,轻轻念:“兄长在上,小弟跪拜。闻兄受小表侄甥王令,为灭楚秦军监军,弟本想任由兄长裁决。但是转念又思,表侄秦王政薄情寡恩,不记人大恩,但记小过。竟然对俺们的姑表婶,他的亲奶奶,他的母亲,他的仲父三位至亲施以画地为牢;赵国被灭,他不顾与赵是共祖的血脉至亲,竟然毁其祖庙,俺兄弟在他心中的份量能值几何?表亲家的祖庙在他心中有几分重量?弟在此向兄长表明态度,为了弟能苟活几年,为了熊姓五代老祖的祖庙不被夷毁,坚决抗秦。兄三岁与亲娘,弟的嫡母分离,弟每每想起食无味,寢难眠。嫡母秦国公主薨世后,弟亲自送葬,弟登楚王大宝至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嫡母移葬到了先王陵中,将弟的生母遗留在陵外另建陪葬墓,每年嫡母的诞辰日,薨世日,弟都亲率三公九卿,文武百官,三宫六院九嫔,七十二妃至父母合葬陵前焚香祭祀。弟敢问兄,一旦楚国被灭,表亲后人还会认熊姓祖宗吗?还会派人为楚国列代先王看陵吗?兄如果认同弟此时此刻的心情,就请兄有所作为,为了兄弟们共同的祖宗,为祖宗传下的楚国做点事。弟在寿春敬上。”

    “此信是俺主楚王陛下的真情流露,望殿下三思。”

    昌平君真的流下了伤心的泪,但是他还没决心背秦归楚。他所答非所问说:“赵国与秦共祖同宗,那是往上数百上千年前的事了。这世上哪里有一百年还走动的亲戚!”

    “殿下与俺主可是亲兄弟。”

    “请贵使代本相问楚王陛下好。俺们互道珍重,自求多福吧。”

    “在下先行告辞,殿下将俺主的信多读几遍,仔细想想是不是在理。秦灭楚不是国事,而是殿下兄弟的家事,国破家亡后就是宗庙化为粪土。总不能帮嬴姓建七庙,而视熊姓一庙不存吧!”

    “贵使走好。”熊启送楚使说:“秦灭人国,不仅要羁人家王者,还要毁人家宗庙,这不是秦无礼,而是天下大礼。只有天子可享七庙之尊。楚王弟不来信提醒,本相还真忘了。本相派人去咸阳向秦王陛下求情,楚灭不参照此列,保留俺祖宗,他奶奶的娘家祖庙与列代王陵。”

    “殿下留步。秦王能毁赵国王陵,七庙只留一庙,他就能毁楚国的王陵与宗庙。侯爷千万不要误将他乡当故乡地将秦国视为母国。”

    “不送。”

    昌平君心里泛起了波澜,国破家亡地失是楚王弟的事,可是祖陵与宗庙不保他是熊姓王室全家的事。作为身上流着祖宗胤血的他不能不有所触动。

    沛县刘季的小酒店,因为战争基本没有生意。他与曹寡妇对坐着互看发呆,自嘲叫举案齐眉。

    刘信从丰邑中阳里赶到。刘季一见,不等他行礼完毕就问:“是尔爷爷叫尔来的?南楚公又要征兵了?”

    “是俺娘让俺偷偷来的。这回南楚公是征粮。”

    “那就交粮,并送到他指定的地点呀。跑来找三叔为尔家当扁担工?尔叔手提还可,肩挑可不行,从来没干过农活。”

    刘信委屈地说:“俺的个叔呀。是这样的,南楚公的催粮公文说了,凡是七谪之外不当兵的,得付出代价,要纳双倍的粮。丰邑的啬夫大人说了,叔与婶的四份公粮由中阳里里正向俺们有田的兄弟家要。”

    曹寡妇不乐意了,她大声回:“沛县县令没有派差来向俺们收双倍人头税,他一个丰邑的啬夫却向户籍不在他邑上的俺们征收?这不是狗拿耗子吗。一个地方小吏手伸得太长了吧。”

    刘季分析说:“县里是知道俺俩交不出,多收少收皆没有。邑里是看到了父母与嫂子家有耕田数十顷,所以想多敲几个。”

    这时县上小吏萧何进来问:“刘季呀,又遇上什么为难事了?说出来,看看为兄能不能帮上忙。”

    “唉。南楚公领命抗秦,下令征收军粮,这层层摊派下来,还真不是小数目。”

    “本吏认为一钱不交,一粒粮食没有。”萧何骂啬夫说:“长臂管理是上官对下官滥用职权,下官向上将手伸向他管辖的范围外的事,本吏头一次听说,真是闻所未闻的扯蛋。”

    “萧大人的意思是不再向楚国纳粮?”

    “正是。秦灭六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非人力可抗衡的。”萧何坚定地说:“县令大人都没有了工作热情,整天在混日子了。”

    “萧大人呀,尔大小也是个官差。尔说是七国共和好,还是天下归一好?”

    “向前看,用从俺楚国走出去在秦国为廷尉的李斯的话说,诸侯鼎立分治,各自为政是天下混乱的根源。此话有些道理,所谓春秋义战,春秋五霸至七国争雄从无义战。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自己设定的敌人,年年打仗,苦了天下人。”

    “那要是向后看呢?”

    “往后的事,不可预测。”萧何笑笑说:“不过就当下的情形看,强秦灭掉的三晋与燕国,在强行推行的秦法下,官吏各司其职,民各安本份。所有人各居各所,路不拾遗。”

    “萧大人的意思是楚国归秦后,尔还是县里吃公粮的小吏,俺还是开小酒店的七谪之民。”

    “据从中原传回的信息看,只要尔真心不反秦,安居乐业地种田纳粮服兵役,就不会有杀身之祸。”萧何发自内心深处说:“天下归一,不打仗才是人间正道。七国鼎立有什么好?各自为政,各行一套,相邻而居的两家可能不属同一国百姓,民同俗,而法不同。”

    “前天,俺在大梁拜把子的兄长张耳派人来说秦王政孤辟、偏执、癫狂、喜欢独裁,乐在集权。”刘季叫刘信:“尔回去跟尔娘说不要怕,就说家中没有,拖到换了主子,这冤枉钱粮就都免了。”

    “那侄就回了。”

    “回吧。如果遇到过兵,要往草丛中躲,不要好奇看热闹。”刘季打发走刘信,回头对萧何说:“不瞒兄长,俺那张耳派人是邀俺加入他反秦复国的。他说他与韩国司徒之子张子房,在积极组织开展反秦活动。”

    曹寡妇插话说:“是俺不让刘季去,且将来人骂走了。”

    萧何大笑说:“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不得罪朋亲兄弟,一个唱黑脸六亲不认。”他提醒说:“刘季呀,尔要认俺这个哥哥,就从此不要在人前提张耳一事,俺们不吃鱼不沾腥。”他指着门外城楼说:“这城楼上换大王旗与俺们平头百姓真的关系不大。都是炎黄子孙,同根同源,何必往死里打!再说了,俺们谁也没见过秦王政,凭什么就认定他残暴?会不会是三人成虎呢?”

    商代夏、周代商是天道轮回,非人力可以阻挡的。秦代周成与不成信神就是天意,信儒他就是民心。燕丹骂秦王没人相信,荆轲刺秦王功亏一篑,是因为天下读书人绝大数趋之若鹜地往咸阳跑。

    刘季已经被萧何说服,他坚定地说:“打仗吗,总是要死人的,尤其年年死人,不如一次做个了断。”

    曹寡妇问:“萧大人,以后天下归秦了,真的就不打仗了?俺们百姓的日子是不是比现在好过?”

    “俺还是刚才那话,往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总之眼下天下归秦的过程是残酷的。秦王政为了自己广其土,拓其地,是毁六国社稷,夷六王宗庙,平周列代王陵。所以被六国遗老遗少骂为暴君。至于他怎么代周而治天下,那是另一场大戏,谁都不是秦王政肚子里的蛔虫,看不到他未来对天下的规划。”

    “不权使六国其土,不虏使其民,怎么叫秦王扫六合天下一统?”刘季没见过之前的秦王政,也就不去预测未来的他。他从实际出发说:“秦建的天下一家是个全新的时代,与夏、商、周三朝有所不同,天下人就等着这个迷底揭开看吧。”

    “没别的事,在下就告辞了。”

    曹寡妇留客说:“都到饭点了。萧大人留下吃过再走,民妇这就去做饭。”

    “那就留下蹭个饭。”

    “再聊聊。”

    刘信回到中阳里跟他娘一说,刘大嫂立即领着儿子来见公公。

    刘太公听完刘信所述。他又盯着问:“尔三叔与那个县上小吏萧大人是这么说的?”

    “孙子俺一句没添,一字没落。”

    “也是,俺又没见过秦王政,为什么信南楚公的,秦国残暴?他灭六国是他们七家相互联姻的王室的家事,俺们小民凭什么被拉进局中?跟着权贵去蹚这浑水。俺楚国的新王上负刍就不残暴?他为了做楚王,打着为春申君复仇的旗号,杀继母,杀国舅。他杀只有九岁的少主熊犹就名正,言顺了?”

    “爹呀,这政治上正确与否,道德上的对与错,俺就不替王公贵族去担心了。你老人家说说看,眼下俺们该怎么办?”刘大嫂本是守财奴,她顺着刘季传回来的话说:“现如今向南楚公交公粮,供他抗秦,一旦他失败,楚国亡了,俺们钱粮打了水漂事小,被强秦追责事大。”

    “学会玩心眼了,家家户户纳粮,强秦就是来了,它追谁的责?自古法不责众。”刘太公最后做主说:“一点不交应付不过去。刘季夫妻的让啬夫自己上县上找刘季去要,是俺们据理力争的可行法子。量他不敢去。”

    这时门外有商人打扮之人问:“这是中阳里自耕农刘太公家吗?”

    “正是。贵客是······。”

    “请老人家退去他人,晚生有机密事相告。”

    “孩子他娘,带着媳妇孙子上他们那屋去。”刘太公客气地说:“贵客气度不凡,不是平常人。”

    “晚生有大秦三级七等军衔公大夫刘贾将军给你老的家书。”

    “噢。”刘太公赶紧接过,颤抖着手打开读:“叔在上,侄儿叩首了。侄已经如愿加入秦军,承上将李信将军厚爱,如今已是大秦士大夫爵。如今随李信将军驻军右北平,节制代国、辽东、抗击匈奴。待到天下归秦,九洲大同,没有了战鼓声时,侄儿回家乡,给叔养老。另请叔转告弟刘仲、刘季、刘交不要做小人怀土,学君子怀德,搭上秦王扫六合的最后一班车,争取做一个新朝代的新权贵。侄儿刘贾敬上。”

    “刘将军说了,你老人家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吉人自有天相。人呀不服命不行,侄刘贾硬是在天下归一前踩着点子,抢到了富贵。这么快就是强秦的七级将校了。”

    “李信将军败给楚国项燕后,吾大秦王上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令他与王贲将军换位。李将军从汜水关至右北平上任,只带了十名亲信,其中就有你家刘将军。”

    “老朽明白了。贵客是强秦的细作。”

    “是的。晚生是大秦线人馆内侍高手,奉王贲将军令,潜入楚国内地,打探楚军防御布置。”秦密探交底说:“晚生随王将军赴洛城前,在右北平与刘贾将军有一面之交,他托晚生带来此家书。”

    “谢贵客放下本职,前来传递家书。”

    “太公老人家这是要送客吗?”

    “尔不用打探军情了吗?”

    “晚生一路昼伏夜行,还真有点累了。想在贵庄住一宿,另外想问太公大人讨一件楚人服饰。”

    “这点要求不为过。老朽祈求上苍保佑尔与刘贾。”此时此刻的刘太公心情异常复杂,祖籍魏国人,籍贯楚国人,不久全家将成为大秦的人。他挡着换服装的秦密探对回家的老太婆说:“娃他娘,今晚汝与大媳妇睡。老朽陪贵客休息。”

    心中纳闷的刘大娘脱口而出问:“他谁呀?”

    “晚生是······。”

    “刘季在中原交的朋友。”刘太公抢在线人馆内侍前答过,又喊住刘大娘说:“烧几个硬菜送过来,俺陪贵客喝两盅。”他对秦密探说:“男人间的秘密,还是不要让屋里的婆娘知道。”

    “机不密,事不成。”

    第二日一早刘太公送秦探子出门时,那线人又拿出一封信说:“刘贾将军还有另一封绝密信。”

    刘太公笑了,他接过信说:“如果老朽向楚国出卖了尔,贵客就不会递上此信了吧。”

    “此信一旦晚生交给未来的秦国官吏,尔全家都有可能被斩。告辞。”

    “不送。”刘太公打开信念:“叔,见字如面。侄在右北平随李信将军在追剿刘季在大梁时的结拜兄弟张耳,此人在赵、代、燕三地组织反秦。如果他派人去鼓动刘季北上结伙,叔千万要拦住刘季。天意不可违,秦代周而有全天下已经不可逆转,为昏庸无道的六王殉葬不值。侄刘贾磕头了。”他吸一口凉气自语:“俺的个娘呀,张耳千万不要来拖俺家刘季下水。”

    刘仲出现在刘太公面前问:“爹,刘贾哥哥来信了?”

    “不得往外说。尔去县城一趟,陪他几天。”刘太公突然改变主意说:“尔去将刘交叫来,他去与三哥哥聊聊天下大势走向,可能兄弟俩能做出正确选择。”

    刘交过来问:“爹什么意思?”

    刘太公将刘贾的信交给刘交说:“尔的堂兄的秘密家书,一定要交给尔三哥,看过就毁掉。如果天意天下归秦,楚国存亡就这个月内的事了。”他再改主意说:“尔哥俩都去刘季的小酒店,哥仨一同商议怎么面对未来?”

    “爹拿主意。”

    “爹过了五十五大寿了,一家之主的名分都要交给尔俩了。不过爹想说的是此时俺们作为魏国后裔,支持即将败亡之国楚国是极其不明智的,支持强秦俺们已经掉队落下了,冒死去挣的很可能是汤水渣子,不值得再去赌命了。所以老子认为刘家后生晚辈都不要去做无谓的殉道者,不干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傻事。”

    “明白了,冷眼旁观天下走势。”

    天空黑云压顶,要下雨了。一切都预示着风雨过,又是一个晴朗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