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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十二万两千七百四十二公里,三万六千五百天

    小六爷在医院住了一周,吃了七天的小米粥油,藕粉,自觉都可以口吐莲花了。

    叶纯忻研究了傅海棠的病理,又重新翻了以前的日记,怎么也弄不明白,生龙活虎的傅小六怎么就突然胃出血了。

    抽烟喝酒有可能,可那得多虚呀,才能引起胃出血。她在这项后面画了几个大惊叹号,一定得戒!!!

    撞击,内伤,似乎是正确的打开方式,那就要追溯到上次的车祸。傅海棠之所以会买台二手破车,还是因为叶纯忻,这让她越发内疚起来。

    傅海棠觉得自己这场病纯属意外,诸多因素巧妙地结合起来,引发了最后的出血,有些话,有些事不能说给叶纯忻听,少了几环自然是扣不起来,索性就装糊涂,一问三不知。

    傅海棠住院期间叶佳欣来看过她一次。

    趁着叶纯忻出去打水时,叶佳欣给傅海棠道了歉,最为长辈还埋怨了她几句。

    “你这孩子,明明没吃饭,问你怎么说吃了?”

    “在我那的时候胃就疼了是吧,怎么就忍着不说?”

    “胃痛,给你咖啡,你还喝!”

    “我和你说的话,你也别觉得压力大,取向这个东西,医疗科学都不能解释的东西,自然存有变数,不要太早下结论。”

    傅海棠看出叶佳欣的尴尬和内疚,觉得没必要“姑姑,我还是跟着小春教您一声姑姑,我得病和您真没多大关系,就是赶巧了。”

    “您是小春的姑姑,只要是为了小春好的行为和建议,我都接受,您一没轻视我的取向,二没侮辱我的人格,只不过是客观说明了一件存在的事实,我佩服的职业敏感度,要不是关心小春,您也没必要找我谈,这一点该谢谢您。小春不知道您找过我,我不会说,小春也不知道您为什么找我,希望您也不要提”。

    傅海棠觉得心理硌得慌,下意识地在胸腹的地方按了按,正赶上小春推门进来。

    叶纯忻见傅海棠皱着眉头,手掌按在胸腹处,心有余悸地问“怎么,又疼了?”

    傅海棠连忙放手,说没事儿,不是胃疼,按在心口说“就是你刚出去一会儿,这里想得慌。”

    叶纯忻拍了一下傅海棠捂在心口的手,还是不放心,非得拉上叶佳欣去找医生。

    “姑姑,我知道这几天耽误了些课程,但我自己有学,跟得上,”刚一出病房,叶纯忻就站住,拉着叶佳欣的手,轻轻地晃着“您别怪海棠,是我一定要来照顾她的,我四岁就没了父母,虽然外公外婆待我不薄,但如果没有六哥,没有六哥的那群兄弟,我的童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我的三观也不知会是晴还是阴,您是研究过心理学的,应该能理解看透,傅海棠在我叶纯忻的人生里起到了什么作用,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重。”

    “没有六哥,我不会有快乐的童年,没有六哥,我不会为自己理想而奋勇直前,没有六哥,我也学不会宽容,也回不到爷爷奶奶身边,没有六哥,我可能也不会站在您的面前来说这番话。”

    叶纯忻这番话讲激起思绪万千,六哥的千般好一幕幕在脑子里不停地转,她想告诉叶佳欣,她的六哥是多么好多么好的人,可千言万语那句都是重要的,一时语噎不知从何说起。

    叶佳欣知道叶纯忻是重情义的孩子,这次她来是真心想来看看傅海棠,给她道个歉,并没有要责怪傅海棠耽误叶纯忻学业的意思。

    但听着叶纯忻这么直白地表明心迹,她心头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她把叶纯忻揽在怀里不着痕迹地引导着叶纯忻的情感走向。

    “咱们有说知恩图报,又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你知道就好。”

    “姑姑来不是代表大家长们来指责你们的,爷爷奶奶不方便来医院,你小姑,姑父们都和海棠不熟,来了也是耽误她休息,所以我是代表家长们来的,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照顾照顾海棠的。”

    “这孩子对咱们叶家的恩情,不是你一个人要还,我们叶家都要还,将来言书也要还,你和言书的孩子还要还。”

    “海棠入院第一天李院长就已经和科室打好招呼了,药和医生都用的最好的,我来之前去窗口补足了费用,你安心在这里照顾海棠,言书说得空就来给你补课”。

    于是作为叶家恩人的傅海棠在医院躺了七天,出院前做了一次痛不欲生的胃镜,恶心的肠镜,把消化系统统统检查了一遍,又遵医嘱在叶家小楼里当了几天表小姐。

    养得白白胖胖的,春光满面地回学校,结果一进校门就被考试周胡脸上了。

    同寝室的后宫较为同情地看着傅海棠“叶管家说你的病得静养,入院期间禁止探视,去教导处给你交了请假条就失联了,连那间医院,哪个科室,那栋楼都不肯告诉我们,给你抄的笔记,划的重点,都投递无门,你自求多福吧!”

    本来以为自己错过了考试前临阵磨枪的最佳时机,这个学期说不定得抓个三两科,有理由提前返校了。结果她一个学计算机的居然让临床的学霸给补及格了。就抓了一科离散,这门小春是真不会。

    小春觉得傅海棠被抓是她的责任,连叶佳欣给安排的美国名校游都不想去,给傅海棠收拾行李的时候恨不得一头钻进行李箱里,和她六哥一起回家挨训,补数学。

    傅海棠一百个心思想把人掳走,就只有一个心思,让她把叶纯忻送上赴美的飞机和温言书双宿双飞,一起奔向美好的未来。这份心思就是,只要是为了小春好。

    送人上了飞机,傅海棠觉得偌大个城市,尽管地铁里摩肩接踵,街道上人影憧憧,知名的饭店门前依然是排着长龙,可就是觉得空。原来再抬头时,和那人看着的不再是同一片天空。

    一本暗红色的小本子,本子里的一张水纹贴纸,就可以让人天各一方。

    倚靠在出发大厅里的一根柱子上,傅海棠看形色各异的人,在眼前行过,或步履匆匆,或闲庭信步,有大包小裹的,也有只背着一只双肩包,或只拉着一个小的行李箱的。

    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人生要背负多少,不取决于别人,只取决于自己,被肩上的重担压弯腰的,被拉着的行李拖后腿的,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要么你就心甘情愿地背起,要么你就义无返顾地放下,活到期颐也不过36500天,小春把最好的5000多天给了她,她默默地守着她,看她顺遂地走完余生,也没什么难的。贪婪,欲望,不甘,人言,这些东西只要小六爷自己不想往肩上扛,哪个也别想爬上来,她的肩上可担父母恩情,兄弟忠义,叶纯忻的温情,其他人生妄念不担也罢。

    傅海棠点着脚下大理石地面,不靠谱地算着,直线距离不过是一万两千七百四十二公里,五公里的时速,小跑着106天也就到了,有什么了不起。

    “尤二出国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原来真的可以重色轻友呀”傅小六在机场感悟了人生哲理,又把自己鄙夷了一番,又倒了三趟公交车,才到了火车站。

    看了几局骗钱的残局,买了两只没有茶香的茶叶蛋,期间看到便衣逮了个把个小偷,卖惨的假旅人又成功地弄到了两张火车短途的票钱。

    坐在轰隆隆驶离海彦的绿皮车上,随着两边的景色从城市变成乡村,再变成平原和山峦,傅海棠计算着到家的时间越来越短,她的心里对家乡景物和家乡的人泛起了轰隆隆的想念。原来不仅相思可成疾,思乡也是磨人的病。

    回到家傅海棠发现家乡也可以是一种折磨,锅包肉,地三鲜,得莫利炖鱼,香煎大马哈,炖大鹅,哪个放在眼前都不敢随心所欲地吃,傅小六的胃是叶小春的心病,走之前的千叮咛万嘱咐,拓到耳鼓上,印在脑子里了,傅海棠一拿筷子耳鼓就自动开始诵经。老同学聚会,傅海棠干脆把没敢给舒老师看的病历顶在脑门上,弄出一副滴酒沾不得的可怜样。

    舒老师看着傅海棠装模作样充当淑女的吃饭状就知道她有问题,傅海棠不说她也不问,就最在那里盯着傅小六吃饭,盯了几天傅小六熬不住了,掏出病历本,坦白交代了病情。

    “老妈,要不我去林场躲几天吧,我们同学总聚,再这么下去,我难免不投降,要是开始喝了,那就没头了”傅海棠在鱼香肉丝的盘子里,往外扒拉着看来香脆诱人的红辣椒丝,惋惜地摇着头,心里想着,没有香辣的味道,还能叫鱼香肉丝吗。

    李城垣的算是留了情,舒老师反复折磨也算看懂了李医生的狂草。

    舒老师仔仔细细地看着,傅爸爸见她眉头越皱越深,虽然大姑娘此时正在面前健健康康地挑食,他还是觉得不放心,把椅子往舒老师那边挪了挪,倾着身子在病历本上瞄了瞄,只看懂了个别比划比较简单的字。

    “我看医生都是成心不让我们普通人看懂病例,这哪是写字,不是画符吗?”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拿着病例发呆的舒老师“舒教授,看明白了吗?海棠得的什么病?”

    舒老师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把桌上的菜都撤到了厨房,回头指着拿着筷子发愣的傅海棠说“让你得瑟,不好好吃饭,抽烟喝酒饿肚子,傅海棠这个假期在家,一步也不许出门,清粥咸菜地给我养着,谁来找你都不行!”

    李城垣写的病例傅海棠还真没认真读过,一是小春给解释的很清楚,二是也真看不懂,小春说做医生还得专门学这种别人看不懂的字,目的为何,说法各异,不过啥时候医生也兴在病例上告状的,舒老师看病例就知道傅小六在外面是多么地放任自流,劣迹斑斑了?

    “这上面都写什么了?我怎么就不能出门了?”傅海棠伸手想去拿病例,知道里面的内容,才可应对舒老师的铁腕决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舒老师没让她得逞,一划拉,病例本掉地上了,其中一页纸轻飘飘地自病例本滑了出来,无声地落在傅爸爸的脚边。

    “哎,先别发脾气,有话好好说,”傅爸爸低头去拾掉在地上的本子和脚边的那页纸。“让我看看,这都写了啥!”

    自瑚姥姥过世,舒锦绣因悲伤过度,心脏就不好,再加上这几年更年期,傅建国就更担心她的心脏出什么问题,让着,哄着,太极陪着打,静心咒陪着念,眼见舒老师年轻时候风风火火的脾气,性格一点点地沉淀下来,可不想心爱的大姑娘一回来,就给破了功。

    教育和教训孩子自小就是舒老师的工作,傅爸爸不是不想参与,傅丁山自小似乎就是不需要教育和教训的孩子,只有傅海棠天生反骨,脾气和性格就是舒老师的翻版,母女间针锋对决的时候,作为段位比较低的选手,他是真插不进手。

    傅海棠自觉理亏,本来不说自己在学校生病的是怕父母担心,可没想到李医生会在病例上告她抽烟喝酒的状。当年她可是在舒老师的病房里许诺过不再抽烟的,虽然当时打的是擦边球,说的是保证在家里不抽烟,可傅海棠知道老爸的理解是她以后都不会再吸烟。

    正想着怎么和老爸打圆场,就听傅爸爸一字一句地念着“补考通知书,傅海棠同学……”

    “哎呀,这张纸原来在这呢!”本来要瞒着的事情,一样没瞒住,傅海棠索性转守为攻“老妈,咱们学校有开离散数学这门课吗?请你们数学教研室的哪位老师给我补补课呗,我住院耽误了复习,差两分没及格!”\t心疼多于责难,舒老师也没想揪傅海棠的黑历史,本族的老一代的女子都有吸烟的习惯,瑚姥姥一辈子大烟袋没离过身,所以舒老师并不介意傅海棠吸烟,当年管着,一是尊重老公的是非观念,二是傅海棠也没成年。

    “行了!”舒老师接过傅建国手里的病例和补考通知单,一目十行看完“学校要增加计算机应用这门专业,去年有几个年轻老师去修过这门课,还没你学的课时多呢,让他们给你补,你还还不如自己学!”

    说着她进了厨房,加了现成的老汤,给傅海棠下了碗番茄鸡蛋面。

    把面放在桌上,舒老师对傅建国说“没大事,还是胃的老毛病,仔细养着就好,这段时间大鱼大肉,味道重的东西就不上桌了,傅局长您要是馋就厨房将就着吃,省着她忍不住,你没原则!”

    “我把升局长了?”傅海棠突噜着在舒老师的话里抓了个转移话题的重点。“恭喜呀!傅局!”

    “副的。”副局长已经习惯了在家里的地位,对被赶去厨房没意见,女儿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是说住院了吗?这还不是大事?到底怎么回事?”

    “说没大事就没大事,你别跟着瞎操心,感冒发烧还有住院的呢。”不等傅海棠回答,舒老师笑着接了话“你爸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副局长了,当了一辈子伪副级,现在到是做实了副级这个职务。”

    “傅副局长,负负得正,老爸前途无量呀!”傅海棠端起盛面的大海碗“敬您一碗!”

    “什么前途无量,不过是个虚职而已,加我我们局里四个副局,一位正局,正局正是人到中年,如日中天的年纪,副局里两位年轻骨干,是要做事,要上进的,我和老王就是混到时日,人家不好意思,赏的苦劳而已,天天上班,不过是喝喝茶水,看看报纸,会议室里打个瞌睡,就是退休工资上了个级别而已。”副局长话里没有抱怨,讲得都是事实,这些年在官场,顺风顺水,可能也是和他与世无争的性格有关,多得的他心存感激,少的的他也不计较。不嫉妒,不羡慕,不抱怨,不贪心,不犯错误,准时准点上下班,社交应酬能免则免,能避则避,老婆孩子热炕头,主要职责就是照顾好舒老师的饮食起居,把自己活成一本行走着的好丈夫准则。

    这时院外有人喊舒老师,舒老师应了一声说“等等,就来!”回屋换了套运动装,带着白手套,太阳帽,拿了一只细长的运动包就出门了。

    走之前丢了一句“你别惯着她!”

    “门球队,你妈加入了门球队,这两天他们有比赛,你妈是主力!”傅建国去厨房盛了饭,把几样菜多多少少捡到饭碗里,小山似地回到餐厅。

    坐在傅海棠对面,看她愁眉苦脸地在海碗里数面条,没忍住把自己碗里的一只鸡腿给递了过去。

    傅海棠见肉眼开,欢欢喜喜地接了,一口啃掉了一半,口齿不清地和傅建国打商量“爸,以后我的营养餐,你给我做呗?”

    “怎么?给你个鸡腿,你就给我安排工作了,劳动局的官儿呀!”说着又夹了块儿锅包肉在傅海棠眼前晃。

    “这个不要了!”傅海棠忙摆手“舒老师不是说我得养着吗?回头我把小春给些的注意事项给您看看,你就按那上的准备就行,其实也没有多少需要忌口的,就是舒老师做的饭,太清廉了!”

    傅海棠回房把叶纯忻写得满满几页的笔记本翻出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把有不许抽烟几个大字和一张愤怒小脸的那一页撕下来,藏在自己的烟盒盖里面,一开烟盒就看得到。

    “这孩子对你还真上心”傅建国一边翻着一边赞叹不已“叶子自小就心细,你在海彦多亏有她,人这一辈子可以朋友满天下,但交心的就那么几个,拳头大的心,分不了几份,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傅海棠仔细听着,良久嗯了一声。

    吃过饭,傅海棠去厨房刷碗,傅建国在厨房检查食材。

    两人闲聊着傅海棠这学期在学校里的事儿,自然也离不开叶纯忻。

    扯着扯着,傅建国就引出了舒老师比较关心的终身大事的话题,不着痕迹地问“在学校里待了一年了,你大概也有了些概念,想过毕业以后干什么吗?”

    “还没想好”傅海棠原来的计划是小春去哪她就去哪,如果叶纯忻去京都读研,她就也试着考考,考不上,她就去找工作。如果叶纯忻留在海彦工作,她也留下,跟周荀学做生意,考公务员,打工都行,可她现在觉得自己应该回家。

    舒老师排球也不打了,开始玩老年人活动项目,老爸的鬓角开始现了岁月的痕迹,都开始讨论退休金了。儿子虽然孝顺但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她这个做女儿的,反正也是注定要孑然一身的,不如回老家陪老爸老妈春夏秋冬,遛狗种花。

    “可能回来吧。”傅海棠想到以后没有叶纯忻的三万多天,觉得沮丧,在哪里都无所谓。“你们系统也很快上数字监控了吧,有我合适的工作吗?编制啥的好弄吗?能照顾局长亲故女吗?”

    两夫妻私下里讨论傅海棠的出路时,也是希望她能回来。要么读大校的研究生,毕业以后直接留校,要么考公安系统的公务员,直接入编制,当个文职警员。评两人在单位的职务和人员,和傅海棠在海彦的本科学历,九成把握这两个名额都是可以内定的。

    有了傅海棠要回来的可能性,傅爸爸想的不仅是要给女儿留心个好职位,海要给女儿留心位年轻英俊家世好的好警员。筛选名单启动,先从180cm+开始。

    “如果考虑回来,在学校里就不要找对象了。”傅爸爸这代人,行伍出身的,不是革命战友的,当年大都经历过两地分居的考验,知道距离比爱情更磨人。

    “不找”傅海棠笃定地应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可不想被你们泼出去,以后我就一个人待在咱家的大鱼缸里,您也不能往外泼,给加个大氧气泵就行!”

    傅海棠胡诌八扯地表达了自己要单身的想法,傅建国根本不就没当真。

    “”小叶子,十八了吧?有男对象了吗?”傅建国踩着凳子把最上面柜子里明黄色的包裹拿了下来,挑了两根全须全影的人参。

    “哎,老人家,上高儿您到是说一声呀,摔了怎么办?”傅海棠伸手去扶。

    傅建国伸手打掉傅海棠的手“小看你老爸是吧,我怎么也是军校毕业的,八块腹肌还在呢!”

    傅建国出溜下凳子,又去翻小春的本子,看还有什么要买的,还没忘刚才的话题“小春到底有对象没?”

    “十七!年底才十八呢!我两一天生日!”傅海棠磕着脚下的地面,想着脚底下离她有106天距离的小春和小春身边的人,胃疼地承认道“有了吧。”

    “有了就是有了,怎么还‘吧’,你和小叶子不是无话不说吗?怎么处对象还瞒着你?”

    “也没有瞒着,他们还没正式确认关系,不过现在两人在美国看学校呢,算是准对象吧!”

    “什么准不准的,你妈怀你哥的时候,都四个月胎动了,还不敢相信自己怀了,说孩子没出来前我算是个准妈妈吧!”

    傅海棠面对现实,回屋躺平,是呀,难道两人生米熬成粥,才把这准字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