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挂科于喜宴
小春的未来在叶老的生辰宴上被绘制的一片光明，理想的职业，门当户对有着共同语言的爱人，双宿双飞去国外共同进步，在妇唱夫随地回国大展宏图。
傅海棠想不出自己别扭的理由，难道只是因为自小宝贝一样呵护的小白菜，要被猪拱了？可那也不是一般的猪呀，天之骄子，学业一流，人品一流，家境一流，人人眼中的乘龙快婿，怎么在傅海棠心里就成了骑着白龙马的八戒呢？
傅海棠觉得头痛，浑身乏力，明明摸起来也不发烧，可是就是不愿意起床，觉得做什么都没劲。
下午的时候辅导员张老师来了趟寝室，把无故旷课的傅海棠教训了一顿，“虽然基础课90%是靠考，10%是出勤和作业，现在是期末复习阶段，老师上课讲的都是考点，你不去，就这么笃定自己可以考到70分？”
傅海棠的小导员张明秋是今年毕业的留校生，一位风风火火干练的女老师，回族，平时两人的关系混的就不错，张老师时不时地带傅海棠去混少数民族的小灶。
所以傅海棠也不在她面前装假，一眼赖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明秋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不发烧，也没受伤，可是就是觉得浑身无力，提不起精神。”说着她把脑袋探出床边，成下垂的状态。
充了血的脑袋越发沉重，太阳穴两边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生无可恋呀！头痛！”
张明秋揪着傅海棠的耳朵把她拉回到水平状态，看着太阳穴两边的青筋渐渐恢复了平静，才问边上葛优躺看书的栾筱羽“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栾筱羽抬头做莫名状，眨了眨眼，才若有所思地说“我也不清楚呀，忽然就这样了，一直说生无可恋呀，是不是失恋了？”
“失恋？”这会张老师是实打实地揪傅海棠的耳朵了“校规三列五申，大一新生不允许谈恋爱，你是想记过呀，还是想开除？”
“这不合理呀！”傅海棠一扑棱，逃离了张老师的魔指，愤愤然地说。
“哪里不合理？开除不合理，还是记过不合理，不合理你也得忍着，这是校规！”
“有人大三还不到十八就可以订婚，，有人大一都十九了还不让处朋友？”想到叶佳欣说的大三小春就要和温言书明确恋爱关系，傅海棠就觉得意难平，蹦起来的力气，如爆胎似的全卸了，人又躺回到床上，成自艾自怜的生无可恋状。
张明秋拿她没办法，要教训，老师不允许打学生，要疏导，又不知道她的问题在哪里，只能食诱“今天小食堂的大师傅出了道菜，烤全羊，那可是HLBE大草原上的羊，隔着几栋楼都闻到味儿了，你要是不去，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筱羽，走，老师请客！”
傅海棠是民以食为天的主儿，瑚姥姥曾说过，哪天若是海棠儿不好吃了，那就是天要塌了。
傅海棠两顿没进水米，早就前腔贴后腔了，胃壁摩擦着跟吞了一只牛蛙似的。听着有烤全羊，鼻子似乎都闻到孜然味儿了，再也顾不得是哪个生无可恋了，一翻身蹦下床，还真是饿虚了，脚一软没站住，幸亏跟着张老师出门的栾筱羽脑袋后面生了眼，一回头，一伸手，瘦弱的小身板被傅海棠砸在地上。
“疼吗？”栾筱羽问。
“你给砸傻了是吧？”傅海棠从地上爬起来，拉起栾筱羽，左右前后给扑棱了下灰“没受伤吧？”
栾筱羽咧了咧嘴，确实有点疼，锁骨被傅海棠的脑袋磕到了。
她揉着肩膀调侃傅海棠“皇上，奴家身子单薄，没铬着您的犄角吧？
傅海棠满腹的歉意，忙追着栾筱羽给赔不是“爱妃哪里不适？让朕看看？”说着就要扯人家的衣领。
栾筱羽一路嘻嘻哈哈地逃着，喊着非礼。
张老师见惯了小六爷的痞子样，双手揣着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后面看宫廷狗血色情大片。
快转到宿舍收发室时，栾筱羽被傅海棠逮到，索性脚一软依到傅海棠怀里，较弱地说“皇上，奴家为救圣驾，舍身取义，伤了锁骨，走不得路了。”
傅海棠玩儿得有些疯，索性把人打横抱起来，用头去拱栾筱羽的碎骨，“据说龙息可治百病，朕给爱妃呼哧一下就好了！”
张老师五只张开蒙住眼，摇头说“没眼看，魅惑后宫的妖妃，祸国殃民的昏君，没眼看！”
栾筱羽被她吹得痒，花枝乱颤地笑起来。忽然觉得皇帝的脚步顿住了，端端正正地喊了一声“姑姑！”
“姑姑？”栾筱羽有些不解，突然换剧本也不提醒下，还好她杂书看得多，接了一句“过儿？”
“过你个头”栾筱羽被神雕大侠给扔在了地上，顺着傅海棠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收发室门口站着为端庄典雅的中年女性，身上的套装好像《六人行》里Rachel穿过的那套，一只手臂上挂着一只银色链条的黑色皮包，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左手拿着另外一只手套，右手正捏着一只黑色的钢笔，很明显正在填访客表时，见到了要访的人。
“吃过了吗？”傅海棠的宠妃大戏显然是没有取悦到叶佳欣，不过她还是和蔼如别人家可亲的姑姑。
“吃了”傅海棠开启的是自动应答模式。
“那陪我出去走走？”叶佳欣把钢笔帽盖好，放到包里，带上手套。
傅海棠说“好。”转头对上张明秋的眼语“你吃了？”
“我没事儿，你们去吧”她对着张明秋微不可见地摇了摇眼睛“我明天一定去上课，保证考试不抓科！”
傅海棠以落后小半步的距离跟着叶佳欣走在校园里。
开始两人都无语，傅海棠听着叶佳欣的高跟鞋踩在学校的石板路上，发出轻轻的咚咚声，如用腰鼓击出来的明快而优雅的节奏，她低头看着叶佳欣因为踩着高跟鞋而被拉长的线条优美的小腿，想着等小春到了她姑姑这个年纪，应该也是这么优雅，这么美吧，或许比她姑姑更优雅，更美。
“刚才”叶佳欣顿住脚步，腰鼓的节奏乱了，傅海棠抢出去半步，连忙收回心思，听到叶佳欣问“是你同学吗？”
“一个是同学，一位是导员”傅海棠接着补充道“我抱着的那个是我同学，一个寝室的。”
“你好像和女生的关系很好！”张明秋和栾筱羽看着傅海棠说“吃了”时是关切的眼神，被叶佳欣都看在眼里。
“是不错，一个有时会挤一张床，小春偶尔会在我这里过夜，张老师总带我去小食堂改善伙食。”傅海棠想起刚刚被好老师揪了耳朵，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次她是来抓我旷课的，其实学生抓不抓科和她一位实习导员也没关系，不过她还是对我们挺上心的，是位好老师。”
叶佳欣的学习工作历程里，同学，同事，朋友，带朋友的孩子都没有抓科这一项，所以走在二本校园里，听着这位二本学生可能被抓科，首先反应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春大二的学习吃紧，还要温言书给补课，怕是托这位二本闺蜜的福。
“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傅海棠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小春的姑姑突然找来关心起她的未来，不过既然是小春的姑姑，她还是要以礼相待，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原本打算和小春一起去京都读研，可是后来觉得没意思。”她没有说是因为原来要聚的一桌兄弟宴，如今人去城空，自然是没意思。那叶佳欣的理解就是傅海棠不愿意与叶纯忻互勉，共同进步。
“或许在这里找份工作，留下来”傅海棠本想说留下来陪小春读研，可是转念又想到，小春是要和温言书订婚，结婚，一起出国的，顿时就如泄了气的气球，哪里还有踌躇满志。
“算了”她嘟囔了句“回老家，考个公务员，或者在我母亲的学校里当个辅导员，像张老师似的，遇到好学生就当个知心姐姐什么的，遇到不听话的学生，就吊起来打！”
傅海棠胸无城府地把小春的姑姑当知心姐姐，却不知道，她的分数在叶佳欣那里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连补考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当掉了。
“我住的酒店离这里不远，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有些话想和你聊聊，和小春有关。”来找傅海棠前叶佳欣是做过心理斗争的，她最终还是在理智和亲情间选择了后者。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秉承了专业的素养，和作为长辈的宽容，她并不想打击傅海棠的尊严，只是想让傅海棠及早地看清自己，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傅海棠空着肚子喝了两杯咖啡，陪着叶佳欣看了一盘台湾电影录像带，电影的名字叫《喜宴》。
傅海棠为人直爽，她平时表现出来大大咧咧的形象，让人以为她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其实不然，蕙质兰心，是武丹阳给她的评价，七窍玲珑，是尤柘私底下夸她的词。
虽然她不明白叶佳欣请她看这部电影的目的，但电影播到一半时，她就知道，这部电影要表达的东西，和她有关，和小春有关，和她和小春之间的情感有关，和叶佳欣的姿态有关。
空了一天的肚子，加上两杯咖啡，傅海棠觉得胃里绞着痛。她知道自己做运动员时落下的老毛病又犯了。
同时被触了逆鳞的傅小六，犟脾气也上来了，她硬是不动声色地忍着把电影看完，微笑着问“叶家姑姑给我看这部电影，是想和我说什么吧。”
“我在国外，是修认知脑神经科学的”怕傅海棠不理解她进一步补充道“是心理学的一个专业”
“心理学？”在傅海棠的那个年代，心理学，心理医生，只是西方社会比东方社会先进的代名词，有钱人，社会精英才会去看心理医生，还没解决温饱，和基本医疗问题的发展中国家，有几个人懂心理学，能当心理医生，又有什么人会去看心理医生。精神病院到是有医生，可哪个病人都不是主动去看的，要么是给五花大绑抓进去的，要么是给甜言蜜语哄进去的，再就是为了逃脱法律责任，装进去的。
“姑姑的意思是我有心理上的问题？精神病？”傅海棠痛得咬住了下唇，张口说话时，可以看到下唇瓣上的血印子。
“你别误会。”叶佳欣没有注意到傅海棠抓着腹部的手，只当她是动了怒，连忙解释“我只是想说，根据我的经验，我有能力准确绘出人性格和情感的剪影，提醒我的病人，不曾意识到的人格特点和情感危机。”
她顿了顿，见傅海棠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就接着说“有些事，及早发现，及早判断，及早做出反应，给自己和别人都留出反应和应对的空间，才不致于手忙脚乱，用错误的方法处理正确的事，不是吗？”
“这部电影，用艺术的手段，颂扬了人类的善良，夸大了人类社会的理解和包容，当然，我们也希望，甚至确信，人类科学的发展会走到那一步”叶佳欣不知道作为一名普通高校的大一学生是不是能理解这一话题，所以尽量把话说得直白，尽量避免专业术语。
“作为长辈，尽管我这个长辈也没尽到什么责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护着小春的未来，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傅海棠想不出自己别扭的理由，难道只是因为自小宝贝一样呵护的小白菜，要被猪拱了？可那也不是一般的猪呀，天之骄子，学业一流，人品一流，家境一流，人人眼中的乘龙快婿，怎么在傅海棠心里就成了骑着白龙马的八戒呢？
傅海棠觉得头痛，浑身乏力，明明摸起来也不发烧，可是就是不愿意起床，觉得做什么都没劲。
下午的时候辅导员张老师来了趟寝室，把无故旷课的傅海棠教训了一顿，“虽然基础课90%是靠考，10%是出勤和作业，现在是期末复习阶段，老师上课讲的都是考点，你不去，就这么笃定自己可以考到70分？”
傅海棠的小导员张明秋是今年毕业的留校生，一位风风火火干练的女老师，回族，平时两人的关系混的就不错，张老师时不时地带傅海棠去混少数民族的小灶。
所以傅海棠也不在她面前装假，一眼赖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明秋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不发烧，也没受伤，可是就是觉得浑身无力，提不起精神。”说着她把脑袋探出床边，成下垂的状态。
充了血的脑袋越发沉重，太阳穴两边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生无可恋呀！头痛！”
张明秋揪着傅海棠的耳朵把她拉回到水平状态，看着太阳穴两边的青筋渐渐恢复了平静，才问边上葛优躺看书的栾筱羽“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栾筱羽抬头做莫名状，眨了眨眼，才若有所思地说“我也不清楚呀，忽然就这样了，一直说生无可恋呀，是不是失恋了？”
“失恋？”这会张老师是实打实地揪傅海棠的耳朵了“校规三列五申，大一新生不允许谈恋爱，你是想记过呀，还是想开除？”
“这不合理呀！”傅海棠一扑棱，逃离了张老师的魔指，愤愤然地说。
“哪里不合理？开除不合理，还是记过不合理，不合理你也得忍着，这是校规！”
“有人大三还不到十八就可以订婚，，有人大一都十九了还不让处朋友？”想到叶佳欣说的大三小春就要和温言书明确恋爱关系，傅海棠就觉得意难平，蹦起来的力气，如爆胎似的全卸了，人又躺回到床上，成自艾自怜的生无可恋状。
张明秋拿她没办法，要教训，老师不允许打学生，要疏导，又不知道她的问题在哪里，只能食诱“今天小食堂的大师傅出了道菜，烤全羊，那可是HLBE大草原上的羊，隔着几栋楼都闻到味儿了，你要是不去，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筱羽，走，老师请客！”
傅海棠是民以食为天的主儿，瑚姥姥曾说过，哪天若是海棠儿不好吃了，那就是天要塌了。
傅海棠两顿没进水米，早就前腔贴后腔了，胃壁摩擦着跟吞了一只牛蛙似的。听着有烤全羊，鼻子似乎都闻到孜然味儿了，再也顾不得是哪个生无可恋了，一翻身蹦下床，还真是饿虚了，脚一软没站住，幸亏跟着张老师出门的栾筱羽脑袋后面生了眼，一回头，一伸手，瘦弱的小身板被傅海棠砸在地上。
“疼吗？”栾筱羽问。
“你给砸傻了是吧？”傅海棠从地上爬起来，拉起栾筱羽，左右前后给扑棱了下灰“没受伤吧？”
栾筱羽咧了咧嘴，确实有点疼，锁骨被傅海棠的脑袋磕到了。
她揉着肩膀调侃傅海棠“皇上，奴家身子单薄，没铬着您的犄角吧？
傅海棠满腹的歉意，忙追着栾筱羽给赔不是“爱妃哪里不适？让朕看看？”说着就要扯人家的衣领。
栾筱羽一路嘻嘻哈哈地逃着，喊着非礼。
张老师见惯了小六爷的痞子样，双手揣着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后面看宫廷狗血色情大片。
快转到宿舍收发室时，栾筱羽被傅海棠逮到，索性脚一软依到傅海棠怀里，较弱地说“皇上，奴家为救圣驾，舍身取义，伤了锁骨，走不得路了。”
傅海棠玩儿得有些疯，索性把人打横抱起来，用头去拱栾筱羽的碎骨，“据说龙息可治百病，朕给爱妃呼哧一下就好了！”
张老师五只张开蒙住眼，摇头说“没眼看，魅惑后宫的妖妃，祸国殃民的昏君，没眼看！”
栾筱羽被她吹得痒，花枝乱颤地笑起来。忽然觉得皇帝的脚步顿住了，端端正正地喊了一声“姑姑！”
“姑姑？”栾筱羽有些不解，突然换剧本也不提醒下，还好她杂书看得多，接了一句“过儿？”
“过你个头”栾筱羽被神雕大侠给扔在了地上，顺着傅海棠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收发室门口站着为端庄典雅的中年女性，身上的套装好像《六人行》里Rachel穿过的那套，一只手臂上挂着一只银色链条的黑色皮包，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左手拿着另外一只手套，右手正捏着一只黑色的钢笔，很明显正在填访客表时，见到了要访的人。
“吃过了吗？”傅海棠的宠妃大戏显然是没有取悦到叶佳欣，不过她还是和蔼如别人家可亲的姑姑。
“吃了”傅海棠开启的是自动应答模式。
“那陪我出去走走？”叶佳欣把钢笔帽盖好，放到包里，带上手套。
傅海棠说“好。”转头对上张明秋的眼语“你吃了？”
“我没事儿，你们去吧”她对着张明秋微不可见地摇了摇眼睛“我明天一定去上课，保证考试不抓科！”
傅海棠以落后小半步的距离跟着叶佳欣走在校园里。
开始两人都无语，傅海棠听着叶佳欣的高跟鞋踩在学校的石板路上，发出轻轻的咚咚声，如用腰鼓击出来的明快而优雅的节奏，她低头看着叶佳欣因为踩着高跟鞋而被拉长的线条优美的小腿，想着等小春到了她姑姑这个年纪，应该也是这么优雅，这么美吧，或许比她姑姑更优雅，更美。
“刚才”叶佳欣顿住脚步，腰鼓的节奏乱了，傅海棠抢出去半步，连忙收回心思，听到叶佳欣问“是你同学吗？”
“一个是同学，一位是导员”傅海棠接着补充道“我抱着的那个是我同学，一个寝室的。”
“你好像和女生的关系很好！”张明秋和栾筱羽看着傅海棠说“吃了”时是关切的眼神，被叶佳欣都看在眼里。
“是不错，一个有时会挤一张床，小春偶尔会在我这里过夜，张老师总带我去小食堂改善伙食。”傅海棠想起刚刚被好老师揪了耳朵，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次她是来抓我旷课的，其实学生抓不抓科和她一位实习导员也没关系，不过她还是对我们挺上心的，是位好老师。”
叶佳欣的学习工作历程里，同学，同事，朋友，带朋友的孩子都没有抓科这一项，所以走在二本校园里，听着这位二本学生可能被抓科，首先反应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春大二的学习吃紧，还要温言书给补课，怕是托这位二本闺蜜的福。
“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傅海棠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小春的姑姑突然找来关心起她的未来，不过既然是小春的姑姑，她还是要以礼相待，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原本打算和小春一起去京都读研，可是后来觉得没意思。”她没有说是因为原来要聚的一桌兄弟宴，如今人去城空，自然是没意思。那叶佳欣的理解就是傅海棠不愿意与叶纯忻互勉，共同进步。
“或许在这里找份工作，留下来”傅海棠本想说留下来陪小春读研，可是转念又想到，小春是要和温言书订婚，结婚，一起出国的，顿时就如泄了气的气球，哪里还有踌躇满志。
“算了”她嘟囔了句“回老家，考个公务员，或者在我母亲的学校里当个辅导员，像张老师似的，遇到好学生就当个知心姐姐什么的，遇到不听话的学生，就吊起来打！”
傅海棠胸无城府地把小春的姑姑当知心姐姐，却不知道，她的分数在叶佳欣那里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连补考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当掉了。
“我住的酒店离这里不远，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有些话想和你聊聊，和小春有关。”来找傅海棠前叶佳欣是做过心理斗争的，她最终还是在理智和亲情间选择了后者。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秉承了专业的素养，和作为长辈的宽容，她并不想打击傅海棠的尊严，只是想让傅海棠及早地看清自己，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傅海棠空着肚子喝了两杯咖啡，陪着叶佳欣看了一盘台湾电影录像带，电影的名字叫《喜宴》。
傅海棠为人直爽，她平时表现出来大大咧咧的形象，让人以为她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其实不然，蕙质兰心，是武丹阳给她的评价，七窍玲珑，是尤柘私底下夸她的词。
虽然她不明白叶佳欣请她看这部电影的目的，但电影播到一半时，她就知道，这部电影要表达的东西，和她有关，和小春有关，和她和小春之间的情感有关，和叶佳欣的姿态有关。
空了一天的肚子，加上两杯咖啡，傅海棠觉得胃里绞着痛。她知道自己做运动员时落下的老毛病又犯了。
同时被触了逆鳞的傅小六，犟脾气也上来了，她硬是不动声色地忍着把电影看完，微笑着问“叶家姑姑给我看这部电影，是想和我说什么吧。”
“我在国外，是修认知脑神经科学的”怕傅海棠不理解她进一步补充道“是心理学的一个专业”
“心理学？”在傅海棠的那个年代，心理学，心理医生，只是西方社会比东方社会先进的代名词，有钱人，社会精英才会去看心理医生，还没解决温饱，和基本医疗问题的发展中国家，有几个人懂心理学，能当心理医生，又有什么人会去看心理医生。精神病院到是有医生，可哪个病人都不是主动去看的，要么是给五花大绑抓进去的，要么是给甜言蜜语哄进去的，再就是为了逃脱法律责任，装进去的。
“姑姑的意思是我有心理上的问题？精神病？”傅海棠痛得咬住了下唇，张口说话时，可以看到下唇瓣上的血印子。
“你别误会。”叶佳欣没有注意到傅海棠抓着腹部的手，只当她是动了怒，连忙解释“我只是想说，根据我的经验，我有能力准确绘出人性格和情感的剪影，提醒我的病人，不曾意识到的人格特点和情感危机。”
她顿了顿，见傅海棠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就接着说“有些事，及早发现，及早判断，及早做出反应，给自己和别人都留出反应和应对的空间，才不致于手忙脚乱，用错误的方法处理正确的事，不是吗？”
“这部电影，用艺术的手段，颂扬了人类的善良，夸大了人类社会的理解和包容，当然，我们也希望，甚至确信，人类科学的发展会走到那一步”叶佳欣不知道作为一名普通高校的大一学生是不是能理解这一话题，所以尽量把话说得直白，尽量避免专业术语。
“作为长辈，尽管我这个长辈也没尽到什么责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护着小春的未来，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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