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一叶春心付海棠 » 第七章 小六爷的公主病

第七章 小六爷的公主病

    十四岁的傅海棠,第一次做了七个小时的绿皮车,离家去了省会H市,小五哥每年假期都回J市的承诺自此被打乱了,这辈子的好名声都废在了小六爷的身上。

    冬月28,那一年学校放假晚,前一天小六爷用自己攒下来的伙食补助,买了一个六寸的奶油蛋糕,翻了少体校的院墙,躺在绿皮车的行李架上睡了一宿,把叶纯忻堵在了铁三的校门口,逃了一天的学。

    回来以后洗了一周的厕所,交了500字的检讨。看了她的深刻检讨,队里领导颇为感动,觉得孺子可教。

    却不知道,这篇声情并茂,文笔卓越的检讨,是小六爷用六寸奶油蛋糕跟小叶子换的。

    十五岁,傅海棠参加人生第一次葬礼,第一次近距离地认识死亡,是再也见不到,摸不到,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再也吃不到天下最美的味道,小年夜的大菜缸里再也不会有各种美味的炸物,再也不会有人用筷子蘸着酒让她知道人的痴恋可以是辛辣的。

    这是人生从温暖到寒冷,无能为力的痛。外公去世。

    小春子陪她守在灵堂了一晚上。望着外公灰败的面孔,她觉得让人害怕的不是离开身体的灵魂,而是没有灵魂的身体。

    这一夜她也知道了,小叶子为什么和外婆住一起,因为她没有父母。她为自己的没心没肺悔了好久,发誓以后一辈子要对小叶子好。除了父母,就是小叶子,亲哥,二哥都在后面。

    还是十五岁,

    小六爷拿来人生第一块金牌。

    短道速滑,全省第一。

    接着

    青少年全国锦标赛,冠军。

    小六晕晕乎乎地觉得自己已经站到了巅峰,武林的至尊,尾巴在天上。

    十六岁,尤二哥信里说,运动生涯是短暂的,知识带来的成就却是无止境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学习,哥哥们会在大学里着傅小六。

    自此傅小爷到哪儿都带着课本儿,厚着脸皮,用世界冠军的名誉插班到市重点高中,五哥读过的学校。

    第一次摸底考试学年倒数第二,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体育棒子。

    小六爷站在学校状元榜前,看着武丹阳的照片站了很久,把成绩单撕得粉碎丢在垃圾桶里。

    期中,班级二十四,学年118。

    期末,班级十,学年52。

    十六岁那年的冬天,进了冬月才下第一场雪,首都的大学假期要比东北的高中晚,她问队里请了一个星期的探亲假,没想到原来从来没有慈眉善目过的教练给了她两周的假,于是回家拐带了小叶子和尤小七,做了两天一晚的火车,这回她用奖金豪爽地买了两张卧铺,带上五斤红肠和五只烧鸡,浩浩荡荡地杀到首都的Q大。

    上午开始坐在大门口的收发室外面,收发室里的老大爷帮着打了无数个电话,三个人啃着傅丁山的烧鸡,喝着老大爷茶缸里的水,请大爷吃了两根冰棍儿,硬塞给大爷两根带着浓浓蒜香,掰开以后都是白色四方块肥油的香肠和一根鸡腿。

    下午才见到穿着棉拖鞋跑出来的傅丁山,还有他身后翻穿着运动服的武丹阳。

    尤柘看起来最正常,白色立领休闲衬衫外面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漆皮旅游鞋,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就是一路揪着武丹阳的衣摆,跑得有些上午不接下气,站在边上把眼镜擦了戴,戴了又摘,紧着说,

    “武丹阳,我看不清东西,眼镜给糊住了,小六儿在哪里?”

    武丹阳抖掉他抓着衣服的手,把他的眼镜拿过来放在眼前看了看说

    “你左眼500,右眼800,戴平光镜装斯文吗?”

    “哥,尤二,五哥!”傅小六把被被她唆落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鸡骨头,都在垃圾桶里,在尤小七身上蹭了蹭自己的油手,飞着扑向门口的三位天之骄子,把在尤小七身上没有抹干净的油,糊了骄子们一身。

    最可怜的要数那位穿白衬衫的睁眼瞎。没有瞻仰到冠军的美貌容颜,就被一团黑乎乎的魔影上了身。

    傅丁山揉着妹妹的脑袋,还没还没从兄妹重逢的喜悦中缓过神,就看到了那两只拖油瓶。

    他拽着傅海棠的手臂问“你带他俩出来,家里知道吗?”

    “知道!不信,你问!”傅海棠回头又攀上尤柘的肩膀,傅海棠173,就尤柘175的身高攀着舒服,其他两个,她有自知之明,一个185,一个187,她够不着。

    傅丁山看着举步不前的尤豫就知道他有问题。

    “山哥,尤柘哥,武哥”,叶纯忻走过来,文文静静,大大方方打了招呼。

    武丹阳笑着对叶纯忻说“好久没见,好像又长个儿了!怎么又给小六儿拐出来了?”

    傅丁山眼光抄视他倆“出来和家里说了?”

    “没说”叶纯忻老老实实地回答“留纸条了。”

    “我也留条儿了!”有叶纯忻挡在前面,尤豫觉得自己留纸条的行为,和小叶子确有共识。

    “你们纸条怎么写的?”尤柘虽然眼睛看不清楚,却打心眼儿里知道自己这弟弟不靠谱。

    “我说,我和海棠和尤豫去首都看哥哥们。坐火车,海棠的票都买好了,路上两天,到了京都会给家里发电报,报平安。”叶纯忻,交代的条理清晰,逻辑合理。

    “尤豫,你呢?”尤柘冲着尤豫的影子眯起了眼睛。

    “我,我”尤豫支支吾吾着。

    “快说”尤柘语音袅袅地吓唬他“你不和我说,就一会儿和大哥说。我不知道你和家里说了什么,也帮不了你。”

    “出门几日去京城看望家兄,不日便回,勿念,儿,豫。”尤豫小声陈述着自己的留言条。

    武丹阳和傅丁山面面相觑,忍不住同时笑出了声。

    “哈哈哈,尤二,你这弟弟行”武丹阳把手扶在尤柘肩上,笑弯了腰“是个学文的料,给老大他们学校送去吧!”

    “你就幸灾乐祸吧!”尤柘对着武丹阳就一记盲脚,踢在他小腿上“你拿证件去门卫登记”

    “山哥,我看不清楚”尤柘捏着眼镜对傅丁山说“我拿错眼镜了,你领他们去找电话给家里报平安,给小春姥姥发个电报,我去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再去趟元肆学校”说着他看了一眼白皙手腕上的银色腕表说“晚上四点半,在老大学校的东门集合。今晚给小六和小春接风。”

    “那我呢?”尤豫觉得让自家兄长给忽略了。有些委屈。

    “你!”尤柘对着他弟弟那模糊的脸,面无表情地说“直接遣返!”

    武丹阳拿回了三张出入证,给三名访客,一人一张挂在脖子上。

    “你瞎么虎刺的,哪儿都别去,回宿换眼镜,我去找元肆。”说着他将运动服脱下来翻了面套在身上“你要是早了没事儿干,就先去找老大,四点半咱们,不见不散!”

    “唉,五哥,你去找四哥把我也带上呗,给家里报信儿不用我。”傅小六说完,在尤豫手里的大塑料带里,把分好的香肠拿了出来,随便又心虚地藏了一只烧鸡。“我随便把这这个给四哥带去,他肯定馋了。”

    接着她又把给老大的那份包好,挂在尤二的右手上,吩咐说“这是给大哥的。”

    然后把剩下的递给傅丁山“这是你们仨的,怪沉的,哥你先拿着回头再分”

    傅丁山掂量了一下手上的重量,对着自家胳膊肘子始终拐在外面的妹妹,没好气地说“你还能再惯着你尤二哥一点儿吗?”

    于是尤豫和叶纯忻跟着傅丁山去给家里汇报行踪,尤柘摸回宿舍去换眼镜,傅海棠晃荡着大长腿坐在武丹阳的后车坐在,在q大女生羡慕的眼光中,还着一股蒜香,去给元肆解馋了。

    下午四点四十八分,尤豫不远万里来京城挨了老大两脚和一顿训,还好老大身边带着个温良贤淑的长头的牵制,才得以小惩大诫。

    小六爷心心念念地盼着这次大团圆,却因为尤越身边违和的于浅知,有了滑向世界边缘的危机感。

    推杯换盏的席间,傅小六咬烤肉的竹签子,抠着一次性纸杯的底儿,看着在用纸巾给于浅知擦签子头儿的尤越,在牙缝里小声问傅丁山。

    “我和你女朋友谁排前面?”

    傅丁山把竹签子自小六嘴里拔出来不走心地说“当然是你!”

    傅小六刚舒展了眉毛,还没来及眼笑,就听武丹阳笑着说“别听你哥唬你,他女朋友还没追到手呢!”

    小六爷伸长腿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傅丁山一脚,又盯着在咬着纸杯的尤二,尤二连连摆手说“我不找女朋友!”

    元肆也跟着遛缝说“我也没有!小六现在最重要。”

    “我也没有!”尤豫补充。

    傅小六白了元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对尤豫说“你敢!”

    她带着小得意隔着尤二踢了踢笑眯眯看着她的武丹阳,“你呢?“

    ”除了我妈,天下女子唯有小六儿在我心里最重要!”武丹阳搭着尤柘的肩膀,俯身靠近傅海棠说“天地良心!”

    傅小六虽然隐约觉得这世界有点不太靠谱,但还是带着小小的虚荣心和一丝小满足捏着叶纯忻软软的小手,用眼白看着在和于浅知低声笑语的尤越,对上尤越偶尔飘过来的目光,低声说了句“叛徒”

    接下来的几天,傅海棠和叶纯忻被安排在了尤柘他们系的女生宿舍,尤豫和被尤大监管。

    哥哥们上课的时候,傅海棠就带着两个跟班,一边在京城里面迷路,一边等着大学放假一起回家。

    傅海棠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在q大闯了一次祸,就是混到男生堆里和他们一起踢了几场球,让大校的总教头给看到了,她从南校区逃到北校区,总算把那凶巴巴的老头儿给甩了,没给她尤二哥找麻烦,躲在宿舍里吃了几顿饭,愣是没敢告诉她哥,自己为什么不愿去食堂。

    她在q校溜边儿走的不自在,就没事儿跑去元肆学校玩,去了几次又觉得他们校门口管得太严,看校门儿的都跟武警出身似的,墙又太高,翻不上去。

    “你怎么不领着小春和小七去老大他们学校看看?”傅丁山看着他妹妹无聊,又怕她破坏自己的人生大计,就给她出主意“你不是为了让他们到大学里来陶艺情操,想诱惑他们考到京都来的吗?”

    小六儿叹了口气,在嘴里塞了一只狗不理包子,含含糊糊地说“不想看老大的谄媚样儿!”

    冬月28,一早,小六儿爷就去食堂买了两只热呼呼的鸡蛋,贴胸捂着,在宿管阿姨高喊着男生不能进女寝的宿规的尾音里,飞奔回了宿舍,在小叶子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给她塞到了被窝里。

    “给你滚滚运气,小叶子”她在叶纯忻白白嫩嫩的小脸上狠狠地唑了两口,眯眯着眼睛说“宝贝儿,生日快乐!”

    白天她领着尤豫和叶纯忻去王府井霍霍她的钱袋子,临出门时,尤柘塞给她两张纸,纸上画着地图,和回来的路。

    中午武丹阳借着午休时间去了趟尤越学校,约了晚上给傅小六和小春过生日,分开时特别嘱咐了,让他别带着‘牵制’,说小六儿不喜欢。

    小六爷被老丢的识途马尤豫领回来的时候,手里皱皱巴巴攥着尤二给她精描细画的两张纸,把手里的一大串糖葫芦塞给她尤二哥的时候,嘴里抱怨着说图上哪儿哪儿都不对。

    一顿生日宴,没有于浅知,尤越的殷勤体贴,让傅小六找到了当年的感觉,呼朋唤友,人生豪迈,心灵上和肠胃里都得到了满足。

    八九点钟,吃完饭,京都的街道灯火通明,霓虹灯在被酒意微熏的人的眼中就是诱惑。

    武丹阳决定带着来自土旮旯的弟弟妹妹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室内卡拉ok,于是他们几个大的凑了凑口袋里的钱,又在小六的钱包里顺了两张小黄牛,去了据说是当年学校周围最出名的,三教九流的卡拉ok.

    卡拉ok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点歌的小纸条满天飞舞,啤酒瓶子磕碰的声音混着扩音喇叭里传出来的金戈铁马,震得小六爷热血沸腾。

    他们在偏中间的位置,找了个圆形的卡座坐下,小五哥豪爽地点了五杯扎啤,又对着几个小的喊”你们喝什么?”

    “我也要喝扎啤!”傅小六好奇啤酒和扎啤有什么区别,就也跟着凑热闹,“我今天生日!”

    “我和六哥一样!”尤小七不放过每一次追随六爷的机会。

    “我和你喝一杯”叶纯忻贴着傅海棠的耳朵呼着热气。

    尤越看着欢天喜地的傅小六和自家那不争气的弟弟靠近武丹阳说

    “小六儿生日最大,给她点,尤豫的那杯给他兑半杯雪碧”

    于是尤小七人生第一杯扎啤是甜口的。

    酒意正酣,他们点的歌来了,傅丁山和武丹阳连推带拽地把元肆一起弄到台上去嚎东北香港味儿的一生何求。

    一杯倒的尤小七,借着50%的酒劲儿,半梦半醒地靠在身家大哥身上找温暖。

    尤越摸着自家老么的头,感叹时间飞逝,这小子都得比自己高出半头了。

    尤二将右腿叠在左腿上,斜倚在卡坐的边缘,扬着头看台上豪气飞扬的兄弟。

    傅小六儿搂着小叶子,跟着混响里传来的歌声,左摇右晃瞎哼哼,只在找到感觉的时候吼一句“一生何求!”

    小叶子左耳是东北味的粤语,右耳朵是六爷的跑偏,一心不会二用的她,这首歌最终在她脑海里烙下的就是,六爷拐到东北大兴安岭里的那句“一生何求!”

    傅六爷哼哼的时候,瞥见尤二哥站起来在和隔壁桌过来拿着酒杯的花衣裳说话,她以为是二哥遇到熟人了也没有在意,可再瞄一眼时,竟然见二哥被人揪着脖领子,推搡着眼镜掉到了地上。

    傅六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窜到沙发上照着那人的肋骨一脚。

    小六爷脚上没有冰刀,穿的是军工工厂里的铁板大头鞋,加上这几年练的腿粗屁股大的,一脚下去,真是给人踹趴下了。

    小爷一脚踹完居高临下地发现隔壁桌站起来五个彪形大汉,她来不及细想拿起酒杯就兜头拍在冲向龙二哥的那颗黄色的脑袋上。

    心里发狠地想着还剩四个。

    尤越前一秒还沉浸在兄友弟恭的温馨里,抬头就见小六爷站在沙发上,天神似地在霓虹灯的映衬下闪着光华,左手挥洒间,滴滴血雨落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着武丹阳一声大吼,“操,帮忙!”187的身高立马把在地上摸眼镜的尤二罩得严实。

    混战里,武丹阳背对着敌人的肩背挨了一酒瓶子。

    傅丁山揪住个蓝头发的,两人在地上摸爬滚打纠缠不清,旁边还有个穿着黑皮短裙的女孩儿尖叫着伺机要扯傅丁山的板寸

    傅小爷发现,当下打架最厉害的竟是元肆,腾挪躲闪,踢腿挥拳,都是专业级的。她都不必分出多余的心来对付别人,只需要揪着手上这个蛮力,骗了他一个背溜儿,学名叫兔子蹬鹰,摔了他个满脸花。

    尤越握着拳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还是决定,负责把小崽子们的安全,一手扛着尤豫,一手护着叶纯忻往门口撤。

    正当小六爷拍走傅丁山身边的苍蝇,以为胜负已成定局时,就听着地上的花衣裳狼哭鬼叫地喊“mb,四虎子,你tmd死人,还不让兄弟们抄家伙出来!”

    于是武丹阳就看到吧台后面人影窜动,闪出几位挥着棒子的半大小子,行走间还有片儿刀的刀刃闪动。

    “跑,快跑!”武丹阳也顾不得尤柘是不是摸到眼镜了,把他撩起来扛在肩膀上就往门口跑。

    小六爷审时度势,踩着和傅丁山纠缠的那个人,把她哥拽起来,随手一把薅住元肆的胳膊往门口带人。

    七七八八,人出了门口,尤大已经把半醒的尤豫推进了一辆出租车里,武丹阳跑过去把尤二和大哥也一股脑儿地塞了进去,随手把翘首期盼的叶纯忻扔进副驾驶。

    傅六爷跑过出租车时,豪爽地把钱包顺着车窗扔给叶纯忻,高喊着“开车!快开车!”

    没了这四个累赘,其他四人撒鸭子就跑。

    “分开跑,”听着后面呼呼赫赫的叫骂声,武丹阳边跑边分析“不能把他们带到学校去,咱们分开跑,甩开以后到小四他们学校北门集合,不见不散!”

    说完他抓起小六爷的手就往边上的胡同里钻。

    傅丁山跟着元肆接着往前跑,边跑边回头喊“海棠手上有血!你给她看看!“

    这时武丹阳才意识到掌心粘糊糊的,还有细微的摩擦感。

    甩掉了后面追杀的人,在路灯下面,武丹阳拿过傅海棠的左手,发现她的掌心被划了几道或深或浅的口子,深的口子里还闪着细小的玻璃渣子。

    ”疼吗?”傅海棠被武丹阳托着手背,看着她五哥心疼的眼神,觉得又回到了十三岁的那年,借着一只豁开了口子的手,成为了哥哥们的焦点,被他们一声声疼吗,疼吗地问着,仿佛这几年的聚少离多都是梦。

    “没事儿不疼!”傅海棠抽回手甩了甩“为我二哥流这点血算什么,一会儿再抹点药就没事儿了!”

    武丹阳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已经有款有型,马尾变成了齐鬓的短发,眉目清秀的邻家妹妹,听着她用低低的声音说,

    ”为你们都值。”

    就觉得她还是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