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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祸起萧墙

    戚荣对李儒将自己如何对卢家的和盘托出,李儒笑着:“怪不得此人按捺不住。”戚荣狠狠说道:“我定将此人碎尸万段。”“祸福相依,宋国公难道不想知道卢信背后可有他人牵连?如果能卢信一案,顺道除去一些朝中要害,又岂非好事。”戚荣点点头:“可卢氏失势亦有数年,又能有什么朝中朋党,门生故吏?”李儒继续笑道:“试试不就行了。不过这个案子就直接交给本相处置。”

    戚荣通过在街上抓捕大量士民,一番骚扰盘问,终究查明卢信的其他踪迹,李儒、戚荣也因此得知卢信还有一个妹妹已经成为通安王的侧室,还已育有一子。戚荣道:“斩草除根!即便是通安王妃,也不能留有祸患,愿丞相助我,若通安王不愿意交出卢氏,我将上报太后,将其一家全部拿下,也可免去天子之忧。”李儒捋捋胡须:“宋国公确认如此?可否适可而止。”戚荣却上了头:“不!多好的时机,此事关系皇室,丞相处理确实不便,还是交给在下处理吧。”戚荣说完,一股脑奔向宫中去找太后。

    李儒暗自发笑:这宋国公也就这点小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上天还是赐我天运的嘛。

    戚荣快马进入宫中,将刺杀及抓捕、审查一事全部说给戚太后听,戚太后听完卢氏尚在,心中不快,戚荣在旁又是一番添油加醋,说明若不斩草除根,戚家就不得安生,若卢氏在与通安王联合,天子帝位不稳。太后心乱如麻,只得说道:“一切大事尽皆交由兄长处置。妹妹自是帮助兄长,让兄长师出有名。”戚荣大喜,于是让戚后贴近,窃窃私语。

    这天夜晚,戚太后连下三道懿旨,第一道:宣布刺杀一案已经审讯明白,主犯卢信,已经供述其罪行,当年卢氏谋逆,将军袁秉中饱私囊放走叛逆,罪当从重,剥去袁秉所有职务,全家关押抄没,除扬州牧袁奉之职,升兰亭为扬州牧,抓捕袁奉一门入京,宫中的袁太妃暂且软禁宫中,不得走出寝宫半步。第二道:通安王窝藏叛逆,其心难测,令其献出卢氏及所生育之子,贬为济源公,若不从命,全家软禁,废为庶人。其母族黄太妃等尽皆控制,剥夺黄祺右将军之位,除黄灏冀州刺史,改令戚淳为冀州刺史,令戚淳将黄灏一家抓捕入京。第三道:京城关闭三日夜,告谕城内官员百姓,抓捕要犯,情非得已,勿要与贼勾结,帮助朝廷抓捕罪犯者按功劳犒赏。

    一时间,从宫中开始,乱作一团,汉帝从梦中惊醒,只见殿外人影慌乱,火光四起,连忙唤来侍从,询问情况。侍从吓得跪在地上:“陛下,太后懿旨,抓捕袁太妃、黄太妃,宋国公正带领人马收缴两宫的财货,此外恐京城即将大乱。”一边将太后的三道懿旨说给汉帝,汉帝一跃而起:“如此大事,母后竟然不告诉朕!戚家心狠手辣,长安恐将一片血海。你拿着金牌出宫,一去找夏让,令他带兵保护通安王,同时将此事尽快告知通安王,让他们早做安排,二来赶紧去找大司马大将军,请他出面收拾残局,以免事态扩大,伤及无辜。”侍从道:“此事可要告知丞相?”汉帝道:“此事太大,丞相早晚知道,先让大司马去处理此事。快去快回。”侍从领命,带着金牌赶紧出宫。

    戚荣一面带领人马围住袁太妃、黄太妃宫殿,一面派人招王恪带兵入京,尽快掌握京城的动向。对于袁太妃、黄太妃,戚荣不顾其咒骂,除了留下一人服侍外,所有奴婢全部锁走,留下兵士数十人将寝宫团团围住,宫中其他地方的珠宝财产,都被戚荣一扫而空,戚荣知道此时需要收买人心,将宫中劫掠而得的财货都分给手下兵卒。

    戚荣控制住宫城后,立即将懿旨发给夏震、刘赟、董斌、何璐、夏让,让其带兵控制京城,同时防止通安王、袁氏、黄氏出逃。

    夏让先得到汉帝的消息,听到戚后的三道懿旨,不禁流泪:“罢了,老臣本想苟延了却残生,然陛下重托,先帝血脉不得不保!”夏让赶紧披挂上马,传令所辖兵马,迅速进京。夏让担心有失,军队未到,便领着数十名亲兵赶往通安王府,想先接通安王到自家军中。结果在路上,就遇到戚荣派出的信使,信使赶紧截住夏让:“宋国公有令,令中领军夏让率领所部兵马控制长安东街,不得有误。”夏让送走信使,等信使走远一些,迅速绕道前往通安王府。

    此时汉帝侍从已经将情况报知通安王刘绪,已经赶往大司马府,刘绪此时也才知道卢信、卢敏的真实身份。夏让等人抵达通安王府后,说明情况,要通安王等赶快撤离,但通安王有些乱了心神,口中唯唯,命令下人收拾一通,什么奇珍异宝,古籍书画,夏让急切嚷道:“殿下!这是逃命,千钧一发,再拖延时辰,等戚荣率兵赶到如何是好。”通安王却道:“戚后懿旨,要我交出敏儿及瑞儿,并未要杀我,中领军要不带敏儿逃命,我想戚后不会大开杀戒!”夏让急得跺脚:“虎狼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何必将生死交与他人,就殿下与诸王妃王子先走。”通安王只得赶紧叫出正室杜莺,侧室卢敏,王姣及子女四人,还有两名仆从,两名侍女备好马匹踉踉跄跄跟着夏让走。

    就在这时雨点纷纷,俄而大雨倾盆,亡命仅仅数里,即将到达东北门时,石城率兵突然杀出,亲兵三百人足足压制住夏让这数十人。夏让赶紧道:“陛下请大司马做主!望大司马看在陛下的嘱托,放我等离开。”石城道:“老夫正是在此恭候中领军,就是告诉殿下,今日之事只要殿下让出卢敏一人,则事态立平,干戈日息,我可力保余者生还自安。若中领军放走卢敏,诸位知道戚荣为人,可想从此天下不在安宁,黎民百姓即将生灵涂炭,孰轻孰重,中领军务必三思。”夏让继续道:“戚荣、李儒狼狈为奸,危害朝廷,如今已将刀刃逼向皇室骨血,大司马,你是先帝托孤重臣,怎能忍心先帝血脉遭受屠戮!反倒是大司马,何不号令长安兵勇,共诛奸邪,扶保汉室。”

    “错了,兵戈一起祸国殃民,到时不知多少百姓死于非命,扶持汉室不仅仅要协助天子,也要守住天汉人心。交出卢敏,成本最易,百姓影响有限,你我共使朝野平衡,待天子弱冠亲政,自会清除奸党。”“哼!大司马胸怀天下,自是朝廷梁柱,但夏让自幼与先帝相识,感念先帝宠信,自掌兵以来只愿天子血脉安稳无虞,若大司马不愿放行,老臣愿一死送通安王离去。”

    夏让正要下令拼杀,卢敏赶紧喝止:“且慢!”随机纵马上前:“大司马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百姓,当初戚荣纵兵杀害我多少族人!劫掠多少幽州百姓,大司马又在何处。”石城叹道:“正是此类情况,老夫才由此感念。夫人谈吐不凡,莫非就是卢敏?卢爽反叛已经确凿,戚荣虽有滥杀之嫌,但事由可原,此事仅仅在你兄妹二人,夫人三思。”“当初戚荣班师,先帝虽未平反,却也处罚戚荣,说明戚荣所为已经过分,先帝也并不愿意让我卢氏灭门,倒是大司马应当知晓。不过我卢敏虽是弱女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我兄被捕,是戚家天命未绝,只愿大司马放过王爷及瑞儿,他仅仅两岁。”提到刘瑞,卢敏不禁潸然泪下,回头看着侍女怀中沉睡的刘瑞。

    通安王似乎也冷静了下来,纵马上前:“大司马,方才小王方寸较乱,不能行礼,还望莫要怪罪。我王妃虽是罪人,但已经是我王室中人,刘绪就算无能,也不能抛妻弃子,大司马若想得到敏儿,便从本王身体上踏过去。”此时杜莺、王姣,侍女等都在默默哭泣,而天外的大雨如同散落的玉盘愈加嘈杂,反倒使现场显得恐怖的寂静。

    听得鸡声尖叫,终于,石城感慨一声:“列队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