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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话 谢景素

    汉子转眼走到草亭前,道:“姑娘,我借一块荫凉歇歇脚,可方便啊?”

    宁雪儿没说话,只是往真人身后躲了躲,腾出一小块地方。汉子隔着一步,坐下休息,摇着斗笠纳凉。

    还算相安无事,宁雪儿暗道,是自己想多了。

    汉子忽然瞧了她一眼,令她肝胆一颤,忽然又大笑缓解尴尬。

    汉子拿着斗笠比划着道,“姑娘,这位是你家里汉子么,这是要去哪里投亲啊?”

    宁雪儿赶紧摇了摇头,并不敢多说话。

    汉子道:“你汉子怎么眼也不睁,话也不说,不是害了什么怪病了吧?来,我翻翻他眼皮,看看他舌苔,姑娘你不用跟大哥客气,大哥帮你看一看。”

    宁雪儿连摇头又摆手,眼看拦不住,才开口出声道:“不用不用,不可不可。他一会儿就好了。”

    汉子本来忠厚热情,忽然把宁姑娘一推,哈哈大笑,双眼吐露贼光。

    “哈哈,算了吧,别唬人了,我早就看明白了。贼人玉辰子麻痹大意,没想到在此处遇到我。小娘子,你还想骗我么,我早知他元神出窍。怪只怪他自己,与小娘子无关,我也不为难小娘子,交出炼妖壶吧。”

    宁雪儿拿起包袱往身后藏,汉子伸出大手,一把夺了过来,扯开包袱,把干粮衣物铜钱等洒了一地,拿起炼妖壶便走。

    宁雪儿不肯,扑上去抱住汉子一条腿。

    “哎我去你的吧!”

    汉子一脚蹬开宁姑娘,把炼妖壶扔进背篓里面,用草药树叶等遮了遮,借土遁而去。

    回到半山腰自己这座小庙,汉子插好门,换了件道袍,提着背篓来到后房,与二人相见。

    “哎呀兄长,贤弟,久等了久等了。”

    袁好饮道:“哈哈,谢贤弟,我与师贤弟在半山腰望见你得手,便置酒准备,与你庆贺。”

    谢景素道:“哎呀哪里哪里,若非二位向我透露消息,我山间野人,哪有瞻仰神器这种福分啊。”

    师道秘:“玉辰子本领不俗,该如何处置稳妥?”

    谢景素:“他神魂出窍,在炼妖壶里,肉身就是一副尸体啊。等他几日不会返回躯壳,肉身烂了便成孤魂野鬼。不足忧虑,来,干,干!”

    二人为谢景素得到炼妖壶庆贺。酒过三巡之后,师道秘说:“玉辰子夺炼妖壶这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众人恐怕不止在找玉辰子,也会搜寻炼妖壶,不知兄长有何长久计呀?”

    “诶,我是一个山间野人,谁知道我啊,谁能想到炼妖壶在我这里?老弟你想多了吧?”

    “非也非也。多少双眼睛盯着炼妖壶呢,尤其是玉辰子死讯传出,得知炼妖壶落在附近,众人是恨不得掘地三尺,寻找炼妖壶啊。何况是你一座庙呢。”

    谢景素神色一变,“照老弟你说,我处置不妥,应该把玉辰子尸身处置掉?”

    “皆非长久之计。我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快讲,快讲。”

    “兄长你是个散修之人啊,如今何不携神器投我嵩山派,你有神器在手,谁敢小看你,掌门我恩师也得毕恭毕敬啊。到那时背靠大树好乘凉,就算有人追查到了消息,找上门来,又能拿嵩山派如何呢?”

    袁好饮在一旁不置可否,只是抽空说:“来,喝酒喝酒。”

    ……

    三人正密谈时,只见背篓一道华光直冲屋顶,难道说炼妖壶出了什么闪失?三人吓得赶紧跳出席位,躲到墙角里,难道说玉辰子只有神魂没有真气,也能施法么?

    只见华光散去,有一人站在背篓旁边,一手执剑,一手掐着炼妖壶。打量此人,头大身小一条腿,细胳膊,满身青苔,脸上脑门下头滴溜溜一只大眼。

    嗨呀!

    给师道秘气乐了,“啊呔!你这孽畜出来干什么,来找死么?”

    山魈的手攥不住剑似的,拉着剑柄朝门甩了一下,只见一道剑气凝出了具形,咔嚓劈开了门板。

    袁好饮大叫道:“不好,他要跑!”

    “哪跑!”

    师道秘拔剑望头就劈,山魈把贵生剑向鞭子一样甩起,没什么剑招可言,但屋中剑气纵横,眨眼间墙壁上满是剑痕缺口,几案碟碗全被劈碎了。三人的衣服都已破烂,不乏一道道血痕,尤其师道秘,宝剑都已被剑气震飞了。

    原来玉辰子与贵生剑感应甚密,此时神魂附在剑上,以神魂驱使仙剑挥泄出剑气。其实以真气御剑,不过是以真气为媒介,将念力感应于仙剑。玉辰子剑道精深,不凭借真气,也能用念力感应仙剑。所以剑在山魈手中,仍是玉辰子驱使。

    山魈一时逼退三人,扭头蹦出门外,望山下便跑,一钻进密林如鱼入海,三绕两绕不见踪影。只是白天阳气盛,山魈体力不支,直到傍晚才好转一些。山魈赶回草亭,里面已没有人影,没有宁姑娘也没有玉辰子躯壳。往前是深山,宁姑娘不太会趁夜往那边去,难道是原路返回城镇了?

    山魈追出一程,终于追上了宁雪儿,原来她勉强背起真人躯壳,想往回找道人或者高僧请求相助。

    两股人会合到一处,玉辰子神魂回归躯壳,又露宿一夜。翌日回到城里,担心宁雪儿受了惊吓,好生休养几日,再去蓬莱。

    ……

    入夜,初更二更之交。山东齐地田横岛。

    孙氏二兄弟简单营建了一片别院,在此处修道炼气。

    仆人早已紧闭大门,庭院里外依次掌起灯火,微弱昏黄的光晕点缀在墙内檐下,又如同荆棘丛中的三五花朵。

    正堂庭院中,一名小童提着灯笼,一名仆人点起最后一处庭燎,然后站在庭院之中扫视一周,并没什么遗漏。忽见庭院大门阴影之中,似乎影影绰绰有人影,稳妥起见,便问了一声:“有人么,谁在那里?”

    并没有声音答应,但有两条身影忽忽悠悠动来动去。仆人见此异常,心中甚疑,提灯笼向前来看,只见从院落门口走进来两条身影。

    这两条身影飘进来的一般,脚下一丝声息都没有,简直比落叶还轻。

    仆人提起灯笼。其实照不了多远,是他们渐渐步入昏黄的光晕之中,仆人才看见二人身上严严实实裹着黑衣,其中一人头戴帷帽,垂布遮脸。仆人见他俩不是宅中打扮,大门早已关闭,又无通报,这必定是趁夜色潜入进来的啊。

    仆人声音颤抖地道:“门子何在,能教你二人闯入宅中,还不止步。”

    “门子?应该是睡着了,我不忍吵他。”没有戴帷帽的黑衣人答话,他头上用木制莲花冠束发,身材瘦削颀长。“我二人来此要见你们家主,速去通传。”

    二人脚步虽缓,却未停下,已从院门口走至庭中。

    仆人叫道:“还不止步,擅闯民宅,打死勿论。”又扭头朝四下叫道:“来人啊,有贼闯入,快来人啊!”

    戴帷帽的黑衣人沉沉地道:“去后院。”

    “别。既然人家与我们打招呼,就在这里寒暄几句,等二孙出来见我们。这里是正堂庭院,正是主客相见之所。长老不妨稍稍等待。”

    “哼,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