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南出延安归故乡
此后一月余，史进自是每日去到老种相公府研习兵法，《尉缭子》《六韬》两书早抄录完，送回相公府上，不时再与王进、韩五较量些武艺，与军汉插科打诨，晚上再抄写兵书，研读兵法，又与清竹相汇，好不快活。
史进与王进对半分了韩世忠给的酒，喝了几杯，却是让气力少许增长，这已让史进颇为欣喜了。以他现在的气力，即使每日操练，打熬许久的气力，也难再增长一二。
惊喜之下，干脆一口气喝光半坛，力气长了些许，现在打两个半韩世忠怕也不再话下。
王进尝到酒的功效后，倒是对韩五这厮改观了许多，更为尽心尽力地教授，韩世忠见状，大胆了许多，嬉皮笑脸起来，撒泼打诨也是经常，令人好笑。
老种相公交予童贯的调史进去东昌府任兵马都监的文书今日才传来消息，史进痛骂效率之慢。
一月间，老夫人选了个黄道吉日，为史进办了个及冠宴，延安府内有头有脸的都来了，连渭州府的小种经略相公都遣人送来了礼物。
只是不是熟识的鲁提辖，史进倒有些失望。
席间众人对史进多有恭维，史进尝试更加熟练地与人打交道，在众多人面前侃侃而谈，以后的偌大场面，都难令史进慌张。
及冠宴办得不算盛大，来的人却十分多，军营中的军汉进来不得，史进也自掏腰包，教人送些吃食到了军营。
如此，整个延安府都识得老种相公的义子，力舞垂杨柳的二郎神，重情重义的九纹龙。许多少年都崇拜起史进这个奢遮的人物，不少泼皮混混都仰慕史进这个当过混混头子的前辈，想要跟随史进。
史进拣了些机灵的，根骨好的塞进自己的队伍，只要在学兵法时与老种相公说声便是。
这日史进练习番武艺后，便来相公府，这次一进门，相公就递给史进一封文书，拿起一看，正是关于史进的调职文书，盖着朝廷的印章。
史进喜出望外，拜谢老种相公。
“我早已与东昌府尹陆宇通过几封书信，说明了事，又与他说了。那老小子自然高兴极了，看在清竹的面子上也会照顾好你。
只是老夫早把你夸得天上地下仅有，那东昌府周围匪患严重，百姓官员出行颇不方便，必是要劳烦你好生剿匪。只望你莫要堕了老夫的名头，辜负老夫所授的兵法。”
说罢，又拿出一封信件，薄薄几页纸张，史进接过一看，字体遒劲有力，宛若银勾铁划，金戈铁马之气扑面而来。
“此乃是童贯童相公给你的，他是最欣赏武将的，我对他说起你自是一顿夸耀，武艺天下无双，力舞垂杨柳，有项羽之气力，关羽之义气，允文允武。
这是老夫的原话。童贯与老夫相交数十年，自然极为信任。听老夫这般夸你，只恨不得与你相见，信中字里行间都是感叹。”
老种相公咧着嘴，笑着说道。
史进不甚了解童贯此人，只听得民间对其多有骂声，被称为“六贼”之一，为祸乱朝堂的奸人。可史进经过这般多事，又有太公、王进、相公等人的教导，也不是当初那个认为世界非黑即白的少年了，已长了许多心眼。
史进记忆中的那本《水浒》曾言童贯是个阿谀谄佞之徒，为奸贼，与蔡京、高俅是一路货色。史进是极为信任《水浒》的，指引自己这般多事，出现的都一一印证了。
只是出于自己的思考，又加上老种相公的说辞，倒是有些拿捏不住。
但听得老种相公说童贯如此欣赏自己，又读了书信，自然能看出拳拳的欣赏赞美之意，邀自己前往东京，好见识下奢遮的英雄。史进不禁对童贯生出许多好感来，也想见识下这位童相公。
见史进收起书信，老种相公抿了一嘴茶，问道：“汝且作甚打算，欲何日出发。”
史进沉吟片刻，开口道：“好男儿志在天下，既然收得文书，自然越早动身越好。只是还有甚多事要安排妥当，便在六日后出发吧。”
“如此也好，你这般的人物本该就去完成自己的事业。你须知道，你现在及冠了，莫要和泼韩五学着嬉皮笑脸的，当成熟稳重些，才能提升自己的威信。”
史进自然晓得，这些只会在面对史太公，王进，老种相公等亲近的人的时候出现，面对手下的时候当以威严为主，恩德为辅，偶尔换以亲切，这都是长辈交给史进的。
史进妥善收好文书，便辞别相公。回去与清竹说起离开的事，一时欣喜，一时惆怅，毕竟生活多年的地方，熟络的人都在此，但也对回到久别的故乡感到欣喜。
翌日，史进又在细春楼选了个大些的阁，设了个小宴，邀请一些关系颇好的朋友或者同僚，还有些在及冠宴上认识的，王进，韩世忠尽皆在列，城北徐家的公子，大富商崔杰等，还有初来时认识的李提辖。
史进说起自己要离开的事，引得众人惊讶，再是一番祝福。韩世忠这厮喝得兴起，当场要给史进作诗赠别，只是那酸诗听得，让史进忍不住给他扔出去。
又几日，史进一一辞别长辈，老夫人，王母等，又将挑出归入麾下的混混再拣了些愿意跟着离开的。这些泼皮本就是不事生产的，只求做得大事业，都愿意跟着史进去闯荡。
又去马市买了二十多匹良马，史进本就是不差钱的主，又在及冠宴上收得许多贵重的礼物，身家颇丰。
这些良马虽然不能组成骑兵，却是正好用来赏赐手下，赠送兄弟。出了延安，再想购得好马却是难办了。
史进又买了八九辆辆马车，一辆较好的用来载着清竹，剩下的几辆都装着许多东西。
待得出城那天，众人十里八街相送，只是不见老种相公，史进又等了回儿。
约莫一会儿，便见得老种相公牵着一匹马，拎着坛酒慢悠悠地过来，众人见着，连忙让开条路。
细看那马，色按庚辛，仿佛南山白额虎；毛堆粉腻，如同北海玉麒麟。冲阵赛赤兔，跃溪胜的卢。喜战鼓，爱角锣，性如君子；负得重，惯嘶风，必是龙媒。
胜如赵云玉狮子，赛过秦王白玉驹。
史进见得，连忙相迎。
老种相公将马绳递给史进，说道：“此马乃前岁一野马王与老夫麾下玉麒麟生得，当为马中之王，不弱赤兔，合该你好运，得这宝马。”
史进摸摸马头，此马倒是颇为温顺，亲昵地伸出舌头舔舐史进的大手，愈看愈喜爱，史进一个翻身上马，马儿嘶律一声，听着史进指令。
老种相公又将酒递给史进，定睛一看，不正是当作礼物给相公的么。
相公冷哼一声：“此物与老夫又有何用，老夫又无须增长气力，又不冲阵，怎会受伤需要外敷。这酒又不延年益寿，与我形同鸡肋。你小子且拿回去自用。”
史进听罢，颇有些感动，下马对老种相公拜了三拜，又对着王进拜了三拜，这都是对自己有恩的长辈。再对着众人拜了一拜，感谢相送。
史进翻身上马，告别众人，和着初春的鸟啼向南而去。
听得泼韩五大叫：“师兄，定要记得到东昌府后将俺也调过去。”
史进也没转头，摆摆手，又摸出一个钱袋，扔给韩世忠。韩五这厮得了乖，眉开眼笑，只是很快又耷了下去，颇为感伤。
同行的有两三百混混，应该叫做军士了，都是经过史进调教，懂得些令行禁止的，倒是不会乱起来。
来时孤身一人，举目寻王进；去时满城空巷，十里八街相送，带走一位佳人，八车贵品，几多披挂兵器，二三百军士。
自是蛟龙自延安出，自此海阔任龙游，竞寰宇百万里！
史进与王进对半分了韩世忠给的酒，喝了几杯，却是让气力少许增长，这已让史进颇为欣喜了。以他现在的气力，即使每日操练，打熬许久的气力，也难再增长一二。
惊喜之下，干脆一口气喝光半坛，力气长了些许，现在打两个半韩世忠怕也不再话下。
王进尝到酒的功效后，倒是对韩五这厮改观了许多，更为尽心尽力地教授，韩世忠见状，大胆了许多，嬉皮笑脸起来，撒泼打诨也是经常，令人好笑。
老种相公交予童贯的调史进去东昌府任兵马都监的文书今日才传来消息，史进痛骂效率之慢。
一月间，老夫人选了个黄道吉日，为史进办了个及冠宴，延安府内有头有脸的都来了，连渭州府的小种经略相公都遣人送来了礼物。
只是不是熟识的鲁提辖，史进倒有些失望。
席间众人对史进多有恭维，史进尝试更加熟练地与人打交道，在众多人面前侃侃而谈，以后的偌大场面，都难令史进慌张。
及冠宴办得不算盛大，来的人却十分多，军营中的军汉进来不得，史进也自掏腰包，教人送些吃食到了军营。
如此，整个延安府都识得老种相公的义子，力舞垂杨柳的二郎神，重情重义的九纹龙。许多少年都崇拜起史进这个奢遮的人物，不少泼皮混混都仰慕史进这个当过混混头子的前辈，想要跟随史进。
史进拣了些机灵的，根骨好的塞进自己的队伍，只要在学兵法时与老种相公说声便是。
这日史进练习番武艺后，便来相公府，这次一进门，相公就递给史进一封文书，拿起一看，正是关于史进的调职文书，盖着朝廷的印章。
史进喜出望外，拜谢老种相公。
“我早已与东昌府尹陆宇通过几封书信，说明了事，又与他说了。那老小子自然高兴极了，看在清竹的面子上也会照顾好你。
只是老夫早把你夸得天上地下仅有，那东昌府周围匪患严重，百姓官员出行颇不方便，必是要劳烦你好生剿匪。只望你莫要堕了老夫的名头，辜负老夫所授的兵法。”
说罢，又拿出一封信件，薄薄几页纸张，史进接过一看，字体遒劲有力，宛若银勾铁划，金戈铁马之气扑面而来。
“此乃是童贯童相公给你的，他是最欣赏武将的，我对他说起你自是一顿夸耀，武艺天下无双，力舞垂杨柳，有项羽之气力，关羽之义气，允文允武。
这是老夫的原话。童贯与老夫相交数十年，自然极为信任。听老夫这般夸你，只恨不得与你相见，信中字里行间都是感叹。”
老种相公咧着嘴，笑着说道。
史进不甚了解童贯此人，只听得民间对其多有骂声，被称为“六贼”之一，为祸乱朝堂的奸人。可史进经过这般多事，又有太公、王进、相公等人的教导，也不是当初那个认为世界非黑即白的少年了，已长了许多心眼。
史进记忆中的那本《水浒》曾言童贯是个阿谀谄佞之徒，为奸贼，与蔡京、高俅是一路货色。史进是极为信任《水浒》的，指引自己这般多事，出现的都一一印证了。
只是出于自己的思考，又加上老种相公的说辞，倒是有些拿捏不住。
但听得老种相公说童贯如此欣赏自己，又读了书信，自然能看出拳拳的欣赏赞美之意，邀自己前往东京，好见识下奢遮的英雄。史进不禁对童贯生出许多好感来，也想见识下这位童相公。
见史进收起书信，老种相公抿了一嘴茶，问道：“汝且作甚打算，欲何日出发。”
史进沉吟片刻，开口道：“好男儿志在天下，既然收得文书，自然越早动身越好。只是还有甚多事要安排妥当，便在六日后出发吧。”
“如此也好，你这般的人物本该就去完成自己的事业。你须知道，你现在及冠了，莫要和泼韩五学着嬉皮笑脸的，当成熟稳重些，才能提升自己的威信。”
史进自然晓得，这些只会在面对史太公，王进，老种相公等亲近的人的时候出现，面对手下的时候当以威严为主，恩德为辅，偶尔换以亲切，这都是长辈交给史进的。
史进妥善收好文书，便辞别相公。回去与清竹说起离开的事，一时欣喜，一时惆怅，毕竟生活多年的地方，熟络的人都在此，但也对回到久别的故乡感到欣喜。
翌日，史进又在细春楼选了个大些的阁，设了个小宴，邀请一些关系颇好的朋友或者同僚，还有些在及冠宴上认识的，王进，韩世忠尽皆在列，城北徐家的公子，大富商崔杰等，还有初来时认识的李提辖。
史进说起自己要离开的事，引得众人惊讶，再是一番祝福。韩世忠这厮喝得兴起，当场要给史进作诗赠别，只是那酸诗听得，让史进忍不住给他扔出去。
又几日，史进一一辞别长辈，老夫人，王母等，又将挑出归入麾下的混混再拣了些愿意跟着离开的。这些泼皮本就是不事生产的，只求做得大事业，都愿意跟着史进去闯荡。
又去马市买了二十多匹良马，史进本就是不差钱的主，又在及冠宴上收得许多贵重的礼物，身家颇丰。
这些良马虽然不能组成骑兵，却是正好用来赏赐手下，赠送兄弟。出了延安，再想购得好马却是难办了。
史进又买了八九辆辆马车，一辆较好的用来载着清竹，剩下的几辆都装着许多东西。
待得出城那天，众人十里八街相送，只是不见老种相公，史进又等了回儿。
约莫一会儿，便见得老种相公牵着一匹马，拎着坛酒慢悠悠地过来，众人见着，连忙让开条路。
细看那马，色按庚辛，仿佛南山白额虎；毛堆粉腻，如同北海玉麒麟。冲阵赛赤兔，跃溪胜的卢。喜战鼓，爱角锣，性如君子；负得重，惯嘶风，必是龙媒。
胜如赵云玉狮子，赛过秦王白玉驹。
史进见得，连忙相迎。
老种相公将马绳递给史进，说道：“此马乃前岁一野马王与老夫麾下玉麒麟生得，当为马中之王，不弱赤兔，合该你好运，得这宝马。”
史进摸摸马头，此马倒是颇为温顺，亲昵地伸出舌头舔舐史进的大手，愈看愈喜爱，史进一个翻身上马，马儿嘶律一声，听着史进指令。
老种相公又将酒递给史进，定睛一看，不正是当作礼物给相公的么。
相公冷哼一声：“此物与老夫又有何用，老夫又无须增长气力，又不冲阵，怎会受伤需要外敷。这酒又不延年益寿，与我形同鸡肋。你小子且拿回去自用。”
史进听罢，颇有些感动，下马对老种相公拜了三拜，又对着王进拜了三拜，这都是对自己有恩的长辈。再对着众人拜了一拜，感谢相送。
史进翻身上马，告别众人，和着初春的鸟啼向南而去。
听得泼韩五大叫：“师兄，定要记得到东昌府后将俺也调过去。”
史进也没转头，摆摆手，又摸出一个钱袋，扔给韩世忠。韩五这厮得了乖，眉开眼笑，只是很快又耷了下去，颇为感伤。
同行的有两三百混混，应该叫做军士了，都是经过史进调教，懂得些令行禁止的，倒是不会乱起来。
来时孤身一人，举目寻王进；去时满城空巷，十里八街相送，带走一位佳人，八车贵品，几多披挂兵器，二三百军士。
自是蛟龙自延安出，自此海阔任龙游，竞寰宇百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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