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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师徒二人论天微

    且说公孙胜也未推辞金银,待史进送出庄后,使了个腾云驾雾的法子。不消两日半便回到了二仙山紫虚观,拜见罗真人。

    “好教师父知晓,此行倒也圆满功成,只是那史进却未成庄主,老太公还尚在人世。”公孙胜拜了拜,恭敬说道。

    此时盘膝打坐的罗真人确实站起身,惊疑几声,“贤徒你且好生说说,怎生回事。”

    “我观史太公脸色,头顶有缕缕死气还未消散,面相有大病初愈之兆。一问方才得知是地灵星安道全出手,救得老太公。

    那安道全星命应身,且本就医术高超,逆天改命转生死,也非难事。”

    罗真人一捋白须,沉吟片刻,才说道:“人发杀机,天地反复,此间煞气弥漫,因果天象都难推测。吾等正宗道法也难使用,却是难办。

    吾观星多日,方见得紫薇星愈发沉寂,三十六天罡星与七十二地煞星确实有明有暗,天微星尤甚,波动甚大,光亮愈明,隐有称雄之势。

    而西方天狼星微动,隐有烽火狼烟之迹,却是天微星光明大作,退天狼。”

    “小徒去时未用腾云驾雾的法术,全凭双脚丈量大地。却是得知史进史大郎闯下好大名声,孝顺父亲,义气当头,武勇能将垂杨柳当棍耍。人称勇孝义史大郎。

    博得‘二郎神’的美称,小徒与之比试二三,直觉力有千钧重,棍棒之下能力劈华山,若不是我使了个以柔克刚的法子,怕是几合都撑不下来。

    且我在庄内留宿半月,知晓了史大郎在延安府做的好大的事,斩西夏拓拔氏大将,得了个武骑尉,统五六百人。

    相交多日,谈吐之间令人心折,是个奢遮的好汉,了不得的英雄豪杰。

    若说要小徒评价,只觉潜龙勿用,蛟龙在渊,以后定能做出大事业来。”

    罗真人再作惊状,左手一摆浮尘,右手揪下一小搓胡子,闭眼掐算一二:“经你这般一说,但是明了过往。缘来西方天狼星是史进退了。

    这名号‘二郎神’却是暗合天道,华山乃‘二郎神’劈山救母处,天神于此成道,又在西极,为天之柱。

    西方白虎,为天之四灵,主战争杀伐,这天地间煞气涌动,却是正该白虎登场大显神威,辟邪祈丰,惩恶扬善。

    史进生在华山,能借‘二郎神’之势,又带白虎命格,加之天微星命在身。

    三阳交泰,一、二、三是造化之基,能生万物。说不得日后...

    贫道再妄加推测下去,只怕会遭天地反噬。

    若说日后做不出好大番事业贫道却是不信。

    只是如此天罡星之首只怕要移位天微星了。”

    罗真人再拍胸口,心中一动,拂尘掉下也不顾,“可恨天机凋敝,晦涩难明,漏算许多,才惊觉这史进本就有青龙命格,只是微弱。

    但得白虎调和,云龙风虎,本为降妖除魔,破恶除煞的最佳拍档,阴阳调剂,刚柔兼济,杀伐与威严兼具之。”

    话锋一顿,喃喃自语一些让人听不见的话,转头对公孙胜说道:“贤徒,吾道全真本就是阐明天机,顺应天命,这史进上应着多种天势,龙虎交汇之下,有天命在身。

    吾却是要你襄助史进成一番大事,只是汝今道法未成,只得二三个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微末伎俩,难成大事。你往日学的法术,却是和那乔道清、马灵甚的一般。

    且罢,吾今再传授吾五雷天罡正法,黄巾力士之符箓。汝好生在山上修行,刚才一番话语,使吾侥幸窥得一点天机。吾正算得两年半后正是你下山的时机。

    以后保国安民,替天行道,牢记在心。休得被人欲所缚,当专精学道之心。如此百年后,安可修得真仙。”

    说罢,罗真人确实面色威严,鹤发童颜中弥漫凝重。手腕一翻,地上的拂尘回到手心,轻轻一敲公孙胜的脑袋,又念了一番口诀,声音虽轻,即使附耳在旁也难听见,但落在公孙胜耳中却如黄钟大吕。

    “召呼风霆,间祷雨,电母雷公,速降神通,随我除煞。”公孙胜喃喃道,确实牢记于心,得到真传。

    又将罗真人令人眼花缭乱,舞出残影的手势记得清楚,到底说是悟性甚佳,不愧为天闲星应命。

    罗真人又施法诀,取出符纸,毫笔,在空中画符,将黄巾力士的法子一并授予公孙胜。

    公孙胜跪地叩拜再三,便在罗真人的招呼下出去,自此在二仙山紫虚观潜心修道,不为世事烦忧,只是经常会下山与老母作陪。

    且说公孙一清走后,罗真人看了天象许久,日转月移,乌云蔽星也看不出甚么,直气得摸鼻子挠头,吹胡子瞪眼。

    心道:可恨啊,天地杀机反复,煞气遮蔽天象。天机怎就不肯让贫道看明白,让吾顺应天道啊。

    只是第二日,出现在紫虚观众弟子眼前的又是一个冯虚御风、浩渺飘然、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得道仙真模样。

    但见:

    星冠攒玉叶,鹤氅缕金霞。长髯广颊,修行到无漏之天;碧眼方瞳,服食造长生之境。每啖安期之枣,曾尝方朔之桃。气满丹田,端的绿筋紫脑;名登玄,定知苍肾青肝。正是三更步月鸾声远,万里乘云鹤背高。

    众弟子只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修道的心愈发坚定。

    罗真人高歌:“

    天地盈杯杯自宽,瀛洲只在白云端。

    仙人不至蓬莱畔,枯骨微吟磴道边。

    高卧欲寻长醉去,狂歌应笑独醒难。

    三山海上虚无地,千载樽前别有欢。

    吾且乘风好去,长空万里。”

    歌罢,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众人愈发仰止,罗真人面带笑容。

    话絮休烦,且说史进这边,送得公孙胜,怅然若失。

    与这般有道全真交谈,只觉如沐春风。无论说甚兵法,谈些天下大事,人生哲理,抑或较量武艺,都能兴致大起,滔滔不绝。

    史进阅书多年,曾看得一句话,先贤所感,虽不认同,却颇有感触,别有一番趣味。

    “君子贵乎神交,故而如水之澹澹,清冷甘澈。”

    史进一直觉得兄弟义气,在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快意,热血上头,便做出替天行道的好事。

    只是在得到水浒的记忆,在经历这么多事以后,天真的想法都被打消,自己的思考更为重要,别人的看法只是当作参考。

    人生哪有总是圆满,去得延安府守卫家国,却远离老父,回家过年,却是念及师父王进的严肃,师弟韩世忠的浑不吝,经略相公的慈容与肃穆,手下弟兄军汉的崇拜与敬畏。

    史进长叹一声,却是收拾好心情,将要过年了,庄内得好好准备一番,收拾得喜庆。

    华阴县里也放了假,太公和王寅也跟着史进一起摆弄,张灯结彩。

    史进着王五领着庄客给每家每户都发了三四斗粮食粟米,三二斤腊肉,使得众庄客无不感激涕零,皆是拜服史进大恩。

    史进又给卫队每人发了五两银子,一石粮食,十斤腊肉,毕竟天寒地冻,卫队还在巡逻。

    王寅的话由太公包了个大红包,装了两片金叶子,王寅吃住都在史进家里,自是不用给粮食了。

    年夜之际,史进想了想,犹豫再三,还是派人叫少华山三个头领到庄内吃年夜饭。

    摸着黑,又让人走的小道,巡逻的又是知道详情的卫队,也不虞事发。

    三人却是颇为感动,陈达是一根筋的,只要认服了一个人便会忠心跟着,席间喝酒喝得热泪盈眶。朱武杨春暂且不变表,自是更加忠心。

    如此一个年下来,史进不仅陪着了太公,又教整个史家庄,包括王寅,还有少华山三个头领心折拜服,威信日加。

    这是王进和老种相公教于史进的,该施恩的就给予恩德,施惩的时候也莫要犹豫,恩威并施,方能使人心拜服。

    照俗话说就是“打一个大棒给个甜枣”。这一切史太公都看在眼里,也不觉被冒犯夺权甚的,只是感叹史进长大,颇为欣慰,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当年玩剩下的。

    史太公只是默默在背后,一些没做到位的都会以史进的名义去弥补,然后讲与史进听。

    如此,史进的手段倒是愈发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