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起建康少年梦
且说几日间史进日夜来往酒肆与红船，好不快活。
却是突然想起在东平府的李瑞兰。
史进现在与她也无交集，只是从记忆中得知日后被其出卖，差点身死。
初知的时候，史进是恼的，想着杀之而后快。
待冷静下来，想想也不认识，知道了原本会发生的事情后，日后也不会多有交集。
史进也不会将信任交给逢场作戏的青楼女子了。
只是想到这些，有些意兴阑珊，也不再去往红船上接济一个个失足女子。
每日早起只是勤练武艺不缀，兴起时也去不同的酒店寻些吃食。
因为有秦淮河，所以鱼的数量和种类是极多的，经老手厨师一做，便鲜美至极。
只说这一日，史进又瞧见一个没去过的酒楼，兴致大起，匆匆走进。
史进寻一靠窗空位坐下，叫道：“主人家，且上些吃食。”
一老丈应声而来，报了些菜名。
“你这里可有特色的吃食？”
“要说最出名的菜肴，还是红烧鱼了。我这鱼和其他的可不一样，无鱼刺哽口，这是我家的独传秘方。”
“无刺？我倒是第一次听闻，且快些端上来，吾好一尝。”史进来了些兴趣，又叫老丈打了些酒上来。
便见一盘红烧鱼端上桌，史进伸箸夹起一块，试探性地吃了些，果然无刺，且肉质极为鲜嫩，味美多汁。史进大快朵颐，伴着酒，又觉得不够，再要了一盘。
地处江南，且近秦淮河，江风吹过，饮一壶浊酒下鱼，不由快活。
远处的江上传来阵阵丝竹管弦之声，若是细细听，只觉得优美至极。
只是这一切都叫人打搅了，几声喧嚷声传来，史进停下手中箸，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五六个年轻人，却作混混打扮，以一种极其嚣张的态度俯视着店主老丈。
为首的一人，撸起袖子，露出双臂上纹的青龙，然后身体一转，让别人看见，似是在显摆，又不说话。
“老头，你这月的保护费还未交呢”旁边一混混嚷着。
“可前日不是刚交过吗？”
“你交的是你那儿子的保护费，你的保护费还未交吧。”为首那人发话了。
其实是手头钱不够花，随机挑选一个幸运的酒楼“借”点钱，反正有的是借口。
老丈见着不少客人走了，也不再多说，只是打开前柜的抽屉，想取出一些钱，只是有混混眼尖，瞧见许多钱后，直接一把抢着抽屉中所有钱。
为首那人微微皱眉，但也未阻止。
老丈伸手拦着，却被一把推到在地。史进起身，却见里屋中冲出一个年轻后生，捏着一柄菜刀，拦住了几个。
“怎地，你要杀死我等？不怕被通缉吗？想想你的老父吧，哈哈。”有混混调笑着。
那人涨红了脸，却还是紧握着菜刀，向几人冲过来，速度极快，却是被几个混混随手拿起凳子扔了过来，空间狭小，躲闪不开，便被打倒在地，菜刀也掉在了地上。
几个混混也不再扔凳子，只是围住，想教训一二。
这次倒令史进诧异了许多，只见那年轻人闪转腾挪，躲过大部分的攻击，行动极其敏捷，只是未得武艺步法真传的样子，不成章法。
当是时，一人恼羞，拎起一个木凳便直朝其头顶打了过来，但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住。
那人仰头一望，却是史进一只铁拳须臾而至，不过一分力，便打倒在地。
史进右臂扭转，擒住一人脖子，摔翻在地，左臂顶肘一人腹部，撞翻倒地不起。
三下五除二，在场的混混一一倒下，或捂着腹部，或捂着脸部，哀嚎不停。
史进着重关照了为首那个纹青龙的，什么档次，和自己纹一样的青龙。
别人只挨了一下，他却挨了三下，一肘、一拳、一正蹬，此时叫得最欢。
史进脱去衣衫，露出栩栩如生的九条青龙，惊得倒地的混混也不再哀嚎，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露出了敬畏的神色，为首纹青龙却是羡慕嫉妒，但很快也变为敬佩。
在建康的混混界，如何划分谁更强，除了直接武力上手，打作一团，便是看纹身了。
一般来说，实力更强，势力更大，赚得的钱愈多，便能纹更多的纹身。
而如果自己实力不够，便纹更多的纹身吓唬别人，被发现后是会引起公愤直接打死的。
纹身愈多，代表自己实力强，势力大，小弟也多。
而史进如何能纹这九条青龙，却是小时候便想着练就一身武艺，不曾想却打遍史家庄，打遍华阴县无敌手，引得一众不良少年跟随。
当时也心高气傲，手下一小弟说自己天下无敌，何不纹九条青龙以震慑他人。
脑子一热，便偷了家里的钱，请着县里最好的刺青师给自己纹了。
虽然事后被史太公拿着木棍追着打，证明了自己并非天下无敌，但史进也不愿洗掉刺青了。
在华阴县，只有被自己认可的小弟才敢纹青龙，人们都以纹青龙为荣。
但史进绝不会让手下小弟去欺负老幼妇孺，收所谓的保护费，只是经常拦住富户、富商，那些人看在自己老爹的面子上，随手给了些碎银子打发。
实在不够，史进便回去偷自己老爹的钱，败家玩意儿，来养自己。
现在想来，实在有些可笑。
当初跟随自己的大都是不到二十的少年，那些年龄更大，身体强壮的的地痞流氓为何不曾反抗自己，富商为何不叫护院驱散自己，官府也不曾派衙役捉拿，一切都是史太公在上面罩着。
所以当史进认清后，也不再聚众胡闹，只是远离了夕阳下逝去的青春。
史进有些感慨，却见着几个混混挣扎着起身，“噗通”纷纷跪倒在地。
那纹青龙的带着哭声喊着：“小人不知好汉在此酒楼，无意冒犯大虫，好汉如此了得，身负九条青龙，如同天上魔主，人间太岁神，想必不会为难小人。
若得好汉今日不计冒犯之恩，来日必有报偿。”
说罢，一个混混扔下抢来的银两，几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史进也未阻拦，几人只觉劫后余生。
史进捡起银两，放在桌上。那后生扶起老丈坐下，又来到史进面前。
那后生满眼崇拜，跪倒在地，感激地说道：“好汉如此仁义，救得我与家父。
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得快，人人都唤小人做活闪婆王定六。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不得传授，权在江边卖酒度日。”
史进伸手扶起王定六，“阿哥也是真好汉，一人拦住五六个强壮的地痞。在下史进，因年少轻狂纹的九条青龙，被人成为九纹龙。”
“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王定六大喜，却是再拜。
史进颇为诧异，“吾乃华阴县人士，距建康路途遥远，你如何听得我？”
“哥哥不知吗，西边有一酒肆，近日大火，英雄好汉都爱往其喝酒。小人也去过几次，那店主常常会讲一些英雄故事，但讲的最好的便是好汉九纹龙史进的事。
哥哥您一合擒陈达，勇破少华山，却被其兄弟情义所感动，毅然放弃官府丰厚的的赏赐，义释三人，端得一响当当的好汉。
随后日夜不缀陪侍病重的史太公，冒雨苦寻神医为父治病，随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赠宝马王寅。
在建康府中，人们多敬重您，称为勇孝义史大郎。”王定六一脸兴奋之色，如数家珍。
史进也十分欢喜，愈发地认可王四了，本就爱好名声，如今走在建康府中，被人认出来，知晓自己做的好大事情，端的爽快。
王定六再三拜，“小人仰慕哥哥久矣，只求能跟随哥哥一二，若是学得点什么，乃此生有幸。”
那老丈也说道：“我儿子自幼仰慕英雄好汉，多爱投师，只是不曾学得武艺。今日得见英雄，也是幸运，只求英雄莫要嫌弃罢了。”
史进笑着，却是穿上了衣服，“哪里谈得上什么跟随，你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一伴见识建康城吧。”
王定六生的敏捷，端得一练武的好小子，且对父孝顺，在日后更是义救张顺，有情有义，史进也是认可的。
几日间，王定六每日不过卯时，便兴奋来到史进的院内，史进教了些基础的武艺，但都极为实用，这些基础练好了才能练更高深的武艺。
史太公延请武师，虽然无名师，但在太公银两下，却将手中真传尽数交给史进了。
史进能在王进教导下短短半年间，便武艺大成，也是在于十余年勤练不缀的基础打得十分牢靠。
而王定六虽使了金银，却未得真传，只得了些粗浅的动作。
史进便让其练习两年半，其一打好基础，其二正好可见其秉性。
春风回暖，吹起了建康的繁华，吹起了秦淮河上女子的面纱，吹起了王定六的英雄好汉梦，也吹起了史进心中无限的豪情。
半月已经到了，史进也欢喜地去了铁匠铺，只是被告知还要几日才能完成，完成后会派人来通知。
徐铁匠也是第一次打造陨铁，有些不熟悉。史进暂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也去王四置办的酒肆中听了自己的故事。
那说书人也是讲得绘声绘色，许多细节史进都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竟然有如此深意，但是听得众人的赞叹声，敬佩的神情，却是心中舒爽。
王定六知道酒肆是史进的产业后，也不疑是史进自吹自擂，史进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些事，且王定六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在征询老父意见后，便要将自家手中酒楼交给史进，史进想了想，也未推辞。
告知王四后，王四派了些人手去看护，且又请一说书人在酒楼中说故事，又想了些法子使得酒楼生意开始红火起来。
约有旬余，史进已经急得第二次上门问过了，终于等到了来报信的徐铁匠的儿子，当即带着五十两银子前往。
刚进门，便见着徐铁匠虎臂端着一杆三尖两刃刀还在打造，史进将银两放在院中石桌上，走上前。
徐铁匠见着史进，便说：“快来，神兵有灵，需要见血开锋，你且给些血到神兵上，吾为其开锋。”
史进在旁边拿起一刀，在火上烤了一会儿，在手心划开一条小口子，鲜血滴在神兵上，发出“刺啦”的声音，烧红的兵器也在跳动，似是在欢欣。
徐铁匠伸手赶走史进，自己又开始了最后一道工序开锋。
史进也不恼，见着旁边摆放着一弓，一剑，一刀，刀剑端得锋锐，再向旁边的学徒求证，知道了这些都是自己的。
当即伸手，左手抽出剑，右手抽出刀，双手各自挥舞，只觉剑锋锐，刀厚重。
剑身通体透着青光，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其，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诗曰：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一道青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千人血。
刀身通体玄黑色，刀背厚重，刀刃锋锐，挥舞间，只有万钧之势，若泰山崩顶。刀刃横斜，却又寒光乍现，摧金断玉，不在话下。
诗曰：
丈夫二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刀吼西风请长缨，屠龙万里须长刀。
轻拉弓弦，微微张起，再加大力度，直至满月弓，手松开，只听得金戈铁马之音，当得一声弓如霹雳弦惊。
见得弓背雕满花纹，徐铁匠应史进要求都雕刻了青龙纹，以作防滑，弓身修长，却藏着惊人的力量。
诗曰：
箭雨流星霜满弓，电掣风驰矢飞超。
安得弯弓似秋月，快箭拂下如鲲鹏。
只是院内施展不开，难以射出箭矢，只留待日后再试。
史进把玩刀剑，满心欢喜，也不觉焦急。
不一会儿，徐铁匠推门而出，捧得一三尖两刃刀，踱步走向史进。
史进连忙接过，入手即有一种血脉相连之感，心下当真欢喜，直直抚摸。
却是突然想起在东平府的李瑞兰。
史进现在与她也无交集，只是从记忆中得知日后被其出卖，差点身死。
初知的时候，史进是恼的，想着杀之而后快。
待冷静下来，想想也不认识，知道了原本会发生的事情后，日后也不会多有交集。
史进也不会将信任交给逢场作戏的青楼女子了。
只是想到这些，有些意兴阑珊，也不再去往红船上接济一个个失足女子。
每日早起只是勤练武艺不缀，兴起时也去不同的酒店寻些吃食。
因为有秦淮河，所以鱼的数量和种类是极多的，经老手厨师一做，便鲜美至极。
只说这一日，史进又瞧见一个没去过的酒楼，兴致大起，匆匆走进。
史进寻一靠窗空位坐下，叫道：“主人家，且上些吃食。”
一老丈应声而来，报了些菜名。
“你这里可有特色的吃食？”
“要说最出名的菜肴，还是红烧鱼了。我这鱼和其他的可不一样，无鱼刺哽口，这是我家的独传秘方。”
“无刺？我倒是第一次听闻，且快些端上来，吾好一尝。”史进来了些兴趣，又叫老丈打了些酒上来。
便见一盘红烧鱼端上桌，史进伸箸夹起一块，试探性地吃了些，果然无刺，且肉质极为鲜嫩，味美多汁。史进大快朵颐，伴着酒，又觉得不够，再要了一盘。
地处江南，且近秦淮河，江风吹过，饮一壶浊酒下鱼，不由快活。
远处的江上传来阵阵丝竹管弦之声，若是细细听，只觉得优美至极。
只是这一切都叫人打搅了，几声喧嚷声传来，史进停下手中箸，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五六个年轻人，却作混混打扮，以一种极其嚣张的态度俯视着店主老丈。
为首的一人，撸起袖子，露出双臂上纹的青龙，然后身体一转，让别人看见，似是在显摆，又不说话。
“老头，你这月的保护费还未交呢”旁边一混混嚷着。
“可前日不是刚交过吗？”
“你交的是你那儿子的保护费，你的保护费还未交吧。”为首那人发话了。
其实是手头钱不够花，随机挑选一个幸运的酒楼“借”点钱，反正有的是借口。
老丈见着不少客人走了，也不再多说，只是打开前柜的抽屉，想取出一些钱，只是有混混眼尖，瞧见许多钱后，直接一把抢着抽屉中所有钱。
为首那人微微皱眉，但也未阻止。
老丈伸手拦着，却被一把推到在地。史进起身，却见里屋中冲出一个年轻后生，捏着一柄菜刀，拦住了几个。
“怎地，你要杀死我等？不怕被通缉吗？想想你的老父吧，哈哈。”有混混调笑着。
那人涨红了脸，却还是紧握着菜刀，向几人冲过来，速度极快，却是被几个混混随手拿起凳子扔了过来，空间狭小，躲闪不开，便被打倒在地，菜刀也掉在了地上。
几个混混也不再扔凳子，只是围住，想教训一二。
这次倒令史进诧异了许多，只见那年轻人闪转腾挪，躲过大部分的攻击，行动极其敏捷，只是未得武艺步法真传的样子，不成章法。
当是时，一人恼羞，拎起一个木凳便直朝其头顶打了过来，但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住。
那人仰头一望，却是史进一只铁拳须臾而至，不过一分力，便打倒在地。
史进右臂扭转，擒住一人脖子，摔翻在地，左臂顶肘一人腹部，撞翻倒地不起。
三下五除二，在场的混混一一倒下，或捂着腹部，或捂着脸部，哀嚎不停。
史进着重关照了为首那个纹青龙的，什么档次，和自己纹一样的青龙。
别人只挨了一下，他却挨了三下，一肘、一拳、一正蹬，此时叫得最欢。
史进脱去衣衫，露出栩栩如生的九条青龙，惊得倒地的混混也不再哀嚎，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露出了敬畏的神色，为首纹青龙却是羡慕嫉妒，但很快也变为敬佩。
在建康的混混界，如何划分谁更强，除了直接武力上手，打作一团，便是看纹身了。
一般来说，实力更强，势力更大，赚得的钱愈多，便能纹更多的纹身。
而如果自己实力不够，便纹更多的纹身吓唬别人，被发现后是会引起公愤直接打死的。
纹身愈多，代表自己实力强，势力大，小弟也多。
而史进如何能纹这九条青龙，却是小时候便想着练就一身武艺，不曾想却打遍史家庄，打遍华阴县无敌手，引得一众不良少年跟随。
当时也心高气傲，手下一小弟说自己天下无敌，何不纹九条青龙以震慑他人。
脑子一热，便偷了家里的钱，请着县里最好的刺青师给自己纹了。
虽然事后被史太公拿着木棍追着打，证明了自己并非天下无敌，但史进也不愿洗掉刺青了。
在华阴县，只有被自己认可的小弟才敢纹青龙，人们都以纹青龙为荣。
但史进绝不会让手下小弟去欺负老幼妇孺，收所谓的保护费，只是经常拦住富户、富商，那些人看在自己老爹的面子上，随手给了些碎银子打发。
实在不够，史进便回去偷自己老爹的钱，败家玩意儿，来养自己。
现在想来，实在有些可笑。
当初跟随自己的大都是不到二十的少年，那些年龄更大，身体强壮的的地痞流氓为何不曾反抗自己，富商为何不叫护院驱散自己，官府也不曾派衙役捉拿，一切都是史太公在上面罩着。
所以当史进认清后，也不再聚众胡闹，只是远离了夕阳下逝去的青春。
史进有些感慨，却见着几个混混挣扎着起身，“噗通”纷纷跪倒在地。
那纹青龙的带着哭声喊着：“小人不知好汉在此酒楼，无意冒犯大虫，好汉如此了得，身负九条青龙，如同天上魔主，人间太岁神，想必不会为难小人。
若得好汉今日不计冒犯之恩，来日必有报偿。”
说罢，一个混混扔下抢来的银两，几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史进也未阻拦，几人只觉劫后余生。
史进捡起银两，放在桌上。那后生扶起老丈坐下，又来到史进面前。
那后生满眼崇拜，跪倒在地，感激地说道：“好汉如此仁义，救得我与家父。
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得快，人人都唤小人做活闪婆王定六。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不得传授，权在江边卖酒度日。”
史进伸手扶起王定六，“阿哥也是真好汉，一人拦住五六个强壮的地痞。在下史进，因年少轻狂纹的九条青龙，被人成为九纹龙。”
“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王定六大喜，却是再拜。
史进颇为诧异，“吾乃华阴县人士，距建康路途遥远，你如何听得我？”
“哥哥不知吗，西边有一酒肆，近日大火，英雄好汉都爱往其喝酒。小人也去过几次，那店主常常会讲一些英雄故事，但讲的最好的便是好汉九纹龙史进的事。
哥哥您一合擒陈达，勇破少华山，却被其兄弟情义所感动，毅然放弃官府丰厚的的赏赐，义释三人，端得一响当当的好汉。
随后日夜不缀陪侍病重的史太公，冒雨苦寻神医为父治病，随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赠宝马王寅。
在建康府中，人们多敬重您，称为勇孝义史大郎。”王定六一脸兴奋之色，如数家珍。
史进也十分欢喜，愈发地认可王四了，本就爱好名声，如今走在建康府中，被人认出来，知晓自己做的好大事情，端的爽快。
王定六再三拜，“小人仰慕哥哥久矣，只求能跟随哥哥一二，若是学得点什么，乃此生有幸。”
那老丈也说道：“我儿子自幼仰慕英雄好汉，多爱投师，只是不曾学得武艺。今日得见英雄，也是幸运，只求英雄莫要嫌弃罢了。”
史进笑着，却是穿上了衣服，“哪里谈得上什么跟随，你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一伴见识建康城吧。”
王定六生的敏捷，端得一练武的好小子，且对父孝顺，在日后更是义救张顺，有情有义，史进也是认可的。
几日间，王定六每日不过卯时，便兴奋来到史进的院内，史进教了些基础的武艺，但都极为实用，这些基础练好了才能练更高深的武艺。
史太公延请武师，虽然无名师，但在太公银两下，却将手中真传尽数交给史进了。
史进能在王进教导下短短半年间，便武艺大成，也是在于十余年勤练不缀的基础打得十分牢靠。
而王定六虽使了金银，却未得真传，只得了些粗浅的动作。
史进便让其练习两年半，其一打好基础，其二正好可见其秉性。
春风回暖，吹起了建康的繁华，吹起了秦淮河上女子的面纱，吹起了王定六的英雄好汉梦，也吹起了史进心中无限的豪情。
半月已经到了，史进也欢喜地去了铁匠铺，只是被告知还要几日才能完成，完成后会派人来通知。
徐铁匠也是第一次打造陨铁，有些不熟悉。史进暂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也去王四置办的酒肆中听了自己的故事。
那说书人也是讲得绘声绘色，许多细节史进都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竟然有如此深意，但是听得众人的赞叹声，敬佩的神情，却是心中舒爽。
王定六知道酒肆是史进的产业后，也不疑是史进自吹自擂，史进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些事，且王定六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在征询老父意见后，便要将自家手中酒楼交给史进，史进想了想，也未推辞。
告知王四后，王四派了些人手去看护，且又请一说书人在酒楼中说故事，又想了些法子使得酒楼生意开始红火起来。
约有旬余，史进已经急得第二次上门问过了，终于等到了来报信的徐铁匠的儿子，当即带着五十两银子前往。
刚进门，便见着徐铁匠虎臂端着一杆三尖两刃刀还在打造，史进将银两放在院中石桌上，走上前。
徐铁匠见着史进，便说：“快来，神兵有灵，需要见血开锋，你且给些血到神兵上，吾为其开锋。”
史进在旁边拿起一刀，在火上烤了一会儿，在手心划开一条小口子，鲜血滴在神兵上，发出“刺啦”的声音，烧红的兵器也在跳动，似是在欢欣。
徐铁匠伸手赶走史进，自己又开始了最后一道工序开锋。
史进也不恼，见着旁边摆放着一弓，一剑，一刀，刀剑端得锋锐，再向旁边的学徒求证，知道了这些都是自己的。
当即伸手，左手抽出剑，右手抽出刀，双手各自挥舞，只觉剑锋锐，刀厚重。
剑身通体透着青光，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其，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诗曰：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一道青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千人血。
刀身通体玄黑色，刀背厚重，刀刃锋锐，挥舞间，只有万钧之势，若泰山崩顶。刀刃横斜，却又寒光乍现，摧金断玉，不在话下。
诗曰：
丈夫二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刀吼西风请长缨，屠龙万里须长刀。
轻拉弓弦，微微张起，再加大力度，直至满月弓，手松开，只听得金戈铁马之音，当得一声弓如霹雳弦惊。
见得弓背雕满花纹，徐铁匠应史进要求都雕刻了青龙纹，以作防滑，弓身修长，却藏着惊人的力量。
诗曰：
箭雨流星霜满弓，电掣风驰矢飞超。
安得弯弓似秋月，快箭拂下如鲲鹏。
只是院内施展不开，难以射出箭矢，只留待日后再试。
史进把玩刀剑，满心欢喜，也不觉焦急。
不一会儿，徐铁匠推门而出，捧得一三尖两刃刀，踱步走向史进。
史进连忙接过，入手即有一种血脉相连之感，心下当真欢喜，直直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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