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事之前必有预谋
项羽用罢早膳，在马厩里转了圈。马夫知道大将军要用马，连忙给乌骓马搭上鞍子，系了肚带，拍了拍马背，将缰绳交给项羽。
“咴咴——”乌骓马一声长鸣。
项羽将乌骓马牵出马厩，脚踏马镫，一跃跨上马背。乌骓马一溜小跑，下了鸿门坂坡，又上了一道土岗。项羽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乌骓马好像知道主人的意向似的，直奔散落在戏水岸边的军营而去。这里是跟随项羽入关的各路兵马驻地，虽然不是项羽的嫡系，却也是唯项羽之命是从的友军了。项羽要在东方诸侯的齐、赵、燕等旧主到来之前，把分封大事先跟友军将领商议商议，拿出一个大体一致的意见来。
项羽一路奔驰，一路思索：自己破隘入关离不开这些将领，眼下划地分封也离不开这些将领；征战需要他们冲锋陷阵，拼力撕杀，划地分封也要他们上下呼应，互相配合。又想：既然他们为自己出过力，卖过命，自己就不能不给他们好处，反过来，他们吃了自己的“甜枣”，也就不能不跟自己唱一个曲调了，剩下一个刘邦也就孤掌难鸣，容易收拾了！
“咴咴咴”乌骓马一阵疾驰，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停下来。项羽看了看分布在岗丘下面的几家军营，知道乌骓马在等待自己的指令，连忙将左镫一磕，那坐骑便迳直向西冲去。
这里是右翼前锋黥布的营地。
乌骓马到了黥布营地，“咴咴咴”又是一阵嘶鸣。巡营士兵听见了，慌忙去叫黥布：“英将军，大将军来了，快去迎接……”
营帐里，黥布慌忙丢下手中的珠宝玉器，来不及收拾，就出帐迎接项羽去了。这时，项羽已经跳下坐骑，二人见了礼，一起进了军帐。
项羽在黥布的帐座上坐下来，又招呼黥布落座。黥布只好席地而坐，打问道：“大将军要跟刘邦动手吗？是否要我打头阵？”
“眼下不要你打头阵，是商议事儿。要说打头阵，也是嘴上功夫哩！”项羽笑着，一会儿摆手，一会儿指嘴，又说：“不光你一个人，还有那边几个将军，咱们一起商量商量。你快派人替我招呼一下，把那边几个将军请来。”
黥布不知道“那边几个将军”的范围有多大，包括不包括章邯、司马欣和董翳他们，还是只有臧荼、吴芮、张耳、共敖等人，于是狯狯一笑，投石问路说：“我这就去派人传命臧荼、吴芮、张耳、共敖、章邯、司马……”
“呃——”不等黥布说完，项羽就接过话头说：“我这是跟老朋友商量事情，章邯他们算什么？他们是降将，怎能跟你们几位相比呢？”
几句话听罢，黥布心里热乎乎的，他连忙出门张罗去了。
现在，项羽独自坐在黥布的营帐里。他看了看摆放在案子上的珠宝玉器，随手拿起一串珍珠，一副金钗。项羽笑了笑，自语道：“这个老刑徒，也把心思转到女人身上了！”说罢，丢下珍珠和金钗，又向座位旁边扫视过去，那里有几个包袱和行囊，顺手一抓，竟有几件金银器皿滑出来……
不一会儿，黥布吩咐军士传命回来，看见项羽正在审视自己抢来的珠宝玉器和金银首饰，立即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这些都是手下人弄来送我的，我看了觉得新鲜，就留下了，大将军如果喜欢……”
项羽连忙摆手笑道：“不用解释。我那边也有。你也该给嫂子添些了！女人跟咱们不一样，男人要粗豪勇武，女人要娇艳美丽，英雄配美人嘛！”
黥布说：“那是大将军！我跟你嫂子不行，比大将军和虞姬夫人差远了，怎么打扮也不顶用，索性不打扮了，这不，又都给我扔回来了！”黥布的夫人姓吴叫吴番萍，是番阳君吴芮将军的女儿，黥布作为刑徒从咸阳逃回淮南江湖为盗时，结识了吴芮，吴芮将女儿嫁给黥布，因风吹雨打的江湖生活之故，三十多岁年纪竟苍老的像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了。
昨天黥布将珍珠和金钗送给夫人吴番萍，吴番萍连看也不看就把珠宝首饰扔回来了，说什么“老太婆再打扮就成了老妖精了，留着给你将来的妃子吧！”
项羽听黥布说到这里，连忙问道：“昨天我让他们给你送来的秦宫美人，你觉得还中意吗？嫂子还能相容吗？”
黥布嘿嘿一笑，说：“脸膛子还不错，挺白嫩，挺俊的，就是浑身酥软，像没长骨头似的，不如你嫂子经得住那个......折腾。”
说话的工夫，臧荼、吴芮、张耳、共敖几位将军到了。黥布让自己的岳父吴芮跟项羽坐在一起，吴芮连忙摇手说：“我可不敢，不敢。”说着，跟臧荼一起坐了东席。黥布见此，也便跟张耳和共敖在西边席地上落了座。
项羽见众人坐下来，开口说道：“今天请诸位尊神来商量划地分封大事，弄出个眉目出来，等怀王一到，就召集分封大会。你们高兴吗？”
众人笑逐颜开，咧嘴道：“这还有不高兴的？早盼着这一天了！”
项羽又问：“说吧，你们都想弄个什么名号？”
见问到这里，众人却又你看着我，我看着他，不说话了。他们不是不想要个名号，想要，只是要个什么名号，说大了让人见笑，说小了又心里不满足，于是一时冷场。
项羽见状，嗬嗬笑道：“平日打仗，诸位个个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怎么今日都跟蔫了一样了？放开胆子往大里说，你们想要什么名号？咱们的名号定了，别人的名号才好定哩！”
黥布附和说：“是这个理儿，咱们是大将军的友军，出力多，功劳大，咱们的名号不定下来，别人更不好定。老前辈，你先带个头！”黥布说着，向张耳看了一眼。
张耳的年纪跟吴芮不相上下，儿子张敖在刘邦帐下当将军，所以黥布称他为老前辈。张耳听了黥布的催促，笑道：“本人姓张名耳，只带来了耳朵，不能带头。”
张耳对项羽和黥布所说的“咱们名号定了，别人名号才好定”有意见，也为刘邦抱打不平，但这个话又不好明说，只好以半开玩笑的话推脱。
“老前辈不说，那就请臧将军先说吧！”黥布又向座席对面的臧荼笑着说。
臧荼接过话茬说：“这里老前辈有两位，张将军不说，还有吴将军哩！”说着，用胳膊肘捣了捣吴芮，希望他替大伙说话。
吴芮捋了捋胡子，笑道：“你臧荼别捣我，这里有共敖将军，他是怀王的上柱国，他最有说话权，他不说，别人不好话，说了也没用。”
众人说：“是哩，是哩，还是请上柱国先说。”
共敖向项羽看了一眼，表白地说：“怀王是怀王，我是我，我怎么能作得了怀王的主呢？我是大将军的将领，我听大将军的。”
项羽点头说：“上柱国说的有道理。”
众人打问道：“不知怀王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项羽说：“派人去请了，估计来回十天半月能到。不过，咱们不能等他到了再商量，凡事必先预谋，何况这等大事！咱们还是先……”
张耳忍不住了，插言道：“入关之前，怀王有约，‘先入关者王之’，这话还作数吗？”看来，张耳并不是只带着耳朵来的。
听了这话，众人一惊，都把眼睛转向项羽，看他作何反应。项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问大伙：“你们说呢？”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众人茫然，都不说话。
“咴咴——”乌骓马一声长鸣。
项羽将乌骓马牵出马厩，脚踏马镫，一跃跨上马背。乌骓马一溜小跑，下了鸿门坂坡，又上了一道土岗。项羽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乌骓马好像知道主人的意向似的，直奔散落在戏水岸边的军营而去。这里是跟随项羽入关的各路兵马驻地，虽然不是项羽的嫡系，却也是唯项羽之命是从的友军了。项羽要在东方诸侯的齐、赵、燕等旧主到来之前，把分封大事先跟友军将领商议商议，拿出一个大体一致的意见来。
项羽一路奔驰，一路思索：自己破隘入关离不开这些将领，眼下划地分封也离不开这些将领；征战需要他们冲锋陷阵，拼力撕杀，划地分封也要他们上下呼应，互相配合。又想：既然他们为自己出过力，卖过命，自己就不能不给他们好处，反过来，他们吃了自己的“甜枣”，也就不能不跟自己唱一个曲调了，剩下一个刘邦也就孤掌难鸣，容易收拾了！
“咴咴咴”乌骓马一阵疾驰，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停下来。项羽看了看分布在岗丘下面的几家军营，知道乌骓马在等待自己的指令，连忙将左镫一磕，那坐骑便迳直向西冲去。
这里是右翼前锋黥布的营地。
乌骓马到了黥布营地，“咴咴咴”又是一阵嘶鸣。巡营士兵听见了，慌忙去叫黥布：“英将军，大将军来了，快去迎接……”
营帐里，黥布慌忙丢下手中的珠宝玉器，来不及收拾，就出帐迎接项羽去了。这时，项羽已经跳下坐骑，二人见了礼，一起进了军帐。
项羽在黥布的帐座上坐下来，又招呼黥布落座。黥布只好席地而坐，打问道：“大将军要跟刘邦动手吗？是否要我打头阵？”
“眼下不要你打头阵，是商议事儿。要说打头阵，也是嘴上功夫哩！”项羽笑着，一会儿摆手，一会儿指嘴，又说：“不光你一个人，还有那边几个将军，咱们一起商量商量。你快派人替我招呼一下，把那边几个将军请来。”
黥布不知道“那边几个将军”的范围有多大，包括不包括章邯、司马欣和董翳他们，还是只有臧荼、吴芮、张耳、共敖等人，于是狯狯一笑，投石问路说：“我这就去派人传命臧荼、吴芮、张耳、共敖、章邯、司马……”
“呃——”不等黥布说完，项羽就接过话头说：“我这是跟老朋友商量事情，章邯他们算什么？他们是降将，怎能跟你们几位相比呢？”
几句话听罢，黥布心里热乎乎的，他连忙出门张罗去了。
现在，项羽独自坐在黥布的营帐里。他看了看摆放在案子上的珠宝玉器，随手拿起一串珍珠，一副金钗。项羽笑了笑，自语道：“这个老刑徒，也把心思转到女人身上了！”说罢，丢下珍珠和金钗，又向座位旁边扫视过去，那里有几个包袱和行囊，顺手一抓，竟有几件金银器皿滑出来……
不一会儿，黥布吩咐军士传命回来，看见项羽正在审视自己抢来的珠宝玉器和金银首饰，立即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这些都是手下人弄来送我的，我看了觉得新鲜，就留下了，大将军如果喜欢……”
项羽连忙摆手笑道：“不用解释。我那边也有。你也该给嫂子添些了！女人跟咱们不一样，男人要粗豪勇武，女人要娇艳美丽，英雄配美人嘛！”
黥布说：“那是大将军！我跟你嫂子不行，比大将军和虞姬夫人差远了，怎么打扮也不顶用，索性不打扮了，这不，又都给我扔回来了！”黥布的夫人姓吴叫吴番萍，是番阳君吴芮将军的女儿，黥布作为刑徒从咸阳逃回淮南江湖为盗时，结识了吴芮，吴芮将女儿嫁给黥布，因风吹雨打的江湖生活之故，三十多岁年纪竟苍老的像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了。
昨天黥布将珍珠和金钗送给夫人吴番萍，吴番萍连看也不看就把珠宝首饰扔回来了，说什么“老太婆再打扮就成了老妖精了，留着给你将来的妃子吧！”
项羽听黥布说到这里，连忙问道：“昨天我让他们给你送来的秦宫美人，你觉得还中意吗？嫂子还能相容吗？”
黥布嘿嘿一笑，说：“脸膛子还不错，挺白嫩，挺俊的，就是浑身酥软，像没长骨头似的，不如你嫂子经得住那个......折腾。”
说话的工夫，臧荼、吴芮、张耳、共敖几位将军到了。黥布让自己的岳父吴芮跟项羽坐在一起，吴芮连忙摇手说：“我可不敢，不敢。”说着，跟臧荼一起坐了东席。黥布见此，也便跟张耳和共敖在西边席地上落了座。
项羽见众人坐下来，开口说道：“今天请诸位尊神来商量划地分封大事，弄出个眉目出来，等怀王一到，就召集分封大会。你们高兴吗？”
众人笑逐颜开，咧嘴道：“这还有不高兴的？早盼着这一天了！”
项羽又问：“说吧，你们都想弄个什么名号？”
见问到这里，众人却又你看着我，我看着他，不说话了。他们不是不想要个名号，想要，只是要个什么名号，说大了让人见笑，说小了又心里不满足，于是一时冷场。
项羽见状，嗬嗬笑道：“平日打仗，诸位个个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怎么今日都跟蔫了一样了？放开胆子往大里说，你们想要什么名号？咱们的名号定了，别人的名号才好定哩！”
黥布附和说：“是这个理儿，咱们是大将军的友军，出力多，功劳大，咱们的名号不定下来，别人更不好定。老前辈，你先带个头！”黥布说着，向张耳看了一眼。
张耳的年纪跟吴芮不相上下，儿子张敖在刘邦帐下当将军，所以黥布称他为老前辈。张耳听了黥布的催促，笑道：“本人姓张名耳，只带来了耳朵，不能带头。”
张耳对项羽和黥布所说的“咱们名号定了，别人名号才好定”有意见，也为刘邦抱打不平，但这个话又不好明说，只好以半开玩笑的话推脱。
“老前辈不说，那就请臧将军先说吧！”黥布又向座席对面的臧荼笑着说。
臧荼接过话茬说：“这里老前辈有两位，张将军不说，还有吴将军哩！”说着，用胳膊肘捣了捣吴芮，希望他替大伙说话。
吴芮捋了捋胡子，笑道：“你臧荼别捣我，这里有共敖将军，他是怀王的上柱国，他最有说话权，他不说，别人不好话，说了也没用。”
众人说：“是哩，是哩，还是请上柱国先说。”
共敖向项羽看了一眼，表白地说：“怀王是怀王，我是我，我怎么能作得了怀王的主呢？我是大将军的将领，我听大将军的。”
项羽点头说：“上柱国说的有道理。”
众人打问道：“不知怀王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项羽说：“派人去请了，估计来回十天半月能到。不过，咱们不能等他到了再商量，凡事必先预谋，何况这等大事！咱们还是先……”
张耳忍不住了，插言道：“入关之前，怀王有约，‘先入关者王之’，这话还作数吗？”看来，张耳并不是只带着耳朵来的。
听了这话，众人一惊，都把眼睛转向项羽，看他作何反应。项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问大伙：“你们说呢？”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众人茫然，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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