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噩梦醒来是早晨
还是11点07分，王玟距离无人大巴站还有七八米远的地方，呆呆地站着，目视空中有一道白光划过——那个飞碟，已经离去。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出现断片。
对于这个三维空间来说，所发生的就是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并在王玟的视网膜上留下一个持续时间非常之短的残影，他以为只是视觉系统的一个幻影。
思维稍微有一点呆滞——记忆锁死完成。他连这个幻影也记不得了。
然后他就走到无人大巴站等车到来。
2030年1月20号这个晚上，自以为穿越到平行宇宙的王玟睡眠质量特别差。
凌晨4点的时候他从狂乱的恶梦中醒来，突然发现四肢不能动弹，足足有2分钟，身体的所有感觉知觉都正常，就是大脑不能指挥身体的任何行动，连呼喊之声都不能发出来。有一会儿，王玟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平行宇宙”里了。
突然之间，他可以活动了。起夜解了一次手，念叨着“只是梦”“只是梦”，王玟头捂着被子继续睡了。
再睁开眼时，清晨明亮的阳光已经照到枕头上。他打开手机，看到老扁一早上发来的语音。
“哥，我已经回庸州了，带了一袋子骏枣，今天送过来，我已经查了，自闭症儿童是可以吃枣的。”骏枣是晋省四大名枣之一，誉为“枣后”，素有“八个一尺、十个一斤”之称，果大肉厚、质脆味甜、营养丰富，有补血益气、安神养胃、健脾抗癌之功能。
王玟睁大眼睛，想了好长时间：不知这个世界的王玟去了自己原来的宇宙，现在是不是也正在焦头烂额，一个脑袋两个大。
“你千万别来！今天我安排满了！”
王英玺正在准备着早饭，看着大儿子蹑手蹑脚、探头探脑地走出房间，脸上表情好像撞了鬼一样。
“没睡好觉？“
王玟胡乱应着“还好还好”，去洗脸刷牙。好个鬼哟！
在这个“平行宇宙”中，王琢还是那个王琢。早饭稍微一个不满意，就吐得到处都是。
“你想吃什么啊？”老爹有些发狂。
“吃piadi我吃pieda……”
人类幼儿对语言的学习，需要大脑具备三种能力：出色的听音辨音能力，非凡的统计学习能力，和海量语言数据的输入能力。自闭症儿童表达困难、语调奇怪，主要原因是卡在第一个能力上。感知觉的异常造成语言输入系统存在障碍。
当王琢一再机械重复的声音传到王玟的耳朵里时，他突然明白了弟弟的意思：
“你想要吃苹果吗？”他慢慢地问道。跟自闭症儿童说话，一定要慢声细语，面带微笑。
王琢黑漆漆的眼睛里一亮，微微点点头。
“Piadi”或者“pieda”，现在对王玟来说，就好像是打小就学习的第二母语，就是“苹果”，没有其他的意思。
王英玺以为儿子只是猜到了，向他竖起大拇指，“嘿，我这猜了半天的！你怎么就能猜出来的？我记得他上次说苹果，不是这个音。”
“肯定就是这个音节！”王玟也没搞明白他怎么就能猜得出来，起身就去找苹果了。
这个时空的王玟，跟眼前这个老爹，是不是有完全一样的生活经历呢？
“爸，你还得记得八岁的那个夏天，有个晚上，我睡不着觉，让你给我念书，你念着念着就睡着了，口水流了我一脸，还记得这事吗？”
王英玺哈哈大笑：“记得呀，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
“爸，你这一辈子，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王玟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
“就比如说，你找一个东西，找半天找不到，然后突然看见它就在你面前最显眼的位置。”
“老花镜啊，我经常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正戴着……你遇到了什么事了吗？”
这叫王玟怎么说呢？董震死而复生！堂哥原来结过婚！人家精神病医生也要过年是吧！
“没什么。”王玟说完又叹了口气。
先把眼巴前的这些事应付过去吧。
吃完早饭后王玟说：“爸，我这几天要帮小舅家那边理理一些关系，年前我要想给妈上个坟去。”
王英玺微叹一声，摇摇头。何博文那边可能麻烦大了。燕都那套房子最多也就能卖个八百万，这次欠了太多了！他小舅那边他该多操点心了，亲戚舅为大嘛。
看老爹佝偻着身子洗碗，王玟接过手，趁他爹还在厨房没走，好像是漫不经心地问说道：“爸，有个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先等下。”这样说话，肯定不是小事。
王英玺先去看了下小儿子，小王琢吃到了苹果，很满足，自己一会玩积木一会玩黄鸭子，一时也不用他俩管。
然后坐到客厅对儿子喊：“等你洗完碗过来说吧。”
王玟洗完碗，又把餐桌擦拭完，坐到父亲身边，笑着说道：“爸，我先提一个名字，你要是不想继续，就当我没说。”
王英玺不吭声，盯着儿子的表情，若有所思。
“陆医生。”王玟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名字。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王英玺面无表情，一时心思百转千回。
王玟看老爹还算正常，就小心斟酌着继续说道：
“她儿子已经在罗西亚娶妻生子，长期定居了，她今年五十，身体也挺健康的，我记得我年前上大学的时候，还给过我一个红包。我想今年过年去看望一下她，好不好？我多一个字不说，就是纯粹小辈拜访长辈，她救过我的命。”
王英玺缓缓地垂下了头，抽出一根烟点着了，吸了半口就吐出烟气，不吱声。
“你先考虑考虑。爸，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有时太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但是，换位思考常常站不到点子上去，因为你到底不是她本人。”
冬日的阳光透过两年多没有换洗过的浅蓝色格子布窗帘，照在茶几的花瓶上，假花上落满了灰尘，这还是他娶范堃时买的便宜货。阳光照到茶几玻璃板上又反射到天花板上，缭绕的香烟从指尖穿过变幻的光影，弥漫开来。勉强保持干净的地板，一块块脱落的漆层和一道道的裂缝间，是积累多年的污垢，落眼之处皆是寒伧。斑驳陆离的四堵墙，立起一个家，困住这父子三人，过得很是恓惶。
“那个收纳柜里多了一个印弟安铜盘子，你昨天晚上拿回来的？”老爹指着那个铜盘子问王玟。
“不是。”
“我当前还是想多做一些事，再看两年王琢的情况，还有，范堃还没回来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王觉得大儿子越来越明白事了，愈加心酸。昨天偶然间听到他跟同学电话里抱怨，庸州做骑手不如雁平，跑了一天才挣了90块钱。
王玟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调皮地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长百岁，这可是樵子对姜子牙的话。爸，你得找找范堃了，要不让妈以前的同事帮个忙？”
王英玺没吭声。爷俩排好班，上午他管弟弟，中午同学请吃饭，下午他还要学习。
王琢上午7点有一次小便，又喝了不少水，到现在9点了，应该到了第二次小便时间了。王玟把王琢抱到马桶上，又把他最喜欢玩的黄鸭子递给了他，小家伙就在马桶上自顾自地玩，也不排便。王玟却不敢走开，也不好催他。
王玟屋里屋外一通研究，发现唯一的异常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印地安酋长盘子。还有他的烟。他把疑似“平行宇宙”相关的种种怪异联系在一起，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王琢最终撒完了尿。王玟牵着弟弟在小区里溜达，
孔琪跟他打电话闲聊了一会，要收钱时说她爸老孔刚让她转告一下，他中午还要带他爸的另一个徒弟一块儿过去，她也会跟着来，她现在就去买烤鸭，让他们不用备菜了。
王玟带着弟弟又到了社区的小广场那里，有不少三四岁的小孩穿得暖暖和和的，在一起玩。王玟让弟弟也看看，弟弟相当不满：“走！走！”
有一个妈妈笑着送了一个红色的小皮球给他，知道他的病，也不敢摸他，跟王玟聊了一会，王琢就一个人蹲在那里玩，边上小孩跑来跑去的，他浑如无人之境。
自闭症人士东田直树曾在《我想飞进天空》里说过这样一句话：“说实话，我们希望能跟别人待在一起。但是因为事情的进展从来都不会很顺利，所以我们慢慢就适应了独处，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过程。”
其实正常人也会活着活着慢慢地开始封闭自己。王玟一面陪着弟弟，一面又开始检查自己的V信，看看还有什么人事上的变化。
中午的时候，孔茂原带着闺女和以前老爹的另一个徒弟贝兆清一起过来了，孔琪和贝兆清拎着两盒刚出炉的烤鸭和青菜，五个人很快吃完了饭，王玟去洗碗，孔琪哄王琢睡觉，这个时候贝兆清就说：“老领导，你得出马了。”
他现在是技术部主任，以前遇到困难就王英玺，这两年没了这个主心骨，才刚四十头发全白了！
王英玺怔了一下，哭笑不得：“我以什么方式？我现在和刑天集团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孔茂原便说：“我今天上午跟许老又解释了，就是一个误会，当然，干部任用都是有一套流程的，事急从权，先兼职做刑天的顾问，怎么样？我知道这样安排，是委屈您了，但是咱们军工人，连这条命都是国家的……”
王英玺摆摆手：“老孔啊，你还不知道我吗？职位什么的我会在乎吗？”
“一步错步步错啊！要不是我……，老大也不会得神经性耳聋的，更不至于为了照顾老二报了个雁平学院，西工大学，还是我的母校，嘿嘿……”
“王玟，你还得过这病？啥时得的？那现在好了吗？”孔茂原便问王玟，“这个病我听说过，可不好治，很多是精神焦虑引起的。”
“高二的时候，我小舅妈带我治好的。”
孔琪站在王琢的小卧室门口，听到这句对话，脸色微变。
贝兆清清清嗓子：“师傅，我们之前不是要进口一台分辨率到1nm的超高分辨扫描电镜，人家前天给了最终答案，不行。”
扫描电子显微镜是介于透射电镜和光学显微镜之间的微观形貌观察手段，利用二次电子信号成像的方式来观察样品的表面形态，逐点成像。高精度的电子光学系统要能将电子束聚焦到1纳米左右，在样品表面形成一个直径仅有1纳米的斑点，我们种花国还做不了这种仪器的最高端级别——除了电子光学系统，还涉及几项技术，像高压和透镜电源的稳定度指标、电子透镜极靴材料的磁性能、材料的均匀性还有极靴的机械加工精度都达不到他们实验设计的标准。
他们本来跟一家叫HBV的公司恰谈的差不多了，结果没想到就在前天，人家回函拒绝了。再一打听才知道，HBV公司早在2024年就被堂凰资本、红龙资本等几家投资公司组成的国际财团进行了全资收购。这个最终答复是他们的股东堂凰资本根据公司章程行使了一票否决权。
“那个陈康华还是咱们庸州出来的……”贝兆清无比郁闷。
王玟在来来去去的过程中正好听到了一耳朵，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孔茂原，见他低着头，脸色难看极了。
对于这个三维空间来说，所发生的就是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并在王玟的视网膜上留下一个持续时间非常之短的残影，他以为只是视觉系统的一个幻影。
思维稍微有一点呆滞——记忆锁死完成。他连这个幻影也记不得了。
然后他就走到无人大巴站等车到来。
2030年1月20号这个晚上，自以为穿越到平行宇宙的王玟睡眠质量特别差。
凌晨4点的时候他从狂乱的恶梦中醒来，突然发现四肢不能动弹，足足有2分钟，身体的所有感觉知觉都正常，就是大脑不能指挥身体的任何行动，连呼喊之声都不能发出来。有一会儿，王玟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平行宇宙”里了。
突然之间，他可以活动了。起夜解了一次手，念叨着“只是梦”“只是梦”，王玟头捂着被子继续睡了。
再睁开眼时，清晨明亮的阳光已经照到枕头上。他打开手机，看到老扁一早上发来的语音。
“哥，我已经回庸州了，带了一袋子骏枣，今天送过来，我已经查了，自闭症儿童是可以吃枣的。”骏枣是晋省四大名枣之一，誉为“枣后”，素有“八个一尺、十个一斤”之称，果大肉厚、质脆味甜、营养丰富，有补血益气、安神养胃、健脾抗癌之功能。
王玟睁大眼睛，想了好长时间：不知这个世界的王玟去了自己原来的宇宙，现在是不是也正在焦头烂额，一个脑袋两个大。
“你千万别来！今天我安排满了！”
王英玺正在准备着早饭，看着大儿子蹑手蹑脚、探头探脑地走出房间，脸上表情好像撞了鬼一样。
“没睡好觉？“
王玟胡乱应着“还好还好”，去洗脸刷牙。好个鬼哟！
在这个“平行宇宙”中，王琢还是那个王琢。早饭稍微一个不满意，就吐得到处都是。
“你想吃什么啊？”老爹有些发狂。
“吃piadi我吃pieda……”
人类幼儿对语言的学习，需要大脑具备三种能力：出色的听音辨音能力，非凡的统计学习能力，和海量语言数据的输入能力。自闭症儿童表达困难、语调奇怪，主要原因是卡在第一个能力上。感知觉的异常造成语言输入系统存在障碍。
当王琢一再机械重复的声音传到王玟的耳朵里时，他突然明白了弟弟的意思：
“你想要吃苹果吗？”他慢慢地问道。跟自闭症儿童说话，一定要慢声细语，面带微笑。
王琢黑漆漆的眼睛里一亮，微微点点头。
“Piadi”或者“pieda”，现在对王玟来说，就好像是打小就学习的第二母语，就是“苹果”，没有其他的意思。
王英玺以为儿子只是猜到了，向他竖起大拇指，“嘿，我这猜了半天的！你怎么就能猜出来的？我记得他上次说苹果，不是这个音。”
“肯定就是这个音节！”王玟也没搞明白他怎么就能猜得出来，起身就去找苹果了。
这个时空的王玟，跟眼前这个老爹，是不是有完全一样的生活经历呢？
“爸，你还得记得八岁的那个夏天，有个晚上，我睡不着觉，让你给我念书，你念着念着就睡着了，口水流了我一脸，还记得这事吗？”
王英玺哈哈大笑：“记得呀，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
“爸，你这一辈子，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王玟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
“就比如说，你找一个东西，找半天找不到，然后突然看见它就在你面前最显眼的位置。”
“老花镜啊，我经常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正戴着……你遇到了什么事了吗？”
这叫王玟怎么说呢？董震死而复生！堂哥原来结过婚！人家精神病医生也要过年是吧！
“没什么。”王玟说完又叹了口气。
先把眼巴前的这些事应付过去吧。
吃完早饭后王玟说：“爸，我这几天要帮小舅家那边理理一些关系，年前我要想给妈上个坟去。”
王英玺微叹一声，摇摇头。何博文那边可能麻烦大了。燕都那套房子最多也就能卖个八百万，这次欠了太多了！他小舅那边他该多操点心了，亲戚舅为大嘛。
看老爹佝偻着身子洗碗，王玟接过手，趁他爹还在厨房没走，好像是漫不经心地问说道：“爸，有个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先等下。”这样说话，肯定不是小事。
王英玺先去看了下小儿子，小王琢吃到了苹果，很满足，自己一会玩积木一会玩黄鸭子，一时也不用他俩管。
然后坐到客厅对儿子喊：“等你洗完碗过来说吧。”
王玟洗完碗，又把餐桌擦拭完，坐到父亲身边，笑着说道：“爸，我先提一个名字，你要是不想继续，就当我没说。”
王英玺不吭声，盯着儿子的表情，若有所思。
“陆医生。”王玟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名字。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王英玺面无表情，一时心思百转千回。
王玟看老爹还算正常，就小心斟酌着继续说道：
“她儿子已经在罗西亚娶妻生子，长期定居了，她今年五十，身体也挺健康的，我记得我年前上大学的时候，还给过我一个红包。我想今年过年去看望一下她，好不好？我多一个字不说，就是纯粹小辈拜访长辈，她救过我的命。”
王英玺缓缓地垂下了头，抽出一根烟点着了，吸了半口就吐出烟气，不吱声。
“你先考虑考虑。爸，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有时太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但是，换位思考常常站不到点子上去，因为你到底不是她本人。”
冬日的阳光透过两年多没有换洗过的浅蓝色格子布窗帘，照在茶几的花瓶上，假花上落满了灰尘，这还是他娶范堃时买的便宜货。阳光照到茶几玻璃板上又反射到天花板上，缭绕的香烟从指尖穿过变幻的光影，弥漫开来。勉强保持干净的地板，一块块脱落的漆层和一道道的裂缝间，是积累多年的污垢，落眼之处皆是寒伧。斑驳陆离的四堵墙，立起一个家，困住这父子三人，过得很是恓惶。
“那个收纳柜里多了一个印弟安铜盘子，你昨天晚上拿回来的？”老爹指着那个铜盘子问王玟。
“不是。”
“我当前还是想多做一些事，再看两年王琢的情况，还有，范堃还没回来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王觉得大儿子越来越明白事了，愈加心酸。昨天偶然间听到他跟同学电话里抱怨，庸州做骑手不如雁平，跑了一天才挣了90块钱。
王玟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调皮地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长百岁，这可是樵子对姜子牙的话。爸，你得找找范堃了，要不让妈以前的同事帮个忙？”
王英玺没吭声。爷俩排好班，上午他管弟弟，中午同学请吃饭，下午他还要学习。
王琢上午7点有一次小便，又喝了不少水，到现在9点了，应该到了第二次小便时间了。王玟把王琢抱到马桶上，又把他最喜欢玩的黄鸭子递给了他，小家伙就在马桶上自顾自地玩，也不排便。王玟却不敢走开，也不好催他。
王玟屋里屋外一通研究，发现唯一的异常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印地安酋长盘子。还有他的烟。他把疑似“平行宇宙”相关的种种怪异联系在一起，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王琢最终撒完了尿。王玟牵着弟弟在小区里溜达，
孔琪跟他打电话闲聊了一会，要收钱时说她爸老孔刚让她转告一下，他中午还要带他爸的另一个徒弟一块儿过去，她也会跟着来，她现在就去买烤鸭，让他们不用备菜了。
王玟带着弟弟又到了社区的小广场那里，有不少三四岁的小孩穿得暖暖和和的，在一起玩。王玟让弟弟也看看，弟弟相当不满：“走！走！”
有一个妈妈笑着送了一个红色的小皮球给他，知道他的病，也不敢摸他，跟王玟聊了一会，王琢就一个人蹲在那里玩，边上小孩跑来跑去的，他浑如无人之境。
自闭症人士东田直树曾在《我想飞进天空》里说过这样一句话：“说实话，我们希望能跟别人待在一起。但是因为事情的进展从来都不会很顺利，所以我们慢慢就适应了独处，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过程。”
其实正常人也会活着活着慢慢地开始封闭自己。王玟一面陪着弟弟，一面又开始检查自己的V信，看看还有什么人事上的变化。
中午的时候，孔茂原带着闺女和以前老爹的另一个徒弟贝兆清一起过来了，孔琪和贝兆清拎着两盒刚出炉的烤鸭和青菜，五个人很快吃完了饭，王玟去洗碗，孔琪哄王琢睡觉，这个时候贝兆清就说：“老领导，你得出马了。”
他现在是技术部主任，以前遇到困难就王英玺，这两年没了这个主心骨，才刚四十头发全白了！
王英玺怔了一下，哭笑不得：“我以什么方式？我现在和刑天集团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孔茂原便说：“我今天上午跟许老又解释了，就是一个误会，当然，干部任用都是有一套流程的，事急从权，先兼职做刑天的顾问，怎么样？我知道这样安排，是委屈您了，但是咱们军工人，连这条命都是国家的……”
王英玺摆摆手：“老孔啊，你还不知道我吗？职位什么的我会在乎吗？”
“一步错步步错啊！要不是我……，老大也不会得神经性耳聋的，更不至于为了照顾老二报了个雁平学院，西工大学，还是我的母校，嘿嘿……”
“王玟，你还得过这病？啥时得的？那现在好了吗？”孔茂原便问王玟，“这个病我听说过，可不好治，很多是精神焦虑引起的。”
“高二的时候，我小舅妈带我治好的。”
孔琪站在王琢的小卧室门口，听到这句对话，脸色微变。
贝兆清清清嗓子：“师傅，我们之前不是要进口一台分辨率到1nm的超高分辨扫描电镜，人家前天给了最终答案，不行。”
扫描电子显微镜是介于透射电镜和光学显微镜之间的微观形貌观察手段，利用二次电子信号成像的方式来观察样品的表面形态，逐点成像。高精度的电子光学系统要能将电子束聚焦到1纳米左右，在样品表面形成一个直径仅有1纳米的斑点，我们种花国还做不了这种仪器的最高端级别——除了电子光学系统，还涉及几项技术，像高压和透镜电源的稳定度指标、电子透镜极靴材料的磁性能、材料的均匀性还有极靴的机械加工精度都达不到他们实验设计的标准。
他们本来跟一家叫HBV的公司恰谈的差不多了，结果没想到就在前天，人家回函拒绝了。再一打听才知道，HBV公司早在2024年就被堂凰资本、红龙资本等几家投资公司组成的国际财团进行了全资收购。这个最终答复是他们的股东堂凰资本根据公司章程行使了一票否决权。
“那个陈康华还是咱们庸州出来的……”贝兆清无比郁闷。
王玟在来来去去的过程中正好听到了一耳朵，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孔茂原，见他低着头，脸色难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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