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单送到公墓的快递
老爹有次跟说：从来有矛就有盾，但“龙胆”超级电容组是只有矛没有盾。之所以起名叫龙胆，是因为有了这个玩意，我们即便面对超级大国的核威慑，都有了胆气。
“泄露这个技术的，真该千刀万剐啊！”王英玺握着双拳，双眼赤红，对孔茂原说道。
王玟眉梢一跳：“剐”字，他记下来了。
如果不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牺牲的，对剐这个字他不会有特别的敏感。此时此刻，他想到了几种刀具，觉得不合适，又想到了一种家用物件。
“现在只有一百七十人能接触到龙胆的技术思路，能接触到一代完整技术资料的只有八十多个人。这些年出去的只有一个人，沈老。当然，我们都知道他的忠诚，到现在他已经失去人身自由有四年了。
国安已经开始入驻了，一定要揪出这个内鬼！”
龙胆一代是6年前研发出来的，现在到了三代了，压箱底的好家伙，都舍不得装备在战机上，而是打算部署在天基激光平台，在关键时刻反杀对手。这可是兔子保命用的啊。没想到，人家倒是不吝，先用到了军机上。
战略级防卫武器，末端反导就不说了，此外还有部署在地面的大型激光武器站，兆瓦级，配备有专用发电站。但受到限制太多，不能做到国土全面覆盖性的防御。现在的陆基中段应对稍微有点吃力，如果在天基激光平台上配上非常强悍的电容组，这个金钟罩就算一个苍蝇也钻不进来！
“龙胆三代”提供的能量，在太空环境下可以1.8毫秒扫掉一个导弹。现在蓝星国导弹外壳的隔热材料，只能防2500℃以下高温烧蚀。“龙胆三代”蓄电时间也很短，太空杀神！
孔茂原提到的这个沈老，就是种花国一代天才科学家，国宝级院士沈石，当年为了从蓝星国归来，硬是在一个小房间里足不出门熬了三年，才找到一个机会。
四年前，他去东南亚某国探望“因火灾”受重伤的老母亲，被蓝星国非法扣押的当晚就转移走。四年时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这事，不止兔子跟蓝星国差点撕破脸，蓝星国跟东南亚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那是杀母之仇，”孔茂原握紧拳头，脑门上青筋直跳。
“龙胆一代刚研发出来没多久，我们就把项目组重新组织了一次，各条线相互隔绝，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2024年左右。”王英玺轻声说。
孔茂原说他已经找出老爹当年负责的各个项目组织的工作管理日志，包括人员分工，出差，请假，事假，所有材料的借阅记录，甚至所有的监控视频，也正是他老爹的坚持，才没有销毁，先见之明！
“……太细致了，这个对现在捉鬼工作帮助很大！师傅，我是真服了您了！”
王玟突然插了一句嘴：“我妈的案子也是2024年的。”然后就拉着老爹坐下，给老爹脱了袜子先看他的脚有没受伤，又开始整理这一地狼藉。
王英玺瞟了他一眼：“歌厅小姐……不太可能扯得上吧。”
王玟没说话，重新去斟茶。这次好了，家里茶几散了架，连茶杯也一个不剩，只能用碗了。
孔茂原默然了一会，突然偏着头看王英玺：“还真不好说。”
王英玺咳嗽了一声，孔茂原就转移了话题。
“HG会社这次装在飞机上的激光器，根据基于烧蚀痕迹和照射时间来算，大约是180千瓦。我们现在需要研发一种新型反光散热屏蔽材料，有几条技术路线，根据各家的技术优势，给我们刑天的是电光偏转这个方向，现在毛子也来了好几个专家……”
俩人声音越来越小，头都凑到一块了，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师徒俩有过什么过节。
王玟第一次看到老爹凝神思考时的一脸严肃，眼神如同熠熠生辉的火苗，有种说不出的气魄与魅力。
这时王玟隐约听到弟弟王琢在屋子里咕咕哝哝的，赶紧进去陪他。
终于看着弟弟歪头沉入梦乡，长长的眼睫毛还偶尔一闪一闪的，他又叹了一口气。出来后看他们还在聊，王玟又回自己屋里。
这次寒假回来后老爹的话反复在他脑子里回响着：“你可能不会像我一样，可能会一直做最基层的工作，过一段最平凡的人生，但你们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平凡在这个时代中同样很幸运。”
“我以前的生活和工作经历，对你可能完全起不到一点参照作用，甚至包括你的学习，我说实话，也不知道学出来能有什么意义，提不出一点点建议。爸爸只有一句老话赠给你，社会就是一所大学，这个大学没有毕业证，但他有你一辈子都学不完的东西。”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王玟心里多少有些不服、不认命。
老爹自己是人中龙凤，却把自己看成耗材一类的了！想到这里，动力来了，拿出一本计算机教材，埋头学了起来。
正学着，收到一条V信，是跟他一起做骑手的一位姓贾的中年大叔：
“老弟啊，我老贾，你回老家过年了是吧？有个事，你还记得在公墓里哭坟的那哥们吗？”
这个老贾今天已经44岁了，毕业于一家985老牌大学，早先是一家上市集团公司的高管。这家公司想玩多元化，就弄了3D打印机业务线，他是分公司的技术总监，年薪百万的那种。35岁时他带着一个团队搞出一套很先进的产品，上市之后大受欢迎。之后三年，人家把他的技术吃透了，就请他滚蛋了，他一开始还不着急，后面几年的求职路越走越窄，到了42岁，几个月都收不到一个offer。可是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个月还要还一万二的房贷，只好做骑手。他喜欢九点以后跑，路面上车辆少，配送费用还高。
在万圣节那天，王玟回站里取快递，看到老贾在木萱园网点分拣站被几个分拣员推来推去的，站长站着那里一脸冷笑，一问才知道，是因为暴力分拣导致快递件损坏，客户投诉了，站长却推到老贾身上。老贾要查视频站长坚决不同意。
很多承包网点，揽件量、流转速度以及准点率才是考核主要指标，快件分拣是否轻拿轻放并不会被严格较真，摄像头早就被他们几个搞坏了。王玟也吃过他们的亏，就喝令他们住手，那几个人不听，王玟只好准备打110，反而被他们也给围上了：
“别动！知道什么叫黑涩会吗？三人以上不特定多数人，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有组织地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称霸一方。来，你们有种一起上！”
“喝！**崽子还挺会整事，信不信我一巴掌让你跟他一起去验伤？”一个走路老爱歪着肩膀的愣头青冲了上来，抡圆了胳膊朝王玟扇了过来。
王玟用壮拳中的小反步把他拉了一个趔趄。另一个汉子是真愣，竟从量方称重机上拿起一把榔头就打向王玟的头，这下王玟也急了，屈臂挡开后一个大转体，用了泰拳中威力比较大的直角反肘，顶到那哥们立马倒地不起。
站长一看王玟那架势，知道是个练过的，只好重填了责任评定单。
在这个过程中，老贾一直沉默不语，等王玟把这事摆平之后，他只是跟他握握手就掉头走了，也不接单了。
一个曾经坐在4A级写字楼里、领导过七八十个人团队的社会精英、企业高管，一个喝咖啡只去星巴克、只吃牛排只澳洲或蓝星国牛排、带着老婆孩子出国都是住五星酒店的人，竟然沦落到这种境地，王玟觉得换成谁心中都不好受。看他这个状态有点不太对，王玟就一直跟着他。
他到了城东野外的一座无名小山坡，找了个空地就坐下来抽烟，也不看王玟也不跟他说话。王玟就低着头默默地陪着他抽烟，处于这种自由落体式的人生落差下，开导管什么用呢，他自己比谁都想得清楚吧。中间有一次老贾手机上来了个电话，他看也不看就掐掉。
“王玟，你有20了吗？”
“没有。”
“你跟我说点你经历的最惨的事，我看看是不是能心里好过一些。”他笑得凄然。
王玟乐了：“这我擅长！真比惨，你还不一定比得过我呢！”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饭时间，老贾就邀请王珏去他家里吃晚饭。王玟就跟着过去了。患难相交，情份说到也就到了。王玟不知道的是，老贾晚上跟他老婆说，今天要是没这小孩，我可能就想不开了。
老贾跟他说的公墓的事，他当然记得，主角是他俩都认识的一个姓花的大哥。
王玟开始自学计算机后就只接白天的订单了，有一天晚上，他接到一个姓贾的骑手的求助电话，声音哆哆嗦嗦的：“王玟，我接到一个单子，是送几瓶酒跟几盒外卖到东郊公墓，备注上配送费标的是150块钱，我一看钱多就接了，……我现在公墓附近的一条路上，导航都找不到名字的，地图也完全不对，就跟鬼撞墙一样……老弟，你能来陪我一下吗？配送费我不要了，给你！”
王玟接到老贾的求助电话之后，也有点傻了，这他么什么单子啊！也没多想，一边开着电动车，一边电话让同学帮着在电脑上查路线，差不多20多分钟的功夫，找到了停在一个路口的老贾。两人摸牵着找到了公墓的正门，又让对方摇着手机闪光找到了他，给他送了过去。
王玟死活没要老贾的这笔配送费。帮人就要把人情送到底，还因此认识了一个神人，就是点这个外卖的纯爷们，大名花春波。
他是来祭拜被他坑死的创业伙伴的。五年前他从他的伙伴还有别的朋友那里借了八千多万投资一个项目失败，拿着剩余的钱跑路到非洲，居然搞定了一个国王，投资一座矿山赚了大钱，现在回国想还钱，才发现一个合伙人被高利贷逼得跳楼了，一个神经出了毛病，离婚了。地下躺得这个是他最好的朋友。
“你为啥大半夜来啊？”
“我下了飞机就直奔这里了，啊，啊，我的好兄弟啊，我对不起你啊！我造了大孽啊！”他泣不成声，拿头咚咚地叩着水泥地。
老贾跟王玟只好各种解劝。花春波喝了两瓶酒，边哭边唱边倾诉，大半夜嚎得撕心裂肺的，要多瘆人就有多瘆人，折腾了大半夜，硬塞给他俩一人一千块钱，王玟说什么也不要。这钱是带着血的啊。老贾一看，也不拿了。
那个花春波现在已经把国外的生意给了结了，想长期在国内发展，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方向。他听说老贾以前在一家大公司做3D打印机的研发，问他掌握不掌握核心技术，老贾说还行，他又问老贾离职前有没有跟原来公司签什么竞业协作。老贾说没有。
他就说如果老贾想做这一块的业务，可以准备一下材料，他找人看看，如果可以，他出资搞一家这种公司。
“泄露这个技术的，真该千刀万剐啊！”王英玺握着双拳，双眼赤红，对孔茂原说道。
王玟眉梢一跳：“剐”字，他记下来了。
如果不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牺牲的，对剐这个字他不会有特别的敏感。此时此刻，他想到了几种刀具，觉得不合适，又想到了一种家用物件。
“现在只有一百七十人能接触到龙胆的技术思路，能接触到一代完整技术资料的只有八十多个人。这些年出去的只有一个人，沈老。当然，我们都知道他的忠诚，到现在他已经失去人身自由有四年了。
国安已经开始入驻了，一定要揪出这个内鬼！”
龙胆一代是6年前研发出来的，现在到了三代了，压箱底的好家伙，都舍不得装备在战机上，而是打算部署在天基激光平台，在关键时刻反杀对手。这可是兔子保命用的啊。没想到，人家倒是不吝，先用到了军机上。
战略级防卫武器，末端反导就不说了，此外还有部署在地面的大型激光武器站，兆瓦级，配备有专用发电站。但受到限制太多，不能做到国土全面覆盖性的防御。现在的陆基中段应对稍微有点吃力，如果在天基激光平台上配上非常强悍的电容组，这个金钟罩就算一个苍蝇也钻不进来！
“龙胆三代”提供的能量，在太空环境下可以1.8毫秒扫掉一个导弹。现在蓝星国导弹外壳的隔热材料，只能防2500℃以下高温烧蚀。“龙胆三代”蓄电时间也很短，太空杀神！
孔茂原提到的这个沈老，就是种花国一代天才科学家，国宝级院士沈石，当年为了从蓝星国归来，硬是在一个小房间里足不出门熬了三年，才找到一个机会。
四年前，他去东南亚某国探望“因火灾”受重伤的老母亲，被蓝星国非法扣押的当晚就转移走。四年时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这事，不止兔子跟蓝星国差点撕破脸，蓝星国跟东南亚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那是杀母之仇，”孔茂原握紧拳头，脑门上青筋直跳。
“龙胆一代刚研发出来没多久，我们就把项目组重新组织了一次，各条线相互隔绝，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2024年左右。”王英玺轻声说。
孔茂原说他已经找出老爹当年负责的各个项目组织的工作管理日志，包括人员分工，出差，请假，事假，所有材料的借阅记录，甚至所有的监控视频，也正是他老爹的坚持，才没有销毁，先见之明！
“……太细致了，这个对现在捉鬼工作帮助很大！师傅，我是真服了您了！”
王玟突然插了一句嘴：“我妈的案子也是2024年的。”然后就拉着老爹坐下，给老爹脱了袜子先看他的脚有没受伤，又开始整理这一地狼藉。
王英玺瞟了他一眼：“歌厅小姐……不太可能扯得上吧。”
王玟没说话，重新去斟茶。这次好了，家里茶几散了架，连茶杯也一个不剩，只能用碗了。
孔茂原默然了一会，突然偏着头看王英玺：“还真不好说。”
王英玺咳嗽了一声，孔茂原就转移了话题。
“HG会社这次装在飞机上的激光器，根据基于烧蚀痕迹和照射时间来算，大约是180千瓦。我们现在需要研发一种新型反光散热屏蔽材料，有几条技术路线，根据各家的技术优势，给我们刑天的是电光偏转这个方向，现在毛子也来了好几个专家……”
俩人声音越来越小，头都凑到一块了，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师徒俩有过什么过节。
王玟第一次看到老爹凝神思考时的一脸严肃，眼神如同熠熠生辉的火苗，有种说不出的气魄与魅力。
这时王玟隐约听到弟弟王琢在屋子里咕咕哝哝的，赶紧进去陪他。
终于看着弟弟歪头沉入梦乡，长长的眼睫毛还偶尔一闪一闪的，他又叹了一口气。出来后看他们还在聊，王玟又回自己屋里。
这次寒假回来后老爹的话反复在他脑子里回响着：“你可能不会像我一样，可能会一直做最基层的工作，过一段最平凡的人生，但你们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平凡在这个时代中同样很幸运。”
“我以前的生活和工作经历，对你可能完全起不到一点参照作用，甚至包括你的学习，我说实话，也不知道学出来能有什么意义，提不出一点点建议。爸爸只有一句老话赠给你，社会就是一所大学，这个大学没有毕业证，但他有你一辈子都学不完的东西。”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王玟心里多少有些不服、不认命。
老爹自己是人中龙凤，却把自己看成耗材一类的了！想到这里，动力来了，拿出一本计算机教材，埋头学了起来。
正学着，收到一条V信，是跟他一起做骑手的一位姓贾的中年大叔：
“老弟啊，我老贾，你回老家过年了是吧？有个事，你还记得在公墓里哭坟的那哥们吗？”
这个老贾今天已经44岁了，毕业于一家985老牌大学，早先是一家上市集团公司的高管。这家公司想玩多元化，就弄了3D打印机业务线，他是分公司的技术总监，年薪百万的那种。35岁时他带着一个团队搞出一套很先进的产品，上市之后大受欢迎。之后三年，人家把他的技术吃透了，就请他滚蛋了，他一开始还不着急，后面几年的求职路越走越窄，到了42岁，几个月都收不到一个offer。可是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个月还要还一万二的房贷，只好做骑手。他喜欢九点以后跑，路面上车辆少，配送费用还高。
在万圣节那天，王玟回站里取快递，看到老贾在木萱园网点分拣站被几个分拣员推来推去的，站长站着那里一脸冷笑，一问才知道，是因为暴力分拣导致快递件损坏，客户投诉了，站长却推到老贾身上。老贾要查视频站长坚决不同意。
很多承包网点，揽件量、流转速度以及准点率才是考核主要指标，快件分拣是否轻拿轻放并不会被严格较真，摄像头早就被他们几个搞坏了。王玟也吃过他们的亏，就喝令他们住手，那几个人不听，王玟只好准备打110，反而被他们也给围上了：
“别动！知道什么叫黑涩会吗？三人以上不特定多数人，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有组织地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称霸一方。来，你们有种一起上！”
“喝！**崽子还挺会整事，信不信我一巴掌让你跟他一起去验伤？”一个走路老爱歪着肩膀的愣头青冲了上来，抡圆了胳膊朝王玟扇了过来。
王玟用壮拳中的小反步把他拉了一个趔趄。另一个汉子是真愣，竟从量方称重机上拿起一把榔头就打向王玟的头，这下王玟也急了，屈臂挡开后一个大转体，用了泰拳中威力比较大的直角反肘，顶到那哥们立马倒地不起。
站长一看王玟那架势，知道是个练过的，只好重填了责任评定单。
在这个过程中，老贾一直沉默不语，等王玟把这事摆平之后，他只是跟他握握手就掉头走了，也不接单了。
一个曾经坐在4A级写字楼里、领导过七八十个人团队的社会精英、企业高管，一个喝咖啡只去星巴克、只吃牛排只澳洲或蓝星国牛排、带着老婆孩子出国都是住五星酒店的人，竟然沦落到这种境地，王玟觉得换成谁心中都不好受。看他这个状态有点不太对，王玟就一直跟着他。
他到了城东野外的一座无名小山坡，找了个空地就坐下来抽烟，也不看王玟也不跟他说话。王玟就低着头默默地陪着他抽烟，处于这种自由落体式的人生落差下，开导管什么用呢，他自己比谁都想得清楚吧。中间有一次老贾手机上来了个电话，他看也不看就掐掉。
“王玟，你有20了吗？”
“没有。”
“你跟我说点你经历的最惨的事，我看看是不是能心里好过一些。”他笑得凄然。
王玟乐了：“这我擅长！真比惨，你还不一定比得过我呢！”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饭时间，老贾就邀请王珏去他家里吃晚饭。王玟就跟着过去了。患难相交，情份说到也就到了。王玟不知道的是，老贾晚上跟他老婆说，今天要是没这小孩，我可能就想不开了。
老贾跟他说的公墓的事，他当然记得，主角是他俩都认识的一个姓花的大哥。
王玟开始自学计算机后就只接白天的订单了，有一天晚上，他接到一个姓贾的骑手的求助电话，声音哆哆嗦嗦的：“王玟，我接到一个单子，是送几瓶酒跟几盒外卖到东郊公墓，备注上配送费标的是150块钱，我一看钱多就接了，……我现在公墓附近的一条路上，导航都找不到名字的，地图也完全不对，就跟鬼撞墙一样……老弟，你能来陪我一下吗？配送费我不要了，给你！”
王玟接到老贾的求助电话之后，也有点傻了，这他么什么单子啊！也没多想，一边开着电动车，一边电话让同学帮着在电脑上查路线，差不多20多分钟的功夫，找到了停在一个路口的老贾。两人摸牵着找到了公墓的正门，又让对方摇着手机闪光找到了他，给他送了过去。
王玟死活没要老贾的这笔配送费。帮人就要把人情送到底，还因此认识了一个神人，就是点这个外卖的纯爷们，大名花春波。
他是来祭拜被他坑死的创业伙伴的。五年前他从他的伙伴还有别的朋友那里借了八千多万投资一个项目失败，拿着剩余的钱跑路到非洲，居然搞定了一个国王，投资一座矿山赚了大钱，现在回国想还钱，才发现一个合伙人被高利贷逼得跳楼了，一个神经出了毛病，离婚了。地下躺得这个是他最好的朋友。
“你为啥大半夜来啊？”
“我下了飞机就直奔这里了，啊，啊，我的好兄弟啊，我对不起你啊！我造了大孽啊！”他泣不成声，拿头咚咚地叩着水泥地。
老贾跟王玟只好各种解劝。花春波喝了两瓶酒，边哭边唱边倾诉，大半夜嚎得撕心裂肺的，要多瘆人就有多瘆人，折腾了大半夜，硬塞给他俩一人一千块钱，王玟说什么也不要。这钱是带着血的啊。老贾一看，也不拿了。
那个花春波现在已经把国外的生意给了结了，想长期在国内发展，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方向。他听说老贾以前在一家大公司做3D打印机的研发，问他掌握不掌握核心技术，老贾说还行，他又问老贾离职前有没有跟原来公司签什么竞业协作。老贾说没有。
他就说如果老贾想做这一块的业务，可以准备一下材料，他找人看看，如果可以，他出资搞一家这种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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