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命运的必然
应天府衙小刑堂内，大都头王兴元敞着官服的领口，露出胸前巴掌宽的护心毛，瞪着通红的眼珠子，恶狠狠地操着方言感叹道，“乖乖，你个小杆子还满来丝满胎器的嘛，挨了半宿的伺候都不吐口？嗯？”
等了半天没见回音，一名拎着皮鞭的中年捕快走到刑架旁，薅起被捆着那人的头发瞧了一眼，回头禀报道，“都头，他昏古起嘞。”
“那还等什么，再搞醒不就好赖？”
“哗啦”一盆冷水泼下，被打得如同血葫芦一般的冯渊，激灵灵打一冷战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
那名捕快见其醒转，撅着手中鞭子挑起他的下巴，扮着红脸低声劝道，“招了吧，这样也省得再受皮肉之苦，如何？”
“咳咳，噗！”
冯渊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痰，眯着已然肿胀到即将闭合的双眼，看着面前的捕快轻轻晃了晃脑袋，声音微弱地回道，“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杀人的凶徒，更不曾与他合谋绑架所谓的薛大公子，你们就算把我打死，也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句虚假的供词，休想...”
捕快听完，无奈地再次回头看向王大都头。
“看么子，继续！”
王兴元很是不耐烦地催促一声，随后便起身拉开铁门来到小刑堂外阴暗的走廊，借着墙壁上的烛火，点燃了从口袋中摸出来的一根洋烟。
耳听着铁门内隐约传来的用刑之声，王大都头吐出一口烟雾，恨恨地低声骂道，“吊呆逼赖！”
其实若不是应天府尹路正祥那头催得太紧，要他务必在三日之内侦破此案，他也不愿意干这种损阴丧德的屈打成招之事。
但既然被事情头逼到这份儿上了，为了自己的前途富贵着想，他却也只能暂且将仅存的那一小块良心藏了起来，冲冯渊下了家伙。
薛家公子能否平安归来还在两可之间，凶徒能否成功抓获同样尚未可知，老子又实在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出此下策还有啥办法呢？
要怪就只能怪你姓冯的命不好，谁让你小子不好好搁家待着，偏偏要买那个妨主儿的丫头，继而就掺和进这起案子来了呢？
谁让那凶徒连伤七条人命劫走薛大公子，单单就放过你们主仆三人了呢？
谁让大老爷给了暗示，让老子拿你当背锅的给薛家一个交代了呢？
不承想正当王兴元烦躁地踩灭烟头，准备凑到烛火旁点燃第二根洋烟之时，小刑堂的铁门忽然被人拉开，刚刚负责用刑的那名中年捕快从里面跑了出来。
“都头，嫌犯，断气了...”
“霍史尼玛！”
王兴元闻言摔下手中烟卷，一把将捕快推开，瞬间便冲进小刑堂内。
经过一番仔细地检查，确认了嫌犯冯渊果真已经死亡，他用手点指着屋内的其他两名捕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又过了半晌，冷静下来的王大都头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吩咐道，“做口供给他画押，此事不得外传，报病亡，都晓得赖？”
“明白。”
“是，都头。”
可叹冯渊这个倒霉蛋铁头娃死犟种，即便是在那伙薛家恶奴已被赵启提前击毙的情况下，仍旧未能逃过“冤”字死劫，同样还是把命丢在了这起争夺甄英莲的事件里。
只不过这回就是换了个时间，换了个方式，换了个地点，亡在了衙门口的官差手中罢了。
…….......
晌午，姑苏城外，内河码头附近客栈。
赵启掀开箱盖，嬉笑着唤道，“出来吧我的大少爷，委屈你了哈！”
被憋得满头大汗的薛蟠听得呼唤，扭动身躯挣扎着从大木箱中站了起来，往前一伸被捆住的双手，口中嘟囔着催促道，“快些与我松绑，我想要前去如厕。”
“砰！”
赵启闻言，二话没说先照着他的大肥屁股上卷了一脚，随后便收起笑容警告道，“如个屁，老实待着！给你点好脸了是吗？从昨儿个中午到现在，你个狗东西水米都没粘牙，我还就不信了，你从哪来的那么多屎尿？”
“少跟老子耍心眼，把我整急了，放着银子不要了老子也先踏马把你整死，明白了吗？”
别看薛蟠外号呆霸王，但那也得分跟谁，搁家里横横熊一下他娘，或是欺负欺负一般老百姓还行。
可眼下碰上赵启这种压根也没把他当回事儿，动辄大嘴巴子加飞脚伺候的愣主儿，他那一套小性格根本就耍不起来。
况且就算他的身份再高家里再有钱，毕竟今年也才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称其一声熊孩子也不为过。
真挨过几回胖揍之后，先前那股子硬气劲到了这会儿早就消散去了大半。
眼瞅着这货被踢得往前一趔趄，紧接着泪珠儿就在眼眶子里边打转，赵启哼了一声，拔出随身短刃挑开薛蟠胳膊上的麻绳恐吓道，“哭个屁，给老子憋回去，别踏马像个娘们似的。”
而后又指了指摆在桌上的纸笔吩咐道，“你若是想早点回家，那就赶紧给你老娘写封求救信，说得越惨越好，等我收到了她给的赎金，立马就放你回去，老子说到做到，快写！”
怎料薛蟠听完，看看纸笔瞧瞧赵启，又转头望了望面无表情的周庭辉，以及站在一旁吃瓜的甄英莲，迟疑半晌也未曾跨出木箱半步。
“写啊！还等啥呢？”赵启推了他的肩膀一把，催促道。
“我不能写。”
薛蟠揉了揉眼睛，带着一抹哭腔但却异常坚定地回道，“既然你知晓我的身份，那本少爷也不怕告诉你，自从我父去世之后，我薛家的生意便开始变得每况愈下，虽然外表看着风光，但实际上内里的亏空严重，连周转都开始变得十分困难。”
“另外，你既是在我面前露了真面目，就定然再没有放我活着离开的道理，总归都是个死，那我也没必要再给家里添上一重负担，拿有限的银子来填你这个无底洞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吧。”
“呵呵。”
赵启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没心没肺的呆霸王，经了我这一遭劫难的教育，倒是提前成长了不少，竟然还知道要为家里着想了，就冲这点，老子拿你家的银子心也不虚。
“我说收了银子就放人这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随你，但说实话，这封求救信写不写的还真就不是特别重要。”
“反正只要是能证明你这位大少爷眼下正在老子手中，我相信你老娘就算是去借，也定然能给我凑一大笔赎金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对吗？
“还有，你薛家有没有钱亏不亏空，那是你家自己的问题，我只是个一心求财的绑匪，你跟我说不着这些，懂吗？”
说话间，赵启握着短刃耍着刀花，目光游移打量着薛蟠的全身上下。
“俗话说得好，儿是娘的心头肉，那你身上这些个零部件，她老人家应该也是很熟悉的，你说我要是剁你一只爪子，或是剌点别的什么玩意下来，再给你府上送回去，能换个三五万两的银子出来不？”
“俺是个穷苦孩子出身，劁猪骟马这个活儿也没少干过，想必噶人跟噶大牲口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你觉得呢，薛大少爷。”
等了半天没见回音，一名拎着皮鞭的中年捕快走到刑架旁，薅起被捆着那人的头发瞧了一眼，回头禀报道，“都头，他昏古起嘞。”
“那还等什么，再搞醒不就好赖？”
“哗啦”一盆冷水泼下，被打得如同血葫芦一般的冯渊，激灵灵打一冷战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
那名捕快见其醒转，撅着手中鞭子挑起他的下巴，扮着红脸低声劝道，“招了吧，这样也省得再受皮肉之苦，如何？”
“咳咳，噗！”
冯渊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痰，眯着已然肿胀到即将闭合的双眼，看着面前的捕快轻轻晃了晃脑袋，声音微弱地回道，“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杀人的凶徒，更不曾与他合谋绑架所谓的薛大公子，你们就算把我打死，也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句虚假的供词，休想...”
捕快听完，无奈地再次回头看向王大都头。
“看么子，继续！”
王兴元很是不耐烦地催促一声，随后便起身拉开铁门来到小刑堂外阴暗的走廊，借着墙壁上的烛火，点燃了从口袋中摸出来的一根洋烟。
耳听着铁门内隐约传来的用刑之声，王大都头吐出一口烟雾，恨恨地低声骂道，“吊呆逼赖！”
其实若不是应天府尹路正祥那头催得太紧，要他务必在三日之内侦破此案，他也不愿意干这种损阴丧德的屈打成招之事。
但既然被事情头逼到这份儿上了，为了自己的前途富贵着想，他却也只能暂且将仅存的那一小块良心藏了起来，冲冯渊下了家伙。
薛家公子能否平安归来还在两可之间，凶徒能否成功抓获同样尚未可知，老子又实在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出此下策还有啥办法呢？
要怪就只能怪你姓冯的命不好，谁让你小子不好好搁家待着，偏偏要买那个妨主儿的丫头，继而就掺和进这起案子来了呢？
谁让那凶徒连伤七条人命劫走薛大公子，单单就放过你们主仆三人了呢？
谁让大老爷给了暗示，让老子拿你当背锅的给薛家一个交代了呢？
不承想正当王兴元烦躁地踩灭烟头，准备凑到烛火旁点燃第二根洋烟之时，小刑堂的铁门忽然被人拉开，刚刚负责用刑的那名中年捕快从里面跑了出来。
“都头，嫌犯，断气了...”
“霍史尼玛！”
王兴元闻言摔下手中烟卷，一把将捕快推开，瞬间便冲进小刑堂内。
经过一番仔细地检查，确认了嫌犯冯渊果真已经死亡，他用手点指着屋内的其他两名捕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又过了半晌，冷静下来的王大都头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吩咐道，“做口供给他画押，此事不得外传，报病亡，都晓得赖？”
“明白。”
“是，都头。”
可叹冯渊这个倒霉蛋铁头娃死犟种，即便是在那伙薛家恶奴已被赵启提前击毙的情况下，仍旧未能逃过“冤”字死劫，同样还是把命丢在了这起争夺甄英莲的事件里。
只不过这回就是换了个时间，换了个方式，换了个地点，亡在了衙门口的官差手中罢了。
…….......
晌午，姑苏城外，内河码头附近客栈。
赵启掀开箱盖，嬉笑着唤道，“出来吧我的大少爷，委屈你了哈！”
被憋得满头大汗的薛蟠听得呼唤，扭动身躯挣扎着从大木箱中站了起来，往前一伸被捆住的双手，口中嘟囔着催促道，“快些与我松绑，我想要前去如厕。”
“砰！”
赵启闻言，二话没说先照着他的大肥屁股上卷了一脚，随后便收起笑容警告道，“如个屁，老实待着！给你点好脸了是吗？从昨儿个中午到现在，你个狗东西水米都没粘牙，我还就不信了，你从哪来的那么多屎尿？”
“少跟老子耍心眼，把我整急了，放着银子不要了老子也先踏马把你整死，明白了吗？”
别看薛蟠外号呆霸王，但那也得分跟谁，搁家里横横熊一下他娘，或是欺负欺负一般老百姓还行。
可眼下碰上赵启这种压根也没把他当回事儿，动辄大嘴巴子加飞脚伺候的愣主儿，他那一套小性格根本就耍不起来。
况且就算他的身份再高家里再有钱，毕竟今年也才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称其一声熊孩子也不为过。
真挨过几回胖揍之后，先前那股子硬气劲到了这会儿早就消散去了大半。
眼瞅着这货被踢得往前一趔趄，紧接着泪珠儿就在眼眶子里边打转，赵启哼了一声，拔出随身短刃挑开薛蟠胳膊上的麻绳恐吓道，“哭个屁，给老子憋回去，别踏马像个娘们似的。”
而后又指了指摆在桌上的纸笔吩咐道，“你若是想早点回家，那就赶紧给你老娘写封求救信，说得越惨越好，等我收到了她给的赎金，立马就放你回去，老子说到做到，快写！”
怎料薛蟠听完，看看纸笔瞧瞧赵启，又转头望了望面无表情的周庭辉，以及站在一旁吃瓜的甄英莲，迟疑半晌也未曾跨出木箱半步。
“写啊！还等啥呢？”赵启推了他的肩膀一把，催促道。
“我不能写。”
薛蟠揉了揉眼睛，带着一抹哭腔但却异常坚定地回道，“既然你知晓我的身份，那本少爷也不怕告诉你，自从我父去世之后，我薛家的生意便开始变得每况愈下，虽然外表看着风光，但实际上内里的亏空严重，连周转都开始变得十分困难。”
“另外，你既是在我面前露了真面目，就定然再没有放我活着离开的道理，总归都是个死，那我也没必要再给家里添上一重负担，拿有限的银子来填你这个无底洞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吧。”
“呵呵。”
赵启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没心没肺的呆霸王，经了我这一遭劫难的教育，倒是提前成长了不少，竟然还知道要为家里着想了，就冲这点，老子拿你家的银子心也不虚。
“我说收了银子就放人这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随你，但说实话，这封求救信写不写的还真就不是特别重要。”
“反正只要是能证明你这位大少爷眼下正在老子手中，我相信你老娘就算是去借，也定然能给我凑一大笔赎金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对吗？
“还有，你薛家有没有钱亏不亏空，那是你家自己的问题，我只是个一心求财的绑匪，你跟我说不着这些，懂吗？”
说话间，赵启握着短刃耍着刀花，目光游移打量着薛蟠的全身上下。
“俗话说得好，儿是娘的心头肉，那你身上这些个零部件，她老人家应该也是很熟悉的，你说我要是剁你一只爪子，或是剌点别的什么玩意下来，再给你府上送回去，能换个三五万两的银子出来不？”
“俺是个穷苦孩子出身，劁猪骟马这个活儿也没少干过，想必噶人跟噶大牲口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你觉得呢，薛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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