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走
秦臻叹了口气。
贺瑜啪地放下了筷子：“你到底怎么了？”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秦臻莫名其妙地抬头：“什么怎么了？”
“今天你对着我叹了一天的气。”贺瑜话里带着气，烦躁地抬手关了音乐。
“没有啊。”秦臻想了想，不觉得自己今天有叹了一整天的气，否认完，漫不经心地低头拨弄盘子里的菜，继续对抗既饿又不想吃的奇怪感觉，随口道，“你太敏感了。”
“秦臻，”贺瑜推开餐盘，把椅子挪到秦臻旁边，拉着她的手问道，一副摊牌的样子，“昨天晚上你想告诉我什么？”
秦臻被贺瑜望着，深吸一口气，有冲动想说什么，但又顾虑重重，始终难以启齿，抿了嘴唇。
“秦臻？！”贺瑜催促道，“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秦臻最终道，“我需要自己再想一想。”
贺瑜神色微变，攥着秦臻的手越收越紧，沉声问道：“你是要走了吗？”顿了顿，“那个延衍说要来接你了？”
秦臻愣了一下，没料到贺瑜会往这方面想，茫然摇头道：“没有啊，我们没有联系。延衍还在闭关养伤，不能受干扰，我也不会去打扰他。”被贺瑜的话提醒，想到可以去问延衍的秦臻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贺瑜的表情一僵，眼神沉郁，慢慢移开了视线，盯着地板，眉头紧皱。
这次刚叹完气秦臻就意识到了，开始反省自己如果一天都是这个状态，也难怪贺瑜难受起疑。昨晚因为权限问题，秦臻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现在既然贺瑜已经有所察觉，便不用再顾忌。秦臻打算直接向贺瑜要权限来查资料。
秦臻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道：“那个。。。其实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能把你手头的资料开放给我吗。。。有些事情我需要查一下。”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贺瑜的侧脸，等他的回复。
可贺瑜就像没有听到秦臻的话一样，仍旧板着脸，盯着地板不说话。
秦臻等了一会儿，以为是自己的要求让他为难了，又连忙小声补充道：“或者就开放关于吸血鬼和丧尸病毒相关的部分，可以吗？阿瑜。”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贺瑜猛地抬头看向秦臻，“平时你想要什么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目光在秦臻脸上久久停留，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见秦臻没有立刻回答，贺瑜提高了声音，又问道：“秦臻，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拇指下意识地在秦臻的手背上用力摩挲。
本来还在想自己刚刚的说话到底哪里不对、和平时有什么不同的秦臻突然意识到是贺瑜现在的状态不对，连忙细看贺瑜的周围，果然发现他周身笼了一层淡淡的黑雾，因为混在灯光的光影里，所以很难注意到。
秦臻一惊，赶忙把自己的问题暂且搁下，保证道：“阿瑜，我没有想要离开，真的。”
“可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把你带走？突然就让你从我眼前消失了。。。”贺瑜的声音发紧。
秦臻想了一下，才明白上次是指什么：“那时我消失是因为我。。。你知道的，元娇娇开枪打伤了我。延衍发现时我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所以延衍才直接把我接到橡树屋里，让我的身体和空华立刻开始同化。。。我才。。。变成了妖怪。”秦臻尽量不提死字，生怕加重他的异样。
贺瑜的脸色苍白，眼睛亮得吓人，表情却晦暗而绝望：“也许他发现我这次又差点害死你，要直接接走你呢？”身周的黑雾由稀转浓，更衬得贺瑜的脸色白得吓人。
话说到这里，秦臻哪里还敢提自己的异样，直接略过了鼻子受伤的部分，上前搂住贺瑜，好声解释道：“我这次又没受伤，怎么是差点害死我，而且我跟你提过，延衍这次受伤。。。很重。那个噬咒很难解开，他的朋友说他需要闭关很久，还说让我别打扰他，所以我把血契的大部分感应都关了。”
秦臻强调道：“延衍他不会知道这次毕肃的事情。”开始用精神力一点点地把黑雾包围团起，带离贺瑜身边。
“但他知道你在我这里的话，一定会来接走你的！上次因为我。。。你差点就死了。。。差点和娇娇，和妮娜，一起死了。。。他一定会来接走你的！对吗？！”贺瑜攥着秦臻的手，呼吸浅而急促。
秦臻努力压下自己的紧张，温柔道：“不会的，延衍他一直在闭关，不知道我在这里。如果他出关了，我会感应到。你不要担心。。。就算延衍来找我，也不会像那次一样直接把我传送走，那次是我情况紧急。。。阿瑜，你别担心。”说完这些，秦臻原以为会有些作用，没想到贺瑜身边的黑雾仍然源源不断。
秦臻心念急转，想到贺瑜的心结，急急劝道：“再说那时我受伤，也不能说是。。。全因为你，开枪的人是元娇娇，又不是你！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元小姐她也只是。。。爱你用错了方法。”
“对元小姐，你虽然有错，但也在尽力照顾元小姐了。谁也没想到元小姐她会突然想不开，用那么激烈的手段伤害我们和她自己。。。。”
“妮娜小姐的话，就更不会恨你了，不然也不会推开你，自己受了那一枪，最后她也说了。。。她没有怨你，对你只有爱。”
贺瑜慢慢低下头，埋首在秦臻的颈间。黑雾涌出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秦臻略松了口气。
秦臻很快感到了皮肤上的湿意，没再一味劝说，思来想去，决定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阿瑜，你当时做事不择手段，又。。。”秦臻斟酌再三，“又风流多情，自以为能面面俱到。。。我很不赞同你的做法。。。真是有些怪你，但我重伤时你抱着我，那样地伤心，拼命地想救我。。。我当时也就原谅你了。”
可能是秦臻的真心话贺瑜更能听得进去，贺瑜慢慢平静下来，抬头直起身，用左手捂着眼睛，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秦臻知他不愿被人看到流泪的样子，便从他的口袋里拿了手绢，递到他手里。
贺瑜接了，盖在眼睛上。
秦臻这边驱尽了黑雾，见不再有新的涌出，才彻底放下心来。扫了眼他的餐盘，里面的食物和自己的那盘一样，几乎没动过，再回想昨晚他回房前的神情，秦臻便问道：“阿瑜，你昨晚后来睡了吗？”一边悄悄观察他的右手手腕，确认了没有新伤。
贺瑜摇头，哑着嗓子道：“一直睡不着。”
秦臻皱眉道：“你这段时间睡得太少了。。。”看了眼显示的时间，又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今晚你就早点休息吧。我帮你要杯温牛奶，加上绿水，能让你感觉好点，好吗？”
贺瑜点头。秦臻便陪他回了他的房间，在他洗澡的时候，要来了温牛奶，勉力又硬挤了滳绿水进去。
刚蓄起的些许能量又被榨空，秦臻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猜是昨天贺瑜用精神异能来突破毕肃的心理，引发了他情绪和异能的失控。
等贺瑜出来，喝完牛奶，躺在床上，便一直看着秦臻。
秦臻明白他是要自己留下，也不放心他一个人，便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想了想，又起身，在他额头轻吻，微笑道：“晚安。”
绿水渐渐起效，贺瑜的表情松弛了下来，突然唤了爱丽丝：“把秦臻的资料库访问等级调到和我一样。”说完，低声向秦臻道了晚安，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秦臻不由微微一笑，看着贺瑜睡熟，才转头激活了显示界面，开始细细地查所有关于吸血鬼转化的信息和赫伯芥的资料。
贺瑜一夜数惊，恶梦不断，每次惊醒总是先找秦臻，找到了才稍稍安心。
秦臻便陪他聊一会儿自己儿时的趣事，待贺瑜再次入睡，再继续看自己的资料。
快到天亮时，贺瑜终于睡了个安稳觉，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
贺瑜啪地放下了筷子：“你到底怎么了？”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秦臻莫名其妙地抬头：“什么怎么了？”
“今天你对着我叹了一天的气。”贺瑜话里带着气，烦躁地抬手关了音乐。
“没有啊。”秦臻想了想，不觉得自己今天有叹了一整天的气，否认完，漫不经心地低头拨弄盘子里的菜，继续对抗既饿又不想吃的奇怪感觉，随口道，“你太敏感了。”
“秦臻，”贺瑜推开餐盘，把椅子挪到秦臻旁边，拉着她的手问道，一副摊牌的样子，“昨天晚上你想告诉我什么？”
秦臻被贺瑜望着，深吸一口气，有冲动想说什么，但又顾虑重重，始终难以启齿，抿了嘴唇。
“秦臻？！”贺瑜催促道，“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秦臻最终道，“我需要自己再想一想。”
贺瑜神色微变，攥着秦臻的手越收越紧，沉声问道：“你是要走了吗？”顿了顿，“那个延衍说要来接你了？”
秦臻愣了一下，没料到贺瑜会往这方面想，茫然摇头道：“没有啊，我们没有联系。延衍还在闭关养伤，不能受干扰，我也不会去打扰他。”被贺瑜的话提醒，想到可以去问延衍的秦臻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贺瑜的表情一僵，眼神沉郁，慢慢移开了视线，盯着地板，眉头紧皱。
这次刚叹完气秦臻就意识到了，开始反省自己如果一天都是这个状态，也难怪贺瑜难受起疑。昨晚因为权限问题，秦臻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现在既然贺瑜已经有所察觉，便不用再顾忌。秦臻打算直接向贺瑜要权限来查资料。
秦臻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道：“那个。。。其实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能把你手头的资料开放给我吗。。。有些事情我需要查一下。”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贺瑜的侧脸，等他的回复。
可贺瑜就像没有听到秦臻的话一样，仍旧板着脸，盯着地板不说话。
秦臻等了一会儿，以为是自己的要求让他为难了，又连忙小声补充道：“或者就开放关于吸血鬼和丧尸病毒相关的部分，可以吗？阿瑜。”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贺瑜猛地抬头看向秦臻，“平时你想要什么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目光在秦臻脸上久久停留，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见秦臻没有立刻回答，贺瑜提高了声音，又问道：“秦臻，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拇指下意识地在秦臻的手背上用力摩挲。
本来还在想自己刚刚的说话到底哪里不对、和平时有什么不同的秦臻突然意识到是贺瑜现在的状态不对，连忙细看贺瑜的周围，果然发现他周身笼了一层淡淡的黑雾，因为混在灯光的光影里，所以很难注意到。
秦臻一惊，赶忙把自己的问题暂且搁下，保证道：“阿瑜，我没有想要离开，真的。”
“可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把你带走？突然就让你从我眼前消失了。。。”贺瑜的声音发紧。
秦臻想了一下，才明白上次是指什么：“那时我消失是因为我。。。你知道的，元娇娇开枪打伤了我。延衍发现时我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所以延衍才直接把我接到橡树屋里，让我的身体和空华立刻开始同化。。。我才。。。变成了妖怪。”秦臻尽量不提死字，生怕加重他的异样。
贺瑜的脸色苍白，眼睛亮得吓人，表情却晦暗而绝望：“也许他发现我这次又差点害死你，要直接接走你呢？”身周的黑雾由稀转浓，更衬得贺瑜的脸色白得吓人。
话说到这里，秦臻哪里还敢提自己的异样，直接略过了鼻子受伤的部分，上前搂住贺瑜，好声解释道：“我这次又没受伤，怎么是差点害死我，而且我跟你提过，延衍这次受伤。。。很重。那个噬咒很难解开，他的朋友说他需要闭关很久，还说让我别打扰他，所以我把血契的大部分感应都关了。”
秦臻强调道：“延衍他不会知道这次毕肃的事情。”开始用精神力一点点地把黑雾包围团起，带离贺瑜身边。
“但他知道你在我这里的话，一定会来接走你的！上次因为我。。。你差点就死了。。。差点和娇娇，和妮娜，一起死了。。。他一定会来接走你的！对吗？！”贺瑜攥着秦臻的手，呼吸浅而急促。
秦臻努力压下自己的紧张，温柔道：“不会的，延衍他一直在闭关，不知道我在这里。如果他出关了，我会感应到。你不要担心。。。就算延衍来找我，也不会像那次一样直接把我传送走，那次是我情况紧急。。。阿瑜，你别担心。”说完这些，秦臻原以为会有些作用，没想到贺瑜身边的黑雾仍然源源不断。
秦臻心念急转，想到贺瑜的心结，急急劝道：“再说那时我受伤，也不能说是。。。全因为你，开枪的人是元娇娇，又不是你！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元小姐她也只是。。。爱你用错了方法。”
“对元小姐，你虽然有错，但也在尽力照顾元小姐了。谁也没想到元小姐她会突然想不开，用那么激烈的手段伤害我们和她自己。。。。”
“妮娜小姐的话，就更不会恨你了，不然也不会推开你，自己受了那一枪，最后她也说了。。。她没有怨你，对你只有爱。”
贺瑜慢慢低下头，埋首在秦臻的颈间。黑雾涌出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秦臻略松了口气。
秦臻很快感到了皮肤上的湿意，没再一味劝说，思来想去，决定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阿瑜，你当时做事不择手段，又。。。”秦臻斟酌再三，“又风流多情，自以为能面面俱到。。。我很不赞同你的做法。。。真是有些怪你，但我重伤时你抱着我，那样地伤心，拼命地想救我。。。我当时也就原谅你了。”
可能是秦臻的真心话贺瑜更能听得进去，贺瑜慢慢平静下来，抬头直起身，用左手捂着眼睛，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秦臻知他不愿被人看到流泪的样子，便从他的口袋里拿了手绢，递到他手里。
贺瑜接了，盖在眼睛上。
秦臻这边驱尽了黑雾，见不再有新的涌出，才彻底放下心来。扫了眼他的餐盘，里面的食物和自己的那盘一样，几乎没动过，再回想昨晚他回房前的神情，秦臻便问道：“阿瑜，你昨晚后来睡了吗？”一边悄悄观察他的右手手腕，确认了没有新伤。
贺瑜摇头，哑着嗓子道：“一直睡不着。”
秦臻皱眉道：“你这段时间睡得太少了。。。”看了眼显示的时间，又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今晚你就早点休息吧。我帮你要杯温牛奶，加上绿水，能让你感觉好点，好吗？”
贺瑜点头。秦臻便陪他回了他的房间，在他洗澡的时候，要来了温牛奶，勉力又硬挤了滳绿水进去。
刚蓄起的些许能量又被榨空，秦臻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猜是昨天贺瑜用精神异能来突破毕肃的心理，引发了他情绪和异能的失控。
等贺瑜出来，喝完牛奶，躺在床上，便一直看着秦臻。
秦臻明白他是要自己留下，也不放心他一个人，便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想了想，又起身，在他额头轻吻，微笑道：“晚安。”
绿水渐渐起效，贺瑜的表情松弛了下来，突然唤了爱丽丝：“把秦臻的资料库访问等级调到和我一样。”说完，低声向秦臻道了晚安，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秦臻不由微微一笑，看着贺瑜睡熟，才转头激活了显示界面，开始细细地查所有关于吸血鬼转化的信息和赫伯芥的资料。
贺瑜一夜数惊，恶梦不断，每次惊醒总是先找秦臻，找到了才稍稍安心。
秦臻便陪他聊一会儿自己儿时的趣事，待贺瑜再次入睡，再继续看自己的资料。
快到天亮时，贺瑜终于睡了个安稳觉，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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