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招揽
“他的天赋远超你我想象。”
“三天时间，他就从一个普通人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与真正的启明者相差无几。”
观看了整场直播的两人情绪复杂：“最关键的是，他在未受仪式启明的情况下，就提前掌控了残缺的超凡之力。”
“还是相邻道途的超凡之力！”
惊诧，犹疑，不敢置信。
复杂的情绪在练海生与红猫头鹰的心中回荡。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延续了百多年的猜想得到了证明，这是何等的震撼！
这宛若某钻研了数学几十年的老学究亲眼目睹他人，为某个未经证实的定理提出一个正确的解一般。
打破常识的一幕，但由不得他们不信。
铜镜中的顾京确实使用了猎魔人道途的能力，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尽管此道途目前的传人渺渺，但因为与猎兽学派密切相关，作为平稳局执行员的练海生研习过相当数量有关于此的知识。
不会错的，绝不可能错的。
“没有披毛，也不喜欢咬人。我有点迷糊，你比我早启明五年，你觉得他像哪种道途……”练海生明知故问。
“很难想象。”红猫头鹰面带迟疑，“猎兽学派的赞美诗仪式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岔子。”他思虑良久，给出了答案：“出乎意料，但合情合理。毕竟那两支学派本就是一家。”
“这场赞美诗仪式出现了一些我们所有人都难以预料的变化。”
不过相较于红猫头鹰更在意变化的来源，练海生就要纯粹的多，他找到了一个大发现，一旦被认定为真，他就可以借此功劳来获得梦寐以求的转正机会：
“大开眼界，真的是大开眼界！无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秘界从未有过的先例就摆在你我面前。”
“指向原生猎手道途的仪式竟然可以与猎魔人道途互通。虽然百年前就有学者提出过假设，但真实的事例却从未发生过，这是难得的大发现，我得马上向上请示。”
说着，练海生启用了监管所内唯一的远程通讯装置，一台带有二片透镜，半人多高的机械仪器。
兴奋的两人立刻忙碌起来，而铜镜内，近乎是一面倒的战斗已初见分晓。
……
半开的牢门，走廊外的光线与门沿形成了夹角，倒映出顾京拉长的影子。他立在房间中央，头顶溅上了几滴兽血的灯泡微微晃动，手里拿着变形的水管，角落里，梁宇化作的野兽倒在血泊中，口鼻出血，四肢弯折，满嘴的牙掉了一半，喉咙里滚动出濒死的哀嚎。
“你的战斗很精彩，顾京。”
啪啪啪。
掌声由外至内。来人站在门口，是个比他年长几岁的男人，满脸堆笑，样貌普普，剃着短寸，黢黑色的上衣，胸前佩着伯劳鸟。
“给它个痛快，怎样？”
他丢过来一个发亮的黑影，顾京下意识接住，入手沉重，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把巴掌大的左轮枪。
顾京见到这小玩意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银灰色的枪身，枪柄是橘红色的条纹护木，枪管粗短，转轮可装六发。
枪的扳机前，还用钢印打上了一行小字“176-349金盾公司”。
掂了掂手，大约一公斤重，很是趁手。
“不识货的人喜欢称呼它全名，金盾自卫型Ⅳ号手枪，专业配发给执行员使用，具备单发和双发两种射击模式。不过我们局里的人都叫它小名，‘蜂针’。”
“蜂针？”
“有执行员嫌它威力太小，我倒觉得够用。”
男人耸了耸肩，“送给你了。”
“真慷慨。”
“一把枪，说送人就送人。”顾京抚摸着枪身，冰冷、精致、致命。
“丢枪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小事，得背上一点处分，但是对你值得。”
“只要你记得杀完人之后，别把它丢在现场就行。”
“有趣。”
顾京看着他胸前的伯劳鸟，说道：“我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你这么个有情义的好兄弟。”
“现在认识也不晚。”
男人笑嘻嘻的，脚底下，有血顺着地板流淌过来，他躲了躲，厌恶的退后半步：“吃夜宵吗，我请客。”
“你很放松啊，差人，出来请犯人夜宵都不戴好头盔。”
异世界的执行员没听懂顾京的梗，不过他大概听出来“差人”指的就是自己：“头盔，我为什么要戴头盔？你是想说你很危险吗。”
“对，我很危险，我很讨厌你现在这幅放松的样，所以你最好给我紧张一点。”
说着，顾京弹了下舌头：“啧，刚才我和它打的那么火热，你们全都跟死掉了一样在那装鸵鸟。现在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当好人。呵呵，真有趣。”
他打开弹仓，里头装的满满当当的六发子弹。随意择出一枚，亮金色的子弹玲珑小巧，圆润的弹头表面铭刻着细微的符文。
顾京把子弹重新填入弹巢，把转轮推入枪身，旋转，抬手。
“你就不怕我对你开枪？”
这句话男人是听懂了。
“你可以试试。”
依旧笑眯眯的男人就站在牢房门口，距离顾京不过六七米远，抬手就能打中。
“自以为是的家伙。”
顾京闭了闭眼，又睁开：
“算了，饶你一命。”
他偏开枪口，手指在击锤上轻轻的磨蹭：
“你在等我杀了它，对吗。”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依旧笑着：“你别嫌我话难听，八角笼里总要有胜利者出现，不然下了注的观众可不会买账。”
“没有别的选择？”
“也许有，但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如果我说我没有参加呢。”
顾京隔着天花，指了指头顶。
男人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正是午夜时分，月色正明：“四个人缺一不可，你身上有月亮的标记。”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引动的是猎兽学派的诗篇，却取得了与原生猎手毗邻的猎魔人道途的能力。
这种奇特的现象很久以前就有学者提出过设想，但你是第一个将其变为现实例子的准启明者。
我不得不说，顾京，你给我，给我们平稳局都带来了一个惊喜。
因此，作为回礼，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秘密。你现在参与的仪式，全名为‘感恩世界之新生，赞拜创世之主，敬献伟大之月之诗篇’，是猎兽学派的传统，也是一种仅有猎兽学派和猎手学派可以举行的特殊祭礼。
我们平稳局高层对此种独特的启明仪式很感兴趣，但受限于种种原因，研究进度一直卡在开始阶段，哪怕后续再增大人员和资金的投入，也不见起色。
你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个可能性。所以，接下来关于赞美诗仪式的后续进程，我代表平稳局，愿意为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小帮助。”
满面微笑的男人代表他身后的高层，向顾京抛出了橄榄枝：“他们押了你赢。”
“力所能及是多少。”
顾京不希望只有口惠。
“一部分秘密级的资料会对你开放。”
“并且许诺在赞美诗仪式结束后，安排你进平稳局，一个三级执行员的职位。”
“结束？你们不如干脆点，把我的竞争对手全宰掉。”
“那可不行。”男人摇了摇头，“根据规定，平稳局不能插手学派内部的事务。”
“杀害无辜平民也不管？”顾京反问道。
“他们的家人会得到妥善的安排。”
“你这是在避重就轻！”
“我们是为大局着想。”
“你现在还没深入接触过秘界，有些事，你不懂的。”男人叹了口气，“尽量减少诸学派对常世的打扰，已经是平稳局能做到的极限了。”
“好吧。”
顾京也明白身为棋子的自己必须要找个势力投靠，等到启明仪式结束后，假若他还活着，他要么帮平稳局，要么就成为猎兽学派的走狗，但有边站总比没得选要好。
平稳局看起来也比猎兽学派的血腥做派要正常许多。
所以他很快做出了选择：“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上。”
顾京压倒击锤，一声枪响。
吹散枪口冒出的袅袅青烟，脚下，额头多了个弹孔的野兽彻底没了声息。
“安息吧。”
他合上梁宇失去神采的双眼。
第一次杀了人。
也许是因为对象完全不像人的缘故，顾京没感受到什么心理压力。
或者说，他是在帮梁宇解脱，从那个醒不过来的噩梦中。
他看向了男人，男人也递出了手。后者的笑容更真诚了，一点也不嫌弃顾京身上溅到的血点脏：“初次见面，你好，我叫练海生，现任平稳局见习执行员一职。。”
“顾京，海西州立大学一年级生。”
两人握了握手，算是正式相识。
“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别，仪式还没结束。”顾京对练海生的热情并不感冒，“我之后如果要查阅资料，去哪？”
“我会给你一个地址。”
练海生拿出纸笔，匆匆写下一行地名：“至于查阅资料的信物明天会寄到你的学院，今天高层的决定比较临时，相关的物件我还没来得及申请下来。”
“那我可以走了？”
顾京看着敞开的牢门。
“当然。”
练海生点了点头：“你也不用担心尸体，会有人收拾的，包括之后在你觉得有必要的时候，他们都可以为你服务。”
顾京听出了练海生的言外之意：“我这算是拿到杀人特许了吗，呵呵。”
明明在笑，顾京的尾调里却听不出丝毫喜色。
“算是吧。”
练海生含糊不清的应肯下了顾京的说法，“别太过分。”
“对了。”
练海生丢过来了一个钥匙：“仪式结束前就别回宿舍了，你可以在这里小住几天。”
“离学院不远。”
钥匙挂坠的正面写着“崖巢公寓”，反面写着房间号“3-9”。
“我们的人会在附近，虽然不能直接出手，但可以保证你不被监视，还有晚间休息的安全。”
“不被监视？”
换个人监视罢了。
顾京抬手，举过头顶，食指勾起钥匙坠，随性的打着转：“谢啦。”
他一路走出门外，直至穿过监管所，走出警视局，都无人拦他。途中，他还遇见了入狱时见到过的红猫头鹰，对方正站在特殊区与外区的交界地，见他走来，还微微拱手致意。
顾京没有理他，两人交错而过，之前臭脾气的阿龙早早的等在了走廊的进出口，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手里拿着的都是他进警视局时被收押的私物，咏月福音也从两册变成了三册。
新月、上弦月与下弦月。
这待遇相较于他最初步入警视局之时，可谓得上是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改变的起点仅仅是因为他杀了一个人。
有了价值。
现在，顾京算是对林香君口中那句“他们借此统治联邦的一切，无法启明的普通人就什么也不是”有了深刻体会了。
也难怪，林香君会如此渴求启明。
力量。
在拥有超凡的世界，力量才是一切。
“三天时间，他就从一个普通人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与真正的启明者相差无几。”
观看了整场直播的两人情绪复杂：“最关键的是，他在未受仪式启明的情况下，就提前掌控了残缺的超凡之力。”
“还是相邻道途的超凡之力！”
惊诧，犹疑，不敢置信。
复杂的情绪在练海生与红猫头鹰的心中回荡。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延续了百多年的猜想得到了证明，这是何等的震撼！
这宛若某钻研了数学几十年的老学究亲眼目睹他人，为某个未经证实的定理提出一个正确的解一般。
打破常识的一幕，但由不得他们不信。
铜镜中的顾京确实使用了猎魔人道途的能力，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尽管此道途目前的传人渺渺，但因为与猎兽学派密切相关，作为平稳局执行员的练海生研习过相当数量有关于此的知识。
不会错的，绝不可能错的。
“没有披毛，也不喜欢咬人。我有点迷糊，你比我早启明五年，你觉得他像哪种道途……”练海生明知故问。
“很难想象。”红猫头鹰面带迟疑，“猎兽学派的赞美诗仪式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岔子。”他思虑良久，给出了答案：“出乎意料，但合情合理。毕竟那两支学派本就是一家。”
“这场赞美诗仪式出现了一些我们所有人都难以预料的变化。”
不过相较于红猫头鹰更在意变化的来源，练海生就要纯粹的多，他找到了一个大发现，一旦被认定为真，他就可以借此功劳来获得梦寐以求的转正机会：
“大开眼界，真的是大开眼界！无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秘界从未有过的先例就摆在你我面前。”
“指向原生猎手道途的仪式竟然可以与猎魔人道途互通。虽然百年前就有学者提出过假设，但真实的事例却从未发生过，这是难得的大发现，我得马上向上请示。”
说着，练海生启用了监管所内唯一的远程通讯装置，一台带有二片透镜，半人多高的机械仪器。
兴奋的两人立刻忙碌起来，而铜镜内，近乎是一面倒的战斗已初见分晓。
……
半开的牢门，走廊外的光线与门沿形成了夹角，倒映出顾京拉长的影子。他立在房间中央，头顶溅上了几滴兽血的灯泡微微晃动，手里拿着变形的水管，角落里，梁宇化作的野兽倒在血泊中，口鼻出血，四肢弯折，满嘴的牙掉了一半，喉咙里滚动出濒死的哀嚎。
“你的战斗很精彩，顾京。”
啪啪啪。
掌声由外至内。来人站在门口，是个比他年长几岁的男人，满脸堆笑，样貌普普，剃着短寸，黢黑色的上衣，胸前佩着伯劳鸟。
“给它个痛快，怎样？”
他丢过来一个发亮的黑影，顾京下意识接住，入手沉重，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把巴掌大的左轮枪。
顾京见到这小玩意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银灰色的枪身，枪柄是橘红色的条纹护木，枪管粗短，转轮可装六发。
枪的扳机前，还用钢印打上了一行小字“176-349金盾公司”。
掂了掂手，大约一公斤重，很是趁手。
“不识货的人喜欢称呼它全名，金盾自卫型Ⅳ号手枪，专业配发给执行员使用，具备单发和双发两种射击模式。不过我们局里的人都叫它小名，‘蜂针’。”
“蜂针？”
“有执行员嫌它威力太小，我倒觉得够用。”
男人耸了耸肩，“送给你了。”
“真慷慨。”
“一把枪，说送人就送人。”顾京抚摸着枪身，冰冷、精致、致命。
“丢枪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小事，得背上一点处分，但是对你值得。”
“只要你记得杀完人之后，别把它丢在现场就行。”
“有趣。”
顾京看着他胸前的伯劳鸟，说道：“我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你这么个有情义的好兄弟。”
“现在认识也不晚。”
男人笑嘻嘻的，脚底下，有血顺着地板流淌过来，他躲了躲，厌恶的退后半步：“吃夜宵吗，我请客。”
“你很放松啊，差人，出来请犯人夜宵都不戴好头盔。”
异世界的执行员没听懂顾京的梗，不过他大概听出来“差人”指的就是自己：“头盔，我为什么要戴头盔？你是想说你很危险吗。”
“对，我很危险，我很讨厌你现在这幅放松的样，所以你最好给我紧张一点。”
说着，顾京弹了下舌头：“啧，刚才我和它打的那么火热，你们全都跟死掉了一样在那装鸵鸟。现在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当好人。呵呵，真有趣。”
他打开弹仓，里头装的满满当当的六发子弹。随意择出一枚，亮金色的子弹玲珑小巧，圆润的弹头表面铭刻着细微的符文。
顾京把子弹重新填入弹巢，把转轮推入枪身，旋转，抬手。
“你就不怕我对你开枪？”
这句话男人是听懂了。
“你可以试试。”
依旧笑眯眯的男人就站在牢房门口，距离顾京不过六七米远，抬手就能打中。
“自以为是的家伙。”
顾京闭了闭眼，又睁开：
“算了，饶你一命。”
他偏开枪口，手指在击锤上轻轻的磨蹭：
“你在等我杀了它，对吗。”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依旧笑着：“你别嫌我话难听，八角笼里总要有胜利者出现，不然下了注的观众可不会买账。”
“没有别的选择？”
“也许有，但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如果我说我没有参加呢。”
顾京隔着天花，指了指头顶。
男人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正是午夜时分，月色正明：“四个人缺一不可，你身上有月亮的标记。”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引动的是猎兽学派的诗篇，却取得了与原生猎手毗邻的猎魔人道途的能力。
这种奇特的现象很久以前就有学者提出过设想，但你是第一个将其变为现实例子的准启明者。
我不得不说，顾京，你给我，给我们平稳局都带来了一个惊喜。
因此，作为回礼，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秘密。你现在参与的仪式，全名为‘感恩世界之新生，赞拜创世之主，敬献伟大之月之诗篇’，是猎兽学派的传统，也是一种仅有猎兽学派和猎手学派可以举行的特殊祭礼。
我们平稳局高层对此种独特的启明仪式很感兴趣，但受限于种种原因，研究进度一直卡在开始阶段，哪怕后续再增大人员和资金的投入，也不见起色。
你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个可能性。所以，接下来关于赞美诗仪式的后续进程，我代表平稳局，愿意为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小帮助。”
满面微笑的男人代表他身后的高层，向顾京抛出了橄榄枝：“他们押了你赢。”
“力所能及是多少。”
顾京不希望只有口惠。
“一部分秘密级的资料会对你开放。”
“并且许诺在赞美诗仪式结束后，安排你进平稳局，一个三级执行员的职位。”
“结束？你们不如干脆点，把我的竞争对手全宰掉。”
“那可不行。”男人摇了摇头，“根据规定，平稳局不能插手学派内部的事务。”
“杀害无辜平民也不管？”顾京反问道。
“他们的家人会得到妥善的安排。”
“你这是在避重就轻！”
“我们是为大局着想。”
“你现在还没深入接触过秘界，有些事，你不懂的。”男人叹了口气，“尽量减少诸学派对常世的打扰，已经是平稳局能做到的极限了。”
“好吧。”
顾京也明白身为棋子的自己必须要找个势力投靠，等到启明仪式结束后，假若他还活着，他要么帮平稳局，要么就成为猎兽学派的走狗，但有边站总比没得选要好。
平稳局看起来也比猎兽学派的血腥做派要正常许多。
所以他很快做出了选择：“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上。”
顾京压倒击锤，一声枪响。
吹散枪口冒出的袅袅青烟，脚下，额头多了个弹孔的野兽彻底没了声息。
“安息吧。”
他合上梁宇失去神采的双眼。
第一次杀了人。
也许是因为对象完全不像人的缘故，顾京没感受到什么心理压力。
或者说，他是在帮梁宇解脱，从那个醒不过来的噩梦中。
他看向了男人，男人也递出了手。后者的笑容更真诚了，一点也不嫌弃顾京身上溅到的血点脏：“初次见面，你好，我叫练海生，现任平稳局见习执行员一职。。”
“顾京，海西州立大学一年级生。”
两人握了握手，算是正式相识。
“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别，仪式还没结束。”顾京对练海生的热情并不感冒，“我之后如果要查阅资料，去哪？”
“我会给你一个地址。”
练海生拿出纸笔，匆匆写下一行地名：“至于查阅资料的信物明天会寄到你的学院，今天高层的决定比较临时，相关的物件我还没来得及申请下来。”
“那我可以走了？”
顾京看着敞开的牢门。
“当然。”
练海生点了点头：“你也不用担心尸体，会有人收拾的，包括之后在你觉得有必要的时候，他们都可以为你服务。”
顾京听出了练海生的言外之意：“我这算是拿到杀人特许了吗，呵呵。”
明明在笑，顾京的尾调里却听不出丝毫喜色。
“算是吧。”
练海生含糊不清的应肯下了顾京的说法，“别太过分。”
“对了。”
练海生丢过来了一个钥匙：“仪式结束前就别回宿舍了，你可以在这里小住几天。”
“离学院不远。”
钥匙挂坠的正面写着“崖巢公寓”，反面写着房间号“3-9”。
“我们的人会在附近，虽然不能直接出手，但可以保证你不被监视，还有晚间休息的安全。”
“不被监视？”
换个人监视罢了。
顾京抬手，举过头顶，食指勾起钥匙坠，随性的打着转：“谢啦。”
他一路走出门外，直至穿过监管所，走出警视局，都无人拦他。途中，他还遇见了入狱时见到过的红猫头鹰，对方正站在特殊区与外区的交界地，见他走来，还微微拱手致意。
顾京没有理他，两人交错而过，之前臭脾气的阿龙早早的等在了走廊的进出口，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手里拿着的都是他进警视局时被收押的私物，咏月福音也从两册变成了三册。
新月、上弦月与下弦月。
这待遇相较于他最初步入警视局之时，可谓得上是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改变的起点仅仅是因为他杀了一个人。
有了价值。
现在，顾京算是对林香君口中那句“他们借此统治联邦的一切，无法启明的普通人就什么也不是”有了深刻体会了。
也难怪，林香君会如此渴求启明。
力量。
在拥有超凡的世界，力量才是一切。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