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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高沙古田

    水田秧苗怕稗草,农家对此最难熬;

    白米垫石富无良,浮梁瓷罐火难烧。

    等婺女回到李家,酒席也已经准备好了,李家小姐的父亲兑现承诺,不但请婺女上桌,连家里的女眷也一同上桌。

    把婺女请到上位,几番推杯换盏之间,朱员外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趁着酒劲一个劲的直夸婺女聪明伶俐,李家小姐的父亲也在不断附和,一直到天黑。

    第二日一早,朱员外这才想起今日约好要到浮梁县衙那里去办点事的,若从李家村庄回到镇里来回,那就要耽误不少的脚程,还不一定赶到相约的时间,于是,朱员外从妻弟李家村出来后也就不回家了,请妻弟捎信给他姐姐,就说自己贪杯误事,带着随从和婺女几个人就直接出发了,从高沙那里岔过去浮梁县衙能省不少的路,能赶到相约的时间。

    一般农家把秧苗一插好,施点肥后就要忙地里头春种的事,关于“看天吃饭”的词说得就是这个,去浮梁县一路上要经过好多田庄。

    朱员外在高沙那里有不少的田产,收成好的年份还好,田租可是不少,若遇到不好的年份,佃农自己家里都颗粒无收了,哪里还有粮食交租啊,田租就会一拖再拖,这就是为什么一到农忙季节,各家有田产的人家都要安排人手去到田间地头,手把手的督促佃农们及时耘田耙地的。

    春插已有一段时间了,婺女路过高沙的时候,看到了田里长满了稗草,很多稗草都超过了禾苗,照这样下去,被抢了肥不说,到时候就连稻谷收成也成了问题,佃农们受苦不说,像朱员外家,到时候能收租也是件麻烦的事。

    于是婺女一边走一边向朱员外建议,“此时农家要赶快除稗草了,不然,就要影响到田里的禾苗生长了?”

    都是土生土长的,朱员外哪还不知道这些,只是很多庄稼户人手不够,一时忙不过来所致,听了婺女的建议后,便问她道:“你说的田里除稗草这事耽搁不得,可各佃户家里人手明显不够,你能想什么好法子来?”

    “法子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这田间地头的也不见个鸭子?”

    “都是农家人,哪家哪户没有个十几二十几只鸭子的,可能佃农们害怕鸭子会残害庄稼苗,把自家鸭子关起来了吧,你注意听听,各家各户屋后头都有鸭子的叫声……”

    “嗯,仔细一听还真是……”听了朱员外这一说,婺女心中有数了,向朱员外言道:“要不我们先到一个村庄里看看,问问田里稗草不除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朱员外吩咐家丁顺道去佃户家里看看。

    这里的佃户,得知自己朱员外东家来了,佃户们都丢下了手中伙计前来拜望,当朱员外问起田里稗草都长过禾苗了是怎么回事时,各佃户都细数自己忙不过来的苦衷,言道:“我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手,就是白天、黑夜的在田间地头里忙,也赶不过稗草的生长啊?”

    “是啊,是啊,不是要员外你敦促我们佃户,确实是我们家的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啊?”

    有些佃户的主妇说到动情处,还滴下几滴泪来,“哎……,你还别说,这天杀的稗草,禾苗就是抢不过它,我们佃户真是没有办法了……”

    “各位叔叔、婶子”婺女轻轻一揖,一个万福后,问道:“你们家可都有鸭子呀?”

    “美如仙子的小姑娘啊,你说佃户家哪家哪户还没有鸭子的啊,我可告诉你,家家户户都有,你问这,莫不是东家朱员外你们想吃鸭子了”一抹眼泪说着,起身做势要去宰杀的样子:“那我们去抓来宰杀一两只给你们炖上……”

    “不是,不是”婺女连忙制止,又连连道下万福后,言道:“只要你们家有鸭子就好办了,不是我家员外想吃鸭子呢,我告诉你们的是,可以用鸭子除稗草,用鸭子除稗草可比人工可快多了,且鸭子还能肥田呢……”

    “小姑娘,我们一辈子与田地打交道的,哪听说过有鸭子能除稗草的,你就别糊弄我们庄稼汉了?”佃户们说着,都不信婺女姑娘的话。

    “只要鸭子多,稗草就不可怕了?”

    “你们听婺女姑娘吩咐的就是?”

    有了朱员外出面一说,那些佃户才将信将疑,各自回家准备,把鸭子集中到一起。

    “你们回去把鸭子都做好自己能认识的记号,依照我说的把鸭子集中到一起放到田里去,用绳子或竹篙分开,一人在前面引路,一人在后面驱赶,其余人在两边,只要鸭子过后,稗草就留不下来了……”

    佃户们从了婺女吩咐,依照婺女所说聚鸭成群赶下田里,朱员外与与婺女就在田埂上,短短一赞茶的功夫,一块硕大的水田,不要说稗草,就其它连杂草也没有了,这看得朱员外大喜,佃户们也在田里齐声道谢,都想挽留婺女和朱员外等一起用膳。

    婺女与朱员外连忙挥手回礼说:“我们赶路要紧,你们干好自己田间、地头的活计,赶紧把稗草除了,不用管我们了……”

    佃户们只得在水田中拜谢,朱员外、婺女与家丁几人一路有说有笑的,一起继续赶路。

    来到了浮梁县衙,县太爷是一位刚上任的官员,这位新上任县太爷很体恤民情,一见面就连连叹道:“听闻衙役们言,瓷农们辛苦劳作了一年,可开窑后往往废品不少,那些瓷品看上去不是黑不溜秋的,就是黄不拉几的,瓷农们是苦不堪言吶。”

    县太爷这一说,朱员外也无话可说了。

    “不要说这一带的瓷农们生活困苦,据说,就连县衙也常常发不出薪水,拿不出多于的银子来,县衙也要经常要到外省、外县有钱的主家,或钱庄什么的借钱过日子的,唉……”

    本来,朱员外借了不少的银子给浮梁县衙,今日听说新任县官到了,想要往回拿点银子的,被新任县太爷这一说,哪里还有心思想到往回拿银子的啊,只得回道:“一听说新上任的县太爷来了,我就来浮梁县衙看看,顺便也好与新上任的县太爷交接一下账务不是?”

    那些衙役都认识朱员外,听到朱员外只是来核对账务来的,连忙做揖招呼要上好酒席,一干县衙谋事之人,都一起陪在酒席上,轮番言道:“哦,辛苦朱员外你了,我们先好好喝上一杯,稍坐片刻便是……”

    县衙里的帐房先生来了,朱员外也只得吩咐道:“婺女,你们几个与县衙的账房先生核对一下账务,我们几人明日便回就是……”

    新上任的县太爷也放下了心,连忙作揖答谢道:“不忙,先请县衙主簿、账房先生与你等核对,并让衙役给各位在县馆驿开几间上房,各位先好生歇息歇息才好……”

    话说婺女与朱员外来浮梁的时候,要经过一个小镇,那里的街上和地头都是那雪白泥土,滑如小儿肤脂却长不出庄稼,不要说庄稼,就连草木也是稀稀拉拉的没有多少,婺女随手掂起在手细细观看,放在了心里。

    酒席上,酒一落肚话就多了,新上任的县太爷连连摇头,苦叹道:“不是我们这里的瓷农太苦,也不至于收不上税,不怕朱员外笑话,我这县衙借钱发饷过日子的事,啊呀呀,那叫一个苦,一个难啊?”

    “那得有个好办法啊,不然那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是啊,哎……”新上任的县官叹了口气,言道:“你说不是吗,据瓷农们说,现在做瓷的土质不行啊,烧出来的残品太多了,瓷农们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官府也不好逼着他们交税啊?”

    酒席一撤,喝点茶水聊事。当新任县官又摇头晃脑的提起,瓷农因没有好胚料导致残品太多。

    “不知白色的泥土可否做瓷”站立一旁的婺女,有过在李家村的经历,不再上桌讨要茶水,只见她微微蹲下,深深一揖,搭腔道:“我们经过那小镇的时候,那里泥土特别白净,滑如肤脂,我猜这可能就是上好的瓷料?”

    “哎,小姑娘说笑了,我们从未用过白色瓷料啊,好像,也从未听过瓷农提起过啊,不然,也不会没有耳闻的……”

    “大人见笑了,别看我这婺女年纪较小,但聪慧过人,既然她提到这可以做瓷料肯定错不了,何不一试,做上几个在瓷窑放上烧一下不就知道了,大人你说呢?”

    “好是好,我担心这不只是瓷农会有顾虑,要不二位大善人就留下来半月一月的,与我们瓷农们一起试一下如何啊?”

    “我,我……”朱员外一时不知怎的回答:“我,我……”的我不出来。

    “朱员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那我这差人前往贵府报信,就说二位要留在浮梁县衙一段日子……”

    那新上任的县太爷,起身就拜下了。

    朱员外无法,只得在席间起身来搀扶新上任的县太爷,朱员外也是个菩萨心肠,早就听闻新到任县太爷爱民如子,自己虽为旁县乡绅也应出力,言道:“既然大人吩咐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些日子吧……”

    这是婺女姑娘自己提出来的,自当以身作则了,婺女与瓷农们相互结伴,相商相试而作,这一过就是一个多月。

    瓷农们就在婺女姑娘指导下,把那些白色泥土做好的瓷胚晾干后,并入瓷窑里烧制,等到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后,大伙就是不熄,见旁边一老翁纵身一跃到炉内,大火方熄。

    窑门一开,只见一道耀眼白光发出,那试制的瓷胚烧好后,宛如玉脂,这把瓷农们看呆了,跪地就拜。

    口中直呼:“神人啊,姑娘神女啊,你是来搭救我们浮梁百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