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沉睡千年
气昂进修复仓休息了半个小时，身体得到了恢复，他回到急救室。
女子的心脏还是粉色的冰沙，血液无法流通。
气昂神情凝重：“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细胞再生修复得很慢，冰冻太久了，只能等待奇迹。”秦宇救过无数生命，这一次没有先例，他只能等待。
“这种粉色没在人体见过，为什么不把温度恢复到人体的正常体温？”气昂问。
“细胞修复的过程中，人体的温度会自行恢复。”
“我们不是刚研究出来一款新的医用恒温衣吗？给她穿上。”气昂说。
“只有一件，而且价格太昂贵了，用了也不一定有效果。”
“东西使用才有价值。”气昂说。
自从有了恒温衣，季节转换不再对人们的生活有影响。然而，医用恒温衣不是同一个概念，它能够在极短的时间让细胞得到再生和修复，并且让细胞与细胞之间快速连接，身体机能得以运转。
机器上显示的数据迅速有了变化。
“今晚就能完成细胞修复，时间缩短了一倍。”莫莉医生说。
“心脏呢？”气昂问道。
“还是冰沙状。”
“恒温衣的温度能调节吗？”
“智能自动调节的，人工干扰不了。”
“为什么干扰不了？调高一两度。”
“人工调高室温倒是可以。”
气昂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莫莉低声说：“室温也是智能的，除非找个工程师来。”
气昂冷静了下来：“主控开关在哪里？”
大家都恍然想起来，气昂参与了中心的全程设计。
气昂找到主控键，撤销智能设置，把温度升高了两度。
气昂喜欢深水潜泳，最新的鱼鳔辅助器，让他潜到海深千米，他不用恒温装置，喜欢感受温度的变化，从海底上来，站在海风里，让身体去适应温度的变化。强烈的体验，刺激着大脑的神经细胞，让他保持着敏锐度。他的家没有开恒温系统，每次从海里归来，他习惯把温度调高两度，身体的能量迅速恢复。
秦宇从外面走进来，站在机器前：“粉色变深了。”
“冰沙解冻了，血液流通了。”莫莉激动地说。
肤色开始恢复，冰白的颜色逐渐退去，血管的蓝色也慢慢淡化。
莫莉小声地说：“多一点点温度，就多那么一点点温度。”
气昂说：“不是一点点，是把人盘活的温度。”
得戚把样本带回实验室，立刻赶来。
“我们把能带的都带回来了。”得戚说。
“你在这里，我去实验室。”气昂说。
“她是谁？”得戚终于有机会问了。
大家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气昂。
“等人醒了，你去问她！”
“原来你也不知道！”
起灵岛位于东域和西域的交界处，千年前是旅游胜地，一年四季风景美丽怡人，后来发生了森林大火，烧了很长一段时间，建筑全部烧毁，整座岛屿成了灰烬。不久，水位上升，毁掉的建筑残骸被淹没，逃生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去，起灵岛成了一座荒岛。
那一年，气温很高，南半球和北半球都发生了大规模的森林大火。起灵岛被烧毁以后，第二年春天，林木植被很快又重新生长出来，繁密茂盛。动物交替生生灭灭，一茬又一茬。
急救室里的那个女子，真的可能是一千年前的人吗？为什么她会被冰冻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为什么她的生命能保存下来？疑问一个接一个，气昂查找了很多资料，找不到任何跟女子有关的信息。
“衣服检测出来了，材质是天然蚕丝，成分是蛋白质。”与其说是衣服，其实就是裹在身上所剩无几极其易碎的布条。
“把得戚带回来所有的样本都拿去做检测。”
得戚看着女子被几台机器环绕，屏幕的脸容模糊，被如此寒冷坚硬的冰山困住，别说一千多年，让他困一天无法动弹都受不了。
急救室出现让人担忧的情况，脑部扫描出现了间歇性黑屏，每一秒都让人心惊胆战。得戚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他等待着气昂出现，只要他进来，自己就可以逃离这窒息的空间。
得戚想：如果抢救过来，还要经历多少磨难才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气昂去了中心最高的沐鲜台，进门闻到一股幽暗的清香。
他输入了编码，通道门打开，直接把他送到了“佐木名花”。为了救人，他没有像往年一样，去观美节品尝新的蜜露，体验各大名花熏香，“佐木名花”每一年出来的熏香，都能让他惊喜，木工细雕的盒子，点缀着剔透的宝石，花精经过很多道工序，提炼出的味道层层叠叠，像是在大自然里探索，又在大自然里迷失。气味刺激他的神经，大脑放空，身心松弛。
自从誉星辰消失以后，中心的综合评价体系让他以最高成绩毫无疑问地成为东域主管人，他对此毫无准备，心里总想着自己是个临时代理人，这样的心理牵扯，他需要投入多一倍的精神力进去，才能完成这个位置的工作，一年即将过去，他平稳地成为东域的主管人，身心疲惫。
出发救人前，他期待过会发现一些跟誉星辰有关的线索，此刻，他不再有期待，他知道是时候要担起所有的责任。
气昂回到了急救室。得戚说：“脑部状况不大好，秦宇去了开会，人还没有回来。”
气昂看到得戚脸上的沮丧，说：“去找蕴灵，明天不用来中心，把假放了。”
得戚说：“节还没过，这事又没完，我可以延几天。”
“佳人不等你，再不行动，来不及了。”
“我多守一晚，明天跟蕴灵商量一下，万一她不同意。”
“万一的话，我可以协调。”气昂说完，看到机器的修复还是进行得很慢，他离开了急救室。
夜深了，得戚还在想着如何跟蕴灵开口，他约过蕴灵很多次了，每次她都找理由推脱，不过，她没有交往的对象，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得戚看到女子的手动了一下，他不确定，回放了监视器，确定自己没看错，专家都聚集到了了急救室。
“大脑神经有了反应，修复非常顺利。”秦宇说。
大家心情舒畅了很多，莫莉站起来：“我要到外面喘口气。”
秦宇意识到莫莉两天都守在机器前，叫住莫莉：“你回去休息，早上不用来了。”
“等意识完全恢复，就转到特护房。”秦宇说。
“还要等多久？”
“应该快了，两盏红灯的指标快接近完成了，稍等一会儿。”
“全部灯都转绿了。”
“移到特护房。”
“灯光调暗。”
“体温正常，呼吸正常，血压正常，心率正常，病人随时会醒来。”
女子进入急救室的时候，就确定为特殊情况，病房里的信息不对外公开，不能跟信息中心共享。气昂指定蕴灵对接信息部，统一发稿。
得戚向蕴灵详述情况后，补充道：“尽量简洁，不要透露得太具体。”
蕴灵做过很多大大小小的危机处理，她已经变得异常小心谨慎：“人还没有醒来，我们的新闻稿先不发。”
早上，女子还是没有醒过来，莫莉回来了。
秦宇看着莫莉说：“不是让你今天休息吗？”
“已经补了一觉。”
秦宇和另外两个医生离开了特护房，得戚看到莫莉来了，他对莫莉说：“我出去洗把脸。”
莫莉一个人守在机器前，她不时看看身边的女子，她的身体年龄算来跟自己大概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年轻一些，她在急救室工作了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冰山冻住的活人。
得戚拿着一杯蜜露进来，莫莉说：“这里不能吃东西。”
得戚站在外面，喝完蜜露，回到特护房。
“还没醒吗？”得戚问。
“应该快了，一切都正常。”
“睡了一千多年，真能睡。”
“会不会机器检测不精准，一千年不成了妖精！”莫莉看着女子的脸，除了脸色苍白，跟她们区别不大。
意识就在一瞬间恢复过来，女子感觉全身动弹不了，她想用力，一点劲也使不上，头很疼痛，四肢像是散开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
得戚看着女子睁开眼，一脸喜悦：“醒了，醒了。”
女子一睁眼就看到得戚，脸庞由朦胧变清晰，声音充满着喜悦。
女子疑惑地看着得戚，又用目光扫了四周，她不知道身处何方。
“感觉怎么样？”得戚问道。
女子听懂了，她想说话，嘴巴却张不开，她想不起自己的语言。
得戚轻声地问：“听懂我说话吗？”
女子轻微地动了一下头。
得戚看到她想张嘴又做不到，轻轻地说：“听懂就好，不着急说话。”
怎么办？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家园，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得戚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秦宇和各科专家都来了，营养液输上了，特护房的滑轮升起，女子被送到阳光房，身体的微量元素指标检测出来了，阳光房的数据已经设置好，医护人员离开，莫莉在记录详细信息，得戚留下来，准备跟蕴灵做对接。
女子看着透明的玻璃房，光线透进来，身体暖暖的，外面有一排植物，往远处看，天海一色，她感到自己悬浮于海洋上空，担心会随时往下掉。
她的身体逐渐恢复能量，手用力把身体支撑起来，还不到一半，又滑了下去。
得戚看到了，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一手拉着她，女子勉强坐起来，她想把脚放下去，脚用力不当，整个人扑倒在得戚的身上。
“你要下床吗？”得戚问道。
女子点点头。
得戚搀扶着女子，走了几步，来到玻璃门前，她很想到门外看看，玻璃门没有打开。
得戚问：“出去是吗？”
女子点点头。
“外面风很大。”
女子直了直身子，试图独自站立，得戚松开手。她脸色依旧苍白，头发凌乱，茫然地看着外面，得戚介绍道：“远处是太平洋，起灵岛在那头。”
女子双腿在发抖，得戚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让她坐，她感到身体像是被一双大手抓住一样，身体迅速嵌进了软软的椅子，身体自动松弛下来。
得戚满脑子是蕴灵交给他的任务，他坚持在第一现场，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拿到真实的资料，向蕴灵汇报。他看着女子茫然失神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只手又出现在女子的头脑里，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惊叫声，她的双手在胸前紧紧地护着，像是在保护重要的东西，绝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沉睡着，偶尔有模糊的意识，就会出现这样的意识，反反复复，而且，她总是无法叫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守护的东西有没有被拿走，又沉睡过去。现在终于清醒了，她反复回想，她护着的是什么东西，东西有没有被拿走。
女子打量着玻璃房，里面的设备全都如此陌生，她肯定不会操作。
她疑惑地看着得戚从玻璃房走出去，他轮廓俊朗，臂膀矫健，动作敏捷，看起来不像是医生。她庆幸自己刚才说不出话，只要不说话，她至少有见机行事的机会。
莫莉忙完，向女子走过来：“身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女子点点头，莫莉继续说：“上面照下来的是再生阳光，对皮肤没有伤害。”
随后，她拿出一瓶液体，放在桌上：“这是营养液，稍后喝。我是你的特护医生，有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说。”她的声音温柔，语速有些快。
“椅子调低点会舒服些。”莫莉边调椅子边说，“你能醒来真的很幸运，听说是我们东域主气昂把你救的，刚才出去的男生叫得戚，他是气昂的辅助，也跟着一起去。气昂昨晚来看过你，你没有醒，他就走了。”
女子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救她的人是谁？医生说的这些线索足够让她头痛。
女子的心脏还是粉色的冰沙，血液无法流通。
气昂神情凝重：“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细胞再生修复得很慢，冰冻太久了，只能等待奇迹。”秦宇救过无数生命，这一次没有先例，他只能等待。
“这种粉色没在人体见过，为什么不把温度恢复到人体的正常体温？”气昂问。
“细胞修复的过程中，人体的温度会自行恢复。”
“我们不是刚研究出来一款新的医用恒温衣吗？给她穿上。”气昂说。
“只有一件，而且价格太昂贵了，用了也不一定有效果。”
“东西使用才有价值。”气昂说。
自从有了恒温衣，季节转换不再对人们的生活有影响。然而，医用恒温衣不是同一个概念，它能够在极短的时间让细胞得到再生和修复，并且让细胞与细胞之间快速连接，身体机能得以运转。
机器上显示的数据迅速有了变化。
“今晚就能完成细胞修复，时间缩短了一倍。”莫莉医生说。
“心脏呢？”气昂问道。
“还是冰沙状。”
“恒温衣的温度能调节吗？”
“智能自动调节的，人工干扰不了。”
“为什么干扰不了？调高一两度。”
“人工调高室温倒是可以。”
气昂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莫莉低声说：“室温也是智能的，除非找个工程师来。”
气昂冷静了下来：“主控开关在哪里？”
大家都恍然想起来，气昂参与了中心的全程设计。
气昂找到主控键，撤销智能设置，把温度升高了两度。
气昂喜欢深水潜泳，最新的鱼鳔辅助器，让他潜到海深千米，他不用恒温装置，喜欢感受温度的变化，从海底上来，站在海风里，让身体去适应温度的变化。强烈的体验，刺激着大脑的神经细胞，让他保持着敏锐度。他的家没有开恒温系统，每次从海里归来，他习惯把温度调高两度，身体的能量迅速恢复。
秦宇从外面走进来，站在机器前：“粉色变深了。”
“冰沙解冻了，血液流通了。”莫莉激动地说。
肤色开始恢复，冰白的颜色逐渐退去，血管的蓝色也慢慢淡化。
莫莉小声地说：“多一点点温度，就多那么一点点温度。”
气昂说：“不是一点点，是把人盘活的温度。”
得戚把样本带回实验室，立刻赶来。
“我们把能带的都带回来了。”得戚说。
“你在这里，我去实验室。”气昂说。
“她是谁？”得戚终于有机会问了。
大家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气昂。
“等人醒了，你去问她！”
“原来你也不知道！”
起灵岛位于东域和西域的交界处，千年前是旅游胜地，一年四季风景美丽怡人，后来发生了森林大火，烧了很长一段时间，建筑全部烧毁，整座岛屿成了灰烬。不久，水位上升，毁掉的建筑残骸被淹没，逃生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去，起灵岛成了一座荒岛。
那一年，气温很高，南半球和北半球都发生了大规模的森林大火。起灵岛被烧毁以后，第二年春天，林木植被很快又重新生长出来，繁密茂盛。动物交替生生灭灭，一茬又一茬。
急救室里的那个女子，真的可能是一千年前的人吗？为什么她会被冰冻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为什么她的生命能保存下来？疑问一个接一个，气昂查找了很多资料，找不到任何跟女子有关的信息。
“衣服检测出来了，材质是天然蚕丝，成分是蛋白质。”与其说是衣服，其实就是裹在身上所剩无几极其易碎的布条。
“把得戚带回来所有的样本都拿去做检测。”
得戚看着女子被几台机器环绕，屏幕的脸容模糊，被如此寒冷坚硬的冰山困住，别说一千多年，让他困一天无法动弹都受不了。
急救室出现让人担忧的情况，脑部扫描出现了间歇性黑屏，每一秒都让人心惊胆战。得戚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他等待着气昂出现，只要他进来，自己就可以逃离这窒息的空间。
得戚想：如果抢救过来，还要经历多少磨难才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气昂去了中心最高的沐鲜台，进门闻到一股幽暗的清香。
他输入了编码，通道门打开，直接把他送到了“佐木名花”。为了救人，他没有像往年一样，去观美节品尝新的蜜露，体验各大名花熏香，“佐木名花”每一年出来的熏香，都能让他惊喜，木工细雕的盒子，点缀着剔透的宝石，花精经过很多道工序，提炼出的味道层层叠叠，像是在大自然里探索，又在大自然里迷失。气味刺激他的神经，大脑放空，身心松弛。
自从誉星辰消失以后，中心的综合评价体系让他以最高成绩毫无疑问地成为东域主管人，他对此毫无准备，心里总想着自己是个临时代理人，这样的心理牵扯，他需要投入多一倍的精神力进去，才能完成这个位置的工作，一年即将过去，他平稳地成为东域的主管人，身心疲惫。
出发救人前，他期待过会发现一些跟誉星辰有关的线索，此刻，他不再有期待，他知道是时候要担起所有的责任。
气昂回到了急救室。得戚说：“脑部状况不大好，秦宇去了开会，人还没有回来。”
气昂看到得戚脸上的沮丧，说：“去找蕴灵，明天不用来中心，把假放了。”
得戚说：“节还没过，这事又没完，我可以延几天。”
“佳人不等你，再不行动，来不及了。”
“我多守一晚，明天跟蕴灵商量一下，万一她不同意。”
“万一的话，我可以协调。”气昂说完，看到机器的修复还是进行得很慢，他离开了急救室。
夜深了，得戚还在想着如何跟蕴灵开口，他约过蕴灵很多次了，每次她都找理由推脱，不过，她没有交往的对象，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得戚看到女子的手动了一下，他不确定，回放了监视器，确定自己没看错，专家都聚集到了了急救室。
“大脑神经有了反应，修复非常顺利。”秦宇说。
大家心情舒畅了很多，莫莉站起来：“我要到外面喘口气。”
秦宇意识到莫莉两天都守在机器前，叫住莫莉：“你回去休息，早上不用来了。”
“等意识完全恢复，就转到特护房。”秦宇说。
“还要等多久？”
“应该快了，两盏红灯的指标快接近完成了，稍等一会儿。”
“全部灯都转绿了。”
“移到特护房。”
“灯光调暗。”
“体温正常，呼吸正常，血压正常，心率正常，病人随时会醒来。”
女子进入急救室的时候，就确定为特殊情况，病房里的信息不对外公开，不能跟信息中心共享。气昂指定蕴灵对接信息部，统一发稿。
得戚向蕴灵详述情况后，补充道：“尽量简洁，不要透露得太具体。”
蕴灵做过很多大大小小的危机处理，她已经变得异常小心谨慎：“人还没有醒来，我们的新闻稿先不发。”
早上，女子还是没有醒过来，莫莉回来了。
秦宇看着莫莉说：“不是让你今天休息吗？”
“已经补了一觉。”
秦宇和另外两个医生离开了特护房，得戚看到莫莉来了，他对莫莉说：“我出去洗把脸。”
莫莉一个人守在机器前，她不时看看身边的女子，她的身体年龄算来跟自己大概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年轻一些，她在急救室工作了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冰山冻住的活人。
得戚拿着一杯蜜露进来，莫莉说：“这里不能吃东西。”
得戚站在外面，喝完蜜露，回到特护房。
“还没醒吗？”得戚问。
“应该快了，一切都正常。”
“睡了一千多年，真能睡。”
“会不会机器检测不精准，一千年不成了妖精！”莫莉看着女子的脸，除了脸色苍白，跟她们区别不大。
意识就在一瞬间恢复过来，女子感觉全身动弹不了，她想用力，一点劲也使不上，头很疼痛，四肢像是散开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
得戚看着女子睁开眼，一脸喜悦：“醒了，醒了。”
女子一睁眼就看到得戚，脸庞由朦胧变清晰，声音充满着喜悦。
女子疑惑地看着得戚，又用目光扫了四周，她不知道身处何方。
“感觉怎么样？”得戚问道。
女子听懂了，她想说话，嘴巴却张不开，她想不起自己的语言。
得戚轻声地问：“听懂我说话吗？”
女子轻微地动了一下头。
得戚看到她想张嘴又做不到，轻轻地说：“听懂就好，不着急说话。”
怎么办？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家园，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得戚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秦宇和各科专家都来了，营养液输上了，特护房的滑轮升起，女子被送到阳光房，身体的微量元素指标检测出来了，阳光房的数据已经设置好，医护人员离开，莫莉在记录详细信息，得戚留下来，准备跟蕴灵做对接。
女子看着透明的玻璃房，光线透进来，身体暖暖的，外面有一排植物，往远处看，天海一色，她感到自己悬浮于海洋上空，担心会随时往下掉。
她的身体逐渐恢复能量，手用力把身体支撑起来，还不到一半，又滑了下去。
得戚看到了，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一手拉着她，女子勉强坐起来，她想把脚放下去，脚用力不当，整个人扑倒在得戚的身上。
“你要下床吗？”得戚问道。
女子点点头。
得戚搀扶着女子，走了几步，来到玻璃门前，她很想到门外看看，玻璃门没有打开。
得戚问：“出去是吗？”
女子点点头。
“外面风很大。”
女子直了直身子，试图独自站立，得戚松开手。她脸色依旧苍白，头发凌乱，茫然地看着外面，得戚介绍道：“远处是太平洋，起灵岛在那头。”
女子双腿在发抖，得戚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让她坐，她感到身体像是被一双大手抓住一样，身体迅速嵌进了软软的椅子，身体自动松弛下来。
得戚满脑子是蕴灵交给他的任务，他坚持在第一现场，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拿到真实的资料，向蕴灵汇报。他看着女子茫然失神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只手又出现在女子的头脑里，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惊叫声，她的双手在胸前紧紧地护着，像是在保护重要的东西，绝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沉睡着，偶尔有模糊的意识，就会出现这样的意识，反反复复，而且，她总是无法叫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守护的东西有没有被拿走，又沉睡过去。现在终于清醒了，她反复回想，她护着的是什么东西，东西有没有被拿走。
女子打量着玻璃房，里面的设备全都如此陌生，她肯定不会操作。
她疑惑地看着得戚从玻璃房走出去，他轮廓俊朗，臂膀矫健，动作敏捷，看起来不像是医生。她庆幸自己刚才说不出话，只要不说话，她至少有见机行事的机会。
莫莉忙完，向女子走过来：“身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女子点点头，莫莉继续说：“上面照下来的是再生阳光，对皮肤没有伤害。”
随后，她拿出一瓶液体，放在桌上：“这是营养液，稍后喝。我是你的特护医生，有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说。”她的声音温柔，语速有些快。
“椅子调低点会舒服些。”莫莉边调椅子边说，“你能醒来真的很幸运，听说是我们东域主气昂把你救的，刚才出去的男生叫得戚，他是气昂的辅助，也跟着一起去。气昂昨晚来看过你，你没有醒，他就走了。”
女子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救她的人是谁？医生说的这些线索足够让她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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