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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风流醉尼姑

    黄坤字静波,潮州府揭阳县人,少年时家资颇厚,不喜读书,专好武艺,曾到福建泉州少林寺拜至善和尚为师,学习技艺,练得件件精熟,英雄无敌,为至善生平最得意的首徒。他自己也有一个徒弟,姓林名胜,师徒二人都是拳降猛虎、足踢蛟龙。因性情豪侠,最肯结交朋友,贪吃懒做,不数年间把父亲遗下数万家财,尽都化为乌有。妻子甘氏,妹子黄玉兰。年纪三十二岁,膝下尚无儿女,近来时运,就连教拳也没人请教。妇人家眼最势利,妻子未免有些言语三四,抱怨丈夫不济事,还亏玉兰妹子再三解劝,不致夫妻反目。黄坤逼于无奈,将就在黄安祥盐渔船上做出海押帮之人,冒险出洋,暂避家中吵闹而已。

    自黄坤出门之后,他姑嫂二人恃着几分姿色,就乔装打扮起来,到各处尼庵堂游玩。各日早晚,门前遮遮掩掩,轻言巧语,任意互相调戏,不顾羞耻。这日新科武解元马钊群在门首经过,正是狂徒淫妇,彼此都迷。知是黄坤家眷,不是好惹的,心中却又放这两个美人不下。每见他两个常到蛾眉庵张、李二尼姑处游耍,因思:“此二尼与我十分投机,何不到庵内同他说知,看他两个有何妙计?”随即转过长街,走入庵中。

    张静缘、李善缘二尼见马钊群来,笑逐颜开的问道:“今日甚风吹得解元公到此,有何贵干?请道其详。”马解元连忙答道:“一则特来探望,二则有件事情拜烦鼎力玉成,自当厚谢,未知二位师父可肯为我出力否?”静缘献上香茗,随说道:“小庵屡蒙布施,虽然佛面之光,也是大檀越一片善心,无量功德,小尼们感激不尽!诸事还要仰仗贵公之力,如有用着小尼姊妹二人之处,就是赴汤蹈火,所不敢辞的。只求说明什么事情,自当曲为设法。”善缘带笑问道:“莫非新近看中那家娘子,动了火,要我们二人撮合么?”钊群拍掌笑道:“小鬼头,到被你猜着了。我且问你,前街黄坤家常来你庵里这两个女子,是黄教头什么人?”二尼闻信,伸了舌头,缩不进去,都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就有些费手了。若问这两个女子,都是水性杨花,到易入手,只是碍着黄教头师徒好生厉害,惹他不得。”马解元着急道:“到底是他甚人?何妨直说,我自有主张。”二尼答道:“年纪二十六七岁,鹅蛋面,杏眼桃腮,肥肥白白,四寸金莲,不高不矮,俊俏身材的是黄坤之妻甘氏。那年纪十五六岁的,瓜子脸,柳眉凤眼,樱桃小口,杨柳身材,三寸金莲,打条松辫的是他妹子,名唤黄玉兰。二人虽是荆布裙钗,却是风流性格,所以与我二人十分合意,每遇空闲必到庵中顽笑。解元如果合眼,这黄玉兰尚未对亲,小尼到可与你说合,娶来做个偏房。谅黄教头现在景况不佳,多许些银子,定然愿意。况且解元娶他,岂有不愿之理?若欲冒险勾当,被他师徒二人知道,就有性命之忧了。不识尊意如何?”

    这马钊群乃是一个好色之徒,生平贪爱女色,最好新鲜,名为割早禾。十分中意的也不过一月半月就丢开了,恃强横势,害却多少良民闺女。若是别人,他就用强行霸,已经到了多时。也因忌着黄坤师徒,想用善法遮瞒,趁黄坤不在家中,暂图一时快活,原不欲娶玉兰为妾。今听二尼如此推托,忙在袖中摸出银子三十两,摆在桌上,说道:“这些须银两望二位师父收下,聊备斋粮,事成之日,再当重谢。至于他师徒本领,我岂不知?今喜黄教头出海押帮,断难速回。我今着人将林胜请到别处教习,将他师徒拌住,不放回来,天大事情也无妨碍了。你也知我的脾气,不过一时适意,过了一月两月,兴致完了就丢开手。就是他师徒回来知道,并无凭据,也奈何我不得,你们更不相干。你道这条计策妙也不妙?”

    二尼见了雪白的银子,已经不忍释手,又听这番议论,果然妙计,早把黄坤、林胜的厉害,将来性命交关的念头,都忘在九霄云外,即忙说道:“些小事情,岂可又要破费解元公的银子?这却断然不敢领的。”钊群说道:“此不过略表寸心,将来还有厚谢。”二尼虚让一番,忙着收了,随道:“事不宜迟,明日解元先请到来,躲入禅房,便待我备下斋筵,将他姑娘邀来饮酒。酒至半醉,我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包管妥当。”钊群大喜,计议明白,拜别而去。这且不提。

    再说二尼次日起来,忙着备下一桌齐齐整整斋筵,摆在卧室之内。早见钊群打扮得富富丽丽,走进禅堂。见了礼,将身坐下。他相貌原本魁梧,今日罗绮满身,虽然不及潘安、宋玉的风流,也是一个偷香窃玉的鼻祖。腰包内又摸出银子五两送与二尼,作为今日酒筵之费。二尼谢了收下。三人一同早膳,吃过茶烟,二尼就请他躲入静室之内,张静缘就着李善缘去请他姑嫂。李尼答应晓得,出了庵门,来到黄家。正见甘氏与姑娘在门里窥街,一见李尼到来,忙开了门,笑问:“这几天总不见师父,静师父亦不见来,定然是庵中现在盂兰盆会,附荐人多,施主们到来住宿,不得空闲。”善缘答道:“正因为此,所以失候。今日庵中功德圆满,师兄特着我来请大娘及姑娘二位到庵随喜,并无外人。更令小尼陪伴前往,千祈勿却。”二人闻言十分欢喜,一面入房预备香资,玉兰捧了茶来,又递水烟筒过来让他吸烟。姑嫂随即换了衣服,将门锁了,与善缘一齐行走。

    不多路,已到庵中。静缘接了进去,彼此谦逊请坐。二尼说道:“我二人因各施主到此斋醮,略备素菜。今年靠菩萨庇佑,各檀越的善心,也还剩些斋粮,今日酬神了愿,特请大娘姑嫂到来一醉。”甘氏道:“又来叨扰。”随将带的香资双手奉与静缘,说道:“些微之敬,望师父在佛前同我上柱好香,保佑家门清吉,身体平安。”二尼道:“大娘既是诚心拜佛,小尼们只得权且领下,替你上香作福,求菩萨庇佑,早见弄璋之喜。便是大官人在外,也求神力扶持,水路平安。”说完将钱收了。茶罢,一面暖酒,邀入内室,见斋筵备得十分丰盛,甘氏姑嫂连忙说道:“这席斋筵若是因我二人而设,怎生过意得去!”二尼道:“这叫做借花献佛,都是各施主办斋多余剩的素菜,并非用钱买的,大娘姑娘只管请用。”二人信以为真,彼此分宾坐下,开怀畅饮,所谈的都是些风流的话儿。

    看看将醉,二尼用言相挑,说道:“我二人少年时,那些风花雪月也就快活过来。皆因主妇不容,丈夫管束,赌这口气剃了头发,中年出家。现在虽是中年的人,入空门二十余年,每遇酒后,必要想那少年风流之事。姑娘是未曾尝过滋味的,到不必说。只亏大娘如此青春,现在官人不在家,这般慎重。若遇花朝月夕,顾影生怜之际,何不想个法儿及时行乐?”那甘氏本是一个行为不端之妇,今已半醉,被二尼抓着痒处,总为知己之言,随长叹了声,答道:“那冤家却与我无缘。他生平不以我为事,所以有他在家犹如出外一样。还亏了我这姑娘,性情相合,彼此说得投机,到可消却心中烦恼。”静缘答道:“原来大官人如此无情,天下有情人最多,何妨结识一个,终身受用。且可趁着年轻,弄他几个钱,以作将来防老之资。若到了我这般年纪,颜色衰败,就不中用了。这些话原不该我们出家的人说的,只是大娘如此好人,偏偏嫁了这般不济事的丈夫,我所以不避嫌疑,不知大娘意下如何?大姑娘将来要望菩萨庇佑,配个好姑爷,千万不要像你哥哥这般无情无义才好。”这一席话,把甘氏说得透心适意,也因饮了些酒,古云“酒乃色之媒”,随红了脸答道:“虽然久有此心,只因难遇其人,该受这番磨折了。”

    马钊群躲在外房,早已听得明明白白,故意撞将进来,大声说道:“二位师父,如此上好斋筵不知会我,你食得过意否?”一面讲,就坐下来呵呵大笑。甘氏姑嫂正欲起身回避,二尼一边笑,一边将他姑嫂一人捺一人归了坐位。说道:“毋庸躲避,这就是新科武解元马钊群老爷,我峨眉庵中大施主。”随诈问道:“解元公无事不登三宝殿,大约又想打斋?莫非到庵中叫我们念经超度,是不是这件事?”钊群会意,就把眼目揉红,假做悲伤之态,答道:“正因这冤家自从去世,虽然诸事从厚,究竟弄得我梦魂倒颠,心思恍惚,做了许多斋醮,总不能梦中会他一面。明日是他周年之期,特来请众师与我做一坛功德,以了心愿,只是不知有客在此,冲撞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