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都是熟人打鸡毛
中午的时候，姚林和付佳请孙卓、刘一邦、秦淮在食堂二楼吃了一顿饭，还特意点了几个平时自己不舍得吃的菜，韩启星也被拉来陪客。
秦淮似乎对学习好的男生格外有兴趣，一直拉着韩启星问这问那。孙卓则向刘一邦讲起了昨晚的事件经过。
在他的故事版本里，付佳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先是被侮辱学习成绩，然后被侮辱身高肤色，最后还遭到了生化攻击。
以至于当刘一邦得知关彤被付佳打得鼻孔窜血时，忍不住拍手叫好，“佳哥尿性，这种贱人现在不打，难道等着过年吗？”
“不过说句老实话，学校里有头有脸的人，我基本都认识，还真没听过关彤这号人物。所以我判断，这事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那小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果他到班里找你们，我就在后排，喊一声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付佳一直悬着的心，终于重又落回到肚子里。姚林也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听刘一邦讲着本校和周边几个中学的风流故事，脸上始终带着丰富的表情。
尤其是付佳，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满是向往的神色。
晚自习的时候，姚林正聚精会神地做着一套历史习题。付佳突然骂骂咧咧地走进教室，血从他的鼻孔里流出来，在灯光的映照下，脸上的表情很是恐怖。
“妈的，我被关彤给堵了，他在走廊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揍了我两拳。”付佳一边说着，一边拆下扫帚上的铁杆，然后跑了出去。
此时班级里只有寥寥的几个女生，姚林来不及思考，直接紧跟了上去。
路过二班的时候，他敲了一下后排的门玻璃，韩启星立刻心领神会。
“人在哪”，韩启星问道。
“就在那边的走廊”，付佳的语气，似乎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了，是刚刚吃过饭准备回到班里自习的梁超然。她也不复往常的平静，似乎刚刚旁观了一起恶性事件，惊魂未定。
姚林瞬间懂得了付佳怒火的源头所在，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转过角，迎面正好遇上关彤，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外校校服的女生，和关彤似乎是情侣关系。
付佳立刻冲上前和他厮打在一起，姚林和韩启星控制住关彤的双手，付佳很快占了便宜。
关彤的脸涨得通红，嘴里喷着不堪入耳的脏话，边上的女生吓得哭出声，发疯似地想要帮关彤挣脱。
过了一会儿，发现已经引起小范围躁动的姚林，使劲抱住付佳的腰，把他拉到一边，付佳嘴里仍旧骂骂咧咧，脸上还挂着流下来的鼻血。
关彤被韩启星拦着，眼神中也带着要把人弄死的狠劲。
两人脸上的愤怒极其相似，那是只有在心仪异性面前丢了面子才会出现的激烈表情。
“晚自习下课，在操场等我，孙子，敢不敢？”出离愤怒的关彤吼出了声。
“谁不去谁死妈。”付佳的声音更加尖锐。
各自放完狠话，两个人似乎都泄了气。付佳被姚林拖着，关彤则被女朋友架着胳膊走开了。
姚林带着付佳去水房清洗了一下鼻子和脸，发现没有明显外伤，这才放下心。
等他们走回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大多数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如既往地做习题或者扯闲话。
可平时最用功的梁超然和吕依浓，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付佳和姚林。付佳不敢直视梁超然的眼睛，低着头坐回了座位。
姚林也变得像是一只刚挠完沙发的猫咪，蹑手蹑脚地坐到吕依浓旁边。
“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和付佳的表情都不太对。”刚刚回教室的吕依浓问道。
“没.....没什么。付佳考试没考好，还在消化负面情绪，我和韩启星刚劝了他几句。”
吕依浓似乎相信了这个解释，没再继续问下去，开始和姚林聊自己正在追的韩剧，姚林热情地应和着，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上晚自习的时候，王丹丹发了一套试卷，“两节课时间，课间不休息，写完可以提前交卷”，然后就低头批改起了其他班的作业。
第二节课时，姚林透过门玻璃，发现门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的手一直指向他，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他知道这些人是关彤在外校找来的，没有惊慌，继续低头做题，吕依浓却犹疑地看了他几次。
第二节下课时，姚林、付佳、孙卓、刘一邦在男厕所碰了个头。刘一邦一边听付佳讲述在走廊上的冲突，一边用手机发消息。
付佳的故事讲完了，他的人也都喊到了。
晚自习结束后，吕依浓还想问姚林几句，却发现他的座位已经空了。
姚林几人此时正快速向操场走着，去奔赴那场事先约定好的鸿门宴。
作为全市最好的学校，实验高中的硬件配置也是一流的，操场及体育馆占地面积很大，和教学部完全独立开。
校方的用意，本是给学生更好的锻炼空间。可没想到学生更多地利用它们的偏僻，去约会或约架。
等姚林他们走到的时候，操场上的一个角落，已经聚集起了人群，关彤站在中间，焦急地等待着。
为了这次相遇，他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不把你屎打出来，老子算你拉得干净。”关彤看见付佳之后，立刻血气上涌。
他大手一挥，似乎希望叫来的人，下一秒就把付佳打成半身不遂。
可带头的人没有动手，反而和刘一邦打起了招呼。其中几个人似乎和孙卓也很熟，热情地寒暄着。
“邦哥，你叫我来弄谁？”
“他呀”，刘一邦指了指关彤。
“那兄弟你准备弄谁？”这次问的是关彤。
关彤指了指付佳、姚林和韩启星。
“眼瞎了是不是，这都是我同学。”刘一邦怒吼道。
这时双方才明白过来，刘一邦和关彤叫的人，都来自隔壁职高。这些被喊过来帮忙的人，又各自叫了一群人，而这些人偏偏又相互认识。
让人不得不感叹，有时候这世界真小。
到了这个份上，关彤已经面如死灰，他心里明白，这架肯定是不能打了，不然他免不了被群殴。
因为刘一邦和这些人显然是朋友，而自己是通过在职高读书的女朋友，拐了几道弯才请到他们的。一个是亲生的，一个连抱养的都不算。
可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要不，我们都当观众，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孙卓这时提出了建议。
“三对一啊？”关彤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特么一次得罪三个人，难道还想人家和你车轮战？”刘一邦喝道。
周围响起哄笑声，关彤成了被围观的小丑。他的双腿打颤，似乎连逃跑的能力都丧失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韩启星出来说话了。
“这件事起源于一个误会，我们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恩怨。以后在学校，在宿舍，也要继续相处，没必要至死不休。“
“付佳这边有错，关彤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所以我建议互相道个歉，把事情了了，之后谁都别找麻烦。你们觉得怎么样？”
关彤当然觉得韩启星深明大义，可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轻轻点头，故作淡定。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付佳，也需要一个体面的台阶，不把事情闹大。于是对关彤说：“那我就给星哥一个面子，饶你这一回。”
之后双方道歉的语气，可以说完全没有诚意，带着高中生特有的执拗。
在一个大人看来，会觉得现在的孩子真能装13，怂还不认。可无论是付佳还是关彤，都觉得自己虽然低下了头，可灵魂是站立的。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尾了。
走回宿舍的路上，付佳脸上终于不再挂着沉重的表情，连月亮都变得比闰土刺猹那天还要明亮。
清辉照在操场上，氛围祥和，似乎从来没人搅扰它的宁静。
秦淮似乎对学习好的男生格外有兴趣，一直拉着韩启星问这问那。孙卓则向刘一邦讲起了昨晚的事件经过。
在他的故事版本里，付佳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先是被侮辱学习成绩，然后被侮辱身高肤色，最后还遭到了生化攻击。
以至于当刘一邦得知关彤被付佳打得鼻孔窜血时，忍不住拍手叫好，“佳哥尿性，这种贱人现在不打，难道等着过年吗？”
“不过说句老实话，学校里有头有脸的人，我基本都认识，还真没听过关彤这号人物。所以我判断，这事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那小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果他到班里找你们，我就在后排，喊一声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付佳一直悬着的心，终于重又落回到肚子里。姚林也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听刘一邦讲着本校和周边几个中学的风流故事，脸上始终带着丰富的表情。
尤其是付佳，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满是向往的神色。
晚自习的时候，姚林正聚精会神地做着一套历史习题。付佳突然骂骂咧咧地走进教室，血从他的鼻孔里流出来，在灯光的映照下，脸上的表情很是恐怖。
“妈的，我被关彤给堵了，他在走廊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揍了我两拳。”付佳一边说着，一边拆下扫帚上的铁杆，然后跑了出去。
此时班级里只有寥寥的几个女生，姚林来不及思考，直接紧跟了上去。
路过二班的时候，他敲了一下后排的门玻璃，韩启星立刻心领神会。
“人在哪”，韩启星问道。
“就在那边的走廊”，付佳的语气，似乎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了，是刚刚吃过饭准备回到班里自习的梁超然。她也不复往常的平静，似乎刚刚旁观了一起恶性事件，惊魂未定。
姚林瞬间懂得了付佳怒火的源头所在，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转过角，迎面正好遇上关彤，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外校校服的女生，和关彤似乎是情侣关系。
付佳立刻冲上前和他厮打在一起，姚林和韩启星控制住关彤的双手，付佳很快占了便宜。
关彤的脸涨得通红，嘴里喷着不堪入耳的脏话，边上的女生吓得哭出声，发疯似地想要帮关彤挣脱。
过了一会儿，发现已经引起小范围躁动的姚林，使劲抱住付佳的腰，把他拉到一边，付佳嘴里仍旧骂骂咧咧，脸上还挂着流下来的鼻血。
关彤被韩启星拦着，眼神中也带着要把人弄死的狠劲。
两人脸上的愤怒极其相似，那是只有在心仪异性面前丢了面子才会出现的激烈表情。
“晚自习下课，在操场等我，孙子，敢不敢？”出离愤怒的关彤吼出了声。
“谁不去谁死妈。”付佳的声音更加尖锐。
各自放完狠话，两个人似乎都泄了气。付佳被姚林拖着，关彤则被女朋友架着胳膊走开了。
姚林带着付佳去水房清洗了一下鼻子和脸，发现没有明显外伤，这才放下心。
等他们走回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大多数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如既往地做习题或者扯闲话。
可平时最用功的梁超然和吕依浓，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付佳和姚林。付佳不敢直视梁超然的眼睛，低着头坐回了座位。
姚林也变得像是一只刚挠完沙发的猫咪，蹑手蹑脚地坐到吕依浓旁边。
“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和付佳的表情都不太对。”刚刚回教室的吕依浓问道。
“没.....没什么。付佳考试没考好，还在消化负面情绪，我和韩启星刚劝了他几句。”
吕依浓似乎相信了这个解释，没再继续问下去，开始和姚林聊自己正在追的韩剧，姚林热情地应和着，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上晚自习的时候，王丹丹发了一套试卷，“两节课时间，课间不休息，写完可以提前交卷”，然后就低头批改起了其他班的作业。
第二节课时，姚林透过门玻璃，发现门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的手一直指向他，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他知道这些人是关彤在外校找来的，没有惊慌，继续低头做题，吕依浓却犹疑地看了他几次。
第二节下课时，姚林、付佳、孙卓、刘一邦在男厕所碰了个头。刘一邦一边听付佳讲述在走廊上的冲突，一边用手机发消息。
付佳的故事讲完了，他的人也都喊到了。
晚自习结束后，吕依浓还想问姚林几句，却发现他的座位已经空了。
姚林几人此时正快速向操场走着，去奔赴那场事先约定好的鸿门宴。
作为全市最好的学校，实验高中的硬件配置也是一流的，操场及体育馆占地面积很大，和教学部完全独立开。
校方的用意，本是给学生更好的锻炼空间。可没想到学生更多地利用它们的偏僻，去约会或约架。
等姚林他们走到的时候，操场上的一个角落，已经聚集起了人群，关彤站在中间，焦急地等待着。
为了这次相遇，他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不把你屎打出来，老子算你拉得干净。”关彤看见付佳之后，立刻血气上涌。
他大手一挥，似乎希望叫来的人，下一秒就把付佳打成半身不遂。
可带头的人没有动手，反而和刘一邦打起了招呼。其中几个人似乎和孙卓也很熟，热情地寒暄着。
“邦哥，你叫我来弄谁？”
“他呀”，刘一邦指了指关彤。
“那兄弟你准备弄谁？”这次问的是关彤。
关彤指了指付佳、姚林和韩启星。
“眼瞎了是不是，这都是我同学。”刘一邦怒吼道。
这时双方才明白过来，刘一邦和关彤叫的人，都来自隔壁职高。这些被喊过来帮忙的人，又各自叫了一群人，而这些人偏偏又相互认识。
让人不得不感叹，有时候这世界真小。
到了这个份上，关彤已经面如死灰，他心里明白，这架肯定是不能打了，不然他免不了被群殴。
因为刘一邦和这些人显然是朋友，而自己是通过在职高读书的女朋友，拐了几道弯才请到他们的。一个是亲生的，一个连抱养的都不算。
可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要不，我们都当观众，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孙卓这时提出了建议。
“三对一啊？”关彤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特么一次得罪三个人，难道还想人家和你车轮战？”刘一邦喝道。
周围响起哄笑声，关彤成了被围观的小丑。他的双腿打颤，似乎连逃跑的能力都丧失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韩启星出来说话了。
“这件事起源于一个误会，我们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恩怨。以后在学校，在宿舍，也要继续相处，没必要至死不休。“
“付佳这边有错，关彤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所以我建议互相道个歉，把事情了了，之后谁都别找麻烦。你们觉得怎么样？”
关彤当然觉得韩启星深明大义，可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轻轻点头，故作淡定。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付佳，也需要一个体面的台阶，不把事情闹大。于是对关彤说：“那我就给星哥一个面子，饶你这一回。”
之后双方道歉的语气，可以说完全没有诚意，带着高中生特有的执拗。
在一个大人看来，会觉得现在的孩子真能装13，怂还不认。可无论是付佳还是关彤，都觉得自己虽然低下了头，可灵魂是站立的。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尾了。
走回宿舍的路上，付佳脸上终于不再挂着沉重的表情，连月亮都变得比闰土刺猹那天还要明亮。
清辉照在操场上，氛围祥和，似乎从来没人搅扰它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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