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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见暗门已开,周元喜面色凝重地对众人说:“这道机关只能从外开启,一旦进入后千斤石门落下就不能从原路返回了,能不能出去我也不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说完率先进入墓道,王富并不迟疑举着火把紧跟后边,刘疤子犹豫不决,眉头紧锁搓着双手来回踱步,这时墓室中的青石棺椁随着吱吱呀呀的齿轮咬合声已经开始往回转动,暗道的厚重石门也慢慢往下落,刘疤子无奈地一跺脚钻进暗道中,片刻后随着一声沉闷的石门落地声暗道再次封死。

    王富举着火把看看暗道四周,和外面的墓道和墓室截然不同,这条墓道没有一丝潮气,异常干燥,墓道两边画满了壁画,都是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一幅幅气势恢宏,笔法精妙,不似平常的花花草草,美女仕图般精雕细琢,这些壁画有时只需寥寥几笔便能勾勒出大型古战场的磅礴之气。而每副画中不管是两军对垒还是攻城掠地,在威严的中军大旗下都有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黄金铠甲的将军,横刀立马指挥战斗。而大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李”字。

    周元喜问王富:“明朝镇守内蒙边境的将军有李姓的吗?

    王富微微回想一下说:“有,太有了,据史料记载最初跟随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打天下的李梁材,就是第一位镇守内蒙边境的将军被称作一世祖,他们家族先后九代都在内蒙戍边,然后是二世祖李广,李春,李伏贵,李忠,李梅,李阵,李继勋,李继功,共九世。”

    刘疤子听后不禁咋舌说:“啧啧,这一家几代人都镇守在这儿,倒省了皇帝老儿封官了。”

    王富笑了笑说:“世祖称号虽比不上王侯将相但也是世袭制的,只有来这儿镇守的将军才能一代代继承这个爵位。然而要数这九世功劳最大的要数四世祖李忠,曾被封为“骠骑将军”,明朝通政使张崇礼曾专他写诗为———

    忠魂凛凛绕旌旗,

    堡号双山铁马驰。

    侠骨千秋生气在,

    英风万古今名垂。”

    周元喜一边认真地看壁画一边听王富讲李氏一门在内蒙边境的贡献,听王富说完周元喜问道:“堡号双山指的是大堡山和杀虎口东面的太号山吧?”

    王富点点头说:“应该是”。

    三人边走边看周元喜指着最后的一副壁画说:“最后也不免落个马革裹尸的下场,繁华落尽也不过是镜中水月。”

    只见最后一副壁画一片萧瑟之气,全军挂孝矗立在一座坟莹之前,在苍劲的线条勾勒的大山之中似乎能听见悲鸣之声。

    再往后已经没有壁画,映入眼帘的是两扇虚掩着的木质墓门,门上又横八纵七的大铜钉,刘疤子上前用手摸着铜钉说:“这是不是也有讲究哩?”

    王富说:“当然,天子的是纵横各九颗,士大夫次之。”

    刘疤子不禁喜出望外地说:“但愿李祁山没有把里面的东西全拿走。”说完就要推门。周元喜急忙阻止且对刘疤子说:“你难道忘了前车之鉴了?”

    刘疤子吐吐舌头苦笑了一下,急忙缩在王富身后。

    周元喜颠了颠手中的枪,飞起一脚猛地把门踹开,还没看清墓室里的情形,便被一个披着带帽黑斗篷的壮汉用手枪抵住脑门,一看正是李祁山的三义子赵里民,这时穿着破旧道袍,尖嘴猴腮的黄天风过来一把夺过周元喜手中的枪,皮笑肉不笑地说:“师叔呀!这么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硬朗。哈哈哈……”说完一阵大笑。尖尖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墓室之中,让人听后说不出的厌恶。

    黄天风走过来把刘疤子的枪也下了,并把三人推进墓室里,这座圆形墓室足有一个打谷场大小,四周墙壁上的壁灯都已经点燃,墓室青砖铺地,青石砌墙,穹顶如窑洞洞顶一样用一根根长方形的青石条挤成拱形,正中间停着一口黄澄澄的青铜棺椁,正前方刻着“御赐骠骑将军李忠之位”十个苍劲有力的篆字。棺椁前面一面铁制的祭桌上并没有放贡品用的盘碗,只在桌子上竖着插了一把剑,虽历经几百年,但剑锋在灯光的映衬下仍是寒光凛凛。

    这时站在不远处双手环抱在胸前的李祁山笑眯眯地看着周元喜,王富和刘疤子三人。李祁山身边站着金算盘捻着稀疏的胡须干笑了几声,对周元喜说:“周兄,别来无恙呀!实话对你们说吧!在来的路上老三赵里民就发现你们了,只不过李大掌柜的想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你们还真听话,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周元喜故作正定地笑了笑说:“没让你们失望就好。”边说边往李祁山那边走,刚抬腿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啪”一声枪响,子弹打入地上的青砖之中。

    赵里民用枪口往上抵了抵斗篷的帽子面无表情地说:“别乱动,再动要了你的命。”周元喜并不回头看他,只是顿了顿退回原地。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李祁山慢条斯理地说:“老三,不要对周兄无理。我有话要问。”说完对一旁站着的黄天风说:“老五,和你师叔谈谈,我最看不惯动刀动枪的,有话说开了就好。”

    黄天风恭恭敬敬地朝李祁山垂首说了声:“是”。转过头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后呲着牙露出一副令人作呕的笑脸对周元喜抱了抱拳说:“师叔,一向可好呀?”

    周元喜哼了一声,把脸转过不看黄天风。黄天风也不恼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慢悠悠地说:“您别生气嘛,怎么说您也是我师叔,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好歹看在我爹的份上,把六易葬经传给我,我好把它发扬光大。您都老了,难道还要带进棺材去不成,我看还是………”

    没等黄天风说完,周元喜转过头怒目圆睁用手指着黄天风说:“住口,别在我面前提你爹,你也配当他的儿子,师兄为了你犯的错羞愤自杀,差点丧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都是因为他李祁山想得到六易葬经和三才罗盘,而你却认贼作父,助纣为虐,今天我就代师兄清理门户。”话刚说完,周元喜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身上前一招泰山压顶照着黄天风头顶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