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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抢救

    “景大夫,我家公子如何?”春华问道。

    “虽然高烧不退,但是瞳孔并无变化,暂时看来不会有性命之忧。高烧并没有伤及这位姑娘的元气,眼下的药方继续吃着亦可。”景信之捋了捋下巴上那一小撮黑色的山羊胡,又道:“我听景垠说还有一个老妇也发了高烧?”

    “桂嬷嬷确实也发了高烧,但是今早我去看时,烧已经退了一些,景大夫请跟我来。”春华在前领路,景信之等人又一同去了隔壁房间,孙圆正在房间照顾桂嬷嬷吃药,见众人来,他站起身拿着药碗退到了众人身后。

    桂嬷嬷见众人过来,要起身,春华赶忙过去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她朝着众人一拜,问道:“我家公子病情如何?”

    “景大夫刚刚给公子看过,嬷嬷暂时无需担心。”春华回她道,然后又对桂嬷嬷说:“景大夫特意过来的,嬷嬷把手伸出来,让景大夫看看。”

    给桂嬷嬷把完脉,景信之又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摇头对景垠道:“把你之前开的药方拿来,我看看。”

    景垠从衣袖中拿出药方,递给景信之。

    景信之看过之后点点头道:“方子开得亦可,对风寒发热有效的,这嬷嬷就是风寒发热,故而两服药下去,烧就明显退了。”

    景垠点头道:“叔叔说的对。桂嬷嬷喝了两服药,烧就退了。可那位贵人却迟迟不见退烧。”

    “只因那位贵人并非是风寒发热。”景信之胸有成竹地说道。

    一旁的裴容勉听后,眉毛一挑问道:“那究竟是何原因,导致高烧不退?”

    “应该是吃了不洁之物。”景信之轻轻敲了下桌子道。

    “可是公子并不见有拉肚子的症状。”春华回想了一下说。

    景信之摇头不语,桂嬷嬷面色一变,神情严厉了起来道:“景大夫是说我们公子中毒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一脸惊愕,只有裴容勉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态度。

    陈则简连忙问道:“景大夫,果真如此?”

    “看这症状,应该是中毒无疑。”景信之道。

    “好大的胆子,是谁,竟然敢对我们公子下毒?”桂嬷嬷气急,声音带着凌厉。

    “未必是有人特意下毒,海上不比陆地,食物饮水都不如陆上干净,很有可能是饮水不洁,出现了水土不服的反应。再加上感染风寒、晕船等一系列问题,才会如此。”景大夫说完,走到桌子边,看了看裴容勉,提笔写下药方,写好后递给裴道:“裴都尉,这方子还需您过过目。”

    裴容勉并未接景信之递过来的方子,只是笑了笑道:“我一介武夫,你这方子我是看不懂的。崔将军请景大夫过来,自然是相信景大夫的医术。”

    崔铣在月升半空时才从日本船上回来,上船回房时,裴容勉正在他屋子里等他。

    “走这一遭,感觉如何?”裴容勉问道。

    “各怀鬼胎,和我们差不多。只有藤原清河出来见了我,那个藤原绍雄不知道在哪里呢,根本没有露面。”崔铣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问裴容勉:“我请回来的景大夫医术如何?”

    “医术了得。”裴容勉手里把玩着茶杯,说道:“找到了病灶,开了几服药。我估摸着,今晚这位九华公主就会醒过来。”

    “已经出来六日,醒来后还要再休养几日,到时马上就会到东海,那时她想再回大唐,也是机会渺茫了。”崔铣道。

    景信之的药确实有效,李渡吃了两服,烧虽然没尽退,但是人已醒了。李渡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长的觉,反反复复地做了很多的梦,梦里有的人她认识,有的人她不认识,她和这些人发生了不同的故事,只是醒来之后,她将这些故事都忘了。

    她浑身舒泰,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木质屋顶半晌,才侧过头,小心地哑着嗓子唤了两声正在打瞌睡的春华道:“春华,我想喝水。”

    春华本就睡得很浅,一听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床上,见李渡醒了,她兴奋地叫了一声,李渡连忙让她小点声音,此时已经半夜,不要扰民。

    春华捂着嘴,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握着李渡的手道:“公主,你可吓死奴婢们了。”

    李渡伸手去帮她擦眼角的泪,轻声地说道:“我睡了很久吗?”

    “您这一觉睡了整整三天。”春华一边擦眼泪,一边起身去给李渡倒水。

    她小心地扶着李渡起身,李渡一点一点将水喝进嘴里,这才让干哑的嗓子舒服了一些,她说:“那今日是七月初六?”

    春华点头道:“是呀。”

    “已经在海上六天了,不能再耽搁了。”李渡默默想着。

    七月初七,桂嬷嬷一大早就过来看李渡,见李渡醒了,一直满面愁容的她,脸上难得露出了笑,连忙握着李渡手道:“这景大夫真是妙手。”

    “没想到小景大夫医术竟是这样好。”李渡笑着说。

    “公子,不是小景大夫,是老景大夫。”春华在一旁笑着说道。

    “哦?”李渡还以为他们嘴里的景大夫是那个她见过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大夫,不曾想原来这次将她医好的是小大夫的叔叔。

    李渡听着春华的讲解后,抿嘴乐道:“我在宫里还不曾见过景大夫。”

    “公子身子好,没事见那些太医院的糟老头子作甚?”桂嬷嬷说道。

    几个人都乐了,屋里一派其乐融融。

    这时裴容勉敲了敲并未关上的房门,走了进来。屋里的几人见了裴容勉来,说笑声停了下来,都看向他。

    他面上带着笑,朝坐在圆凳上的李渡行礼道:“崔将军让下官来看看贵人身子如何,见贵人醒了,崔将军也就放心了。”

    “劳烦崔将军挂心。”李渡面上表情淡淡地回道。

    “贵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船上虽然物质匮乏,但崔将军说,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满足贵人需求。”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渡一直对于迟迟没办法去日本船这件事耿耿于怀,可是见裴容勉态度温和,笑容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心里那丝不悦也就压了大半下去,但说话声音依旧是懒懒地道:“只求坐船去见日本使者,但这件事,怕是崔将军不愿成全。”

    “不敢,昨日崔将军去双成给您请完景大夫后,又连忙去了日本使团船,特意向对方说明了公子的来意,只为了能让贵人宽心。“裴容勉躬身答道。

    听闻裴容勉的回答,李渡眉头逐渐舒展,急急问道:“他们何时来这里见我?”

    ”清河将军说最近几日船上事务繁忙,忙完就来见贵人,还请贵人稍安勿躁。”裴容勉答道。

    “哦?清河将军确实这般回答?”李渡问。

    “确实。”

    李渡刚刚那一丝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转过身不再看裴容勉,冷冷地道:“我知道了,帮我谢过崔将军,让他费心了。”

    裴容勉走后,李渡转身啪地一声,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冷笑道:“看来想通过崔铣这票人名正言顺地去见绍雄,已经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