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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美丽的杀手

    鲁息看准空档,青阳宝剑一挑,剑尖已刺进余正左肩。

    余正知道自己已经战败,停下手中剑,长叹一声,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想寡人心系万民,一心为国,竟惹上天嫉妒,如此寿短!”

    鲁息听他说心系万民,一心为国,心里一惊,想道:“莫不是父王的追杀令出了错。如此一个明主贤君,不该不明不白枉送性命。”

    便问道:“你恶贯满盈,快将一生所犯恶行,一一从实招了,权当忏悔。好在那阿鼻地狱里,少受许多无谓的皮肉之苦!”

    余正叹道:“寡人扪心自问,自觉一生,问心无愧。不知恶从何来?”

    鲁息听罢,便怀疑父王不过是想诛除异己,因此借个助纣为虐的理由来杀了他。

    一时心软,不忍下手。

    余正又说:“寡人身死之后,请阁下善待本国人民,以便让寡人在九泉之下,不牵肠挂肚。”

    鲁息见他临死不忘国民,早生怜悯之心。

    但杀手的天职便是:不问是非,只要结果。

    因此两难。

    两害相权取其轻。

    鲁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余正道:“上天叫我来巡查人间,你本有罪。但功过相抵,你罪不及死。我亦成全上天的好生之德,不予为难。因此放你一马。

    你可将头上金盔,权当项上人头,摘下送我,好让我向上有所交待。”

    余正见饶,哪能不感恩戴德?

    于是,不顾君王颜面,“扑通”下跪谢恩。于头上摘下金盔,双手呈送到他面前。

    鲁息接过头盔,又说:“天眼煌煌,不可欺。你回国之后,勤修国政,善待国民。否则,我定再来找你!”

    话没说完,听到山下救驾之声大起。

    鲁息转身一看,见被自己踢翻山下那将,不知何时已经爬上山来,趁着自己不备,张弓搭箭便射来。

    鲁息一只拿着头盔,一手持着宝剑,见那箭来,伸出双脚,将那飞箭夹住。

    旁边投降的余正,见他无睱它顾,早忘了刚才被恕之恩。冷不丁挥出一剑,尽力向他拦腰劈去。

    鲁息因靠他太近,又对他早没防备,一时闪躲不开,身中一剑。

    顿时襟袍大开,血染青衫,甚是狼狈。

    心中不禁大怒,丢下手中金盔,重裹衣袍。正欲下徒手,见那余正已经跳到一边,预备逃命。

    一时施展“飞花逐月”剑法,要置他于死命。

    不期山下箭雨迎面而来,只得悻悻用剑去拨。

    眼看余正那贼即将逃去,一时懊悔不及。

    突听林间一声娇叱响起:“奸人哪里逃?纳命来!”

    鲁息心中一喜,剑雨之中,早见一个蓝衣蒙面女子,从密林中腾空而起。

    望着惊慌逃窜的余正,长剑一挥,“唰”的一声,斩了他的头来。

    鲁息叹道:“好快的剑!好在有她,不然让那奸人跑了!”

    不及想多,那蒙面女子已跳到身边,把手中血淋淋的人头抛给他。

    鲁息用剑挑住。

    那山下箭雨又来,鲁息见蒙面女子背向箭雨,怕她受伤。

    便抛了剑上人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跳上枝头,避开箭雨,踏风归去。

    鲁息拉着她一路狂奔。

    他虽然受伤,但心里所想的,还是如何将她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忘了她亦是个杀手。

    真是自作多情!

    那蒙面女子见他一直舍不得放手,就止住他,笑道:“你要带我去那天涯海角吗?”

    鲁息这才回过神来,放下她的手,揭下脸上黄金面具,笑问道:“你就是父王跟我说的影子人吧?让我看看你是谁。”

    说着,便伸手去揭她脸上的面纱。

    蒙面女子见他张口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心里咯噔一颤。

    又见他放浪轻薄,便避开一步,斥道:“你怎么一点杀手的规矩也没有?你父王是谁?”

    鲁息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蒙面女子又道:“三杀社人眼中,只有社长、同僚,没有父王、兄弟。你如此轻信他人,一张口便把自己暴露无遗,以后谁敢跟你共事?”

    鲁息见说,窘迫不堪,苦笑道:“我是看姐姐危难之中与我同在。心想必定也是可以信赖的人,因此才倾心交谈。”

    蒙面女子又道:“两人之间,怎知没有叛徒?防人之心不可无。”

    鲁息见她将人心想得太坏,了无情趣。便不再与她说话,转而去看自己的伤口。

    蒙面女子亦感觉对他太过苛责。见他受伤,便说:“你且坐到那溪水边,待我烧堆火后,为你洗干净伤口,再找些草药敷上。”

    此时,太阳早就下山,月上树梢。寒意渐起。正好需要有个火堆。

    一时,她生起了篝火。

    鲁息坐在篝火旁,感觉温暖且舒适。

    见她言行中多了些人情味,又是身材匀称,举止端庄,现出一副青春少女的情怀,先前对她的不快,一时烟消云散。

    便问道:“我是青龙,姑娘是谁?”

    她正在洗药,亦不答话,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原来她是朱雀。

    新的朱雀。

    须臾,朱雀已将草药洗净,放在溪边石板上晾着。

    过来为鲁息查看伤口。

    伏身近来剥衣,身子凑近,鲁息只闻一缕馨香浸入心肺,甚是惬意。

    他从记事起,只与师妹卫十四有过如此近距离接近。

    因此,当朱雀的手触到自己胸口的肌肤时,身子不觉骤然一颤。

    朱雀见了,也显无措。

    鲁息窘然站起说道:“还是我自己来。你又不是宫中侍女,不消让你服侍。”

    朱雀听说,便别过头去烧火。

    他脱下衣来,见胸口上剑伤不深。只是血已成痂,污成一片。

    便蹲在水边,去洗伤口。因衣未脱尽,便一手抓衣,一手拢水,甚是笨拙。

    朱雀见了,便说:“你且坐在火堆边来,我有手巾,正好可以沾湿,为你擦拭。”

    鲁息尴尬一笑,只好坐在火边。

    朱雀从袖袋里摸出一方手巾,往那水里浸湿,来为他擦拭伤口。

    手一触及胸肌,他心便怦怦乱跳。

    粗略有些痛,不由眉头轻皱。

    而后在她柔弱无骨的的轻抚中,痛感渐去,竟慢慢变得有些享受。

    见她来往水火之间,窈窕身体尽显,青春气息十足。

    风吹起她的面纱,又盖上,在火光中的映照下,那轮廓清秀又端庄。

    她的脸像是一个谜。揭不开,他甚感惆怅。

    但是在他心里,早把她幻想成了个美丽的人儿。

    又嗅着她通体散发的销魂幽香,神魂颠倒。

    不禁心猿意马起来,伸手就想去抚她的脸。

    伸手正欲去摸,又一阵风吹过,沙粒迷了他的眼睛,一时醒来。

    转念骂到:我是一国太子,将来的王,怎么可以有那浪荡子的轻浮行径?

    便假装去揉眼睛。

    朱雀已经将他伤口血迹揩净,便将石板上已经晾干的草药放在嘴里,细细嚼烂,然后为他敷上。

    鲁息眯着眼睛,体味着药上带着的余温,一时想起,忘忧谷里青龙的故事。

    不禁说道:“你可知道,上一届的朱雀与青龙是两夫妻?”

    朱雀听罢,神情一顿,将为他敷药的手用力一压,撇下他,走到一边,背对着他。娇叱道:

    “若不见你笨拙,无法照顾自己,就让你在这深山里,自生自灭!”

    鲁息痛得呲牙咧嘴,站起身来,穿好衣服,道:

    “我又没说你我是一对,我只是说先前的青龙与朱雀是一对。”

    朱雀见他不改轻狂,随手抽出插在地上的宝剑,寒光四射,抵在他面前,叱道:

    “你若再用言语轻薄我,我,我......”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只是吞吞吐吐,甚是窘迫。

    鲁息见她娇叱得可爱,心里愈发想逗她一逗。便故意朝着她的剑锋逼近。嘴里说道:

    “我就是再说十句,百句青龙朱雀是夫妻的话,你又不敢杀我。”

    朱雀见他无赖,心里无限恼怒,剑虽是抵着他的胸口,却又无可奈何。

    反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看看就到水边,再退只好下水。但是她还不知情。

    鲁息手虚晃一下,故意要去夺她的剑。

    她怕伤着他,骤然收起剑,身子一退,正踩着一个满是青苔的鹅卵石。

    脚一滑,站立一稳,便要向水中倒去。

    鲁息心想:“这大冷天,湿了衣服,她又是女儿身,怕是要着凉。”

    便一个飞步向前,踏风而去,将她拦腰抱起。

    远远看着,像是苍鹰掠过水面。

    又使个蜻蜓点水,回到了岸上火边。

    不期朱雀从他怀里挣脱,恼羞成怒,一脚反将他踹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