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当玉还债
鲁息对母亲所受的屈辱感同身受，却又无可奈何。在他心里，悄悄的，生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恶念头：他想用阎君送的阴阳符送父王上路。
可是，他转念一想：弑父又是另外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
这世界太无语，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受不了宫内的冰冷气息，带着两个侍从出宫，来赏元宵灯花。
侍从一个叫张龙，一个叫赵虎，皆是大内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
北国的初春寒风料峭，残雪仍剩。但是再寒冷也挡不住国人节庆的热情。
三人换上便装，鲁息化装成富家公子，张龙赵虎分别装成两个家丁。
出得宫来，只见街道上街人接踵摩肩，熙来攘往。两边摆着各色商品，商贩们高声吆喝。顾客在货摊前东挑西选，讨价还价。街道两边四处挂满各种形状的大红灯笼。莲花灯，海棠灯，各色花灯。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城，让人目不暇接，热闹非常。
鲁息被深宫禁院禁锢已久，进了烟火气十足的市井街道，像脱了缰绳的马，一时便忘了王宫中的阴森沉闷。
一路游玩，远远见着前方灯火稀疏，有几个人围着两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兄弟，看他们卖艺。
走近一看，见两人卖的是胸口碎大石。因造型简陋，技艺粗糙，围观者寥寥无几，少有人喝彩。
又看到一个略小的女孩，端着捡来的破烂盘子，学着旁边杂耍摊，当当的敲着，制造热闹气氛。
她穿着葛布补丁衣裤，扎着两根顽皮的小麻花辫子。脸上虽布满灰尘，却长得端庄标致，眼波流转之间，无不透着灵气。
他一看她，便觉有几分亲近，似是前世见过一般。情不自禁就想过去找她说话。
他挤到最前面，不去看两个卖艺人，只单纯的紧看小女孩。
两人耍了一回艺，小女孩便端起破盘，递到看客们面前来讨赏钱。
看客见状，骂骂咧咧一哄而散。
鲁息见没人赏钱，很是失望。便预备叫两个侍从给钱。
还没说话。
小女孩已经收起盘子，转身对正在表演的那个大男孩子苦笑道：“大哥，今夜我们又得饿肚子。”
高个子男孩见看客散尽，钱却一个没讨到，便推开压在身上的假石，一骨碌站起来骂道：“想不到鲁国的人既吝啬又狡诈。”
他穿一身满是补丁的蓝色衣装，天庭饱满，眼光似电，虽然衣衫褴褛，却英气逼人。
鲁息见有人骂自己的国民，心里非常不快。
他接过话茬道：“一叶瞕目，不见泰山！金山摆在面前，可惜不识货。”
说罢，摆出一副大金主的模样。
还没高傲完，就见小女孩腾得把个破烂盘子递到鲁息面前，说到：“看官给钱。”
鲁息赶紧唤起张龙赵虎，叫两人奉上。
两人无奈摇头说道：“我两兄弟只知保护少爷，其实身无分文。现在口袋里布贴着布。”
鲁息听说，窘迫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尴尬之余，只得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在两个荷包里来回掏。虽然知道自己也没有，但还是要故意装一回。
真是千有万有，不如现有。
高个子男孩看出鲁息也身无分文，不禁嗤之以鼻，冷笑道：“小小年纪，就学会打肿脸庞充胖子，比那些人更坏！”
鲁息本是一片好心，虽然没有办成正事，但毕竟也没坏事。见着无端受人蔑视，好不恼火。转身对着后面两个侍从喝道：“张龙赵虎，回宫拿钱，搬座金山来！”
张龙赵虎眼见鲁息与几个素不相识的江湖艺人纠缠不清，忙劝道：“少爷，逛了半夜，外面冷，你身体又不好，不如回去，莫跟几个乳臭未干的江湖小骗子一般见识。”
高个子男孩一听，大恼，对张龙赵虎大声反问道：“我等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骗你什么？骗你三个来看我两个的把戏，赖账不付看戏钱？！”
几句话，把两个侍从噎得怪眼直瞪。
张龙咽不下气，扬起一只手，怒气腾腾的骂道：“小骗子，不看你小，我一巴掌扇死你。”
旁边另外一个小个子男孩见状，跳过来挡在高个子面前，摆了个打架的把式，大声道：“你要欺生，先朝我来，我可不怕你。”
小女孩也挤到高个子身前出首，道：“我也不怕。”
高个子拉住两人，轻蔑笑道：“弟、妹莫怕，俗话说：乱叫的狗不咬人。真要咬，我有打狗棍法。怕他作啥？”
鲁息听到打狗棍法四字，不禁失笑。又见三人面对强暴，如此齐心，甚是赞叹。
张龙赵虎哪受过这等气，围上去就欲动手打人。
鲁息怕失了身份，当即喝住。
虽然说出口的话，一时无法兑现，但他仍然不愿输去气势。
便拍着胸脯对三人许诺：“自不会少你等看戏钱。少一厘，学一次狗吠”
三人对此嗤之以鼻。
鲁息虽然心情不快，但基本的修养还在。因此，他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针对三人的蔑视。
正在窘迫之时，手无意间触到了胸前一个玉佩，那是母亲送给他的家传之宝，专镇邪祟的保命符，名叫太平佩。
他掂量一下，摘下来对张龙赵虎说道：“刚才在十字街头，见着有个当铺，你两个拿着去换几个钱子来。我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理？”
两人见鲁息摘下保命玉佩，脸色大变。
劝道：“不可乱来，那是你的护身符，若在我两个手上丢了，可是杀头的罪过。快快戴好，莫拿我兄弟两个的项上人头作耍。”
鲁息见两个侍从不敢典当自己的玉佩，就对三个卖艺的说：“你三个且先在此等着，我去当钱来还你等的赏钱，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着，便向着记忆中的当铺跑去。
两个侍从劝拦不住，心里迭迭叫苦，只得也在身后跟着跑。
鲁息找到当铺，来到七字柜台前，因人太矮小，踮着脚递上玉佩，对着掌柜道：“当一袋钱。”
他深居王宫，不食人间烟火，其实并不知道一袋钱是多少，只是单纯听到一些人说，有钱人用袋子装钱，很自然的认为，拥有一袋钱便是有钱人。
掌柜一眼识出，那玉佩乃是价值连城的上等货色，见着是个小孩子来典当，心想正好可以大坑一笔。
他大大咧咧接过来，故意潦草一看，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哪个瓦砾堆里捡来的废品？我店里这种货色，用车怕都装不完。还要当一袋钱？可不闪了舌头？充其量不过十个钱。我看你小，可怜你，给你当十五个。”
鲁息也不计较，点头答应。
正要做买卖，大赚一笔。
张龙向前一步，欺身进店来，陪笑着跟掌柜套近乎，说：“这么好的东西，你老仔细看看，怕一时花眼，把金子当作铁。”
掌柜刚要骂他多管闲事，见着他偷偷亮出宫中腰牌。
掌柜见着宫廷腰牌，知是王宫内人，吓一大跳。忙说：“我再仔细看看，怕真是人老眼花也说不定。”
把玉佩吊在眼前，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端详。良久，神色一转，愧疚满面对三人说道：“这果然是宝贝，它值一袋钱。幸好刚才这位爷提醒，不然老朽真是被鹰啄瞎了眼睛。惭愧惭愧！”
鲁息大喜，正要伸手接钱。
赵虎又抢进柜台，似笑非笑道：“这宝贝世间难得一见，掌柜再看看。一袋钱太贱了些，当两袋都绰绰有余。”
掌柜吃了一惊，心里大骂，却不敢吭声。只得陪笑，叫伙计再装一袋钱。
两人拿了钱，掌柜躬身相送。张龙趁着他惊吓之际，一把抢过玉佩往身上藏好。
当铺掌柜眼睁睁看着手中玉佩被抢走，敢怒不敢言。心里骂道：真是强盗遇上土匪。
鲁息见着一块小小的玉佩，便当了两袋钱，很是满意。叫两人肩上各扛一袋，满心喜欢的去兑现自己的诺言。
可是，他转念一想：弑父又是另外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
这世界太无语，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受不了宫内的冰冷气息，带着两个侍从出宫，来赏元宵灯花。
侍从一个叫张龙，一个叫赵虎，皆是大内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
北国的初春寒风料峭，残雪仍剩。但是再寒冷也挡不住国人节庆的热情。
三人换上便装，鲁息化装成富家公子，张龙赵虎分别装成两个家丁。
出得宫来，只见街道上街人接踵摩肩，熙来攘往。两边摆着各色商品，商贩们高声吆喝。顾客在货摊前东挑西选，讨价还价。街道两边四处挂满各种形状的大红灯笼。莲花灯，海棠灯，各色花灯。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城，让人目不暇接，热闹非常。
鲁息被深宫禁院禁锢已久，进了烟火气十足的市井街道，像脱了缰绳的马，一时便忘了王宫中的阴森沉闷。
一路游玩，远远见着前方灯火稀疏，有几个人围着两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兄弟，看他们卖艺。
走近一看，见两人卖的是胸口碎大石。因造型简陋，技艺粗糙，围观者寥寥无几，少有人喝彩。
又看到一个略小的女孩，端着捡来的破烂盘子，学着旁边杂耍摊，当当的敲着，制造热闹气氛。
她穿着葛布补丁衣裤，扎着两根顽皮的小麻花辫子。脸上虽布满灰尘，却长得端庄标致，眼波流转之间，无不透着灵气。
他一看她，便觉有几分亲近，似是前世见过一般。情不自禁就想过去找她说话。
他挤到最前面，不去看两个卖艺人，只单纯的紧看小女孩。
两人耍了一回艺，小女孩便端起破盘，递到看客们面前来讨赏钱。
看客见状，骂骂咧咧一哄而散。
鲁息见没人赏钱，很是失望。便预备叫两个侍从给钱。
还没说话。
小女孩已经收起盘子，转身对正在表演的那个大男孩子苦笑道：“大哥，今夜我们又得饿肚子。”
高个子男孩见看客散尽，钱却一个没讨到，便推开压在身上的假石，一骨碌站起来骂道：“想不到鲁国的人既吝啬又狡诈。”
他穿一身满是补丁的蓝色衣装，天庭饱满，眼光似电，虽然衣衫褴褛，却英气逼人。
鲁息见有人骂自己的国民，心里非常不快。
他接过话茬道：“一叶瞕目，不见泰山！金山摆在面前，可惜不识货。”
说罢，摆出一副大金主的模样。
还没高傲完，就见小女孩腾得把个破烂盘子递到鲁息面前，说到：“看官给钱。”
鲁息赶紧唤起张龙赵虎，叫两人奉上。
两人无奈摇头说道：“我两兄弟只知保护少爷，其实身无分文。现在口袋里布贴着布。”
鲁息听说，窘迫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尴尬之余，只得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在两个荷包里来回掏。虽然知道自己也没有，但还是要故意装一回。
真是千有万有，不如现有。
高个子男孩看出鲁息也身无分文，不禁嗤之以鼻，冷笑道：“小小年纪，就学会打肿脸庞充胖子，比那些人更坏！”
鲁息本是一片好心，虽然没有办成正事，但毕竟也没坏事。见着无端受人蔑视，好不恼火。转身对着后面两个侍从喝道：“张龙赵虎，回宫拿钱，搬座金山来！”
张龙赵虎眼见鲁息与几个素不相识的江湖艺人纠缠不清，忙劝道：“少爷，逛了半夜，外面冷，你身体又不好，不如回去，莫跟几个乳臭未干的江湖小骗子一般见识。”
高个子男孩一听，大恼，对张龙赵虎大声反问道：“我等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骗你什么？骗你三个来看我两个的把戏，赖账不付看戏钱？！”
几句话，把两个侍从噎得怪眼直瞪。
张龙咽不下气，扬起一只手，怒气腾腾的骂道：“小骗子，不看你小，我一巴掌扇死你。”
旁边另外一个小个子男孩见状，跳过来挡在高个子面前，摆了个打架的把式，大声道：“你要欺生，先朝我来，我可不怕你。”
小女孩也挤到高个子身前出首，道：“我也不怕。”
高个子拉住两人，轻蔑笑道：“弟、妹莫怕，俗话说：乱叫的狗不咬人。真要咬，我有打狗棍法。怕他作啥？”
鲁息听到打狗棍法四字，不禁失笑。又见三人面对强暴，如此齐心，甚是赞叹。
张龙赵虎哪受过这等气，围上去就欲动手打人。
鲁息怕失了身份，当即喝住。
虽然说出口的话，一时无法兑现，但他仍然不愿输去气势。
便拍着胸脯对三人许诺：“自不会少你等看戏钱。少一厘，学一次狗吠”
三人对此嗤之以鼻。
鲁息虽然心情不快，但基本的修养还在。因此，他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针对三人的蔑视。
正在窘迫之时，手无意间触到了胸前一个玉佩，那是母亲送给他的家传之宝，专镇邪祟的保命符，名叫太平佩。
他掂量一下，摘下来对张龙赵虎说道：“刚才在十字街头，见着有个当铺，你两个拿着去换几个钱子来。我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理？”
两人见鲁息摘下保命玉佩，脸色大变。
劝道：“不可乱来，那是你的护身符，若在我两个手上丢了，可是杀头的罪过。快快戴好，莫拿我兄弟两个的项上人头作耍。”
鲁息见两个侍从不敢典当自己的玉佩，就对三个卖艺的说：“你三个且先在此等着，我去当钱来还你等的赏钱，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着，便向着记忆中的当铺跑去。
两个侍从劝拦不住，心里迭迭叫苦，只得也在身后跟着跑。
鲁息找到当铺，来到七字柜台前，因人太矮小，踮着脚递上玉佩，对着掌柜道：“当一袋钱。”
他深居王宫，不食人间烟火，其实并不知道一袋钱是多少，只是单纯听到一些人说，有钱人用袋子装钱，很自然的认为，拥有一袋钱便是有钱人。
掌柜一眼识出，那玉佩乃是价值连城的上等货色，见着是个小孩子来典当，心想正好可以大坑一笔。
他大大咧咧接过来，故意潦草一看，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哪个瓦砾堆里捡来的废品？我店里这种货色，用车怕都装不完。还要当一袋钱？可不闪了舌头？充其量不过十个钱。我看你小，可怜你，给你当十五个。”
鲁息也不计较，点头答应。
正要做买卖，大赚一笔。
张龙向前一步，欺身进店来，陪笑着跟掌柜套近乎，说：“这么好的东西，你老仔细看看，怕一时花眼，把金子当作铁。”
掌柜刚要骂他多管闲事，见着他偷偷亮出宫中腰牌。
掌柜见着宫廷腰牌，知是王宫内人，吓一大跳。忙说：“我再仔细看看，怕真是人老眼花也说不定。”
把玉佩吊在眼前，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端详。良久，神色一转，愧疚满面对三人说道：“这果然是宝贝，它值一袋钱。幸好刚才这位爷提醒，不然老朽真是被鹰啄瞎了眼睛。惭愧惭愧！”
鲁息大喜，正要伸手接钱。
赵虎又抢进柜台，似笑非笑道：“这宝贝世间难得一见，掌柜再看看。一袋钱太贱了些，当两袋都绰绰有余。”
掌柜吃了一惊，心里大骂，却不敢吭声。只得陪笑，叫伙计再装一袋钱。
两人拿了钱，掌柜躬身相送。张龙趁着他惊吓之际，一把抢过玉佩往身上藏好。
当铺掌柜眼睁睁看着手中玉佩被抢走，敢怒不敢言。心里骂道：真是强盗遇上土匪。
鲁息见着一块小小的玉佩，便当了两袋钱，很是满意。叫两人肩上各扛一袋，满心喜欢的去兑现自己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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