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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很想留下来

    “他还说参与祭祀就可以获得一颗百年的灵丹,那金牛更会被奖励三百年的,所以很多没修成人形的妖精争着要当贡品,可是凡人祭祀时只有鸡猪牛羊,犬还是他们犬类神仙下一处凡界历劫时,发现那里的凡人会用到犬祭祀,才给后加上的。别的各类妖精不能参与祭祀,为此经常忿忿不平。”

    “听说每年送春牛有数百头牛报名,他们讨好自己的村长,还有的给山神府送瓜果贿赂,山神大人都制止了,只将所有牛的名字写了封在盒子里,在比赛开始之前随意找一位妖精抽签选择。”

    “不止这些,那稻米用谁家收的,玉碗用谁家造的,皮毛用谁家缝的,璋玉用谁家采的,坐席用谁家编的,都是抽签决定,实在是想要参与祭祀的实在是太多了。只那案几太重,是山神大人府上的,以及挖坑的铁锹属利器,是村长们自己家的罢了。”

    “灵丹是什么?”白予听见了还有奖励。

    “顾名思义,灵丹就是引天地灵气炼化的丹药,一百年的服下就使妖精吸收一百年的修为。”星云已见怪不怪她连这个都不知道。

    “什么!那还年年修炼做什么,只吃这灵丹不就飞升了?”白予金子难以相信,大惊失色,自己苦苦修炼日复一日熬时间,别人吃这一颗灵丹就有了,何其不公。

    星云不由失笑:“哪有这么简单,这灵丹不过锦上添花之用,且不说这灵丹炼制时间之久,耗费颇多,就说它虽能得百年修为,这就好比凡人吃些人参灵芝,可以培元固本,难道还能长生不成,灵丹也一样,帮助修为增长,灵台清明,更容易感悟天道,仅此而已。”

    白予金子这才放下心来,想着修炼一途果然没有捷径可有,唯有日积月累才是正经,如此他们又对洪荒多了一分了解,三人说说笑笑地回家去。

    到家时大伯母准备好午饭,四人一起吃过饭后,白予就分钱了,金子分到四百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兴奋地跳来跳去,围着院子绕一圈又一圈。

    白予抬手捂着自己的脸,不忍看他如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伯母和星云倒是笑呵呵的:“金子如此单纯率真,实属难得。”

    被评为单纯的金子好不容易消停了,他跑到坐着的三人面前:“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去,我有钱了!”

    “你们师父还没回来呢。”大伯母提醒他,“他们今天都去山神府了,有些事情要处理。”

    “呃…那我还能跟谁说呢?”金子想着他在这里还认识谁,“对了,我去找小金。”

    他跑出大门,又跑回来:“小白,一起去啊!”

    “我不去了,我想睡一会儿。”白予觉得有些累了,还是不很适应人形。

    “好吧。”金子飞快地离开了。

    各自散去,白予回到厢房很快就睡着了,一个时辰过后,她才醒来,坐在床上怔愣片刻,打了个哈欠,脑海中浮现一句话“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一觉不想起”,觉得实在好笑,自言自语:“真是总结到位。”

    等她去到桃林找到金子时,金子正在跟小金一起给桃树浇水,边浇水边聊天:“我以前去凡界的时候,只记得桃树的花很好看,”他举着水瓢指了指周围的桃树,很感慨,“就像这些树一样,很漂亮,后来再去能看见桃子长出来了,一开始我还分不清哪些熟了哪些不熟,总是摘了酸的来吃,还是师父教我的,我又看了凡人什么时候摘桃子,我就跟着摘,才吃到甜的桃子。”

    小金把袖子又向上卷了卷,仰着头安慰他说:“没关系,我知道这片桃林哪棵树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长叶子,什么时候结果,什么时候熟了,到时我就摘下来是送给你,保准大人们能吃到又大又甜的桃子。”

    “谢谢你。”金子有些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了。”

    小金连忙摆手,红着脸说:“不麻烦,不麻烦,都是我分内的事。”

    白予来到他们旁边,没有说话看着两人继续忙碌,也加入进去一起给桃树浇水,下午过得很快,小金注意到太阳偏西了,三人就收拾水瓢水桶拎回小屋里。

    白予拉了金子要走,小金问:“两位大人不再玩一会儿了吗?”

    “不了,等下星云该来找我们回去,我们先走了。”白予客气道。

    小金点点头,送他们出了小屋,白予又让小金不要送了,他们知道路的,小金没有坚持。

    等白予金子二人走出了桃林,金子问白予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离开,白予表示没有,他就有些抱怨:“我还想多玩一会儿,你怎么就拉我走了?又没什么紧要事。”

    白予撇他一眼,想着金子虽然经常能去凡界,但没有在人类社会生活过,一些人际关系微妙的礼节不懂,解释道:“现在天快要黑了,小金要准备做晚饭,咱们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看他做饭吗?”

    金子不明白:“这有什么,他做饭我看着,我做饭你不也是看着?”

    白予无语,又说:“咱们留下来,小金他为了招待我们还要多准备饭菜,咱们跟小金才认识两天,不算熟悉,不能这样蹭饭。”

    “我不吃他的啊,我们要去星云家吃饭,他家是师父的大哥家,”金子得意道,“我知道的,我们可以在大伯家吃饭,不能在小金家吃饭。”

    白予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对,是这样,但别人做饭和吃饭的时候不能盯着人家,显着很馋似的。”

    金子有些似懂非懂,挠挠头:“嗯嗯,我知道了。”

    白予便不再就这个事再纠结了。

    而金子明白过来白予刚才是在教自己处事的道理,这些道理师父还没教过他,不由好奇道:“小白,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予早就想好了理由:“我悟性好,悟出来的。”

    金子无话可说。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听见身后有人喊:“小白!金子!”

    回头一看,是师父和三伯四伯回来了,还有两个人同他们一起,想来应是大伯和二伯,他俩高兴地迎了上去。

    到了近处,闻到他们五人身上都有一股酒味,白予金子见过诸位伯伯后,跟在师父身边。

    金子好奇问:“师父,你们这是去哪了?”

    “山神府,今天春分,山神府宴客。”星伍师父问他们,“你们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白予思忖师父这是担心他们会不适应,忙道:“很好,大伯母给我们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今天星云带我们去看了祭山,刚才在桃林里,都很好玩。”

    金子也赞同:“这里很好,我们吃得好玩得好。”

    星伍师父了解了两个弟子没有不适应的,十分欣慰。

    金子想了想,忍不住了:“师父,这里是不是有个集市?”

    “是有啊,”星伍师父随口说,“你想去?”

    “是啊,师父,”金子赶紧接住话头,“我还没去过集市呢,小白也没去过吧?”

    白予附和地点点头,这里同她以前的世界很多相似之处,也许集市也差不多,但集市上总该卖的有只是这里的特产吧。

    星伍停下脚步,顿了顿,就说:“大哥,我带两个徒弟去一趟集市看看。”

    大伯回头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还要去吗?”

    “很快的,就认认路,以后他们就能自己去了。”

    “那好,快去快回。”大伯交代,“别耽误晚上吃饭就行。”

    一行人就此分开,四人向前三人往后,星伍带着两徒弟慢慢走着,不时回头看看,发现兄长们都看不到人影了,加快速度向村口跑去。

    “快点,你们俩都快跑。”

    白予金子见师父突然加快脚步,也连忙快速跟上,金子边跑边问:“师父,集市很远吗?”

    星伍跑在前面远远抛来一句:“我们快离开这!”

    什么意思?白予金子听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沿着村里的小路左拐右拐地奔向村口,此时白予才注意到村口两边是油菜花田,黄绿的杆子随风摇动,一阵一阵的金色波浪向他们袭来。他们看着师父的背影在高矮不一的花茎后时隐时现,转了个弯,只见师父就要跑到村口,他又加快速度,猛得越过去。

    “啊!”“嘭!”,一个响亮一个闷重的不同的声音从油菜花田的另一头传来。

    等白予金子追到他们师父跟前时,星伍师父跟昨天早晨时一样的姿势,被捆仙绳绑着趴在地上。

    “师父!”他俩赶紧扶起星伍。

    白予左右看看:“三伯不在这里啊?”

    星伍师父坐在地上,郁闷地说:“捆仙绳搭在村头界碑上面了,我一跑出来它就来绑我。”

    金子不解:“捆仙绳能感知师父会跑?”

    连绳子都欺负他,星伍师父憋着气不想说话。

    “如果师父慢慢走出村子,或是去了集市再走,不就能离开了?”白予分析可能的跑路计划。

    “唉,没用了。”星伍师父摇头叹气,“这捆仙绳认定我了,除非我再能收一个飞行云,它才会追不上我。”

    “那就再收呗。”金子简单提议。

    星伍师父神情沮丧地说:“山上的云都是二哥管的,他不会同意的。”

    徒弟两人沉默地陪在师父两边,一起坐在地上,不能去集市上了,白予掏出藏在袖袋里的零食袋子,昨天小金给她的,幸好带来了,便津津有味的吃着果干,金子掐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向身后一躺,无聊地翘着腿,看天上一只燕子拖着剪刀尾飞过去。

    星伍师父唉声叹气,白予听不下去了,砸着核桃:“师父,这个村子这么漂亮,为什么非要离开呢?”

    金子也同意:“就是,有吃的有喝的,不用到处找山洞躲着,我以前以为师父你也是孤儿才四处流浪呢。”

    星伍师父大义凛然道:“大丈夫岂能整日困于一处,好男儿志在四方,为师的志向岂是与世俗同流…”

    白予打断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师父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师父你有没有这样的志向,我俩都清楚,”金子侧身单手撑着头,凉凉地揭发师父,“你就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伍师父依然狡辩说:“为师的志向就是游历洪荒,你看我们不是去了很多地方吗?见识了很多不同的异兽,不是吗?”

    “师父,我们之所以去了很多地方,”白予定定瞧着星伍师父,“都是因为打不过那些异兽,怕被吃了。”

    如果可以,谁想整日担惊受怕,星伍师父被她谴责的眼神看得心慌,转过头,却看见金子变回本体,在扑蝴蝶玩。

    星伍皱着眉头,你又不是猫,装什么可爱。

    白予皱着眉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就知道玩。

    最终,星伍师父拗不过白予,老实交代了前因:“我当初离家,是我修成真人没过多久,山神大人要把他的女儿许配给我,我才逃走了。”

    这个理由实在是出乎意料,白予把含在嘴里的花生直接吞下去了,差点噎着。

    金子摔在地上,赶紧爬起来跑到白予身边,看她袋子里还有一些柿饼,掏出来吃,白予没管他,自言自语:“我以为小说里的故事都是编的…”

    金子嘴巴塞了东西,含糊不清地说:“不传是编的,我在还界就见到两个拧轻人自定终身,私奔了…唉?小说是什么?”

    “就是话本子。”白予没有过多解释这个新词,她说完想到另一件事,“原来师父是私奔才离家出走的,师父你和谁私奔的?”

    金子没纠结白予为什么知道不一样的词语,他也问:“对啊,师父,我怎么没见过师娘?”

    星伍师父听着两个徒弟的话,满头黑线,对着两双求知的眼睛,大吼:“我是一个人走的!一个人!没有私奔!没有!”

    白予用衣袖擦擦喷在脸上的吐沫星子,拉着袖子说:“师父你怎么没教我洁衣术呢?”

    白予的话题转的太快,星伍无奈地说:“你想想凡人是怎么洗衣服的?”

    “哦,先用水把衣服打湿让灰尘溶在水里,用木棒捶打好加快灰尘的分离,再用清水漂两遍把溶掉的灰尘带走。”白予仔细回想着洗衣服的过程,“最后置于阳光下充分晾晒。”

    星伍师父脸色稍稍好看一点:“是这样的,若是太脏还要加上皂角。”

    白予明白了原理,果然如她先前所想,当下便控制着自然中的水、风将衣服清洗干净,举着衣袖在太阳下晒。

    金子提醒她说:“你可以用火把水分烤干。”

    “对唉。”白予听从他的建议,把衣袖弄干了,“原来这么简单。”

    “哼哼。”星伍师父见他俩说说笑笑,又郁闷地坐在一边愁眉苦脸。

    白予想起来先前的话,剥了颗桂圆递到他嘴边说:“师父你为什么要走呢?山神的女儿不好看吗?”

    星伍师父吃了桂圆:“不是不好看,她很好看。”

    “她好看你还不满意啊?”

    “好看的真人仙人多着呢,洪荒最不缺相貌好的人了。只是我心中对此无意,若非要缔结婚约,势必要与她无端起一段缘分,若是良缘,有始有终倒罢了,若是孽缘,那可就厉害了。”

    金子跳到白予的肩头:“一个婚约,还有这样的说道?”

    “你们不懂的,”星伍师父见话已说到这里了,便仔细解释给徒弟们听,“洪荒和凡界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这一样的是,都讲一个缘字,谁和谁能遇到都有冥冥中的定数,不一样的是,凡界里的缘,此生无解,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可在洪荒,飞禽走兽修成妖精,做真人,升仙,封神,夺日月精华,与天地齐寿,这是要历劫才能做到的,历劫有很多种,但最厉害的却是情劫。”

    白予和金子懵懵懂懂地看着师父。

    师父接着说:“历来修仙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则,就是要绝情弃爱,这不是意味着只有这样才能修成大道,而是如果不这么做,万一陷入情劫,渡不过,轻者修为尽散打回原形,重者灰飞烟灭不得超生。”

    “而且情劫情劫,肯定不会是一个人的事,会牵扯到很多。”师父又加一句。

    白予神色凝重地说:“所以你当初离开…”

    师父接过话头,叹息道:“便是怕陷入情劫,若是我与她是正缘,结成夫妻,欢欢喜喜,若是孽缘…”

    白予金子都沉默不语,思索着师父刚才说的话,太深奥太可怕了。

    金子觉得这离自己太远,不想了,又问:“那山神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吗?还要女儿犯险?”

    “呃,”师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也许是当初为师修成了真人,山神大人觉得我与他女儿般配吧,为师年轻时修成真人可不容易,不像现在,还有专门学习修成真人的学校。”

    白予想到小金说过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