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春分祭山的风俗
旁边的三哥不悦问：“有什么去不得的？”
“三哥，你忘了……我当初……为何走的吗？”星伍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这……”三哥听他提醒一句，想起这一桩早忘得干干净净的事。
而大哥怒斥道：“哼，正因为那事你更得去，自己犯得错自己不敢承担，心结不解，还怎么专心修炼！”
“没事，”四哥拍拍星伍肩膀，“我们都在，山神大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既如此……”星伍面色苍白地挣扎一会儿，无奈同意，“可我现在这幅样子……”
四哥现在才想起仔细看一看自己弟弟是个什么尊容，点头说道：“咱俩身形相仿，明日你就在我家好好梳洗一下，换身我的衣服。”
星伍纠结一番，在兄长们的威慑下，只好同意。
当昴日神君把今天的三足乌带到天空时，星星村已经有人声响动了。早起的村民们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饭，白予很准时地醒来，看着浅碧色的帐顶呆了一会儿，想起来这里是大伯家，她起身后注意到床的另一头窗户下是一张梳妆台，有一面镜子立着，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面容，咧嘴笑了一下，抬手遮住脸庞再放下来，镜子里的美丽女子五官稍有改动，就变成一个清秀姑娘，再用镜子旁边的梳子把头发梳理一番，绑一个绑带就齐了，然后高高兴兴地走出门。
听到厨房有动静，白予来到这里就看到星云在忙活，星云看是她来了：“小白起这么早，你先坐一下吧。”
白予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好，看他忙来忙去：“星云大哥你在做什么？”
“我在和面，”星云舀了一碗面粉倒进一个石盆里，“今天吃葱油饼和豆浆。”
“这些是怎么做的？”白予为了表现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洪荒妖精，明知故问，“我听金子讲过凡人会吃这些。”
“我们吃的是跟凡人的一样，”星云从昨天的聊天中隐约明白白予金子可能什么都不懂，他没有表现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停下来侧头跟白予介绍，“我现在在和面，先在面粉里加一点点盐，再用一半开水一半凉水来和面，这样的好吃。”
星云加好水，把面絮揉在一起揉成一个大面团，再分成一份份的小面团，抹一层油，然后把这个石盆盖住，拿了一把葱也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现在呢，要把这把葱剥干净。”
白予看他把枯叶撕下，底下的根须掐掉，自己也拿起一根学着剥，原本带着泥土脏兮兮的小葱很快就变得水灵灵白嫩嫩，两个人一会儿功夫就把小葱剥完了，星云拿着去洗了洗，然后放在案板上切碎。
“葱也准备好了，”星云把葱花都拨进一个小碗里，又拿一个碗，“还要调油酥。”他在碗里放一点点面粉，倒一些油，搅一搅，放在一边。
做完这些星云从一个木桶里舀了白色的水倒进锅里：“这个是豆浆，用大豆磨出来的，很好喝。”把锅放在炉子上，打开炉子底下的盖子，然后就拿了擀面杖开始做饼，白予站起来走到他身旁看着。
星云拿出一个面团，用擀面杖越擀越大，不时洒一些面粉，最后白予就看到本来胖胖的一个面团变成了薄薄一张大面皮，她适时夸赞：“太厉害了！”
星云笑了一声，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在面皮上倒了油酥，用一个棉布包把油酥抹匀，洒点盐和很多葱花，就从面皮上方往下方卷，卷成长长一条后再从右边向左边卷，最终卷成了一个小轮盘样子的，又用擀面杖把这个面盘擀成薄饼，如此一个葱油饼饼胚做好了，放在一张圆形的高粱杆编成的拍子上，再做下一个。
都做完后，就要生火了，白予自告奋勇：“我会生火。”生火诀她学过，星云就指导她在灶台下面的洞里填柴禾，给她打火石，白予没用，指着填好的干柴：“火起。”火就烧了起来，星云便去忙活着烙饼。
“你为什么不用法术呢？或者也让精灵们来做饭呗？岂不松快多了。”白予看着打火石若有所思。
“精灵们灵智简单，这种复杂的事还做不来。”星云盯着锅里的饼估计火候，不在意地回答她，“我们妖精活的时间太长，什么都用法术就没意思了，法术用得太频繁还会影响寿命。”
“我…师父没有说过…”白予对这个说法很吃惊。
星云见她不解，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洪荒生命属于灵体，凡界的是肉体，所以我们可以用法术。就像凡人有精枯血耗之说而注意养生，我们也是，法术是以先天之灵沟通天地灵气来使用，用的多了就会损耗本源，进而影响寿命。”
现在白予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了：“师父从来没叫我们少用啊。”
“那是因为你还年轻，五叔也正是青年，”星云把饼翻了个面，“平常用一些也没事。”
“那为何没见你用过，你还没到在意寿命的时候吧？”白予狐疑地看着他。
星云手一抬，橱柜自行打开，一个碟子从里面飞出来，他接住后平静地说：“不用怀疑，我也会用法术。”
“哦…”白予抿着嘴唇往灶洞里又塞了点柴禾。星云把烙好的饼盛在碟子里，接着烙下一锅，很快金子跑进来了。
尴尬的白予略略宽心，金子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院子里大伯母正在擦小桌子摆小板凳，马上要吃早饭了。
星云让白予撤了火，把最后一锅也烙好了，白予金子端着碟子，星云端着煮豆浆的锅和碗、筷子，一起来到小院，等星云盛了五碗豆浆后，大伯从屋里走出来，他坐下大家才开始吃饭，一顿饭安安静静，吃完饭大伯母把大伯送走后，依然吩咐星云带白予金子出去玩。
“小金说这里有集市，我们去集市上吧！”金子还在惦记着这一茬，率先提议。
“今天不行，”星云拒绝了，“今天背集，集市没开。”
“背集是什么？”
星云不停地解释：“我们这里每隔一天开一次集市，集市开了叫逢集，集市不开叫背集，昨天逢集，今天就背集。”
金子很失望：“啊，怎么还会这样，不能每天都开集市吗？”
“那是因为我们这座山就这一个集市，有的离得远的走一天路才能走到集市上，”星云好心继续讲着，“他们不像我们狌狌族善走，若要去一次集市可能天不亮就要出发，得为他们考虑考虑。”
“好吧，”金子想着再等明天吧，“那我们今天做什么？”
此时他们三人站在大门外面，看见有村里许多人向村外走，有人还跟星云打招呼：“星云，去看祭山啊！”
星云随口答应一声，想了想，提议说：“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祭山吧？”
金子白予都没见识过祭山，自然是同意的。
他们一群人一直向东，路上有许多人都向前方走，准确地说是许多妖精，因为白予看到有的露着尾巴，有的是露的兽脚，也有的身形很高大明显不是人族的身材，白予和金子都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妖精，好奇地左右张望，那些妖精路过他们时也会回头看他们，眼中满满的羡慕。
许许多多的妖精来到了招瑶山的中心地处，这里十分开阔，已经有很多先来者，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围成一个大圈，星云带着白予金子爬到树上向里张望，只见正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刻着“招瑶山”三个大字，在石碑前有一张长长的案几，上面有鸡犬猪羊趴在左右，一个身穿十分华丽的衣裳的人，头戴一顶鸟首龙身的发冠，正双手捧着一个玉质的大碗，缓步向案几走近。
“我们来迟了，”星云看着祭祀行进到此时，“今天是春分，每年这一天都会祭山，这个祭祀先要所有村长一起挖个坑，把一块璋和一块玉用毛皮包裹起来埋在地下，然后山神大人用一碗稻米当作祭祀之品摆在供桌中央。”
白予手搭凉棚瞧着供桌周围跪坐着一圈人，大伯居然也在里面，他应该就是星星村的村长了。正对着供桌的位置是一张白色的草菅编成的席子，那里空着，应该就是正在放贡品的山神大人的座位了。
山神大人放好稻米，双手高举大声呼喝，他说的可能是很古老的语言，白予听着不甚明白，大意是希望今年依旧平平安安，风调雨顺，物阜民丰。山神大人说完之后，众位村长站起来，他们一起向南边走去，呼啦啦围观的妖精们都跟着往那边去了。
“我们也过去吧。”星云从树上跳下来。
“还有什么吗？”金子从供台那边收回视线，也跳到地面。
星云边走边说：“凡界里到了春分这天有送春牛的习俗，我们自然也有的。”
只片刻他们来到了人群最多的地方，还是爬到树上看，这一次没有围成圆圈，是个开了口的方形，方形的里面是一大片空地，白予仔细看着，注意到人群的前面站着九位身材魁梧健壮的大汉，他们不时对周围挥手，所有妖精都很兴奋。
“那九位都是牛类，”星云也看着他们，“送春牛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白予问：“这要看什么本事？”
“待会他们要套上耕犁去耕他们面前的土地，谁耕的最快最好谁就是今年的金牛。”星云扫视前面的土地，估算着长远，“这块地长一百丈，只有他们牛类有这个能力耕这么远的土地。”
金子有些失望：“我以为会是比武大赛什么的，耕地有啥看头。”
星云摇头道：“自远古以来生存大计都是第一重要的事，武力法术是逞强显胜之举，在战乱是护身的本领，能去抢夺别人的吃的。现在天下太平，各族各类自力更生，像禽鱼肉蛋，可以去捕猎买卖而得，而瓜果草蔬，五谷豆粮，必须耕地播种等待成熟才能收获，这份吃苦的耐心不是谁都有的。”
“不能使用仙术这些促使作物快速成长吗？”白予问。
“不能，凡是养什么种什么，都不能让它们吸收了天地灵气，更别说用仙术了，必须要像凡人一样普普通通地去种养。”星云立即杜绝她的妄想，“古神神农去凡界之前，给所有谷物类下过禁制，让谷物类不得修炼，他警告过若是谁擅用法术让种的谷梁吸收灵气修成精了，咱们就饿着吧什么都别想吃了。”
“喔哦，”金子白予这才明白有这样的道理，钦佩地说，“星云大哥你懂的真多。”
“这些都是阿爹教的。”星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岔开话题，“这个耕田比赛可以下赌注的，猜中那个牛获胜就可以赢好多钱，你们想不想猜一下？”
金子虽然眼馋但认清现实：“可是我和小白都没有钱。”
“我可以借给你们，”星云诱惑他俩，“猜中了可就是八倍的收益，赌一把吧。”
“那我们赌少一点，”金子有些心动，“要不下一百的注吧，好不好，小白？”
白予看着那些牛，正在一个个变成本体，点点头：“也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星云从树上跳下去，又仰头问他们一句，“对了，你们看好哪一个？”
“那头黑牛。”白予指着已经变回本体的九头牛，蓄势待发，有一头确实是黑黝黝的。
“好。”星云转身就跑走了。
金子见星云一眨眼就跑没影，想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了：“小白，你怎么不选那头黄牛，凡人都是用老黄牛耕田。”
白予听他说了看了看黄牛，皱眉思索片刻，摇摇头：“我没注意那头黄牛，只是直觉那头黑牛耕田最好。”
金子张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又闭上了，等星云再跑回来时，耕田比赛开始了。
九头形色各异的牛一起耕着百丈远的土地，他们速度有快有慢，远远瞧着像是有一根曲折的线在拉过去，线的前面是黄绿色，线的后面是棕褐色，这根线一点一点的把黄绿色的地皮吞没，转成棕褐色的土壤，虽然缓慢却坚定的改变着它行过的路。
围观的妖精们群情高涨，大声地为自己看好的那位加油助威，耕牛们走到哪他们就跑到哪，地面上的从起点一直追到终点，天空中的从这边飞到那边，脚步声，鸣啼声，嚎叫声，呼喝声，吵吵闹闹，不绝于耳。
耕田比赛自然不是从这头走到另一头就完了，来来回回九趟十八次，既不是黄牛也不是黑牛第一个耕完，速度最快的是一头牦牛，黑牛屈居第二。
牦牛回到起点就把耕犁卸下，变成人形时还有牛蹄牛角在，乱糟糟的长发披在肩上，喘着粗气，激动地高举双手向周围挥动，凡是看好他的妖精们在兴奋地尖叫，这自然是为即将到手的钱而欢呼，毕竟这位牦牛长相不可恭维，别的没有赌中的妖精情绪低落，只努力安慰自己重在参与。
“重在参与。”星云很失望，他也没有压牦牛，言不由衷地安慰他们仨。
此时只见山神大人举起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按照惯例，本座同诸位村长一起检验耕牛们的劳动成果，请大家稍安勿躁。”
牦牛沉寂下来，他从狂喜中清醒了，山神大人和众村长，以及所有围的最近的妖精们，都能看出来，他的田耕的并不好，忽高忽低，有平有歪。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过后，山神大人宣布本年被封为金牛的是黑牛，顿时换成另一拨妖精在欢呼了。
“太好了！太好了！”金子拉着白予转圈圈。
星云高兴地又跑走了，他再回来时手里拿着另一个袋子：“这是你们赢的八百文。”
白予接了钱袋，要分两百文给星云，星云连忙拒绝：“我可没有赢钱，这是你们俩赢的，况且我的钱多着呢，这些都是你们的零花钱了。”
白予想了想没再坚持：“金子，等回去我们再找一个袋子，就把这些平分了。”
金子什么都没做就白得四百文，自然是十分高兴，欢喜点头。
送春牛结束，他们往回走，又来到供台前时，围观的妖精们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山神大人和村长们进行最后一个任务，他们轮流着把祭祀的米抓一把撒到周围的地上，米也撒完了，就开始撤走供桌，那案几上的鸡犬猪羊纷纷跳到地面上，不一会就全都跑不见了。
“它们？它们是活的？”金子大吃一惊，望着跑掉的那只鸡的方向，连连可惜。
“自然是活的，”星云看一切都结束了，带着他们往回走，“只有那些愚昧的山头才会在祭祀时用死物。”
“我们的山神大人很开明的，他说祭山是同这座山的天道进行沟通，若是出现杀怨岂不是同天道悖逆？”星云很赞同他们的山神大人。
“三哥，你忘了……我当初……为何走的吗？”星伍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这……”三哥听他提醒一句，想起这一桩早忘得干干净净的事。
而大哥怒斥道：“哼，正因为那事你更得去，自己犯得错自己不敢承担，心结不解，还怎么专心修炼！”
“没事，”四哥拍拍星伍肩膀，“我们都在，山神大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既如此……”星伍面色苍白地挣扎一会儿，无奈同意，“可我现在这幅样子……”
四哥现在才想起仔细看一看自己弟弟是个什么尊容，点头说道：“咱俩身形相仿，明日你就在我家好好梳洗一下，换身我的衣服。”
星伍纠结一番，在兄长们的威慑下，只好同意。
当昴日神君把今天的三足乌带到天空时，星星村已经有人声响动了。早起的村民们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饭，白予很准时地醒来，看着浅碧色的帐顶呆了一会儿，想起来这里是大伯家，她起身后注意到床的另一头窗户下是一张梳妆台，有一面镜子立着，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面容，咧嘴笑了一下，抬手遮住脸庞再放下来，镜子里的美丽女子五官稍有改动，就变成一个清秀姑娘，再用镜子旁边的梳子把头发梳理一番，绑一个绑带就齐了，然后高高兴兴地走出门。
听到厨房有动静，白予来到这里就看到星云在忙活，星云看是她来了：“小白起这么早，你先坐一下吧。”
白予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好，看他忙来忙去：“星云大哥你在做什么？”
“我在和面，”星云舀了一碗面粉倒进一个石盆里，“今天吃葱油饼和豆浆。”
“这些是怎么做的？”白予为了表现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洪荒妖精，明知故问，“我听金子讲过凡人会吃这些。”
“我们吃的是跟凡人的一样，”星云从昨天的聊天中隐约明白白予金子可能什么都不懂，他没有表现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停下来侧头跟白予介绍，“我现在在和面，先在面粉里加一点点盐，再用一半开水一半凉水来和面，这样的好吃。”
星云加好水，把面絮揉在一起揉成一个大面团，再分成一份份的小面团，抹一层油，然后把这个石盆盖住，拿了一把葱也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现在呢，要把这把葱剥干净。”
白予看他把枯叶撕下，底下的根须掐掉，自己也拿起一根学着剥，原本带着泥土脏兮兮的小葱很快就变得水灵灵白嫩嫩，两个人一会儿功夫就把小葱剥完了，星云拿着去洗了洗，然后放在案板上切碎。
“葱也准备好了，”星云把葱花都拨进一个小碗里，又拿一个碗，“还要调油酥。”他在碗里放一点点面粉，倒一些油，搅一搅，放在一边。
做完这些星云从一个木桶里舀了白色的水倒进锅里：“这个是豆浆，用大豆磨出来的，很好喝。”把锅放在炉子上，打开炉子底下的盖子，然后就拿了擀面杖开始做饼，白予站起来走到他身旁看着。
星云拿出一个面团，用擀面杖越擀越大，不时洒一些面粉，最后白予就看到本来胖胖的一个面团变成了薄薄一张大面皮，她适时夸赞：“太厉害了！”
星云笑了一声，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在面皮上倒了油酥，用一个棉布包把油酥抹匀，洒点盐和很多葱花，就从面皮上方往下方卷，卷成长长一条后再从右边向左边卷，最终卷成了一个小轮盘样子的，又用擀面杖把这个面盘擀成薄饼，如此一个葱油饼饼胚做好了，放在一张圆形的高粱杆编成的拍子上，再做下一个。
都做完后，就要生火了，白予自告奋勇：“我会生火。”生火诀她学过，星云就指导她在灶台下面的洞里填柴禾，给她打火石，白予没用，指着填好的干柴：“火起。”火就烧了起来，星云便去忙活着烙饼。
“你为什么不用法术呢？或者也让精灵们来做饭呗？岂不松快多了。”白予看着打火石若有所思。
“精灵们灵智简单，这种复杂的事还做不来。”星云盯着锅里的饼估计火候，不在意地回答她，“我们妖精活的时间太长，什么都用法术就没意思了，法术用得太频繁还会影响寿命。”
“我…师父没有说过…”白予对这个说法很吃惊。
星云见她不解，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洪荒生命属于灵体，凡界的是肉体，所以我们可以用法术。就像凡人有精枯血耗之说而注意养生，我们也是，法术是以先天之灵沟通天地灵气来使用，用的多了就会损耗本源，进而影响寿命。”
现在白予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了：“师父从来没叫我们少用啊。”
“那是因为你还年轻，五叔也正是青年，”星云把饼翻了个面，“平常用一些也没事。”
“那为何没见你用过，你还没到在意寿命的时候吧？”白予狐疑地看着他。
星云手一抬，橱柜自行打开，一个碟子从里面飞出来，他接住后平静地说：“不用怀疑，我也会用法术。”
“哦…”白予抿着嘴唇往灶洞里又塞了点柴禾。星云把烙好的饼盛在碟子里，接着烙下一锅，很快金子跑进来了。
尴尬的白予略略宽心，金子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院子里大伯母正在擦小桌子摆小板凳，马上要吃早饭了。
星云让白予撤了火，把最后一锅也烙好了，白予金子端着碟子，星云端着煮豆浆的锅和碗、筷子，一起来到小院，等星云盛了五碗豆浆后，大伯从屋里走出来，他坐下大家才开始吃饭，一顿饭安安静静，吃完饭大伯母把大伯送走后，依然吩咐星云带白予金子出去玩。
“小金说这里有集市，我们去集市上吧！”金子还在惦记着这一茬，率先提议。
“今天不行，”星云拒绝了，“今天背集，集市没开。”
“背集是什么？”
星云不停地解释：“我们这里每隔一天开一次集市，集市开了叫逢集，集市不开叫背集，昨天逢集，今天就背集。”
金子很失望：“啊，怎么还会这样，不能每天都开集市吗？”
“那是因为我们这座山就这一个集市，有的离得远的走一天路才能走到集市上，”星云好心继续讲着，“他们不像我们狌狌族善走，若要去一次集市可能天不亮就要出发，得为他们考虑考虑。”
“好吧，”金子想着再等明天吧，“那我们今天做什么？”
此时他们三人站在大门外面，看见有村里许多人向村外走，有人还跟星云打招呼：“星云，去看祭山啊！”
星云随口答应一声，想了想，提议说：“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祭山吧？”
金子白予都没见识过祭山，自然是同意的。
他们一群人一直向东，路上有许多人都向前方走，准确地说是许多妖精，因为白予看到有的露着尾巴，有的是露的兽脚，也有的身形很高大明显不是人族的身材，白予和金子都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妖精，好奇地左右张望，那些妖精路过他们时也会回头看他们，眼中满满的羡慕。
许许多多的妖精来到了招瑶山的中心地处，这里十分开阔，已经有很多先来者，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围成一个大圈，星云带着白予金子爬到树上向里张望，只见正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刻着“招瑶山”三个大字，在石碑前有一张长长的案几，上面有鸡犬猪羊趴在左右，一个身穿十分华丽的衣裳的人，头戴一顶鸟首龙身的发冠，正双手捧着一个玉质的大碗，缓步向案几走近。
“我们来迟了，”星云看着祭祀行进到此时，“今天是春分，每年这一天都会祭山，这个祭祀先要所有村长一起挖个坑，把一块璋和一块玉用毛皮包裹起来埋在地下，然后山神大人用一碗稻米当作祭祀之品摆在供桌中央。”
白予手搭凉棚瞧着供桌周围跪坐着一圈人，大伯居然也在里面，他应该就是星星村的村长了。正对着供桌的位置是一张白色的草菅编成的席子，那里空着，应该就是正在放贡品的山神大人的座位了。
山神大人放好稻米，双手高举大声呼喝，他说的可能是很古老的语言，白予听着不甚明白，大意是希望今年依旧平平安安，风调雨顺，物阜民丰。山神大人说完之后，众位村长站起来，他们一起向南边走去，呼啦啦围观的妖精们都跟着往那边去了。
“我们也过去吧。”星云从树上跳下来。
“还有什么吗？”金子从供台那边收回视线，也跳到地面。
星云边走边说：“凡界里到了春分这天有送春牛的习俗，我们自然也有的。”
只片刻他们来到了人群最多的地方，还是爬到树上看，这一次没有围成圆圈，是个开了口的方形，方形的里面是一大片空地，白予仔细看着，注意到人群的前面站着九位身材魁梧健壮的大汉，他们不时对周围挥手，所有妖精都很兴奋。
“那九位都是牛类，”星云也看着他们，“送春牛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白予问：“这要看什么本事？”
“待会他们要套上耕犁去耕他们面前的土地，谁耕的最快最好谁就是今年的金牛。”星云扫视前面的土地，估算着长远，“这块地长一百丈，只有他们牛类有这个能力耕这么远的土地。”
金子有些失望：“我以为会是比武大赛什么的，耕地有啥看头。”
星云摇头道：“自远古以来生存大计都是第一重要的事，武力法术是逞强显胜之举，在战乱是护身的本领，能去抢夺别人的吃的。现在天下太平，各族各类自力更生，像禽鱼肉蛋，可以去捕猎买卖而得，而瓜果草蔬，五谷豆粮，必须耕地播种等待成熟才能收获，这份吃苦的耐心不是谁都有的。”
“不能使用仙术这些促使作物快速成长吗？”白予问。
“不能，凡是养什么种什么，都不能让它们吸收了天地灵气，更别说用仙术了，必须要像凡人一样普普通通地去种养。”星云立即杜绝她的妄想，“古神神农去凡界之前，给所有谷物类下过禁制，让谷物类不得修炼，他警告过若是谁擅用法术让种的谷梁吸收灵气修成精了，咱们就饿着吧什么都别想吃了。”
“喔哦，”金子白予这才明白有这样的道理，钦佩地说，“星云大哥你懂的真多。”
“这些都是阿爹教的。”星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岔开话题，“这个耕田比赛可以下赌注的，猜中那个牛获胜就可以赢好多钱，你们想不想猜一下？”
金子虽然眼馋但认清现实：“可是我和小白都没有钱。”
“我可以借给你们，”星云诱惑他俩，“猜中了可就是八倍的收益，赌一把吧。”
“那我们赌少一点，”金子有些心动，“要不下一百的注吧，好不好，小白？”
白予看着那些牛，正在一个个变成本体，点点头：“也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星云从树上跳下去，又仰头问他们一句，“对了，你们看好哪一个？”
“那头黑牛。”白予指着已经变回本体的九头牛，蓄势待发，有一头确实是黑黝黝的。
“好。”星云转身就跑走了。
金子见星云一眨眼就跑没影，想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了：“小白，你怎么不选那头黄牛，凡人都是用老黄牛耕田。”
白予听他说了看了看黄牛，皱眉思索片刻，摇摇头：“我没注意那头黄牛，只是直觉那头黑牛耕田最好。”
金子张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又闭上了，等星云再跑回来时，耕田比赛开始了。
九头形色各异的牛一起耕着百丈远的土地，他们速度有快有慢，远远瞧着像是有一根曲折的线在拉过去，线的前面是黄绿色，线的后面是棕褐色，这根线一点一点的把黄绿色的地皮吞没，转成棕褐色的土壤，虽然缓慢却坚定的改变着它行过的路。
围观的妖精们群情高涨，大声地为自己看好的那位加油助威，耕牛们走到哪他们就跑到哪，地面上的从起点一直追到终点，天空中的从这边飞到那边，脚步声，鸣啼声，嚎叫声，呼喝声，吵吵闹闹，不绝于耳。
耕田比赛自然不是从这头走到另一头就完了，来来回回九趟十八次，既不是黄牛也不是黑牛第一个耕完，速度最快的是一头牦牛，黑牛屈居第二。
牦牛回到起点就把耕犁卸下，变成人形时还有牛蹄牛角在，乱糟糟的长发披在肩上，喘着粗气，激动地高举双手向周围挥动，凡是看好他的妖精们在兴奋地尖叫，这自然是为即将到手的钱而欢呼，毕竟这位牦牛长相不可恭维，别的没有赌中的妖精情绪低落，只努力安慰自己重在参与。
“重在参与。”星云很失望，他也没有压牦牛，言不由衷地安慰他们仨。
此时只见山神大人举起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按照惯例，本座同诸位村长一起检验耕牛们的劳动成果，请大家稍安勿躁。”
牦牛沉寂下来，他从狂喜中清醒了，山神大人和众村长，以及所有围的最近的妖精们，都能看出来，他的田耕的并不好，忽高忽低，有平有歪。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过后，山神大人宣布本年被封为金牛的是黑牛，顿时换成另一拨妖精在欢呼了。
“太好了！太好了！”金子拉着白予转圈圈。
星云高兴地又跑走了，他再回来时手里拿着另一个袋子：“这是你们赢的八百文。”
白予接了钱袋，要分两百文给星云，星云连忙拒绝：“我可没有赢钱，这是你们俩赢的，况且我的钱多着呢，这些都是你们的零花钱了。”
白予想了想没再坚持：“金子，等回去我们再找一个袋子，就把这些平分了。”
金子什么都没做就白得四百文，自然是十分高兴，欢喜点头。
送春牛结束，他们往回走，又来到供台前时，围观的妖精们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山神大人和村长们进行最后一个任务，他们轮流着把祭祀的米抓一把撒到周围的地上，米也撒完了，就开始撤走供桌，那案几上的鸡犬猪羊纷纷跳到地面上，不一会就全都跑不见了。
“它们？它们是活的？”金子大吃一惊，望着跑掉的那只鸡的方向，连连可惜。
“自然是活的，”星云看一切都结束了，带着他们往回走，“只有那些愚昧的山头才会在祭祀时用死物。”
“我们的山神大人很开明的，他说祭山是同这座山的天道进行沟通，若是出现杀怨岂不是同天道悖逆？”星云很赞同他们的山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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