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新上路
启元一十六年，仲夏，寅时，肃州。
一只无形的手，徐徐地擦去纱帐；晨光，从天边探出了头；两边的树木，飞速的退去；耳边，传来辘辘的车轮声；间或几只惊醒的鸟儿，扑棱棱慌张的拍打着翅膀。
于名、赵凡在车厢内酣睡，高辛透过尾窗，向外张望。一头硕壮、神骏的白马正扬着四蹄，踏起一路的风尘。
这是一只还残余着上古饕余血脉的异兽，身似白马，有利齿，食量惊人，可日行千里。在豆花开的正盛的时候，终于来了四辆这样的马车，接走了高凡等十余人。
通河郡，位于高辛自小生活的临河镇西南千余里，为了能赶在当日申时前到达，这一行人子时末就出发了。同车的人都在补觉，等着天光大亮的时候，好赏赏这沿途的风景，可高辛，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高辛并没有打开秀秀姐留下来的盒子，而是留在了家乡，交给父亲保管。那么神奇的一块石头，不知道父亲清楚不清楚他的来历，能平安无事的保存至今，父亲一定也不会像高辛了解到的那样，憨厚没有心机。
临走之前，高辛自己去了一次大河边，小白鱼没有出来相见，只是用河水传递了一些信息给自己。回忆起和秀秀姐第一次来到大河边，见到小白鱼，高辛还以为是妖精，拉着秀秀姐的手飞跑。
秀秀姐摊着两腿坐在地上，笑的前仰后合。一直以来，高辛都没有仔细的思考这些，他天真的以为，世界，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而当秀秀姐离开以后，往日的一幕幕，不断重现在高辛的眼前，让高辛无法去判断，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天意。而天，又是谁？
如果说父亲当年流落的时候，捡到石头，是巧合，那石头爷爷为什么选择自己？
如果说当年大院门口偶遇秀秀姐是巧合，那秀秀姐为什么要帮自己？
如果说秀秀姐只是单纯的喜欢，而照顾自己，那为什么带他去见小白鱼？
除了这些被选拔去到郡上的学生，学堂里其他没有被选上的，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那他们又去了哪里？
秀秀姐手里的那个玉牌，自己捡到的那个木牌，都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村子里的人看起来浑浑噩噩，而镇上的人和郡里来的人，都像自己一样，正常很多？
为什么村长、账房、先生、师母、父亲母亲和村里的孩子，又显得比较灵活，而孩子慢慢长大，也会渐渐变得木纳？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困惑。答案难到在郡上吗？去到郡上，又是怎样的生活？
………………
“你一直没睡啊？”于名起来了，看着端坐在车尾的高辛。
高辛“嗯”了一声，“不困”。
于名挪到高辛身边，用胳膊搂住高辛说：“还想秀秀姐呢？说老实话，我也挺想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秀秀姐。”
高辛一声不吭。于名用身子微微撞了一下高辛说：“高辛，你不能这样啊！赵凡一个木头，就可以了，如果你们成了两棵木头，那我还不憋死了？”
“不会，死不了。”高辛回答到。
“天啊！”于名长叹了一下说：“你比赵凡好多了，他只说三个字，你说了五个。这也没什么可看的啊！你坐在这里看什么？我还以为沿途肯定很多风景呢！结果除了树林还是树林。”
“这里本身就地广人稀，又挨着天通河，人少是自然的。”于名其实也不是惜字如金，只不过心情低落，他也在试图改善这种状况。高辛不是赵凡，喜欢胡思乱想的人，都是有倾诉欲的，只是于名，并不是高辛最佳的倾诉对象。
于名看到高辛开始说话，有些欣喜，又往高辛身上挤了挤。仲夏的清晨，天还是有一点微凉，马车跑的又这么快，于名刚刚醒来，有一点冷。
“你刚才看到衣若水了吗？那个女仙人，把她单独叫到前面那辆车上去了！”八卦是打开话题的好方式，于名深谙此道。
“嗯”
“你应该也过去，和冰美人同车一路，想想就舒坦”于名有些贱贱的说着。
高辛瞟了一眼于名，没说话。高辛与衣若水已经相识七年了，两个人一直都是不远不近，若即若离。高辛对衣若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当她是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只是会偶尔记起，那串黑白薏苡穿着的手链，闪着流动的光泽。
赵凡和同车的另外一人都醒来了。
同车的人看出来三人是相识的，而且隐隐看出高辛是这三人的主心骨，与是向三人一一抱拳说到：“小弟姓贾，单名一个奇字，镇上人氏，只是一直在私学读书，与各位兄长未曾结识，今日有缘同车而往，甚感荣幸。”
这种事情，赵凡根本没兴趣参与，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高辛”高辛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哈哈哈！贾奇！不错不错。我叫于名，那个，是他们的兄弟，我这两个兄弟都属木头的，不爱说话，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哈哈哈！”于名也拱了拱手说到。
“于名兄，以后请多关照。”贾奇笑着说。
“一定，一定，大家互相关照。贾奇兄弟，令堂在镇上是什么高就啊？”于名开始打探人家的家底了。
贾奇还是微笑着说：“家严是行医之人。”
“噢！那相当不错啊！就是那家‘济民堂’吧？镇上只有那一家医馆啊！”
“于兄见笑，见笑，正是家严的医馆”贾奇很谦虚的说到，压抑着心里的得意。他知道，百人选拔，实际录取者十之其一。三人之中，一名乙组头名，一名甲组第三，虽然眼前说话的这位，最后一项比试的时候，成绩并不太突出，但最终排名能跻身前列，家中也必是有背景之人。
于名和贾奇很快熟络起来。
………………
车停了下来。一个声音传来：“大家下车休息一下，一盏茶后出发。”
已经跑了三个多时辰，因为担心车上的少年们，经受不住，白马并没有全力奔跑。同时，也要给这些人，活动一下筋骨，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的时间。
高辛四人下了马车，看到前面两辆后面一辆的人都下来了。首车是来接人的仙人，还有衣若水；第二辆车是钱成等大家子弟；第四辆车是几名少女和一位殿后的仙人。直到这时，高辛才知道，上次选拔，一共选取了十三名少年。
一路驶来，路上很太平，天亮前不知道有没有经过村镇，但天亮后，高辛没有看到一个村镇。原来走的是沿着通天河的大坝，大坝并不太平坦，但对于这异种的白马，好像没什么阻碍。大坝并不在河边，离河岸还有二十余里，人都是居住在坝南，坝北是一片荒原，散落着一些并不太茂盛的树林。
大家陆续的回来了，仙人让大家上车，准备出发，并且告诉大家，自此一路不会再停留，饿了就在车上吃一点干粮，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打开车门，更不要下车。
白马也补充了食物，高辛看到是几块大块的肉，白马吃了东西，更有劲头，马车比刚才更快速的奔跑了起来。
坐回车上，高辛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一只无形的手，徐徐地擦去纱帐；晨光，从天边探出了头；两边的树木，飞速的退去；耳边，传来辘辘的车轮声；间或几只惊醒的鸟儿，扑棱棱慌张的拍打着翅膀。
于名、赵凡在车厢内酣睡，高辛透过尾窗，向外张望。一头硕壮、神骏的白马正扬着四蹄，踏起一路的风尘。
这是一只还残余着上古饕余血脉的异兽，身似白马，有利齿，食量惊人，可日行千里。在豆花开的正盛的时候，终于来了四辆这样的马车，接走了高凡等十余人。
通河郡，位于高辛自小生活的临河镇西南千余里，为了能赶在当日申时前到达，这一行人子时末就出发了。同车的人都在补觉，等着天光大亮的时候，好赏赏这沿途的风景，可高辛，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高辛并没有打开秀秀姐留下来的盒子，而是留在了家乡，交给父亲保管。那么神奇的一块石头，不知道父亲清楚不清楚他的来历，能平安无事的保存至今，父亲一定也不会像高辛了解到的那样，憨厚没有心机。
临走之前，高辛自己去了一次大河边，小白鱼没有出来相见，只是用河水传递了一些信息给自己。回忆起和秀秀姐第一次来到大河边，见到小白鱼，高辛还以为是妖精，拉着秀秀姐的手飞跑。
秀秀姐摊着两腿坐在地上，笑的前仰后合。一直以来，高辛都没有仔细的思考这些，他天真的以为，世界，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而当秀秀姐离开以后，往日的一幕幕，不断重现在高辛的眼前，让高辛无法去判断，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天意。而天，又是谁？
如果说父亲当年流落的时候，捡到石头，是巧合，那石头爷爷为什么选择自己？
如果说当年大院门口偶遇秀秀姐是巧合，那秀秀姐为什么要帮自己？
如果说秀秀姐只是单纯的喜欢，而照顾自己，那为什么带他去见小白鱼？
除了这些被选拔去到郡上的学生，学堂里其他没有被选上的，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那他们又去了哪里？
秀秀姐手里的那个玉牌，自己捡到的那个木牌，都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村子里的人看起来浑浑噩噩，而镇上的人和郡里来的人，都像自己一样，正常很多？
为什么村长、账房、先生、师母、父亲母亲和村里的孩子，又显得比较灵活，而孩子慢慢长大，也会渐渐变得木纳？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困惑。答案难到在郡上吗？去到郡上，又是怎样的生活？
………………
“你一直没睡啊？”于名起来了，看着端坐在车尾的高辛。
高辛“嗯”了一声，“不困”。
于名挪到高辛身边，用胳膊搂住高辛说：“还想秀秀姐呢？说老实话，我也挺想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秀秀姐。”
高辛一声不吭。于名用身子微微撞了一下高辛说：“高辛，你不能这样啊！赵凡一个木头，就可以了，如果你们成了两棵木头，那我还不憋死了？”
“不会，死不了。”高辛回答到。
“天啊！”于名长叹了一下说：“你比赵凡好多了，他只说三个字，你说了五个。这也没什么可看的啊！你坐在这里看什么？我还以为沿途肯定很多风景呢！结果除了树林还是树林。”
“这里本身就地广人稀，又挨着天通河，人少是自然的。”于名其实也不是惜字如金，只不过心情低落，他也在试图改善这种状况。高辛不是赵凡，喜欢胡思乱想的人，都是有倾诉欲的，只是于名，并不是高辛最佳的倾诉对象。
于名看到高辛开始说话，有些欣喜，又往高辛身上挤了挤。仲夏的清晨，天还是有一点微凉，马车跑的又这么快，于名刚刚醒来，有一点冷。
“你刚才看到衣若水了吗？那个女仙人，把她单独叫到前面那辆车上去了！”八卦是打开话题的好方式，于名深谙此道。
“嗯”
“你应该也过去，和冰美人同车一路，想想就舒坦”于名有些贱贱的说着。
高辛瞟了一眼于名，没说话。高辛与衣若水已经相识七年了，两个人一直都是不远不近，若即若离。高辛对衣若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当她是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只是会偶尔记起，那串黑白薏苡穿着的手链，闪着流动的光泽。
赵凡和同车的另外一人都醒来了。
同车的人看出来三人是相识的，而且隐隐看出高辛是这三人的主心骨，与是向三人一一抱拳说到：“小弟姓贾，单名一个奇字，镇上人氏，只是一直在私学读书，与各位兄长未曾结识，今日有缘同车而往，甚感荣幸。”
这种事情，赵凡根本没兴趣参与，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高辛”高辛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哈哈哈！贾奇！不错不错。我叫于名，那个，是他们的兄弟，我这两个兄弟都属木头的，不爱说话，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哈哈哈！”于名也拱了拱手说到。
“于名兄，以后请多关照。”贾奇笑着说。
“一定，一定，大家互相关照。贾奇兄弟，令堂在镇上是什么高就啊？”于名开始打探人家的家底了。
贾奇还是微笑着说：“家严是行医之人。”
“噢！那相当不错啊！就是那家‘济民堂’吧？镇上只有那一家医馆啊！”
“于兄见笑，见笑，正是家严的医馆”贾奇很谦虚的说到，压抑着心里的得意。他知道，百人选拔，实际录取者十之其一。三人之中，一名乙组头名，一名甲组第三，虽然眼前说话的这位，最后一项比试的时候，成绩并不太突出，但最终排名能跻身前列，家中也必是有背景之人。
于名和贾奇很快熟络起来。
………………
车停了下来。一个声音传来：“大家下车休息一下，一盏茶后出发。”
已经跑了三个多时辰，因为担心车上的少年们，经受不住，白马并没有全力奔跑。同时，也要给这些人，活动一下筋骨，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的时间。
高辛四人下了马车，看到前面两辆后面一辆的人都下来了。首车是来接人的仙人，还有衣若水；第二辆车是钱成等大家子弟；第四辆车是几名少女和一位殿后的仙人。直到这时，高辛才知道，上次选拔，一共选取了十三名少年。
一路驶来，路上很太平，天亮前不知道有没有经过村镇，但天亮后，高辛没有看到一个村镇。原来走的是沿着通天河的大坝，大坝并不太平坦，但对于这异种的白马，好像没什么阻碍。大坝并不在河边，离河岸还有二十余里，人都是居住在坝南，坝北是一片荒原，散落着一些并不太茂盛的树林。
大家陆续的回来了，仙人让大家上车，准备出发，并且告诉大家，自此一路不会再停留，饿了就在车上吃一点干粮，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打开车门，更不要下车。
白马也补充了食物，高辛看到是几块大块的肉，白马吃了东西，更有劲头，马车比刚才更快速的奔跑了起来。
坐回车上，高辛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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