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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变故

    道一宗,西北角,一处阁楼。

    “快通知那孩子回来吧,希望能见上最后一面。”

    “真的,没办法了吗?”

    “世间万般救命药,也无法拯救已死之心,是她内心抗拒着活下去,所以我救不了。心病还须心药治,心死则神消,肾衰则精尽,肺败则气绝。如此年迈的普通人,精气神皆衰弱至此,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保留最后一口气,再见那孩子一面。”

    “如此,我亲自去,只希望还来得及。”

    病床上躺着的枯瘦身躯,面无血色,浑浊的双眼呆呆地看着床帏,动也不动。身旁坐着的,是身为一宗之主的道一,而那去跑腿的,是副宗主道玄,他们没有任何的身段,只是在感慨世事的无常。看着她手中紧紧攥着的桃木簪子,道一也只能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似乎这样才能让他不至于太过压抑。道一这一生啊,看惯了生死,却未能看透生死,面对生离死别,始终还是不能做到如吃饭喝水这般轻松。

    ……

    柳尺一出丹灵之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数里之地,半息便致。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可以抱抱我吗?”

    柳尺并未回答,只是用行动代替了言语,将往昔伊人紧紧抱在怀中。感受到了胸怀间的湿润,那不知是委屈还是喜悦的泪水,在此刻尽情释放,同时心中那压抑已久的情绪也在此刻找到了突破口,瞬间倾泻而下。柳尺心中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感情,他曾想过这是亲情,却是在想到雪雪在某一天里投入另一人的怀抱的时候,心情瞬间就会变得烦躁,只是想想,都让他觉得很难受。然而想到两人若是这往后的日子都生活在一起,他心情瞬间就舒畅了,还会出现一丝丝的不自然。

    “爷爷,您老也在啊。”

    “老爷子我一直都在这,只是老了,不被人关注咯。”

    “爷爷,我想……”

    “宗内有紧急情况,宗主让我们快些回宗。情况我已向丹谷说明,这招亲大会与接下来的大比,我们就不参与了吧。”

    “我感觉内心很不安,是奶奶出事了吗?”

    “我们先回去吧。”

    道德与老爷子,一人抓起两人就向着道一宗而去,刚出丹谷就遇到了道玄,道玄发动五行转移,将众人瞬间带离了此地。半天后,众人一起到达了阁楼之前,祁容裔此刻已经没了半点力气,想自己上楼都做不到,还是柳尺与师爷搀扶着,才将他带到了老人床前。看着那个已经没了没有半点生气的熟悉面孔,祁容裔早已泪流满面,就这么跪着,拉起那只满是褶皱的手,一句话也未能说出来。

    “是容裔来了吧,起来让奶奶好好再看看你。你是奶奶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我这一生,一直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勇气陪着你爷爷一起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我再不去陪他,他该怨我了。不必因为我的离去而哭泣,活着的时候有你陪伴,死了之后有他守护在我身边,我觉得我是世间最幸福的人了。收好这簪子,这是你爷爷送给我的,也是我最为珍视的东西。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将此物送给她。这些年,我好累,奶奶先睡了。”

    “奶奶…奶奶…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容裔一人…呜呜呜…不要丢下我…”

    “都出去吧。”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陪他。”

    柳尺轻轻拍了拍雪雪的手,走到床前,与祁容裔一起跪在床前,双眼有些湿润。那年父亲离去的时候,他也这样崩溃过,那种失去亲人的苦痛,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还记得师兄笑着和他说,这次回来陪他一起来看奶奶,造化弄人,顷刻间便已天人相隔。

    “师弟,我没有奶奶了。”

    “奶奶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也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的。还记得吗?奶奶说她去找爷爷了,我们该为她高兴才是,以后他们能永远在一起,不用分开了。而且,你还有我啊,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亲兄弟。”

    两个无父无母,举目无亲之人,跪坐着。祁容裔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福的人,虽然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仅有奶奶这一个亲人,但是并没有丝毫地羡慕别人的意思。奶奶给他的虽然不是最好的,却是奶奶能拿出的最好的,他很知足,也很努力,努力做一个乖孩子,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然后带奶奶看遍这世间的好风景。只是如今,梦未至而破碎。

    柳尺将祁容裔安抚好之后,便自己走了出来。这世间再强大的东西,都抵不住岁月的侵蚀。向往长生,追逐长生,那这途中留下的遗憾呢,而且也未必能走到命运的尽头吧。若是能让时间倒退就好了,回到他们都还在的时候。若是时间倒退,哪怕是再见父亲一面,也是可以的。时间,倒退,能停能走,能进能退,五行尚能如此,那阴阳必也可以颠倒,逆转阴阳,逆转生死……

    “砰……”

    一声响彻天地的爆炸声,在道一宗发出,瞬间吸引了方圆千里所有人的注意。最先到达此地的是道一,随后是道玄,两人看到眼前之人,一时间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道玄想要阻止,却是被道一阻止了。柳尺全身经脉尽断,五脏俱损,眼球从眼眶之中脱落,然后在两人面前,炸开。五行圆环从体内消失,出现在体外,然后旋转逐渐缓慢,直至停下,然后开始向着逆向而行,随后五行正色开始紊乱,对调,重合……

    三阴汇聚之地,生阴神,三阳汇聚之地,生阳神。三阴者,太阴,少阴,阙阴。三阳者,太阳,少阳,阳明。此为六境阴阳境,而柳尺如今却是三阴汇聚之地,至阳之气弥漫,三阳汇聚之地,阴气滔天,阴阳紊乱,至经脉尽断,五脏具损,若非五行之灵携五行空间天财地宝汇聚五脏之地,柳尺早已身死道消。然而这一切,随着五行空间留下的东西越来越少,柳尺的生命或许就要在所有东西耗光之际走到结局。

    “快去,打开藏道楼下方的宝库,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取来此地,一定要快,记住,是全部。”

    “是,师兄。”

    随后道一从五行空间拿出来无数的宝物,由药灵亲自挑选送到五脏之间的五行之灵。魂莲莲子,魂莲,道源大陆至邪之物排行第五。这成熟的魂莲莲子可愈魂伤,同时还有聚魂、养魂、强魂之功效,而其莲台可安魂,定魂,道源大陆至愈之物排行第三。

    裂魂花,生长在道幽天往生大峡谷的一种奇特生物,道源大陆至邪之物排行第三,花开鲜艳如血,勾人心魄。只于黑夜里绽放的冷酷杀手,随风而来,随风而去,仅留下一具具面色惊恐的尸体,而不见其魂。飘过之地,任何生物的魂灵都会被强行撕碎,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然后将这些碎裂且充满怨气的灵魂力吸入体内从而蕴养己身,所到之地,仅余死物。若是魂莲莲子作魂之大补,那裂魂花就是将魂作为大补之物,属于是两个极端的生灵。此外,更多的珍惜之物被药灵选中,尽是一些相斥之物,若是寻常之人,断不敢如此行为。

    祁容裔也被这一声所惊醒,出来便看到了如此情况,想要去问问宗主柳尺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已经没了人样,道一只是眼神凝重地示意他不要说话,祁容裔也将五行空间的所有可能有用的东西尽皆放在此地,只愿能帮到一些忙。此刻的他还有些害怕,奶奶刚走,师弟不会又要离他而去吧,不是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吗?师弟也要说话不算数了吗?

    不到一会儿,道一宗几乎就近的所有弟子,还有长老,都出现在了此地,也为柳尺贡献了不少各类品阶的珍惜药材,或许他们之间并无任何交情,但是他们并不会忘记,他们同为道一宗之人。老爷子带着符雪凝远远观望,他手中还握着柳尺交给他的拇指大小的残衣,此刻尽皆被他抛向柳尺。他们都不知道柳尺发生了何事,只道是他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若是没有这些东西,定会瞬间爆碎而亡。

    柳尺外皮开始脱落,只剩下头部还保持完好,瞬间血淋淋一片,让人不忍直视。接着开始从下而上,血肉被剥离,骨头开始显露出来,浑身已不见丝毫的生命气息,然后却未曾停止下来,骨头开始被不知名力量碾碎为粉末,不一会地上只剩下五五五行之灵,以及一个完好的头。符雪凝此刻已经止不住哭泣,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接受不了这等情形。许多人在此刻都不敢再看下去,将头别过一边,道玄此刻也来到此地,看了一眼道一,像是再问:要不要继续下去。道一点头,道玄便将宝库里的东西倾泻而下,一下多了一坐耀眼的宝物小山。

    突然,柳尺眉间一个古朴圆盘突然出现在柳尺头顶,道一瞬间在其周围筑起一个五行灵罩,将外界的所有感知都抵挡在外。圆盘瞬间将堆积的宝物收入其中,最后圆盘周围渗出金色液滴,然后汇聚在一起,落到柳尺头顶。半个拳头大小的残衣被瞬间碾成粉末,金色液滴滴入粉末之中,一阵刺眼的强光将灵气罩穿破,一旁的道玄,道德,道屠,道清,道净,道灭,道引,道诛,占据九方,布九天困龙大阵,瞬间稳住了局势。

    接着他们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一道灰光从圆盘中发出,照耀在金色液滴之上,随后一齐没入柳尺仅剩的头颅之中。头颅顷刻之间炸开,出现一本古朴的书,此书正为阳,背为阴,一书像是隔开了天地,出现了除天地之外的第三者。

    此书开始翻面,上面的字迹开始显露出来,最后从书中跳了出来,一页一页向后翻开,一字一字在地上根据某种规则与秩序排列着,直到翻开最后一页,一个“杀”字从中走出,似乎朝着天空中看了一眼,最后落入下方的字阵之中。而那字阵组成一个人形,那杀字,正中眉心处。圆盘之中伸出一只灰色巨手,将那杀硬生生拍进了地面,在其原来的位置出现了一字“尺”。如此,一人成形,正为阳为衡作尺,反为阴为断作杀。

    待到字阵成人形,不再变卦,那本书开始燃烧,这一烧,竟然持续了九天九夜,才将此书彻底烧为灰烬。随后这些灰烬向着下方的字阵覆盖而来,刚好将所有字遮掩住,在外形成一个灰色长茧所有光华瞬间消失。长老,宗主们擦了擦眉间的汗水,但是却未将困龙之阵解除,但也只在八方和中央各放上一颗上品道石,保持阵势的稳定。

    “都回去吧,此地有我看着就行。”

    “师兄,这值得吗?”

    “自然值得。此事过后,道一宗由你主掌,我会去混乱森林,尸转之地,森海……他花费的所有资源都算在我身上,我会尽力将之补齐。还有就是,那小子将一个拳头大小的残衣给了我,我也把它送去了那个地方。只是这份残衣,他就值得,何况这小子,也是不错的,就当是结了一个善缘。”

    “师兄说值得,那一定值得。那我可不可以将宗门交给他们,我也想和师兄一起出去,两个人的话,会更快的。”

    “宗门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啊,宗门需要一个人主持大局,这人非你不可。我有预感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会发生一些变故,宗门需要你。”

    “那我去替你,你留在宗门。”

    “真要帮我,就帮我守好宗门,然后努力修炼,这样才算是帮我。而且,我去的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太过于危险了。”

    “这才是师兄的真正目的地吧,我会努力的,我也许久没有和师兄一起并肩战斗了。”

    “小一一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整天跟在我身后的小跟屁虫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师兄等着你,一起并肩战斗。”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半月之后,困龙阵内,灰色长茧已经消失,化为一个灰色肤色的裸男,与这世间的所有生物的肤色,都不相同。那人缓缓起身,穿上衣物,仅一步,便消失在困龙阵之中。阵外的道一忽然睁开双眼,又缓缓闭上,他发现阵中之人已然消失,而灰色长茧依旧。道一换下九颗上品道石,用九颗中品道石代替,随后入阵,将灰色长茧所藏之物收好,然后消失在原地。

    小院搬来了两人,居住在柳尺原来居住的地方。老爷子有感而看向一处,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但是他知道,那是小柳儿,或者说,那是柳尺。转头看了看那个衣带渐宽的孙女儿,老爷子向着她缓缓走了过去。不一会儿符雪凝眼里多了些色彩,竟是去到后院开始修炼起来,心病还须心药治。

    丹谷之外出现了一黑衣包裹全身之人,指名要拜见丹谷谷主丹心,在打伤了几人之后,终于得偿所愿。在将一物转交给丹心之后,转身离去。随后,入丐宗领了一个任务,借着无形隼,去往了道源大陆的西北方,道幽天。以无形隼的速度,竟是在道钧天转了一站,用了整整一个月,才到达道幽天。

    道幽天,紫云城。

    紫云城,位于道幽天西北方,邻靠往生大峡谷。而这往生大峡谷,就是魔族与人族的交界处,两族小摩擦不断,却是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战,倒也算是安稳。今日,随着丐宗无形隼的再次来临,倒是让这个平静了许久的小城,热闹了起来。无他,就是上一次有修士来此历练寻宝,已经是八个月前的事了。而且,对于刚到这里的小虾米,总是能为长居此地的修士,带来些许欢乐。这不,好戏开场了。

    “噫,老刘家的大娃,润得勒,像个娘们儿一样,那滋味,妙不可言。嘿嘿,小子,别走,让大爷好好宠幸你,虽然大爷丑,但是大爷温柔得勒,嘿嘿……“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丐宗在紫云城,只有这么一块地,没有据点。而初次来到紫云城之人,因为这边的灵气之中充斥着魔气,所以大多数修士在第一次入紫云城,会发生几分钟到几天时间的神魂紊乱,往往会说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或是做一些让人完全看不懂的的操作。比如在一人“嘿嘿嘿”笑着边说边朝着一棵柱子走去的猥琐大叔。还有到此地就趴在地上蠕动着的嘴里不停说着“我是一只蛆”的小胖修,还有站着不停舔自己小手的“猫娘”……太多太多,这次来紫云城的近两百人,仅有七人没有什么不适,与正常人无异。

    而这七人,都很难不让人注意,他们太过于从容了,像是不是首次来到这里。最前方的是一个身穿红裙的美丽女子,来到这里就向着城中心走去。城中心那里是城主府的位置,需要出城的修士都需要拿城主府的特制令牌,可用于日常任务,或是只是来长见识的。紫云城有一个单次任务的击杀榜,目前榜首是一次出任务杀了魔族修士七十二人,榜首名叫云熙梦。而榜二却只击杀了三十三个魔族修士,甚至不足榜首的一半,榜二名陈素素。而后面的几名,人数相差都不大。榜上共一百人,而最后一人也是杀了九名魔修。此榜会在每一次有人交任务之后,主动刷新。而每多杀一人,总的奖励甚至会多出两成。

    之后便是一个手执浮尘的中年道人,仅是看他一眼,就觉得浑身都不自然,像是见到了什么阴森之物,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接着是三个年轻女子,身穿统一的蓝色服饰,应该是同门,或妖娆,或冷峻,或调皮可爱,这三人竟然能走到一起,着实让人有些费解。另一人显得戾气十足,身扛一柄巨斧,此斧柄呈紫黑色,长约八尺,斧刃呈银色,刃长约五尺,之间还挂有些不知名生物的血肉,不时向下滴下一滴鲜血。站在最后的一身黑袍,甚至完全遮住了面部,眼睛都没留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要么此人极其丑陋,唯恐惊煞了旁人,要么就是此人不是什么好人,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所以怕人看到他的模样。总之,这样的人,一看就很难对付。尽是安稳出现在这里,便是他们实力的见证。

    ……

    “姓名?”

    “柳尺。”

    “来自何势力?”

    “丐宗。”

    “为何出城?”

    “历练。”

    “拿好你的身份令牌,此令牌接触到的第一人,就是令牌的主人,转手无用,只有身份识别成功,才能进入紫云城,进行任务的交接,奖励的兑换,皆是如此。”

    “多谢。”

    “若你是一人来历练,推荐组队前往,然后领一个组队任务,一来你的安全多了一丝保障,二来越往魔族的方向,魔气越浓厚,独行的话更容易让神魂陷入僵持,这对初次进入这里的你们,是很危险的。”

    “谢谢提醒,但是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这位蒙面侠,小妹初来乍到,就带小妹一程如何,你也不忍心小妹被那些邪恶的魔族修士凌辱杀害吧。不说话,当你默认了,来,麻烦登记一下,我们是之前领过绝阳果任务的那个。谢谢了。”

    “对了,我叫林云霞,这位是不爱说话的叫木筱筱,这位无法停止散发魅力的是李兮儿,我们是玄枵书院的弟子。你呢,叫什么名字啊?”

    “柳尺。”

    “柳尺,这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没有。”

    “哎,我们可是玄枵书院的弟子哎,那可是多少修士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的地方。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轻描淡写,而且就算是没那个身份,凭借我这美若天仙的小脸,你都不该如此熟视无睹。难道你想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嗯。”

    “你这个木头,拜托了,你就假装羡慕一下,就一下好吧,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我们去哪儿都是众星捧月,你不能这样,求求了,不然我今晚该睡不着了。好不好嘛,大哥哥。”

    “哇,好羡慕。”

    “不想和你说话了,就算你说好话给我听,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

    柳尺随意找了一处,席地而坐,闭目养神。现在的柳尺,只是柳尺,不是冯姑娘的尺子,不是父亲的尺儿,也不是老爷子的小柳儿。那个为身边之人熟知的柳尺,此刻正经历着,一场未知的大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