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戏本
“陛下，永王找到了！”王承恩附耳言道：“……”
“什么，永王去了虎贲营？”朱由检惊道。
“是的，据马姑娘报上来的消息，虎贲营两天后就能回京。此次范督师缴获甚丰，光现银就有二百余万，还缴获有火炮等军械，听说装货的车都有几十辆。”
“详细情形是这样的………”
听完朱由检点了点头，历史上宣府总兵王承胤主动降了清，想不到此人与晋商也有瓜葛。
“传旨，叫蒋德璟领着人在城外迎接虎贲营还京。把阵势搞大一点，全军入城后到忠烈祠来。”
“遵旨！”在门口，王承恩突然停了。
“王大伴，你还有事？”
“陛下，现在京师都在谣传闯贼来了不纳粮。”
朱由检站起来道：“闯逆细作在京师竟如些嚣张？王大伴，通知锦衣卫，叫上蒋阁老、慈烺他们，朕得去看看。”
……
京师前门大街。
“恭喜陈老爷，得皇妃亲手赐福。”
朱由检意外碰到了皇妃赐福的队伍，饶有兴致地停下脚步观望。
见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几名校尉一起，正在给一富商登门赐福。街上还有几名衙差在放炮仗，场面很是热闹。
富商满脸笑容的迎上前去，不动声色的将几块碎银塞给了锦衣卫。
朱由检皱了皱眉，听见街坊邻居议论得很热闹。
“徐老爷此次可真大方，花五百两白银，就换一张纸？”
“这哪是一张纸？这可是皇妃赐福。你满北京城打听打听，哪家大户门上没个福字？内城更邪乎，贴的还都是皇后娘娘赐的福字。”
“那得要多少银子？”
“白银一千两！”
“我的天呀！”
朱由检回首笑道：“蒋卿，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
“都是圣上圣明。”
“蒋爱卿，走，上酒楼坐坐。”
朱由检没走几步，就听见路边几名摆摊的小贩在讨论抄家。
“傅兄，今上此次抄家，得银就有千万。那天去京营发饷你是没见着，马车轱辘陷在泥里都有这么深！”一挑着杂物贩卖的卖货郎比划着手势，一脸的羡慕。
身旁卖菜的小贩叹了一声，问道：“朝廷从官员那抄了这么多银子，听说今年还要加三饷？”
卖货郎叹道：“崇祯爷十七年，田赋一年胜一年！”
卖菜的笑道：“所以我等小民，只好将田地都投献了！我听说今上得了太祖洪武皇帝托梦，才从官员那弄了这么多银子。你看城外的军爷天天喊，为崇祯皇爷打仗！依我看，西边那位只怕进不了这北京城！”
卖货郎一脸神秘的问“那可不一定？你们知道北京城里现在什么生意最好吗？”
“春风楼里的姑娘呗！”卖菜的笑道。
“说了你不懂！现在京城里的镖行，生意都排到了六月份。”卖货郎卖弄道：“知道押运什么货物吗？全是现银！北京城里的官员都忙着把银子往南边运。”
“这是担心今上抄家上瘾，变成抄家皇帝？”卖菜的恍然大悟。
“可不见得只这一个原因！”卖货郎压低声音道：“闯王在西安称帝后，就己不是流贼。”
“有钱的老爷多虑了！”卖菜的笑道：“大明的京师哪那么容易攻破？”
卖货郎问：“你听说没？闯王来了见人就发大银，每人五两！听说在西安城，发米还发粮，活人无数。”
卖菜的一脸兴奋道：“真的吗？我要是得了五两银子，啥也不干，先去楼子里玩个爽快！”
朱由检“腾”的站了起来。
废三饷了！
有明一朝，永不加赋了！
压根没人提！
自己处心积虑，剽窃了后世康熙小儿的永不加赋。
居然水花也没见冒一个！
人人皆言闯逆见人发五两银子。
难怪说造反易，守成难！
“回宫！”
朱由检对此等小贩，一点为难的心思也没有。
但如何破局？
“传通政使过来见朕！”
“微臣通政使李梦辰叩见陛下！”
“把这几天的邸报呈上来，给蒋阁老也递一份。”
“李梦辰，王承恩没告诉你吗？有明一朝，永不加赋，废三饷，务必天下尽知！”
朱由检只见手上邸报之乎者也一大堆，皱眉问道：“写哪了？”
“陛下，在这，你看！”
“今上贤明不让圣尧舜，盛世远甚贞观。朝野恭迎中外客，君臣德正地天同。甲申年建正望日，百鸟朝凤………今上曰：“自今天起，请废三饷！”群臣三呼圣明。”
这？
朱由检看明白了，前面一大段在给自己唱赞歌，什么超过尧舜，吊打李世民，约有千余字。
终于扯到废三饷了，廖廖数语。
至于有明一朝，永不加赋，还在后面。
“你这写的啥？小民怎生看得明白？”朱由检说完，将邸报扔在桌上。挥了挥手，将通政司打发走了。
敢情是自己不接地气！
“蒋爱卿，有没有人擅长这个，要像崇祯爷十七年，田赋一年胜过一年。这样一听就明白，最好是编成戏本，传唱天下。”
“启禀陛下，内阁中就有一位诗名满天下者，何不用之？”
蒋德璟笑道。
“此人为谁？”
“新任内阁辅臣钱谦益！”
………………
朱慈烺一早就带着侍卫进了个新衙门，大明邸报。
心中却千头万绪，昨晚娘将自己拉在身边，泪眼婆娑的说了一晚。
母后从太子大位，宗室政策，又讲到慈炤此次离宫没人发现，妹妹媺妍无人照看云云。
朱慈烺听出味儿了，父皇在与母后闹别扭。
但自己此次办差，须办得漂亮，可不能让永炤把自己比下去了。
父皇对邸报要求很简单，天下皆知，年赚百万两白银。
“微臣钱谦益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朱慈烺见钱谦益一脸谄媚，心有不喜。冷冷道：“钱大人，《大明邸报》你來主办，父皇着我任佥事协助，稿子出来没？”
“太子殿下，这第一期…”
“父皇说叫创刊！”
“太子殿下，这创刊稿子己写好了，正找人在改。”钱谦益道。
“钱大人，你是主编，本宫是佥事，这文稿还用得着别人改？”
朱由检奇怪的问道。
“殿下，你听？！”
朱由检只听得旁边一屋说道：“话说古有南宋岳爷爷一天接到了十二道金牌，勒令班师。岳爷爷拜而泣曰：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而今上崇祯皇爷曰前，整整派出了四十八名钦差，今日单讲给平西伯吴三桂传旨的故事………”
“殿下，楼上还有。”
“单道那日，今上将成国公朱纯臣等奸贼拉出午门斩首后。
万岁爷在太和殿问：“知道闯逆为何越剿越多吗？”
百官皆不知。
今上曰：“太祖洪武皇帝托梦于朕。
此非天灾，亦非建奴。
只因三饷！
故朕决意遵先皇考谕旨。
自即日起，废三饷、有明一朝、永不加赋！”
话音未落，太和殿之上出现一只火凤。众鸟四方齐聚，奉以己身至艳锦羽，结成霓裳羽衣。
火凤口吐人言曰：“人皇此言，善莫大焉！”
此即谓之百鸟朝凤！
列位，何以出现此奇观？
只因崇祯皇爷的善政惊动了天上的神仙，降神鸟而勉人皇。
列位，崇祯皇爷此次善政善在何处？
废三饷，就是以后再也不用交剿饷、练饷、辽饷了。
有明一朝，永不加赋，就是田赋只需按三十取一交给朝廷，且以后只要是大明的天下，永远都不加赋。
列位，此等胜景只在明太祖洪武皇爷见过一次。
当时洪武皇爷在徽州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言罢，火凤横空出世！
朱由检听了大惊，走近问道：“钱阁老，这些人哪找的？”
“什么，永王去了虎贲营？”朱由检惊道。
“是的，据马姑娘报上来的消息，虎贲营两天后就能回京。此次范督师缴获甚丰，光现银就有二百余万，还缴获有火炮等军械，听说装货的车都有几十辆。”
“详细情形是这样的………”
听完朱由检点了点头，历史上宣府总兵王承胤主动降了清，想不到此人与晋商也有瓜葛。
“传旨，叫蒋德璟领着人在城外迎接虎贲营还京。把阵势搞大一点，全军入城后到忠烈祠来。”
“遵旨！”在门口，王承恩突然停了。
“王大伴，你还有事？”
“陛下，现在京师都在谣传闯贼来了不纳粮。”
朱由检站起来道：“闯逆细作在京师竟如些嚣张？王大伴，通知锦衣卫，叫上蒋阁老、慈烺他们，朕得去看看。”
……
京师前门大街。
“恭喜陈老爷，得皇妃亲手赐福。”
朱由检意外碰到了皇妃赐福的队伍，饶有兴致地停下脚步观望。
见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几名校尉一起，正在给一富商登门赐福。街上还有几名衙差在放炮仗，场面很是热闹。
富商满脸笑容的迎上前去，不动声色的将几块碎银塞给了锦衣卫。
朱由检皱了皱眉，听见街坊邻居议论得很热闹。
“徐老爷此次可真大方，花五百两白银，就换一张纸？”
“这哪是一张纸？这可是皇妃赐福。你满北京城打听打听，哪家大户门上没个福字？内城更邪乎，贴的还都是皇后娘娘赐的福字。”
“那得要多少银子？”
“白银一千两！”
“我的天呀！”
朱由检回首笑道：“蒋卿，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
“都是圣上圣明。”
“蒋爱卿，走，上酒楼坐坐。”
朱由检没走几步，就听见路边几名摆摊的小贩在讨论抄家。
“傅兄，今上此次抄家，得银就有千万。那天去京营发饷你是没见着，马车轱辘陷在泥里都有这么深！”一挑着杂物贩卖的卖货郎比划着手势，一脸的羡慕。
身旁卖菜的小贩叹了一声，问道：“朝廷从官员那抄了这么多银子，听说今年还要加三饷？”
卖货郎叹道：“崇祯爷十七年，田赋一年胜一年！”
卖菜的笑道：“所以我等小民，只好将田地都投献了！我听说今上得了太祖洪武皇帝托梦，才从官员那弄了这么多银子。你看城外的军爷天天喊，为崇祯皇爷打仗！依我看，西边那位只怕进不了这北京城！”
卖货郎一脸神秘的问“那可不一定？你们知道北京城里现在什么生意最好吗？”
“春风楼里的姑娘呗！”卖菜的笑道。
“说了你不懂！现在京城里的镖行，生意都排到了六月份。”卖货郎卖弄道：“知道押运什么货物吗？全是现银！北京城里的官员都忙着把银子往南边运。”
“这是担心今上抄家上瘾，变成抄家皇帝？”卖菜的恍然大悟。
“可不见得只这一个原因！”卖货郎压低声音道：“闯王在西安称帝后，就己不是流贼。”
“有钱的老爷多虑了！”卖菜的笑道：“大明的京师哪那么容易攻破？”
卖货郎问：“你听说没？闯王来了见人就发大银，每人五两！听说在西安城，发米还发粮，活人无数。”
卖菜的一脸兴奋道：“真的吗？我要是得了五两银子，啥也不干，先去楼子里玩个爽快！”
朱由检“腾”的站了起来。
废三饷了！
有明一朝，永不加赋了！
压根没人提！
自己处心积虑，剽窃了后世康熙小儿的永不加赋。
居然水花也没见冒一个！
人人皆言闯逆见人发五两银子。
难怪说造反易，守成难！
“回宫！”
朱由检对此等小贩，一点为难的心思也没有。
但如何破局？
“传通政使过来见朕！”
“微臣通政使李梦辰叩见陛下！”
“把这几天的邸报呈上来，给蒋阁老也递一份。”
“李梦辰，王承恩没告诉你吗？有明一朝，永不加赋，废三饷，务必天下尽知！”
朱由检只见手上邸报之乎者也一大堆，皱眉问道：“写哪了？”
“陛下，在这，你看！”
“今上贤明不让圣尧舜，盛世远甚贞观。朝野恭迎中外客，君臣德正地天同。甲申年建正望日，百鸟朝凤………今上曰：“自今天起，请废三饷！”群臣三呼圣明。”
这？
朱由检看明白了，前面一大段在给自己唱赞歌，什么超过尧舜，吊打李世民，约有千余字。
终于扯到废三饷了，廖廖数语。
至于有明一朝，永不加赋，还在后面。
“你这写的啥？小民怎生看得明白？”朱由检说完，将邸报扔在桌上。挥了挥手，将通政司打发走了。
敢情是自己不接地气！
“蒋爱卿，有没有人擅长这个，要像崇祯爷十七年，田赋一年胜过一年。这样一听就明白，最好是编成戏本，传唱天下。”
“启禀陛下，内阁中就有一位诗名满天下者，何不用之？”
蒋德璟笑道。
“此人为谁？”
“新任内阁辅臣钱谦益！”
………………
朱慈烺一早就带着侍卫进了个新衙门，大明邸报。
心中却千头万绪，昨晚娘将自己拉在身边，泪眼婆娑的说了一晚。
母后从太子大位，宗室政策，又讲到慈炤此次离宫没人发现，妹妹媺妍无人照看云云。
朱慈烺听出味儿了，父皇在与母后闹别扭。
但自己此次办差，须办得漂亮，可不能让永炤把自己比下去了。
父皇对邸报要求很简单，天下皆知，年赚百万两白银。
“微臣钱谦益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朱慈烺见钱谦益一脸谄媚，心有不喜。冷冷道：“钱大人，《大明邸报》你來主办，父皇着我任佥事协助，稿子出来没？”
“太子殿下，这第一期…”
“父皇说叫创刊！”
“太子殿下，这创刊稿子己写好了，正找人在改。”钱谦益道。
“钱大人，你是主编，本宫是佥事，这文稿还用得着别人改？”
朱由检奇怪的问道。
“殿下，你听？！”
朱由检只听得旁边一屋说道：“话说古有南宋岳爷爷一天接到了十二道金牌，勒令班师。岳爷爷拜而泣曰：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而今上崇祯皇爷曰前，整整派出了四十八名钦差，今日单讲给平西伯吴三桂传旨的故事………”
“殿下，楼上还有。”
“单道那日，今上将成国公朱纯臣等奸贼拉出午门斩首后。
万岁爷在太和殿问：“知道闯逆为何越剿越多吗？”
百官皆不知。
今上曰：“太祖洪武皇帝托梦于朕。
此非天灾，亦非建奴。
只因三饷！
故朕决意遵先皇考谕旨。
自即日起，废三饷、有明一朝、永不加赋！”
话音未落，太和殿之上出现一只火凤。众鸟四方齐聚，奉以己身至艳锦羽，结成霓裳羽衣。
火凤口吐人言曰：“人皇此言，善莫大焉！”
此即谓之百鸟朝凤！
列位，何以出现此奇观？
只因崇祯皇爷的善政惊动了天上的神仙，降神鸟而勉人皇。
列位，崇祯皇爷此次善政善在何处？
废三饷，就是以后再也不用交剿饷、练饷、辽饷了。
有明一朝，永不加赋，就是田赋只需按三十取一交给朝廷，且以后只要是大明的天下，永远都不加赋。
列位，此等胜景只在明太祖洪武皇爷见过一次。
当时洪武皇爷在徽州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言罢，火凤横空出世！
朱由检听了大惊，走近问道：“钱阁老，这些人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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