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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想像

    想像

    两个月没有孙策的消息了,这已经是第三次许爱媛给我打电话了,这次她让我带她去XZ找他去。我尽力安慰她。好在孙策及时回来了。我和孙策说了这些日子的事,说许爱媛非常想你,本以为是好意,结果却把孙策越推越远。

    谷雨

    人造冰场,我俩坐在长凳上

    “最近你们怎么样了?”

    “我提出分手了”

    “为什么“

    “性格不合“

    他喝了一口饮料,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一直脚伸得很长,已经侵入我的领地了。他整体状态看上去很轻松,随意

    “那她呢”

    “她不愿意”

    我没说话

    “这冰场里还挺冷”他岔开话题

    “那她一定很难受了”我还是绕了回来

    “我不欠她什么,我也没欺骗她,只是不合适,早断早好”

    “她应该能够把情绪消化掉”他又补了一句。

    “我不会再见她了,如果她找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但你不要告诉她”

    我有些被他的话搞糊涂了。也没再追问,等等看吧。不知为什么我也会难受。看着他们从相识到相伴,所有的眉来眼去,所有的言语挑逗,所有的偷偷靠近,我亦感到幸福。毕竟我是他们遇到的人,带着丝丝的联系。

    那晚我又梦见我未来的老婆了,她是一个围绕在我身边的小光点,金光灿灿,朝气蓬勃,就像春天早晨的太阳,是那么美丽。一排排树木向天际延伸,很远很远,看不见尽头。风很凉爽,树叶沙沙作响,我们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无论去哪里,她都在我身边。我骑着摩托车,忽然来到了市中心,她在我身边飘荡,环绕,与我并驾齐驱。因为她总是陪伴着我,我已经习惯。她能听见我的心声,她知道我的一切。她告诉我我也能感受到灵魂,能够形象化,我有这种能力。她会帮助我。

    但我总是担心她会消失,因为她最近很虚弱,总是在闪烁,很不稳定。她需要一个了解她,让她安定的心,她需要被督促,但这颗心会限制她的美么?我没有了信心,她会怎样选择呢?我担心她的灵魂会消失,甚至开始心疼,害怕。害怕到有些语言我都不敢说出口。我在努力感受着她的灵魂。她肯定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她能感受我的灵魂。因为她永远在我身边,不论是什么模样,我都知道。我是那么坚信。

    第二天醒来我的头又在痛,我听到了更多的声音。我打开窗户,让更多的新鲜空气流进来,虽然在市区中间,但总还是有一些的吧。大自然的力量可不是人类能够匹敌的。我看见一个穿着纯白色长裙的女孩站在楼下的大树前,好像在等什么人。可能今天雾霾有些大,模模糊糊我仿佛看见了许爱媛站在学校的那棵老槐树前,双手合十,低着头,两个长长的麻花辫子在风中飘动,像一个纯洁的少女在树前祈祷。

    许爱媛打电话问我他是不是有其它女人了,我说没有。她让我把孙策约出来,我说你自己约他会更好。他求我。我和孙策说了,孙策不同意。许爱媛又说让我把他约出来,别和他说我,我不同意。

    “我不能没有他,我想和他结婚,他总是拖,也许我太着急了,你跟他说我依着他,慢慢来,我不想失去他”

    “我不该和他说气话,不该和他说你走吧”

    “他和我说他就像闪电,他要创造生命,他为什么要和我说,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最想要的往往就是最能伤害你的,我心想。

    她和我讲第一次他们见面时的场景,那天是圣诞节,在地铁站里。

    “门还没开,我就看见一个高高的男生倚在中间的立柱上。门缓缓打开,一刹那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光温暖,柔和,深情。他冲着我微微一笑,好像在欢迎我。好像他也早已注意到我,他早有准备,好让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这是一个天生的诱惑者的眼神。我赶忙躲开他炙热的视线,但他的一切我都已经尽收眼底,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他穿着白色的卫衣,很宽大,但依然能感觉到遮盖在他衣服下厚实的胸膛,宽阔的肩膀。袖子撸到胳膊肘处,露出他的手表,银白色的表盘,棕色的皮制表带。不张扬,和他的气质很搭,有些文气,反倒透露出他的霸气。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棕色的皮鞋。他和你的穿着有些相像,但是你们俩的感觉不一样。站在地铁里,我的心绷得像个琴弦,生怕被他看出什么。他可能已经看出来了,他后来也承认了。我转身面朝着门站着,从地铁门上的玻璃我可以看见他,他的眼睛也透过玻璃寻找着我。我用手散了下头发,假装看向别处,偶尔偷瞄向玻璃,每次都对上他的目光。即使在玻璃里,依然能感觉到那炽烈的目光,让我的心像烧着了一样。我得下车了,我从他身别走过,我故意和他走得很近,他的目光跟随着我,与他擦肩而过,我侧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很快。然后他也扭身跟在我后面下车了,我能感觉到。我想走快点,可我的腿不听话了。我想走慢点,这样他就能撞到我,可我的腿不听话了。他超过了我,脚步轻捷的上楼去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他了,心里空空的,很是遗憾,不过我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恢复自然了。可天知道,我又碰见他了,在麦当劳,我走上二楼,二楼的地面刚映入眼帘,他就撞进了我的视线里。我的脑子嗡了一下,托盘差点没掉了。我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偶尔会偷瞟他几眼,他用手捏着薯条的根部,然后把手捏过的根部扔到托盘中,只吃上面那一部分。即使我看见他去厕所洗过手了,他依然会那么做。很特别,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他自己坐在那静静地吃着薯条,一对情侣在他旁边吵架,声音很大。他走过来,我低着头,但我知道他走过来,我可以看见他的鞋,他向我走过来,女人天生的直觉已经感觉到了。在他离我很近的时候,我抬起头,那一刻是果断大胆的,但在那一刻之前,这个动作已经酝酿了很久,花费了很大的勇气。他走过来,问我这有人坐么,我说没有,他凑到我的耳边,说那面有些吵。我笑了一下。但我的身体感觉在抖,好像有只小虫子从耳朵里一直爬到心里。还好它没在抖,否则在他面前是多么丢人,那会毁了这一切美好。他跟我攀谈,就仿佛我们是老朋友。他的态度是那么的温文尔雅,那么自然,那么开心。可现在,我跟他攀谈,就仿佛我们是老朋友,他的态度依然是那么的温文尔雅,那么不自然的开心“

    我感受到了,即使只是她的只言片语,我也感受到了当时的每一帧场景。它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清晰的画面,这种画面感越来越清晰,以至于我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我开始相信梦里的预言。每一次她说的话就像一个循环,每一次打电话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伤心舍不得,怨恨他,为了他好,放开他,伤心舍不得他。周而复始的循环着。直到有一天我感觉到了不同。我感觉这一次她是真的放手了。

    墙上的钟表静静地看着我,像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一切都已不重要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没有人能够阻拦,

    没有人能够原封不动的重来。一对白色的窗帘在风中飘荡,几只蝴蝶停在上面。

    今天是小暑,很久没有许爱媛的电话了。

    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她挺好的,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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