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子
少年看着江兆陵端起茶杯，悠声道：“江老爷大抵是忘了，我早已不叫江沅澧了，说起来还是老爷您亲自改的呢，您可还记得.....”他看着江兆陵，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我叫江离，离弃得离。”
说完不顾怒气冲冲的他，又略带笑意地说：“老爷年事已高，顾着朝堂事务，且还要操心府里繁杂，江离不便打扰，现下便告退了。”说完对着惊呆了的小童，招了招手：“冬生，我们走！”
“对了，这是我从寺里带回的小仆冬生，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罢了，想来老爷也不会介意。我们并未如您所说在阴曹地府碰面，竟在佛光万道的寺庙里相遇，您说这是不是佛祖显灵？”
他笑着拉着畏缩的冬生走出门去，又转身对着门外的小厮说道：“府里应还留着我的院子吧？时间太过久远，我已记不起在哪里了，还要劳烦小哥帮我带下路。”说完便大踏步带着冬生随着小厮走了。
屋内鸦雀无声，江兆陵没想到刚接回来的逆子竟敢如此荒诞无礼，对他不敬。他曾寄燕传书于佛陀寺，寺人回复四个字：迁善远罪。他也私下着江源调查，结果也在自己意料之中。
面前狂妄自大的翩翩少年不过是十二年前卑贱怯懦的废物，不管他是色厉胆薄，还是鴞鸣鼠暴，终究不过是羊质虎皮。
他越想越气，抓起桌上的水杯朝地上狠狠的砸去。“孽障，他竟敢......他......”说着他又转而对着江夫人：“你看你生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个白眼狼......不过就是一个废物......若不是，若不是.....”
“爹爹......”清脆的声音阻止了江兆陵想说的话。
江离停住脚步，转过身去，就看到一少女站在正房外另一侧的走廊边，她气喘吁吁，稍微弯着腰背扶着旁边的廊柱。应该是跑得急了些，头发有些散乱，遮挡住了半边的面容，她抬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江离。
芷兮只知爹爹答应自己把哥哥接回来，没想到竟是今日。爹爹有意瞒着自己，娘亲肯定也不敢透露风声。若不是自己听到小丫鬟们嘀咕，估计现在还不知道哥哥已经到府里了呢！她顾不得梳妆，只用手拢了拢头发，就急忙赶了过来。
她站在回廊边，一眼就看到那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却一点也不显寒酸，看起来莫名的清俊贵气。直立的腰背更显得挺拔如苍柏。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笑了起来，眼角微微翘起，眼眸清波微动，颇有神采。芷兮就这样望着他，脑中突然想起一句话：“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如此想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江离：“哥哥？”她犹疑着，似不相信眼前的少年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话语中还带有丝丝委屈的呜咽。
江离曾设想过无数种场景的相见，也尝试了无数种语气的问候。他默了默，稍低了低头，似在想着此时应该用哪种语气说话才好。想罢，他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女，笑了笑，试探着轻声叫道：“团团……”
芷兮泪眼打量着的少年，看着看着自己兀自笑了起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江离看着面前又哭又笑的小姑娘，内心不禁动容，他忍不住拿手帕帮她擦眼泪，又把面上的头发给抚在耳后。少女的脸露出来，白皙的面庞上还留有泪痕，眉黛青山，双瞳剪水，她的眼睛圆圆的，跟小猫的眼睛一样，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有泪珠，秀气的鼻子下嘴唇微微张着。
江离看着她的面庞，瞬间呆住了，微笑僵在了嘴角，他感觉全身的气血都涌到了脸上。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小姑娘，手中的帕子使劲攥着，像是全身的力气都用手在支撑着一样。
“哥哥......”芷兮看着江离古怪的表情。
江离猛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猛地低下头，又想到自己如此更会让她看出端倪，只有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点，微微抬头，想笑一笑，却发现僵硬的面皮已不听使唤。他使劲握了握手中的帕子，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用手帕擦干净芷兮脸上的泪痕，轻扯了扯嘴角：“不要哭了，不然一会眼睛该疼了。”
芷兮顺着江离的帕子擦了擦脸，用手拢了拢头发，侧耳听了听，隐约可以听到父亲的咒骂和母亲低声的呜咽，她不想让江离听到这些：“哥哥舟车劳顿，定是疲乏的紧，我带哥哥下去歇息吧？”说完便对着旁边的小厮笑着说道：“快去忙吧，这里不用管了。”
江离定了定心神，跟在芷兮身旁。
“哥哥，刚刚爹爹......跟哥哥都说了什么？”芷兮抬眼瞧了瞧江离。
“我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他跟我能有什么话说？”江离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就真的什么都没说吗？比如......现在才把哥哥接回来？”芷兮偷偷观察着江离的神色。
“我自是猜得到接我回府并非他本意，也许朝廷上......对了，团团，他不许大家如此叫你吗？”
芷兮悄悄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地说：“对啊，他说......”
“小姐，小姐，我可找到您了......”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芷兮的话，紧接着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大......是大少爷吗？”她对着江离行礼，然后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芷兮。
芷兮抿着嘴笑了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大少爷终于回来了，如此说......”略略看了看身后的冬生，然后很小声的说道：“我表哥不用再帮小姐传信啦！”
兄妹两个听后，看了看彼此，都笑了起来。
四人说着话，很快便走到了沅芷汀。
院门开着，江离看着面前的院子，不大，但看起来方方正正，很是干净整洁。门头上“沅芷汀”三个大字清秀俊逸。
“我的字，跟哥哥相比，真是有些......不过这是之前就弄好了的，如若知晓哥哥几天时间就把字迹写的如此飘逸，说什么我都不会班门弄斧的......”芷兮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我倒觉得这三个字清新飘逸，方圆兼备，风姿翩翩，看起来别有一番意境。”
说完不顾怒气冲冲的他，又略带笑意地说：“老爷年事已高，顾着朝堂事务，且还要操心府里繁杂，江离不便打扰，现下便告退了。”说完对着惊呆了的小童，招了招手：“冬生，我们走！”
“对了，这是我从寺里带回的小仆冬生，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罢了，想来老爷也不会介意。我们并未如您所说在阴曹地府碰面，竟在佛光万道的寺庙里相遇，您说这是不是佛祖显灵？”
他笑着拉着畏缩的冬生走出门去，又转身对着门外的小厮说道：“府里应还留着我的院子吧？时间太过久远，我已记不起在哪里了，还要劳烦小哥帮我带下路。”说完便大踏步带着冬生随着小厮走了。
屋内鸦雀无声，江兆陵没想到刚接回来的逆子竟敢如此荒诞无礼，对他不敬。他曾寄燕传书于佛陀寺，寺人回复四个字：迁善远罪。他也私下着江源调查，结果也在自己意料之中。
面前狂妄自大的翩翩少年不过是十二年前卑贱怯懦的废物，不管他是色厉胆薄，还是鴞鸣鼠暴，终究不过是羊质虎皮。
他越想越气，抓起桌上的水杯朝地上狠狠的砸去。“孽障，他竟敢......他......”说着他又转而对着江夫人：“你看你生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个白眼狼......不过就是一个废物......若不是，若不是.....”
“爹爹......”清脆的声音阻止了江兆陵想说的话。
江离停住脚步，转过身去，就看到一少女站在正房外另一侧的走廊边，她气喘吁吁，稍微弯着腰背扶着旁边的廊柱。应该是跑得急了些，头发有些散乱，遮挡住了半边的面容，她抬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江离。
芷兮只知爹爹答应自己把哥哥接回来，没想到竟是今日。爹爹有意瞒着自己，娘亲肯定也不敢透露风声。若不是自己听到小丫鬟们嘀咕，估计现在还不知道哥哥已经到府里了呢！她顾不得梳妆，只用手拢了拢头发，就急忙赶了过来。
她站在回廊边，一眼就看到那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却一点也不显寒酸，看起来莫名的清俊贵气。直立的腰背更显得挺拔如苍柏。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笑了起来，眼角微微翘起，眼眸清波微动，颇有神采。芷兮就这样望着他，脑中突然想起一句话：“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如此想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江离：“哥哥？”她犹疑着，似不相信眼前的少年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话语中还带有丝丝委屈的呜咽。
江离曾设想过无数种场景的相见，也尝试了无数种语气的问候。他默了默，稍低了低头，似在想着此时应该用哪种语气说话才好。想罢，他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女，笑了笑，试探着轻声叫道：“团团……”
芷兮泪眼打量着的少年，看着看着自己兀自笑了起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江离看着面前又哭又笑的小姑娘，内心不禁动容，他忍不住拿手帕帮她擦眼泪，又把面上的头发给抚在耳后。少女的脸露出来，白皙的面庞上还留有泪痕，眉黛青山，双瞳剪水，她的眼睛圆圆的，跟小猫的眼睛一样，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有泪珠，秀气的鼻子下嘴唇微微张着。
江离看着她的面庞，瞬间呆住了，微笑僵在了嘴角，他感觉全身的气血都涌到了脸上。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小姑娘，手中的帕子使劲攥着，像是全身的力气都用手在支撑着一样。
“哥哥......”芷兮看着江离古怪的表情。
江离猛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猛地低下头，又想到自己如此更会让她看出端倪，只有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点，微微抬头，想笑一笑，却发现僵硬的面皮已不听使唤。他使劲握了握手中的帕子，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用手帕擦干净芷兮脸上的泪痕，轻扯了扯嘴角：“不要哭了，不然一会眼睛该疼了。”
芷兮顺着江离的帕子擦了擦脸，用手拢了拢头发，侧耳听了听，隐约可以听到父亲的咒骂和母亲低声的呜咽，她不想让江离听到这些：“哥哥舟车劳顿，定是疲乏的紧，我带哥哥下去歇息吧？”说完便对着旁边的小厮笑着说道：“快去忙吧，这里不用管了。”
江离定了定心神，跟在芷兮身旁。
“哥哥，刚刚爹爹......跟哥哥都说了什么？”芷兮抬眼瞧了瞧江离。
“我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他跟我能有什么话说？”江离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就真的什么都没说吗？比如......现在才把哥哥接回来？”芷兮偷偷观察着江离的神色。
“我自是猜得到接我回府并非他本意，也许朝廷上......对了，团团，他不许大家如此叫你吗？”
芷兮悄悄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地说：“对啊，他说......”
“小姐，小姐，我可找到您了......”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芷兮的话，紧接着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大......是大少爷吗？”她对着江离行礼，然后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芷兮。
芷兮抿着嘴笑了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大少爷终于回来了，如此说......”略略看了看身后的冬生，然后很小声的说道：“我表哥不用再帮小姐传信啦！”
兄妹两个听后，看了看彼此，都笑了起来。
四人说着话，很快便走到了沅芷汀。
院门开着，江离看着面前的院子，不大，但看起来方方正正，很是干净整洁。门头上“沅芷汀”三个大字清秀俊逸。
“我的字，跟哥哥相比，真是有些......不过这是之前就弄好了的，如若知晓哥哥几天时间就把字迹写的如此飘逸，说什么我都不会班门弄斧的......”芷兮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我倒觉得这三个字清新飘逸，方圆兼备，风姿翩翩，看起来别有一番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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