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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新婚燕尔,心生异想

    “来!巧秀,”王奇昌在家里的客厅叫唤着刚刚正式成为儿媳妇的吴巧秀。

    吴巧秀从房间闻声来到客厅,看到家公、家婆分坐一旁,在喝着茶,便对他们分别目视了一下,说道:“爸、妈,你们叫我啊?”

    王奇昌把手比划了一下,对谢燕说:“你说。”

    谢燕说:“巧秀,你跟阿英的婚事算办完了,虽然美中不足没有请酒,但这是因为很多事不巧碰到了一块,不是爸、妈不想办得隆重些。你也知道的,请柬都印好了,酒席的订金也交了三万八,后来说要取消了,这钱也要不回来了。所以,不是爸、妈不愿掏钱,的确因为家里出了事,你看阿叔不是在医院抢救吗?不敢硬着头皮办下去啊!这点,你不要有意见。”

    吴巧秀抢着回答:“爸、妈,我没有意见,何况,我妈也刚刚过世,就敲锣打鼓操办喜事也说不过去。”

    王奇昌说道:“巧秀说的在理。现在,你妈送一块她最喜爱的手表作为你与阿英结婚的纪念礼物,谢燕给她吧。”

    谢燕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精致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手表,对吴巧秀说:“这是你爸出国到瑞士的时候亲自买回来的劳力士金表,里面的周边圆圆顺顺一共镶了48颗钻石,无论白天黑夜,只要这表一动就会闪闪发光,是名表。你爸送给我后,我在这小县城上班,太显眼了,不敢戴。现在作为传家宝送给你这位‘新婆’,希望你早生贵子、扶盛王家。来,戴上。”

    吴巧秀乖巧地走近谢燕身旁,让谢燕将手表戴在她的左手上,吴巧秀看着表面那“ROLEX”字样,看到那一颗颗多棱的钻石向着不同的光亮面闪闪发光,很是高兴,说道:“谢谢爸、妈!”

    “好了,就这事。”王奇昌对吴巧秀说。

    吴巧秀回到房间,从手表包装盒中拿出说明书,在阅览起来:“瑞士ROLEX劳力士在设计理念中,充满杰出的内涵,尊贵的气质,精益求精的典范,血统纯正的瑞士原装机芯,独特蓝宝石镜面,18K金镶嵌表盘,以及那顶级奥地利水钻点缀,一个个细节都尽善尽美,天衣无缝,堪称是一款上乘的典藏之作,绝对能突出佩戴者卓尔不凡的高贵品位,标志性的名表劳力士——ROLEX,让你在不经意间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她再往下看,是这款手表的物理指标,如含多少克黄金,多少克拉钻石,等等。

    吴巧秀想道:“时下说穷玩车,富玩表,名表是财富的象征,自己戴上劳力士金表,算得上是高级奢侈品,会让人刮目相看的。这是我几年来忍气吞声的收获,也是赢了这场婚姻进攻战的战利品。想到这点,还是好激动的。”

    吴巧秀就是这样,在经过丧母之痛后,马上迎来新婚之喜。

    王小英与吴巧秀的蜜月假期很快过完了,两人商量着要跟着周末回家休假的王奇昌的专车顺道到源城上班去。

    此时,王奇昌离开源城已经一个月了,按照约定,他要把源城黄叶公司租住的房子退出来,交还给公司,以了却在源城的所有手续。星期一早上六点,他叫上儿子、儿媳上了车直奔源城而去。

    下午,王奇昌请公司办公室清点过财物后,带着儿子、儿媳到城区重新租用了一套两房一厅的住宅,每月租金1500元。安顿好儿子、儿媳后,王奇昌如释重负地叫司机开车往莞城开去,他要在莞城开辟新的天地。

    王小英在新住宅住了一个月,觉得处处与原来所住的黄叶公司的房子有天壤之别。不说别的,就说勤务员这块,也是很不习惯。过去,宿舍有勤务员打扫,甚至衣服都由她洗好烫好、折叠好;三顿饭也由她做好了盛在碗里,自己要吃时坐在椅子上尽管吃饱喝足便是。而今,上街买菜,洗衣做饭,扫地抹桌,什么都是两口子要做的必修课。

    “上完班再回来干这活,搁谁谁受得了?真是命苦啊!”王小英对自己说。

    自此,王小英觉得在源城电信公司的工作比日复一日挑担度日还辛苦,心里老想着找一个更加写意的工作。好在吴巧秀还是从小在贫苦的家庭环境长大的,她常常对王小英说:“做点家务活不会累死人。”于是,没有老爸王奇昌关顾的日子,在外人看来,他们还是一样在过着。

    这天,王小英做完家务后躺在床上,打开老爸送给他的苹果手机,点上局域网图标,连通了互联网。一会儿,看到网上百家之言如是说:

    一个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阶层则以时点分!”

    另一个则说:“学生他妈,六点起。由起床而划分社会阶层,你属哪种?”

    有人回答说:“五点是民工,六点是学生,七点是蓝领,八点是白领,九点是商人,十点是老板,十一点是文人,十二点是艺人,十三点是做那事的小姐。你平时都几点起床?”

    另一个写道:“你这样一说,我就不敢回答您了。”

    王小英忖道:“十一点起床的是老板,这对我最合适。”

    就这样,王小英对于起床的无心念想,成为他日后丢弃工作的初衷和原动力。

    王小英因为对工作产生了抵触情绪,开始在上班时漫不经心起来。一会儿玩手机,一会儿看杂书。这不,他现在正在翻看他从平城带过来的《游仙窟》,他翻到书页上折了一个三角那页,正是主人公张文成觅计进得“神仙窟”后,在上堂与十娘、五嫂喝酒调情的章节,便小声读道:

    ……

    既相随上堂。珠玉惊心,金银曜眼。五彩龙须席,银绣缘边毡;八尺象牙床,绯绫帖荐褥。车渠等宝,俱映优昙之花;玛瑙真珠,并贯颇梨之线。文柏榻子,俱写豹头;兰草灯芯,并烧鱼脑。管弦寥亮,分张北户之间;杯盏交横,列坐南窗之下。各自相让,俱不肯先坐。

    仆曰:“十娘主人,下官是客。请主人先坐。”

    五嫂为人饶剧,掩口而笑曰:“娘子既是主人母,少府须作主人公。”

    “这句话有深意,埋了伏笔。”王小英自语道。接着再往下看:

    下官曰:“仆是何人,敢当此事!”

    十娘曰:“五嫂向来戏语,少府何须漫怕!”

    下官答曰:“必其不免,只须身当。”

    五嫂笑曰:“只恐张郎不能禁此事。”

    众人皆大笑。一时俱坐。即唤香儿取酒。俄尔中间,擎一大钵,可受三升已来。金钗铜环,金盏银杯,江螺海蚌;竹根细眼,树瘿蝎唇;九曲酒池,十盛饮器;觞则兕觥犀角,尫尫然置于座中;杓则鹅项鸭头,泛泛焉浮于酒上。遣小婢细辛酌酒,并不肯先提。

    五嫂曰:“张郎门下贱客,必不肯先提。娘子径须把取。”

    十娘则斜眼佯嗔曰:“少府初到此间,五嫂会些频频相弄!”

    五嫂曰:“娘子把酒莫嗔,新妇更亦不敢。”

    王小英对五嫂的做派有好感:“自古成好事,少不了热心人!我要是遇到这样的红颜知已也不错。”

    酒巡到下官,饮乃不尽。五嫂曰:“胡为不尽?”

    下官答曰:“吾饮不多,恐为颠沛。”

    五嫂骂曰:“何由叵耐!女婿是妇家狗,打杀无文。但终须倾使尽,莫漫造众诸!”

    “这就是客家人说的新郎官是桌下狗的古代叫法。好在我的丈母娘死了,要不然这桌下狗当的!”王小英感叹道。

    十娘谓五嫂曰:“向来正首病发耶?”

    五嫂起谢曰:“新妇错大罪过。”因回头熟视下官曰:“新妇细见人多矣,无如少府公者;少府公乃是仙才,本非凡俗。”

    下官起谢曰:“昔卓王之女,闻琴识相如之器量;山涛之妻,凿壁知阮籍为贤人。诚如所言,不敢望德。”

    十娘曰:“遣绿竹取琵琶弹,儿与少府公送酒。”

    琵琶入手,未弹中间,仆乃咏曰:“心虚不可测,眼细强关情;回身已入抱,不见有娇声。”

    十娘应声即咏曰:“怜肠忽欲断,忆眼已先开;渠未相撩拨,娇从何处来?”

    下官当见此诗,心胆俱碎。下床起谢曰:“向来唯睹十娘面,如今始见十娘心;足使班婕妤扶轮,曹大家阁笔,岂可同年而语,共代而论哉!”请索笔砚,抄写置于怀袖。

    抄诗讫,十娘弄曰:“少府公非但词句妙绝,亦自能书。笔似青鸾,人同白鹤。”

    下官曰:“十娘非直才情,实能吟咏。谁知玉貌,恰有金声。”

    十娘曰:“儿近来患嗽,声音不彻。”

    下官答曰:“仆近来患手,笔墨未调。”

    五嫂笑曰:“娘子不是故夸,张郎复能应答。”

    十娘语五嫂曰:“向来纯当漫剧,元来无次第,请五嫂当作酒章。”

    五嫂答曰:“奉命不敢,则从娘子;不是赋古诗云,断章取意,唯须得情,若不惬当,罪有科罚。”

    十娘即遵命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次,下官曰:“南有樛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五嫂曰:“折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又次,五嫂曰:“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次,十娘曰:“女也不爽,士二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次,下官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余不信,有如曒日。”

    五嫂笑曰:“张郎心专,赋诗大有道理。俗谚曰:‘心欲专,凿石穿。’诚能思之,何远之有!”

    “这三个男女讲话对诗都为撩拨而去,实则离不开一个‘情’字,三个都是性情中人。”王小英在书上写道。

    其时,绿竹弹筝。

    五嫂咏筝曰:“天生素面能留客,发意关情并在渠。莫怪向者频声战,良由得伴乍心虚。”

    十娘曰:“五嫂咏筝,儿咏尺八:‘眼多本自令渠爱,口少元来每被侵;无事风声彻他耳,教人气满自填心。’”

    下官又谢曰:“尽善尽美,无处不佳;此是下愚,预闻高唱。”

    少时,桂心将下酒物来:东海鲻条,西山凤脯;鹿尾鹿舌,干鱼炙鱼;雁醢荇菹,鹑膱桂糁;熊掌兔髀,雉臎豺唇;百味五辛,谈之不能尽,说之不能穷。

    十娘曰:“少府亦应太饥。”唤桂心盛饭。

    下官曰:“向来眼饱,不觉身饥。”

    十娘笑曰:“莫相弄!且取双六局来,共少府公睹酒。”

    仆答曰:“下官不能赌酒,共娘子赌宿。”

    十娘问曰:“若为赌宿?”

    余答曰:“十娘输筹,则共下官卧一宿;下官输筹,则共十娘卧一宿。”

    “这张文成比我还好色,输赢都要与十娘睡一晚。赤裸裸。”王小英来了劲头。

    十娘笑曰:“汉骑驴则胡步行,胡步行则汉骑驴,总悉输他便点。儿递换作,少府公太能生。”

    五嫂曰:“新妇报娘子,不须赌来赌去,今夜定知娘子不免。”

    十娘曰:“五嫂时时漫语,浪与少府作消息。”

    官起谢曰:“元来知剧,未敢承望。”

    局至,十娘引手向前,眼子盱瞜,手子腽腯。一双臂腕,切我肝肠;十个指头,刺人心髓。

    下官因咏局曰:“眼似星初转,眉如月欲消,先须捺后脚,然后勒前腰。”

    十娘则咏曰:“勒腰须巧快,捺脚更风流,但令细眼合,人自分输筹。”

    须臾之间,有一婢名琴心,亦有姿首,到下官处,时复偷眼看,十娘欲似不快。五嫂大语嗔曰:“知足不辱,人生有限。娘子欲似皱眉,张郎不须斜眼。”

    十娘佯作色嗔曰:“少府关儿何事,五嫂频频相恼!”

    五嫂曰:“娘子向来频盼少府,若非情想有所交通,何因眼咏朝来顿引?”

    十娘曰:“五嫂自隐心偏,儿复何曾眼引!”

    五嫂曰:“娘子不能,新妇自取。”

    十娘答曰:“自问少府,儿亦不知。”

    五嫂遂咏曰:“新华发两树,分香遍一林。迎风转细影,向日动轻阴。戏蜂时隐见,飞蝶远追寻。承闻欲采摘,若个动君心?”

    下官谓:“为性贪多,欲两华俱采。”

    五嫂答曰:“暂游双树下,遥见两枝芳;向日俱翻影,迎风并散香。戏蝶扶丹萼,游蜂入紫房。人今总摘取,各著一边厢。”

    五嫂曰:“张郎太贪生,一箭射两垛。”

    王小英读到这里,对自己说道:“难道张文成的意思是,一个晚上要把十娘和五嫂都睡了?他刚刚舟车劳顿来到十娘处,还有那么大精力?”

    他正在憧憬之间,同事小王对他说:“王小英,你走神了?我告诉你:业务发展部的余工叫你去一下他那儿。”

    王小英回过神来,“啊”了一声,说:“好的,谢谢你。”说完,起身找余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