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模糊背影
滴答。
一滴鲜血从一个血肉模糊的红色人型胳膊上滴落地面。
滴答。
他仍维持着挥出拳头的姿势。
良久，没有血液再继续滴下。
身上的血液缓缓被身体倒吸回去。
逐渐将这血肉模糊的人形还原出他原本的俊俏模样。
程放再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上。
“哈…………”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活过来了。
看来对面的族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长。
他的腰子终究是赢了。
将一直举着的胳臂放下。
程放缓缓张开紧握的拳头。
手中正握有一个被他鲜血染红的物件。
——褶皱折纸鸟。
此刻，这只残破的血红折纸鸟正应和着他的呼吸，闪烁着发出蒙蒙的荧光。
是了，他死得太多次，都差点要忘记了。
自己是触摸了这只折纸鸟才被卷入到这个地方。
他看着手中这只正与他不断产生共鸣的小鸟。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明明是追寻这只小鸟原主人的意志而来，却不断地触发各种稀奇古怪的死亡幻象。
难怪上次逝者就在眼前，这一回他进来后却丝毫不见其踪影。
然后在这无边的黑暗当中，失去了方向。
在这只小鸟散发的微弱荧光当中，一片宁静。
再没有幻境发生。
远处，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被这荧光隐隐约约的映照出来。
那道背影只是静静地坐在什么座椅之上，一动不动。
仿佛就像一幅水墨画。
身上的一切恢复原状后，程放正正经经地朝着背影行了一礼。
一切的差别就在于此。
上一次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与他朝夕相处一个月的燕红绡。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去了解、寻求。
但她的名字、她的样貌，她所有的不甘、她所有的诉求、所有的愿望，
都在这过去的一个月中或直接或间接地告诉他了。
从小看着各种修仙小说长大的程放、经历了一个月流浪生活的程放，
听着她讲述的各种绚烂的传说轶事，听着那返老还童、重返舞台的渴望。
怎会毫无感触？
于是，燕红绡便在那朝夕相处的屋顶上等着他。
而这一次……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遗物曾经主人的名字、样貌，生前的经历、渴求、羁绊。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小鸟之上寄托了什么样的精神与思念。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站在茫茫人海中送一份没有收件地址的快递。
所以他就像那个迷茫的快递员，将路上的每一个逝者，都打扰了一遍。
然后在细细地品尝了一遍他们的死法后，摇摇头告诉他们找错人了，再朝着下一个人走去。
直到程放唤起对家的思念和对强敌的不屈信念。
在诸多滚过的情绪中，与这件遗物上附着的主人思念与意志相合产生了共鸣。
就像是快递员晃晃快递，从里面闻到了酸豆汁儿的味道。
于是找到了在这条街上居住的唯一一位老BJ人。
他心中明悟，刚才飞剑那一幕，或许就是折纸小鸟的主人生前最后的经历。
也是小鸟上鲜血和褶痕的来源。
在如烟如雾的飞剑中，怀揣着对家人的思念，和对强敌的不屈意志，挥出了最后一拳。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过意不去。
这么算起来，自己倒才像是那个在街上抓着人来回骚扰的人。
还对着别人的族谱，破口大骂。
他讪笑了一下，抓抓脑袋，转身又对着身后的那片黑暗，团团行了一礼。
“刚才是我小孩子不懂事，各位前辈对不起！下次我再也不打扰你们了！”
他程放，这辈子，就是死，都不可能再光秃秃地跑到这黑暗里再转一圈！
转过身来，程放向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走去。
手中的折纸小鸟伴随着他的脚步飘荡出光点。
这些光点在两边的雾气上投影出种种景象。
一只通体蓝色，眼睛下面却各有一道红色纹路的小鸟扑闪着翅膀出现在投影中。
它向着程放这个方向飞来。
……
“……爹爹，他们都不跟我玩，说我是你养的宠物。”
这只小鸟伤心又生气地来回蹦跶着。
画面中一只大手伸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小鸟的脑袋。
“真的吗？那囡囡可得带着爹爹去好好谢谢人家。”
正说着，手的主人又指着一个带有警局标志的文件。
“看到没有，说这种话的，警察伯伯一抓一个准，还要赔囡囡钱呢。”
“到时赚到的钱，囡囡分一点给爹爹买花茶好不好？”
被称为囡囡的小鸟被逗得重新开心起来。
“呵呵哈哈……好呀，那囡囡要给爹爹买好多好多的花茶，让爹爹在里面游泳！”
……
向前走，荧光又投射出第二幅画面。
那只叫囡囡的小鸟体型明显更大了些，羽毛也更为艳丽。
此刻她正闷闷不乐地背对着画面。
它正努力尝试用翅膀来卷起剑柄，却笨拙而不得要领。
“爹爹，为什么囡囡不是人？囡囡也想像他们一样用手写字拿剑！”
它用爪子抓起剑柄，甩出一道漂亮的剑光。
“我用爪子拿剑，明明做对了，他们却老笑话我……”
“爹爹还每天发愁为什么不能长出翅膀呢？”
画面中伸出一只穿在鞋子里的脚。
“为什么这双脚除了裹在鞋子里散发味道，就一点用没有了。”
随即，它夸张地转了转这只脚，脱下了鞋子就快速朝着囡囡伸去。
“囡囡跟爹爹换一个好不好，爹爹也想试试用翅膀在天上飞的感觉。”
囡囡嬉笑着被这只臭脚追得到处乱飞。
“啊啊啊！！！，爹爹脚臭，不要……”
……
第三幅画面。
“爹爹要出一趟远门，囡囡还没到使用鸿镜的年纪，咱们用这个联络好不好？”
一双手在桌子上认真的用纸折着小鸟，旁边放着一只已经折好的绿色小鸟。
“……呜呜呜，爹爹骗人，这种纸折的小鸟怎么能用来联络，爹爹别去……”
囡囡只是不听，趴在大手主人的胸口埋头痛哭。
“……爹爹从来不骗人，囡囡快回头看。”
画面中那双手将两只叠好的折纸小鸟拢在了掌心之中。
“来，囡囡快朝他们吹口气。”
“吹口气，他们就活啦。”
囡囡脸上带着人性化的疑惑表情，怯生生地转过了头。
“真的吗？囡囡不信。”
“试一试嘛，爹爹从来不骗人。”
大手的主人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囡囡的脑袋。
“那……好吧。”
这只蓝色小鸟囡囡蹦到大手的旁边。
她歪着脑袋观察了一下后，试探着朝拢着的双手哈了一口气。
“……叽……啾啾”
那双拢着的大手当中突然传出了和囡囡平常相似的叫声。
“有声音！爹爹，有声音了！”
囡囡瞪大了眼睛，着急地围着大手来回蹦跶。
他松开双手，两只折纸小鸟张开翅膀在空中飞舞起来。
“哇……活了，他们活了！爹爹说的是真的！”
囡囡激动地飞起来追逐了它们两圈，又飞下来扑进大手主人的怀里，
“那……我相信爹爹……爹爹一定要回来，囡囡等你。”
大手缓慢而轻柔地抚摸着囡囡的羽毛。
良久，良久。
“嗯，爹爹一定。”
……
再往后，就没有了。
程放无论如何向前行走，与那模糊人影的距离都再没有一丝的减少。
但也从原本不辨身形的状态，转为能看出来应该是个男性，有着一双大手大脚。
此时手中的折纸鸟已经没有光点再飘出，只是自身与程放隐隐共鸣着。
……看来这一趟，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
程放深感遗憾地看了一眼那仍旧模糊的背影，转身离去。
才经历过刚刚那么难忘的经历，他此刻很难升起什么强烈的觊觎之情。
倒不如说，活着回去，就是万幸了。
更何况，这一趟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程放看着三个画面正不厌其烦地重复叠折纸鸟到吹气的过程。
他举起了那只与他共鸣着的折纸鸟。
小鸟啊小鸟，带我回家吧。
三个画面急速变大，笼罩了程放的全身。
……
程放睁开了眼睛。
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边的水珠正在仪器上缓缓旋转。
旁边一只绿色的折纸小鸟正盯着自己。
它旁边放着那个内装破损折纸鸟的小盒子。
房间布置古色古香。
虽然面积并没让人感觉到宽阔，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生活、修行之类需要的设施、物品基本面面俱到。
包括那个他眼馋依旧的拉不满马桶。
那是他生活幸福感的重要保障品。
春花就在床旁边坐着。
她两眼瞳孔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在两道朱红色纹路的映衬下，给人一种神异之感。
应该是正在使用鸿镜。
自己从那么小的鸟儿，变成这么大的一个人，囡囡也不容易啊。
程放心中暗暗感叹。
见程放醒来，春花的神识也离开了鸿镜。
她挪动过来，带着一股茶香。
“公子一躺就是两个时辰，小女便做主张，让云警官帮忙把公子送来布置好的宿舍了。”
这房间不大，方才一扫便已纵览全局。
程放奇怪地问道，“那云淮呢？”
“支队事务繁忙，云警官又岂能在此空耗时间？”
春花从房间水管招来一缕清水，又是手指轻弹，将其化为杯中热泉。
“自是交接过手续后便赶回警队了。”
程放看向窗外，已是夜色正浓之时。
那杯热水被推到了他手旁。
“公子此行，可是达成目的了？”
一滴鲜血从一个血肉模糊的红色人型胳膊上滴落地面。
滴答。
他仍维持着挥出拳头的姿势。
良久，没有血液再继续滴下。
身上的血液缓缓被身体倒吸回去。
逐渐将这血肉模糊的人形还原出他原本的俊俏模样。
程放再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上。
“哈…………”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活过来了。
看来对面的族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长。
他的腰子终究是赢了。
将一直举着的胳臂放下。
程放缓缓张开紧握的拳头。
手中正握有一个被他鲜血染红的物件。
——褶皱折纸鸟。
此刻，这只残破的血红折纸鸟正应和着他的呼吸，闪烁着发出蒙蒙的荧光。
是了，他死得太多次，都差点要忘记了。
自己是触摸了这只折纸鸟才被卷入到这个地方。
他看着手中这只正与他不断产生共鸣的小鸟。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明明是追寻这只小鸟原主人的意志而来，却不断地触发各种稀奇古怪的死亡幻象。
难怪上次逝者就在眼前，这一回他进来后却丝毫不见其踪影。
然后在这无边的黑暗当中，失去了方向。
在这只小鸟散发的微弱荧光当中，一片宁静。
再没有幻境发生。
远处，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被这荧光隐隐约约的映照出来。
那道背影只是静静地坐在什么座椅之上，一动不动。
仿佛就像一幅水墨画。
身上的一切恢复原状后，程放正正经经地朝着背影行了一礼。
一切的差别就在于此。
上一次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与他朝夕相处一个月的燕红绡。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去了解、寻求。
但她的名字、她的样貌，她所有的不甘、她所有的诉求、所有的愿望，
都在这过去的一个月中或直接或间接地告诉他了。
从小看着各种修仙小说长大的程放、经历了一个月流浪生活的程放，
听着她讲述的各种绚烂的传说轶事，听着那返老还童、重返舞台的渴望。
怎会毫无感触？
于是，燕红绡便在那朝夕相处的屋顶上等着他。
而这一次……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遗物曾经主人的名字、样貌，生前的经历、渴求、羁绊。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小鸟之上寄托了什么样的精神与思念。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站在茫茫人海中送一份没有收件地址的快递。
所以他就像那个迷茫的快递员，将路上的每一个逝者，都打扰了一遍。
然后在细细地品尝了一遍他们的死法后，摇摇头告诉他们找错人了，再朝着下一个人走去。
直到程放唤起对家的思念和对强敌的不屈信念。
在诸多滚过的情绪中，与这件遗物上附着的主人思念与意志相合产生了共鸣。
就像是快递员晃晃快递，从里面闻到了酸豆汁儿的味道。
于是找到了在这条街上居住的唯一一位老BJ人。
他心中明悟，刚才飞剑那一幕，或许就是折纸小鸟的主人生前最后的经历。
也是小鸟上鲜血和褶痕的来源。
在如烟如雾的飞剑中，怀揣着对家人的思念，和对强敌的不屈意志，挥出了最后一拳。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过意不去。
这么算起来，自己倒才像是那个在街上抓着人来回骚扰的人。
还对着别人的族谱，破口大骂。
他讪笑了一下，抓抓脑袋，转身又对着身后的那片黑暗，团团行了一礼。
“刚才是我小孩子不懂事，各位前辈对不起！下次我再也不打扰你们了！”
他程放，这辈子，就是死，都不可能再光秃秃地跑到这黑暗里再转一圈！
转过身来，程放向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走去。
手中的折纸小鸟伴随着他的脚步飘荡出光点。
这些光点在两边的雾气上投影出种种景象。
一只通体蓝色，眼睛下面却各有一道红色纹路的小鸟扑闪着翅膀出现在投影中。
它向着程放这个方向飞来。
……
“……爹爹，他们都不跟我玩，说我是你养的宠物。”
这只小鸟伤心又生气地来回蹦跶着。
画面中一只大手伸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小鸟的脑袋。
“真的吗？那囡囡可得带着爹爹去好好谢谢人家。”
正说着，手的主人又指着一个带有警局标志的文件。
“看到没有，说这种话的，警察伯伯一抓一个准，还要赔囡囡钱呢。”
“到时赚到的钱，囡囡分一点给爹爹买花茶好不好？”
被称为囡囡的小鸟被逗得重新开心起来。
“呵呵哈哈……好呀，那囡囡要给爹爹买好多好多的花茶，让爹爹在里面游泳！”
……
向前走，荧光又投射出第二幅画面。
那只叫囡囡的小鸟体型明显更大了些，羽毛也更为艳丽。
此刻她正闷闷不乐地背对着画面。
它正努力尝试用翅膀来卷起剑柄，却笨拙而不得要领。
“爹爹，为什么囡囡不是人？囡囡也想像他们一样用手写字拿剑！”
它用爪子抓起剑柄，甩出一道漂亮的剑光。
“我用爪子拿剑，明明做对了，他们却老笑话我……”
“爹爹还每天发愁为什么不能长出翅膀呢？”
画面中伸出一只穿在鞋子里的脚。
“为什么这双脚除了裹在鞋子里散发味道，就一点用没有了。”
随即，它夸张地转了转这只脚，脱下了鞋子就快速朝着囡囡伸去。
“囡囡跟爹爹换一个好不好，爹爹也想试试用翅膀在天上飞的感觉。”
囡囡嬉笑着被这只臭脚追得到处乱飞。
“啊啊啊！！！，爹爹脚臭，不要……”
……
第三幅画面。
“爹爹要出一趟远门，囡囡还没到使用鸿镜的年纪，咱们用这个联络好不好？”
一双手在桌子上认真的用纸折着小鸟，旁边放着一只已经折好的绿色小鸟。
“……呜呜呜，爹爹骗人，这种纸折的小鸟怎么能用来联络，爹爹别去……”
囡囡只是不听，趴在大手主人的胸口埋头痛哭。
“……爹爹从来不骗人，囡囡快回头看。”
画面中那双手将两只叠好的折纸小鸟拢在了掌心之中。
“来，囡囡快朝他们吹口气。”
“吹口气，他们就活啦。”
囡囡脸上带着人性化的疑惑表情，怯生生地转过了头。
“真的吗？囡囡不信。”
“试一试嘛，爹爹从来不骗人。”
大手的主人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囡囡的脑袋。
“那……好吧。”
这只蓝色小鸟囡囡蹦到大手的旁边。
她歪着脑袋观察了一下后，试探着朝拢着的双手哈了一口气。
“……叽……啾啾”
那双拢着的大手当中突然传出了和囡囡平常相似的叫声。
“有声音！爹爹，有声音了！”
囡囡瞪大了眼睛，着急地围着大手来回蹦跶。
他松开双手，两只折纸小鸟张开翅膀在空中飞舞起来。
“哇……活了，他们活了！爹爹说的是真的！”
囡囡激动地飞起来追逐了它们两圈，又飞下来扑进大手主人的怀里，
“那……我相信爹爹……爹爹一定要回来，囡囡等你。”
大手缓慢而轻柔地抚摸着囡囡的羽毛。
良久，良久。
“嗯，爹爹一定。”
……
再往后，就没有了。
程放无论如何向前行走，与那模糊人影的距离都再没有一丝的减少。
但也从原本不辨身形的状态，转为能看出来应该是个男性，有着一双大手大脚。
此时手中的折纸鸟已经没有光点再飘出，只是自身与程放隐隐共鸣着。
……看来这一趟，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
程放深感遗憾地看了一眼那仍旧模糊的背影，转身离去。
才经历过刚刚那么难忘的经历，他此刻很难升起什么强烈的觊觎之情。
倒不如说，活着回去，就是万幸了。
更何况，这一趟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程放看着三个画面正不厌其烦地重复叠折纸鸟到吹气的过程。
他举起了那只与他共鸣着的折纸鸟。
小鸟啊小鸟，带我回家吧。
三个画面急速变大，笼罩了程放的全身。
……
程放睁开了眼睛。
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边的水珠正在仪器上缓缓旋转。
旁边一只绿色的折纸小鸟正盯着自己。
它旁边放着那个内装破损折纸鸟的小盒子。
房间布置古色古香。
虽然面积并没让人感觉到宽阔，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生活、修行之类需要的设施、物品基本面面俱到。
包括那个他眼馋依旧的拉不满马桶。
那是他生活幸福感的重要保障品。
春花就在床旁边坐着。
她两眼瞳孔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在两道朱红色纹路的映衬下，给人一种神异之感。
应该是正在使用鸿镜。
自己从那么小的鸟儿，变成这么大的一个人，囡囡也不容易啊。
程放心中暗暗感叹。
见程放醒来，春花的神识也离开了鸿镜。
她挪动过来，带着一股茶香。
“公子一躺就是两个时辰，小女便做主张，让云警官帮忙把公子送来布置好的宿舍了。”
这房间不大，方才一扫便已纵览全局。
程放奇怪地问道，“那云淮呢？”
“支队事务繁忙，云警官又岂能在此空耗时间？”
春花从房间水管招来一缕清水，又是手指轻弹，将其化为杯中热泉。
“自是交接过手续后便赶回警队了。”
程放看向窗外，已是夜色正浓之时。
那杯热水被推到了他手旁。
“公子此行，可是达成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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