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挽救一个家庭拯救一个孩子 » 遗书

遗书

     每个生命的诞生之时,已注定他将在某个时间死去。每个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但由于时间的不确定,导致很多人甚至没有机会写下一封遗书。

    2015年的某个夜晚,我做了一个迄今为止最可怕的梦。梦境:我在二层厅台使用焊接设备进行钢架维修时,突然间一个不慎,后脑朝下摔了下去。这是一个第三视角的梦境,我在空中俯视着同事走近我摔下去的身体,已纹丝不动。我想坏了,我一定是死了,灵魂都飘起来了嘛!就在那一刻,思绪中想到了我的妈妈。妈妈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最疼爱我的人,我不敢想象当母亲看到儿子的尸体,捶胸顿足、呼天喊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情景。

      我死了!我想对妈妈说:“妈妈,我死了。其实我不想死的,可我也没有办法。我死了没关系,还有我爸,您还有儿媳,还有孙女。即便他们没有帮助您的能力,我还有三位堂哥,我想他们也会照顾您。我死后,我希望您早点从悲伤中脱离出来。今后您再也看不到我,可我每天都能看到您,我不想看到您伤心的样子。”  

    可是我已经死了,我已不能再用人类的语言,告诉妈妈这些话。于是乎我想到一个馊主意,但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好主意:写一封遗书放在身上。在我不小心死掉的时候,同事可以拿出来把它交给我的妈妈。可是您说,我总不能每天带着一封遗书去上班吧!哪天换洗衣服忘了把遗书掏出来,妈妈在家洗衣服,拿出来一瞧……。

    生活中时常听到或看到一些意外事件,是那么的猝不及防。轻则有惊无险皮肉之伤,重则体无完肤甚至死亡。依我个人理解,这些意外有些可以避免,但有些真的是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既然命运的安排无法摆脱,那么我想我们应该尝试着避免那些本可以避免的意外。

    2005年我买了一辆摩托车,我有一个习惯,骑车是要戴头盔的。冬天戴全盔可以御寒,夏天戴半盔,面罩是遮阳的。如此说来,还真没有理由不戴头盔。前天和同事聊天,提到了骑电动自行车要不要强制戴头盔的话题,结果观点不一。有人说戴不戴头盔依个人意愿,愿意戴就带,不愿戴就不戴,没有理由强制。另一位同事回忆曾经工作的一家单位,骑电动自行车上下班强制要求戴头盔,不戴头盔的不让进出公司。这个有意思诶!而且员工上下班所戴头盔是由公司免费提供。这真是一家负责的公司。

    我戴头盔的目的是为了在不慎摔倒时,能有效的缓冲对头部的撞击。回忆过去,头盔所给我带来的保护还是蛮多的。那是在2014年5月份左右,我骑摩托车去城中城步行街,为怀有身孕的妻子买些核桃。回来的途中,在西关桥处被一辆全封闭式摩托三轮车扛倒。从那天起,我认定三轮车是一类极其危险的车辆,因为三轮车的转向特别的陡急。骑车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在进入桥洞前我还看了她一眼。她突然急转的原因,只是为了躲避前方的一个小坑,而仅仅为了躲避一个小坑,瞬间猛打方向把我扛倒。那时我的车速很慢,又毫无防备,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头部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如果我摔倒的位置离墙太近,肩膀倚在墙上不会对头部造成伤害。如果摔倒的位置离墙过远,头部也撞不到墙上。但是在摔倒的那一刻,我离墙的距离像是被魔鬼刻意安排的一样,倒地时头部撞上墙壁的倾斜,是撞击最重的角度。当我坐起身来扶正头盔,看着倒在地上的摩托车,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但我确信我一定昏迷过,因为我听到身边围观的路人说:“他醒了,他醒了。”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说:“没事,没事,幸好戴着头盔。”

     每个人在受到伤害时都会很生气,要与伤害你的人理论。当我站起身来拍着身上的灰尘,肇事车辆已无踪影。我没有生气,心态很平静的骑车就回家了,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还活着,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某电视剧中的一个情节:女主恩倬有通灵的特异功能,一个女孩的灵魂找到并恳请女主帮她把冰箱装满。女孩的灵魂乞求道:“你能去我之前住的考试院帮我装满冰箱吗?我死了没多久,妈妈忙着办丧事还没来得及去我房间,如果她看见房间里的冰箱空荡荡地,我妈会更加心痛,拜托您了。”

     妈妈走进女儿的房间,打开灯,小小地房间明亮了起来。妈妈伸出手颤抖着摸了摸女儿的枕头,摸着恩倬帮女儿整理过的书本,转头看见那个小小的冰箱。妈妈缓缓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满满当当地食物,心中得到一丝安慰。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妈妈伤心地哭着。女儿的灵魂坐在床边看着妈妈伤心的样子,也难过的哭了起来。

    我的记忆中还有这样一个镜头,一个女生的灵魂走过一面镜子时,衣着整洁地灵魂在镜子中现出了“原身”。女孩满脸是血,血液染红了她的衣服,瞬间又伴随着一个悚人的声音,吓得我闭起了眼睛。但我的恐惧又很快消失了,该画面所展现的,并不是惊悚片中魔灵精怪的那种恐怖。那只是千百万次意外事故中,其中一个悲惨的画面罢了。虽然我们不愿意看到,但事故时刻都可以发生在我们身边。谁也不愿意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谁也不愿让自己的鲜血染满衣服,可是谁又能预见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呢。

      前几天做的一个梦,让本文得以延续。

    那天梦到:我走在大街上突然晕倒在地上,我的第一猜测就是脑血栓,接下来所担心的就是肢体和言语功能的问题。梦,就是这么的神奇,立即就有护士推着担架车前来营救,在路人的帮助下把我抬上担架。那时我最大的担心就是言语功能,我迫切想知道今后还能不能说话,于是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指着嘴巴并发出“啊,啊”的声音。一时间,又怕别人误会我是饿了,就一边指着一边竭尽全力地想要说出“说话”二字。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利用声带的震动、嘴型的变化,艰难的说出:“说……话……”。声音听上去虽然有些颤抖和沙哑,但是从准确和清晰度来讲,我感觉他们能够理解我是在说“说话”这两个字。可被问的那人眯着疑惑的小眼睛、支棱着耳朵、大声的问:“啊……?你说啥?......”

      完了...完了完了,身体不知了,也不能说话了,我的书可咋办?我的梦想咋办?

    神志清醒但不能表达是痛苦的,我曾经历过那般痛苦感受的几秒钟。那是在2006年的一个中午,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当我睡得正熟时,家里来了客人。爱人进屋叫我第一声我就醒了,但那时我身体各功能苏醒的速度和顺序出了点问题。最先醒来的是耳朵和眼睛,听到她叫我时我就睁开了双眼,可是语言和肢体功能却还没有苏醒。她走过来俯身看着我,我好想对她说“哦,知道了。”可我却说不出话来,我微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我想她是被吓坏了,拍着我的胳膊,担心的问着:“快醒醒!你怎么了?”我依然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虽然我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我心里都快急死了。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我好想对她说“我没事,我醒了”,可在那时就是说不出来。她焦急的叫着我,抓着我的手拽了一下,试图把我拉起来,我的肩头只是抬了一下,又重新落到了床上。我好想抓一下她的手,示意我已经醒了,可我却无法动弹。

      那次我“呆滞”的时长大概在7~9秒。仅是在短暂的几秒钟,已让我品到了丧失语言和肢体功能的痛苦。如果您的家人或朋友正饱受此般折磨,如果你爱他,请不要在他身边哭天喊地的摇晃着他的身体要他起来。如果你爱他,请不要逼他回答你一系列的问题。如果你爱他,那就请你时常让他看到你幸福的笑容。如果你爱他,就请多讲一些曾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令人感到幸福和美好的事情。

      在梦中晕倒的那一刻,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我的体表形象问题。我的袜子破了几个洞,被别人看到会不会笑话。我已经几天没有刮胡子,看上去会不会显得很邋遢。还有我的指甲也很长了,我的内衣也该换了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于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并每天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时常驻足,用心灵感受这世间的美好。认真对待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更加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总之每天都像对待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一样。但这些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我还要用所学的安全知识保护自己,避免那些可以避免但又极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我必须要用一个健康的身体,亲自去面对每一个“明天”。在我身边,可没有一个叫做恩倬的女生,能帮我完成死后的心愿,甚至没有人能帮我转达我写的那封遗书。

      至于天灾、横祸和疾病,那就多做善事,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