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屏幕里的抒情

    他2号的半张脸在他1号手里手机屏幕里笑，他1号蹲着看着屏幕里的他2号笑，像是说相声的演员在笑，眼睛眯成了肚脐眼缝。笑得像一只斑马，主要是因他2号今天穿着黑白条纹西服外套，白色像拧过的麻花与黑色周旋，也许不是黑色而是一种相近色，白色让它凸显得更接近黑色。他2号身后斜三米处坐着的他3号的脸被模糊控制住了，只看清一半的表情，嘴巴在打哈哈(一股青绿色的笑)。

    他1号左手虎口挂着他的黑色公文包，我的视角看去，他的三分之一侧脸平静无声。浅灰绿的脚，和有点暗淡的奶灰白的脚步声绕过他往不同的方向走着，绕过他1号内里淡粉色的衬衫和近似于朦胧黑色的一身蓝。他的系带的黑皮鞋蹲伏在旋风的真空中沉稳呼吸。

    屏幕里。(好像上海里弄的某个地名。)我感到我们都住在生活在屏幕里，永不谢幕。我在脑子里凝固了这一切并叙述下来。他2号和他3号在坐地铁的途中。他1号暂停了屏幕里的他们的笑，他起身把僵硬抖了出来，十几分钟过去地铁终于到站也吻合到位了，看得出它正在温和下来，门开了，开在他1号的面前。我看着他1号进去地铁里，就像进去屏幕里一样从容。接着，我1号瞧见我在这里(可能他一直都在偷窥我)，也不跟我打招呼，就跟着他1号进去地铁里了。我1号坐定后无奈笑笑我，我所能想到的是。